布偶小人的身體一時失重,就這麽倒在了我的手心上,小四肢就這麽搭拉著,有氣無力的樣子。


    我托著他走到床邊,讓他趴在床上,然後自己也上去了。


    我刮著他的小鼻子問他:“你這是走了多遠啊,虛成這個樣子。”


    布偶小人用臉蹭我的手指。


    我躺下,他也朝著我蹭了蹭,一人一布偶貼的很近,然後各自沉沉睡去,到了半夜的時候我醒了一次,但布偶小人已經沒有動靜了。


    走了嗎?


    我依舊是早起晚睡地修煉,在逐漸靜下心來之後,修為倒是精進的挺快的,不過大半年我的修為就已經達到了練氣五階了。


    安媚兒也在門派裏混熟了,師弟們都很喜歡她,跟在她的身後頭叫姐姐,連我也沾了她的光,又開始有人恭恭敬敬地叫我大師兄了。


    安媚兒畢竟不像林肆北,林肆北是不喜歡我跟師弟們過於親近的。


    安媚兒手裏拿著暖爐子,生了碳,眼睛眨也不眨地端詳著我,然後突然說:“哥,要不今天我跟你一塊兒睡吧?


    剛把熱茶遞到嘴邊喝了一口的我直接就被嗆住了。


    安媚兒不滿道:“不是你說我們是親兄妹嗎,這有什麽不可以的,再說了,我也隻是想跟你一塊兒蓋著被子純聊天而已。”


    嗬嗬蓋被子


    我道:“聊天可以,蓋被子不行。”


    安媚兒泄氣一般地看著我,“難道我還能占你的便宜不成嗎?”


    我笑笑:“你以後可是要嫁人的。”


    最終,安媚兒還是躺在了我的床上,而我則是又鋪了一層褥子,枕在了上麵,兩個人說親近也能算得上是親近。


    安媚兒臉頰陷在枕頭裏,“梁宵,林肆北可是已經走了有大半年了,你難道就不想他嗎?又或者不擔心他會出什麽事兒嗎?”


    我擔心,卻也不擔心,畢竟我是知道他是絕對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的,即便是有,他最終也是化險為夷的。


    那我想他嗎


    我點頭,“我想他。”


    安媚兒聽了之後,又有一些猶豫的問我:“那你有沒有想過,他可能在外麵他要是能迴來,卻不迴來呢?”


    我直接在她的額頭上敲了一下,“你就不能盼點兒好嗎!”


    安媚兒眉心一皺,“說實話,我就是覺得他不像是個好東西,性子暴躁,像是有個大病的,所以你到底喜歡他什麽啊?”


    我的食指在被褥上一下一下地敲著,“喜歡他俊毅,強大,還有乖順。”


    安媚兒挑眉,“你說他乖順?”


    我笑著點了點頭。


    安媚兒覺得離譜,另外也覺得他就這麽等下去實在是不太值得。


    “你為他毀了修為,這分明就是一場豪賭,他要是讓你輸了,你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我支起了頭,“買定離手,概不反悔。”


    安媚兒直接朝著我豎了一下大拇指。


    林肆北說的是一年,但是一年到了,他卻沒能迴來,我還算是平靜,安媚兒卻已經開始罵人了。


    我夾菜給她,“淡定一點兒,我都還不急呢,你急什麽。”


    安媚兒氣哄哄地咬著筷子,“都已經逾期了!”


    嗯


    外頭真的很亂,一些地方連自保都難,而且,關於安媚兒的緝拿令也已經下來了。


    好在這件事我知道的還算早,也不算是被打的措手不及。


    我花錢雇了幾個散修,讓他們將安媚兒給藏起來,安媚兒卻不肯走,不停地問我:“我若是走了,你又要怎麽辦!”


    我解釋道:“我會跟人說自己當初不過是受蒙騙而已,並不了解實情,才會讓你帶迴去,而你也不過是魔教派來的一個臥底而已再說了,你如今不過是魔教緝拿的一個要犯,早就已經叛離魔教了。”


    安媚兒卻根本不吃這一套,“即便是他們信了你,你也定然是逃不過一頓責罰的!梁宵,你為什麽不跟我一塊兒走!”


    我沒有時間再跟她廢話。


    “你們趕緊帶她走!”


    可誰知道我的話音剛落,那幾個散修居然紛紛倒在了地上,而我自己也嗅到了一種很特別的香味,意識也開始跟著模糊。


    安媚兒:“可是我答應過他,要保護你的。”


    我的身體倒了下去,在意識殘存的那一瞬間,安媚兒直接將我整個人抱了起來,我還來不及感歎什麽就已經徹底暈過去了。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農家小院裏麵了。


    一陣頭痛襲來,我禁不住冷“嘶”了一聲,剛坐了起來便看到安媚兒啃著一個地瓜推門進來了。


    而在他身後的是


    “林肆北!”


    林肆北高大挺闊地站在那裏,跟我記憶中的樣子沒什麽兩樣,隻是脖子上的一處傷即便是被衣領遮著也讓人難以忽視。


    林肆北沒有吭聲迴答我。


    我踉蹌地下了床,過去一把扯下了他的領口,在看到他脖子上觸目驚心的傷痕的時候腦子直接就震一下。


    “你這是怎麽傷的!”


    林肆北摟著我的肩膀,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察覺到了不對勁兒,問他:“你為什麽不說話?”


    “啞巴了唄!”安媚兒啃著地瓜,悠悠地開了口。


    我伸手摸向他的脖子,實在是不敢相信。


    林肆北攥住我的手腕,輕輕地搖了搖頭,用口型告訴我兩個字:“沒事。”


    怎麽可能會沒事兒呢


    安媚兒到底是一邊啃著地瓜,一邊把她知道的事情跟我說了。


    林肆北在前兩天的時候迴來並沒有找我,而是直接找上了安媚兒,因為他知道因為安媚兒的事兒,我如果是還留在門派裏的話,必定是要受罰的,而他在這件事兒上根本就勸不了我,所以才來了這麽一出。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但是現在我卻什麽都顧不得了,隻是看著林肆北的脖子,在迴過神之後才拉著他,要去給他找一個大夫看看。


    林肆北很聽話,由著我拉著他出去。


    我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村子,在問了人之後才知道村裏是有一個村大夫的。


    村大夫在給他看過之後輕輕地搖了下頭。


    我擔心的不行,忙問他:“大夫,他的喉嚨到底怎麽樣了!”


    村大夫摸著胡子悠悠地道:“啞了倒也不至於,隻是他這嗓子即便是好了,發出的聲音怕是也沙啞難聽的很。”


    我在聽了之後,反倒是鬆了一口氣,看向林肆北,“沒事兒,我不嫌棄。”


    林肆北深眸含笑。


    村大夫在我們兩個人的身上看了幾眼,像是了然了什麽,笑著搖了搖頭,意有所指地歎道:“現在的年輕人啊!”


    我聽懂了大夫是什麽態度,當著他的麵笑著握住了林肆北的手,引得大夫眼一斜,嗔怪道:“小夥子,你害不害臊!”


    我的嘴角了一下,“謝謝大夫,我們就先迴去了,迴頭請您吃喜糖。”


    村太夫一副沒眼看我們的樣子,直接朝外擺了擺手,“想親熱讓你們自己迴家親熱去!我這老頭子受不了這個!”


    林肆北直接摟住我的腰,膩歪著朝著門外走去了,可是剛到門口卻迎麵看到一個小媳婦兒扯著一個泥孩子進來。


    小媳婦兒在我們兩個人的身上各自看了一眼,眼睛閃了閃,一副震驚的不行的樣子。


    我連忙推著林肆北出去。


    身後來了一句:“楊叔,剛才那兩個人是誰呀,長得恁俊!”


    我到底知道端莊一點兒,在路上沒再扯著他,兩個人規規矩矩地走了一路,但剛一進自己租憑的院子,兩個人便直接撞在了一起,連門板都被撞出了一聲聲響。


    啃著地瓜的安媚兒:“”


    我任由林肆北扒我的衣服,親吻我的脖子,自己則是摟著他,看向扔在一旁站著的安媚兒,道:“媚兒,你先自己出去玩一會兒。”


    安媚兒直接就被嗆的咳嗽了一聲。


    林肆北理都沒理她,直接就將我給抱了起來,走到堂屋門口,用腳將堂屋的門踢開,然後又用腳一勾。


    “嘭!”


    門被關上了。


    這裏的床板真的不如我房間裏的床板受得住折騰。


    吱吱呀呀的,害得我一陣擔心它會在中途直接塌下去,但好在雖然艱難,它到底還是承受住了。


    外邊已經快黑了。


    安媚兒在院子裏喊:“我都已經在外邊兒玩兒了大半天,你們倆到底玩夠了沒有!你們總不能今天讓我睡在院子裏吧!”


    我無力地踢了林肆北一腳,“去給媚兒開門去!”


    林肆北窩到我的頸窩裏,“門根本就沒有關,她推就開了。”


    我忘了,一開始的時候根本就沒顧得上


    我跟林肆北睡在床上,安媚兒一個人氣哄哄地打著地鋪,一時氣不過,猛地一迴頭,故意挑事兒道:“抱著舒服吧?我也抱過!”


    我在被褥下握住林肆北的手,含笑看著安媚兒,“媚兒,給你找一戶人家,你嫁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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