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獗被撲得後退一步。


    如同被一團柔軟的焰火撞在了心扉。


    馮蘊掩耳盜鈴,半點都不肯委屈自己,伏在裴獗懷裏,便毫無章法地亂扯他的衣裳,裴獗沒有穿鎧甲,寬衣博帶,烏發冠玉,一身衣袍很是繁複。


    她解不開有些來氣,索性放棄了,徑直滑下去扯他腰帶。


    “嘖嘖,去見太後,打扮成這樣……”


    “沒有。”


    “就有。”


    “……”


    裴獗微微歎了口氣,摟住她低頭問:


    “蘊娘不放心我?”


    那當然也不是……


    男人真要在外頭亂來,攔得住一時,也攔不住一世。


    她沒有不放心,隻是不想讓李桑若太開心。


    黑暗裏看不清裴獗的眉眼,但馮蘊察覺到他的探究之意,嘴唇微彎,“想大將軍了。”


    屋裏燃著香,是馮蘊自製的笑荷。


    初時覺得淡了些,習慣了竟風雅至極。


    裴獗起初以為馮蘊是心裏不高興,使小性子折騰他,很快就發現不是……


    她是來真的……


    那隻柔軟的手,輕巧地將他釋放出來,衣裳也懶得脫,用蹂躪的力度,好像要把他弄壞。


    裴獗捉住她的手,“腰腰。”


    “不想嗎?”馮蘊問他,唿吸落在他頸子裏,像惡魔伸出的長舌,將那硬得不像樣的東西弄得東倒西歪,非要逼他說話。


    裴獗咬著牙槽,“你說呢?”


    急欲掙脫的野獸,突突直跳,還用怎麽說?


    馮蘊好似個糊塗腦子,故意哼道:“這麽久了,妾也不知將軍是個什麽心意,哪裏猜得著將軍怎麽想?”


    裴獗手一緊,按住她後腰按到身前,“想,想弄死你。”


    他整個人繃得像塊木頭樁子,聲音更似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馮蘊覺得自己很不是人,就喜歡看他逐漸獸化猙獰的模樣,再將他輪廓細描個遍,聽他狼狽喘氣……


    “那等什麽?”馮蘊低笑。


    裴獗沒有說話,五髒六腑像有蟲噬似的,下意識往她手上送了送,突然攬住她的腰,一把抱起來,雙雙倒在榻上。


    他墊在下麵,馮蘊結結實實砸在他身上,吃痛地低唿一聲,壓上去便薅住他的頭發,咬在他的脖子上。


    “將軍……”兩人纏在一起,她用力吸咬,好像要吃出什麽滋味,裴獗掐住她的腰,在那微微疼痛的癢麻裏,肌肉繃得如同石頭塊子。


    “我來。”


    時間來不及了。


    他受不得她的墨跡。


    馮蘊卻不肯,壓住他胳膊。


    “我自己行。”


    “……”


    她坐在裴獗身上,滑來滑去,也不知折騰了好久,脖子都快給他咬壞了,愣是不得而入……


    “不行,怎麽不行……將軍吃什麽長大的……”她好似焦急,又似在生氣,整個腰背快要酸得斷掉了,又不願意他幫忙,隻要他拿手來,便被她拂開去,非得跟自己較勁,廝磨癡纏,想方設法往裏吃。


    可她真的不行。


    “蘊娘。”裴獗心火全然撩起,幾乎讓她澆透,低低喘息著,提住她的腰便反身壓下,互換了位置,他屈膝下來,低頭蹭了蹭她小巧的耳廓,“我來……”


    “嗯……”馮蘊下意識閉上眼,雙手掐在裴獗的肩膀上。寸寸楔入,飽受入侵的滋味讓她整個人都繃了起來,身子在他掌心微顫,好半晌才發出嗚咽聲,胡亂地抓扯住他的頭發,脖子。


    裴獗很受不得她這樣瘋,喘息更甚,自控全然瓦解。


    比起她那點餘毒,他長期受陽躁症影響,其實比她更需要疏解,既然她非得來纏,這下是饒不了她的。


    “你忍耐些。”


    “忍……不了。”她唿吸輕柔綿長,碎吟入耳更是讓人發狂。


    兩個人像幹仗似的,瘋狂擠壓,馮蘊漸漸覺得危險,上氣不接下氣的推他,卻沒有什麽力氣,身子在他把控下沉沉浮浮,感覺整個人要飛起來似的。


    室內無燈。


    黑暗加深了細微處的感受。


    片刻,有簷燈的光,影影綽綽透進來。


    一片狼藉。


    裴獗的外袍掉在地上,馮蘊的衣裙也沒有脫,就那樣仰躺在衣料裏,身子被他的袍角遮住半幅,起起落落間看不到彼此纏綿的羞處,卻掩不住那黏膩的聲響。


    “不要弄了……”馮蘊有些慌亂,她感覺今日裴獗很是暴戾,誠心要弄壞她似的,全無顧忌,一次比一次狠,她驚悚地睜大眼睛,“布條,拿布條……”


    “不用。”他道:“我有分寸。”


    有什麽分寸?


    在這事上裴狗是最沒分寸的。


    馮蘊不想明日起不來,錯過看好戲。


    她推他。


    力氣小得一點用都沒有,尖叫著,咬他的肩膀、脖子,非得逼他出來,找到布條纏上一段這才安心。


    “好了。”她貓兒似的蹭他。


    輕媚乖巧,就好似方才的小野獸不是她一樣。


    裴獗突然想到鼇崽。


    她在拖延他去翠嶼的時間,學鼇崽撒嬌。


    可明知她在拖延又如何?箭在弦上,他都沒有發言權,還能說她什麽不好嗎?多說一句,就該罵他不是人了,總得依著她才成得了事。


    “將軍,你一會見到太後,要是讓你留宿怎麽辦?”


    “……”


    “太後有旨,你能不從嗎?”


    “……”


    “壞了壞了……將軍能不能輕點,能不能慢點,你如此著急……著急去見李太後嗎?”


    “胡說!”裴獗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輕蹭兩下,像是哄她,又像是為了下一波征伐而短暫的蓄力。


    馮蘊身子打顫,搖搖晃晃間,心道幸好纏了布條,不然他這狠勁,非得把人弄死不可。


    “你就是為了去見李太後,這麽急……啊!”


    挨了一記重的,她無意識地低叫,咬他,媚人碎聲癡纏至極。


    裴獗不閃不避任由她發瘋,抬腰沉腰,不留半分情麵……


    馮蘊整個人如同泡在溫水裏,渾身發燙,耳朵裏全是亂七八糟的聲音,酥麻堆積成海,直到決堤而潰,足尖繃起,發出綿長的嗯聲……


    “當年,李宗訓有意結親,找我父商談。”裴獗喘息著,突然開口。


    這是馮蘊第一次聽他主動說李桑若的事情。


    她來了興致,吃飽喝足也不鬧了,微眯眼看他。


    “然後呢?”


    裴獗眉蹙了下,“我父應了。”


    “那你呢?”


    “我在營裏。”裴獗掌心順著那圓翹的弧度往下,把垂落身下的衣袍拂開,尋芳而至,輕攏慢撚,“我未曾參與。”


    “但也沒有反對,是不是?”馮蘊接過話去,剛平息的唿吸漸漸急促,餘燼複燃,咬他更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不是中途出了岔子,李宗訓胃口變大,想要一步登天,將軍是不是已經娶她了?”


    裴獗沒有說話。


    暗夜裏,隻聽得他氣喘如牛。


    “你說,你說啊……”馮蘊讓他弄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臉頰被他寬大的掌心扣著,動彈不得。


    他俯身吻住她,溫柔安撫般輕吻著,同時沉腰深深喂入她顫抖的身子,一身精壯炙烈的肌理隔著衣裳都幾乎要將她燙化。


    馮蘊唔聲軟吟,調不成調。


    這耕牛似的男人!


    他是存過心思要娶李桑若的,一定是的……


    她想看清裴獗的臉,看他的表情。


    可惜,為刺激把燈滅了,隻聽到喘息。


    “世事無常。”裴獗突然道:“我亦不知。”


    “什麽不知?將軍就是傳統守舊的人。她不嫁皇帝,你就會娶她。你們現在說不定孩子都有了。再依將軍的性子,定會像現在待我這樣對她……疼愛她,護著她,對她好……不,肯定對她比對我還要好……”


    “不會。”裴獗道。


    這次很肯定。


    馮蘊:“怎麽就不會了,那麽多年,將軍不是還為人家守身如玉來著?”


    守身如玉?


    裴獗像是笑了一下。


    汗涔涔的下巴貼著她的鬢發摩挲,唿吸沉重。


    “為腰腰守的。”


    “呸。”馮蘊才不信男人榻上的甜言蜜語,她稍稍用力,男人便讓她絞得幾乎窒息,發出沉悶的低吟。


    “蘊娘別……”


    “不是想快點去見太後嗎?我幫你。”馮蘊攬住他脖子用力,好像要生生將他擠壓出來,裴獗有心給她點顏色,可他這婦人天生奇巧,頗有讓他發狂的本事。


    他咬牙扶住她的腰,停頓片刻再次重重落下。


    馮蘊支撐不住,想要掙紮,又被他用力按迴來,整個人串上去,聲音都發不出,便讓他釘死在那裏。


    “裴狗……”


    她想罵人,裴獗不給她機會,拉住她的腳將她擺成半蜷的姿勢,翻過身去,撈住她溫軟的腰身,整個人貼在她的後背,唿吸起伏不定地掠奪,快得馮蘊隻剩尖叫,再不能胡說八道……


    李桑若:太沒有分寸了。太後宴請,這個時辰了還不來……


    方福才:大將軍沒來,世子也沒來……


    李桑若:裴郎是被那小妖精絆住了,世子又是為何?


    淳於焰:說來可能你們不相信,我也被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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