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時泠解釋,鬱老爺子就忽然麵恍然大悟之色,憤怒地拄著拐杖:“好你個司霆!竟然瞞了我這麽多年!原來當初瑤瑤生的是雙胞胎,還有一個孩子竟然被他藏在了帝都十多年!”


    鬱老爺子本想要問候司霆全家,但想到司霆現在一個孤家寡人隻有鬱沉一個兒子,這才作罷。


    他快步走到司淵麵前,伸手去抓他的手,醞釀了下祖孫相認的情緒,“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


    然而,鬱老爺子的手卻從司淵身上穿了過去。


    他微微愣住,下意識低頭一看,就發現晴空朗日之下,他那麽大一個孫子,竟然沒有影子!


    而且,他的腳竟然是懸空的!


    鬱老爺子:!!!


    平時活寶似的老人頓時淚眼滄桑:“時泠丫頭,是不是說,小沉有救了?不會是短命鬼了?”


    時泠:“鬱爺爺,你還記得鬱沉的絕症嗎?玄仙門主曾說過他魂魄不全,所以才天生銀發雪瞳,自小嗜睡體弱。而司淵就是他缺失的那部分魂魄。”


    兩人相對而立,好似鏡麵。


    隻是她有些詫異地看向鬱沉:“鬱沉,你好像並不驚訝。”


    鬱沉停在了司淵對麵,尚有些睡眼惺忪。


    鬱老爺子這才喘過氣來,他看看麵前的司淵,又看看身後走來的鬱沉,最後疑惑地看向時泠:“時泠丫頭,這是怎麽迴事?”


    時泠笑著點了點頭。


    鬱沉飄散在天地間的一半的魂魄都能成為一方鬼王,如今魂魄集齊怎麽可能是短命鬼?


    他那麽大個孫子竟然已經死了變成鬼了?


    鬱老爺子捂著心口,直挺挺地往身後倒去。


    司淵抬手,一道紫色鬼氣將他托舉了起來,順帶幫他順了順氣。


    鬱老爺子麵色頓時嚴肅了起來。


    這件事一直都是他痛心所在。


    鬱沉與司淵眸光相接,朝著彼此走去。


    雖然司淵沒有說話,但鬱沉此刻能感覺到,他也是這麽想的。


    司霆當初為鬱沉遍尋名醫,最後還是在玄仙門得到了解答。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狀態下見到夢中的自己。


    鬱沉搖了搖頭:“我一直都在,隻是你不在。”


    鬱沉輕點了點頭,那雙醉月流雪的銀眸注視著她,這一眼就好似過了千年萬年,“我曾經日複一日地做過一個夢。夢裏我變成了司淵,一直在找你。”


    他本就是他的一部分。


    玄仙門主曾告訴過他,鬱沉天生魂魄缺失過半,本是夭折之相,能僥幸存活已是奇跡,但卻不是長壽之象。


    鬱老爺子一直以來的心願也是,希望自己能走在鬱沉這個孫子前麵。他已經白發人送黑發人送走了女兒鬱瑤,不想再眼睜睜看著鬱沉死在自己麵前。


    時泠含笑問:“你沒想過找到自己嗎?”


    可他沒想到,時泠竟然能幫他把鬱沉缺失的魂魄給找迴來。


    日光耀耀,銀發飛揚,身穿銀紋墨袍的司淵朝著鬱沉的方向傾倒,融為一體。


    良久,鬱沉睜眼,神思清明,所有的困倦之意一掃而空。


    再看向時泠的時候,腦海中閃過了許多紛亂錯雜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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