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怪下嘴沒輕沒重的,隻是一口,吾桐的下嘴唇就開始微微發腫。聽大妖怪這麽忽悠,他居然也沒往深了想,真就順應了對方的話。


    羞恥心作祟,吾桐沒去直視對方的眼睛,而是低垂眼簾,緩緩啟唇,打開一條細縫。


    這也足夠了。


    扣在後頸的手稍稍施了點力,吾桐被迫揚起腦袋,迎接大妖怪俯身而來的啃咬。


    所幸大妖怪還是信守承諾的,真的沒有再咬吾桐嘴唇,但他接下來的舉動,卻叫吾桐更加無所適從。


    玩得是先禮後兵這一套。


    探入唇縫的舌尖一開始隻是帶著試探的味道,輕輕觸碰著吾桐的舌尖。然後緩慢地,仿佛舔舐著奶油冰淇淋一般,一點,又一點地勾引著吾桐與之共舞。


    被撩撥心弦,挑起異樣情愫的可憐的小貓崽子哪裏經得住這個,很快就上了當,半是迎合,半是主動地迴應起了綪冥的。


    在上方舌尖入侵嘴唇的同時,手上也不忘做著複習功課。又歸功於綪冥記憶力上佳,吾桐隻教過一遍,他就完全記住了知識要點,複習這會兒,就把可憐的貓崽子欺負得潰不成軍。


    這一切本該在吾桐縮著脖子,顫抖著落淚的時候結束。


    可偏偏誰也沒有終止這種行為的持續。


    吻還在繼續。


    唿吸紊亂。


    不疾不徐感受著彼此柔軟與溫度的兩人緩慢地持續著舌尖的舔舐和交/纏。附著了曖/昧意味的歎息與一些黏著的聲響糾纏不休,充斥在二人耳畔。


    甚至阻去了葉動與鳥鳴,仿佛這個地方僅剩他們二人。


    沾染了貓貓習性的吾桐不自覺抬起胳膊,做出類似貓貓吻時的動作,把手輕輕按在了綪冥臉側。


    簡略披在肩上的外衫因為這個舉動從肩頭滑落。森林清晨裹挾著料峭寒意瞬間激得吾桐起了一層疙瘩。


    綪冥非常清楚地感覺到吾桐身體因寒冷而抖動,便主動鬆開舌尖的擒製,向後推開半尺。


    還是保持著同一個動作,綪冥手拈著疊在吾桐身後的外衫上領慢慢提起。大概是覺得披在肩頭不如直接穿著,免得衣服再次掉落,還得反反複複撿。他捏著袖上的衣布,整理出一隻完整長袖,側到吾桐左方,示意對方伸手過來。


    大妖怪頭一迴做服侍人的工作,竟也得心應手的很,很快就給坐在自己膝上的小貓崽子穿好了外衫。


    而後,他緩慢抬眼,望向了吾桐。


    巧的是,吾桐也在看他。


    青年那雙幹淨的眼倒映著綪冥的身影,似乎視線從一開始就沒從他身上離開過。專注的勁頭像極了一隻小貓崽子盯著自己喜歡的人一般,論誰瞧見這種眼裏隻有自己的小家夥,都沒辦法控製心軟。


    大妖怪不是沒見過貓,更不是沒見過美人,隻是沒有任何一個像吾桐這般,隻消一眼便滲入他心中。


    明明綪冥這顆心同石敢當相差無幾。


    從吾桐的目光中,綪冥讀出了等待的意味。這個小貓崽子好像以為‘維持’的過程還沒結束,也不開口,就這麽安靜地等待著綪冥繼續欺負他。


    ……


    就此收手的想法在這一刻被撞得稀碎,大妖怪難得想體諒小貓崽子,盡早放他迴去跟父母團聚的心被他伸入衣物,死死牽製吾桐腰身的舉動完全瓦解。


    那一瞬,難以遏製地衝動緣由不明,綪冥傾俯下身體,將唇齒再度侵略。


    吾桐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倒沒受到什麽驚嚇,他仰起下顎,繼續乖巧地為綪冥奉上更多作惡的機會。


    手忙得很。


    那隻不再局限在貓尾巴上的手慢慢撫向後腰,一隻則繼續按吾桐的後頸,叫他不至於因向後傾倒的時候沒有支點而失去安全感。


    長發在綪冥俯身的原因向前滑落,帶著薄薄涼意烏黑發絲輕巧地貼服在吾桐白皙的頸側。然而這點涼意根本無法驅散吾桐身體的熱度,尤其在吾桐感覺到貓尾巴的末端似乎抵觸到了大妖怪腰束之下的未知時,心跳就更快了。


    單純的訴求被攪亂,維持人形的舉動便在此刻變了味,往著誰都無法控製的方向飛速狂奔。


    *


    濃霧連綿,一直到半山腰都沒有褪去的跡象。身體還算健壯的吾桐父母從天剛擦亮那會兒就往半山腰趕。


    一路小心翼翼的他們花了比平常更多的時間,直到快晌午才到達地方。


    人群擁擠,個高的綪冥就成了一個尋路標杆。吾桐父母老遠就瞧見了他。


    等靠近,他們就瞧見吾桐在小賣部的一張長凳上坐著,手裏拿著一瓶礦泉水咕嚕咕嚕猛灌,好像渴了很久似的。


    “慢點喝。”媽媽見狀,走過來拍他肩膀,擰著眉訓他,“跟你說了很多次,再渴也要慢慢喝水。嗯?怎麽…你們現在才到嗎?”


    媽媽再次發現盲點。


    喝得這麽急,好像他們剛剛才到地方,剛剛才拿到水似的。可按理說吾桐他們比自己早出發下山,應該早到這兒了才是呀。


    眼尖地發現吾桐下嘴唇紅得不像話,還有點兒腫。她即刻問:“怎麽了這是,嘴怎麽腫了?”


    這看似平常的兩個問題對吾桐來說全是暴擊。他甚至被水嗆了一口,別過頭去一頓亂咳。


    雖然挺難受的,但好在成功轉移了媽媽的注意力,讓他們沒繼續在這個問題上深究。


    吾桐好不容易止咳,就聽媽媽繼續在旁邊念叨:“衣服都沒穿好,衣領還往裏折,早上起得這麽急嗎?你是嗆到了還是著涼了?耳朵怎麽這麽紅?”


    手忙腳亂的青年趕緊擺手,自己整理起衣領,怎麽也不敢抬頭去看旁邊兩手揣袖的綪冥。


    他不用猜都知道這個始作俑者臉上肯定掛著看熱鬧的笑容。


    好說歹說,一頓糊弄,吾桐才把爸媽安撫下來。


    本來吾桐是想在半山腰的飯店對付一頓,等下午太陽幫忙驅散濃霧了再下山,但媽媽對有人跳崖這件事心有餘悸,說什麽也要先下山再說。


    沒轍,吾桐隻好買了點小零食一邊吃一邊往跟著爸媽一塊山下走。


    也不知道是什麽心理作祟,路上他愣是沒看綪冥一眼,即便綪冥一直就跟著他,半步不離。


    剛坐上綪冥的顯眼包座駕,吾桐就接到了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居然是輔導員。


    他滿是疑惑地接起電話,剛開口喊了句“李哥。”電話那頭就匆匆打斷他。


    “吾桐啊,我知道你心裏應該也挺難受的,畢竟遇到了這種事。張進已經得到了報應,估計這後半輩子都沒法好好過了,你呢也別太往心裏去,好好過好自己。”


    吾桐聽得一愣一愣的。他視線一偏,不自覺看了眼坐在副駕駛位的綪冥。


    “他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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