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醫療船?!”


    約翰斯聞言先是一愣,然後露出了不悅的表情來:“不就是一個移動的小型醫院麽?”


    “這有什麽好說的,無緣無故提這些東西幹什麽,簡直晦氣!”


    他嗬斥一聲,然後跟著站了起來:“賭船的事情,你們去策劃吧,到時候我給你們提供一定的幫助。”


    約翰斯抬手看了眼腕表,往門口走去:“我還有個事情,時間來不及了,走先。”


    他起身就走。


    隻不過。


    門口站著的兩個黑衣保鑣卻擋在了門口,雙手交疊在身前看著他。


    約翰斯示意他們讓開,但是兩人巋然不動,攔住去路。


    他不悅的迴頭:“幹什麽?我趕時間啊。”


    洪文剛淡淡一笑,摸出香煙來夾在手裏。


    呂文濤連忙拿著打火機就湊了上去,彎腰幫他把香煙點燃。


    “讓開!”


    約翰斯嗬斥一聲:“我現在”


    保鏢沒有說話,迴應他的是兩把抬起來帶著消音器的手槍。


    加裝了消音器的手槍看起來狹長無比,但是壓迫感依舊。


    “!”


    約翰斯眼皮子劇烈的跳了一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他快步走到呂文濤身前,氣的直哆嗦:“你們這是幹什麽?!”


    “約翰斯先生。”


    呂文濤撇撇嘴,甕聲甕氣的說道:“晚上我給你說了這麽多,你就這麽走了,泄密了怎麽辦啊?”


    話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著什麽急啊。”


    洪文剛輕輕的吐了口煙霧,努嘴示意麵前的座位:“坐下來談。”


    約翰斯看了看洪文剛,再看了看持槍的兩個保鏢,還是坐了下來。


    “約翰斯先生。”


    洪文剛拉過麵前的煙灰缸,抖了抖煙灰:“你還沒有告訴我,什麽是海上醫療船呢。”


    “我不知道,我也沒興趣知道。”


    約翰斯忍著不耐迴答道:“城寨的項目沒辦法,那就在賭船上下功夫吧。”


    海上醫療船。


    約翰斯在警隊從事這麽多年,多多少少知道海上醫療船是什麽。


    剛才的那番說辭,隻不過是他在裝傻充愣罷了。


    因為他發現,自己好像已經被他們盯上了,意識到這一點的他,不想被牽連的更深。


    所以約翰斯特地跳過了醫療船的話題,不接茬。


    他也想好了,先從這裏脫身,如果呂文濤再來找自己,那就反客為主,直接抓了他們。


    這是個坑,不能跳。


    “城寨項目在賭船下功夫,這是屬於呂生的利。”


    洪文剛說話不急不緩,繼續往下說道:“海上醫療船是我的生意。”


    “我呢又是呂生的大金主,你跟他關係好,那也就是跟我關係好。”


    “那你也要幫手我,出來撈,互幫互助嘛。”


    在洪文剛說話的時候,呂文濤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一遝資料來,笑著推到了約翰斯麵前。


    上麵,是照片。


    照片的畫麵,是偷攝的呂文濤跟約翰斯接觸的畫麵,不乏收錢的畫麵。


    照片下麵壓著的是一遝資料,看到內容。


    約翰斯看著照片,拿起來快速翻看,臉色陰沉了下來。


    他把照片重重的摔在桌子上,照片衝飛了出去:“你幹什麽?拿這些沒用的東西來威脅我?”


    約翰斯大聲的衝他們咆哮了起來:“我堂堂一個總警司,這麽高級的警務人員,你拿這些威脅我?!有用?!”


    “別著急。”


    洪文剛卻絲毫不以為然,努嘴示意下麵壓著的資料:“往下看看嘛。”


    約翰斯表情變化不定,然後還是拿起了下麵壓著的資料來快速翻看。


    這是一份關於約翰斯的個人體檢報告,上個月的事情了,上麵有詳細的分析。


    “??”


    約翰斯看著這些東西,皺著眉頭不明所以。


    “這是約翰斯先生的一份個人體檢報告,我弄到了。”


    洪文剛等他看完,這才開始繼續往下說:“我認識一個日不落的富商,你們那的富貴大家族。”


    “有個人六十多歲了,他的身體出了點問題,急需一副健康的優秀的肝來更換。”


    洪文剛吸著煙,說話不停:“恰好呢,我做國際玩具貿易的時候順帶著做了個副業。”


    “他們找到我,讓我幫他找合適的資料,約翰斯先生的身體就跟他很吻合。”


    煙霧在洪文剛麵前蔓延開來:“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錢隻是紙而已,可替代又合適自己的器官才是最珍貴的。”


    洪文剛抬頭看著約翰斯,眼鏡後麵那雙眼睛眼神如老鷹一般銳利:“你說,如果這份資料我給到他們。”


    停頓了一下。


    他這才繼續說道:“那麽,跟他們家族這種龐大的勢力比起來,你一個總警司,算什麽東西啊?”


    “換上你的肝,他就可以輕鬆延續幾年乃至好幾年的生命。”


    洪文剛身子往前探了探,看著約翰斯:“來,你告訴我,你一個總警司,算什麽東西?!”


    兩三年的生命延續,對於他們這種站在鈔票山上的人來說,誘惑力太太太大了。


    多少錢..不,多少紙,他們都會給,大把雙倍的給。


    “!”


    約翰斯一時間語塞,啞口無言。


    對。


    自己一個總警司確實很厲害,但是跟日不落的這個家族比起來,不值一提。


    “來。”


    洪文剛臉上露出笑容來,滿是玩味:“你說,我要不要把這份數據傳遞給他們呢。”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約翰斯下意識的就伸手去拿桌上自己的那份資料。


    洪文剛也不阻攔他:“沒關係,我手裏多的是。”


    又扭頭看向門口,衝兩個保鏢嗬斥了起來:“沒眼力的東西。”


    “拿著槍幹什麽?沒看到約翰斯先生要離開?


    拿把槍對著這麽高級的警務人員,你們想進去蹲監啊?!”


    兩個保鏢聞言這才把手槍給收了起來。


    隻不過。


    約翰斯卻不敢走了,站在原地,猶豫了好一番,咬咬牙又是重新坐了下來。


    “你到底想幹什麽?!”


    “沒有,你應該多少也猜測到了,我洪文剛啊,主要收入還是靠我的副業。”


    洪文剛儼然已經掌握了談話的主動權,不急不緩道:“最近,我手裏有好幾個單子,目標都已經選好了。”


    “就在香江,其中有一個人呢,是督察的家屬,是個孕婦,沒有人幫手肯定不行的。”


    他看著約翰斯:“這樣吧,你小小的協助我一下就好了,我把人帶走,你給我搞定後續,怎麽樣?”


    洪文剛抬手看了眼腕表:“那邊的客人等著要,沒時間了,今天晚上我的人就會動手,直接摘了她的心。”


    “你瘋了!”


    約翰斯下意識的拒絕:“警務人員的家屬,如果出事的話,會.”


    “那你就滾!”


    洪文剛瞬間翻臉,伸手一指門口嗬斥了起來:“不願意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堂堂總警司,在他麵前,被訓斥的如同一條狗一樣。


    “你!”


    約翰斯氣的嘴角顫抖了起來,瞪著洪文剛,張了張嘴,也沒個下文。


    “唿”


    洪文剛吐了口氣,把煙蒂掐滅,語氣又緩和了起來:“不會讓你白白做事的。”


    “你再過不久就要離開香江了,以後沒機會撈了,現在不撈什麽時候撈啊?”


    約翰斯目光閃爍,臉色陰沉,沒有接話。


    “呂生不是已經給了一千萬在瑞士銀行的戶頭?”


    洪文剛挑眉看著約翰斯:“幫手我們做事,後續的好處還會有很多的。”


    “你看,賭船的事情我們不是也在做嘛,城寨的事情,我們會搞定,都會全方麵的鋪開,少不了你那份的。”


    他耐心的勸說道:“不要低估了我們,隻是我自己一個人,是做不了這麽大的。”


    “在歐洲,我們的大客戶不知道有多少啊,全是你平日在新聞裏看到的那些人。”


    “我們的業務很廣的,就比如說偽鈔業務,也是有合作的。


    歐洲有個叫“畫家”的偽鈔專家,他們的偽鈔賣給誰啊?還是這些人。”


    “還是這個叫“畫家”的人,他老豆就因為跟那些人叫了一口價,活生生就被打死了,就跟打死一條狗一樣。”


    他這才看向約翰斯:“總警司,跟他們比起來,真的不算什麽的。”


    “你在他們麵前連條狗都算不上的,他們都可以控製日不落的政壇。”


    “……”


    約翰斯麵色變化幾番以後,終究是低下了頭來:“需要我做什麽?”


    在香江,人上人的鬼佬,此刻儼然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他知道,自己的渺小。


    如果不配合,自己的肝就不屬於自己了。


    “我就喜歡你這麽配合的人。”


    洪文剛咧嘴笑了起來:“明天我會安排人做事,到時候你自然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你隻需要小小的配合一下就行了,小事一樁而已。”


    “好。”


    約翰斯吐了口氣,站起身來:“沒什麽事情我就走先。”


    “不送。”


    洪文剛左手抓著身前的拐杖,笑嗬嗬的看著離開的約翰斯:“合作愉快啊約翰斯先生。”


    臉上的笑容隨即消逝,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來。


    “洪生。”


    呂文濤湊到他身邊,小聲的說道:“這就讓他走了,怎麽不跟他那個總督察的事情?”


    他皺著眉頭:“那個撲街總督察,很招人煩的,一直盯著咱們,還插了臥底進去。”


    “沒關係,咳咳.不著急。”


    洪文剛咳嗽一聲,手捂著心髒的位置:“做什麽事情都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這個鬼佬膽子太小了,不敢幫手我們,那就先讓他做幾單事熟悉一下,慢慢掌控。”


    “好的。”


    呂文濤連忙點頭,話鋒一轉:“賭船的事情”


    “咳咳.”


    洪文剛雙手按著拐杖,慢慢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賭船的事情務必好好計劃一下,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髒:“如果這次要是失手的話,那我就沒有時間了,知不知道?”


    洪文剛患有嚴重的心髒疾病,這顆心已經不行了。


    他也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替代心髒,因為他的血性特殊,很難找到合適的。


    倒是有一個合適的心髒資源,那就是他的親弟弟。


    劫持賭船的戲碼,不僅僅是跟城寨方麵的利益有關。


    他主意打在這上麵,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他弟弟也喜歡去明珠號這條賭船上賭錢。


    “好的洪生。”


    呂文濤連忙拍著胸脯保證道:“這件事我會徹底安排好,一次搞定。”


    幫手協助洪文剛,呂文濤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因為這涉及到了他自己的切身利益,怎麽樣都會盡心盡力。


    “嗯。”


    洪文剛點點頭,朝著外麵走去。


    “我送送你。”


    呂文濤連忙跟了上去。


    ····


    明心醫院。


    吳誌輝跟長毛穿梭在走廊上,從醫院病房裏走出來。


    圍攻城寨這件事,和聯勝這邊也出現了兄弟們負傷。


    吳誌輝這是特地過來看他們一眼,探望一下。


    不需要每個人都去看,挑幾個帶隊的,探望一下。


    這是一個籠絡人心的行為。


    即便是社團湯藥費等什麽全包,但是吳誌輝還是會親自跑一趟的。


    你讓下麵的這班人感受到你的重視,大家做事才會越發的衷心。


    他們才會拿出超過薪水那份的積極性來。


    至於效果,那自然不言而喻的。


    很多人連吳誌輝都沒見過幾次,更不要說吳誌輝認不認識他們。


    大佬竟然親自過來探望,自然忠誠度極大的提高。


    醫院走廊。


    吳誌輝看著迎麵而來的宋子傑,笑道:“這麽忙啊長官,出案子負傷了?”


    “輝哥。”


    宋子傑看到吳誌輝,熱情的迴應道:“你怎麽知道我在出案子?”


    吳誌輝努嘴示意了一下他胸前掛著的證件:


    總督察,宋子傑。


    “我倒是沒有負傷。”


    宋子傑連忙把證件摘了下來收起,解釋道:“做個配對篩查,有個女仔患了白血病,好像我能跟她對的上。”


    吳誌輝笑了起來:“樂於助人啊長官。”


    “好了輝哥,你就別打趣我了。”


    宋子傑連忙擺手,然後側身介紹起自己身邊的人來:“這位是高級督察陳國華。”


    “你好。”


    吳誌輝打量了一眼這個看上去有些年級的陳國華,兩鬢已經有白發:“吳誌輝。”


    宋子傑跟自己介紹起這麽完全不相幹的一個人,那看來就是有事了。


    陳國華的年紀看著不小了,但還隻是高級督察。


    那基本上,警隊生涯差不多到此位置基本上已經是上限了。


    宋子傑提起他,應該是有目的的。


    果不其然。


    宋子傑跟著開口說道:“輝哥,有單事情正好要找你幫手。”


    他提議道:“既然這裏遇到了,要不一起去外麵抽根煙,聊一聊?”


    “行啊。”


    吳誌輝思考了一下,點點頭:“長官開口,當然配合。”


    “好了輝哥!”


    宋子傑跟在吳誌輝身後,笑道:“你就別取笑我了,叫我阿傑仔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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