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牧所在的醫院是之前就近找的,原本周程他們的想法是把他轉到京市去,但看到任懷興在這裏,又改變了想法。


    就算是京市最好的醫院裏最好的醫生,也沒有任懷興的醫術好,再加上他剛做完手術,也不適合移動,所以幹脆就在這裏住了下來,有任懷興在這裏,他們心裏也踏實些。


    周嬌放心不下,也舍不得離開,韓曼青就幫她請了假。


    最後離開的隻有糯糯和封莫寒。


    臨走前,糯糯拉著任懷興說了好久的話,又安慰了一下周嬌,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折騰了兩天,糯糯也累得不行了,坐上車沒多一會兒就睡著了。


    封莫寒迴頭看了眼,車子靠路邊停下,拿毯子蓋在她身上,這才繼續開著車。


    一路平穩,到了封家,連著毯子將她抱起放到房間裏,小姑娘全程都睡得很香,眉宇間滿是對他的依賴。


    凝視她許久,腦海裏又浮現出任懷興的話來。


    他勸他想開點,為了糯糯。


    垂眸看著糯糯的掌心,那裏曾有一道血痕,當時他站在外麵看不到裏麵的情景,但根據茅一山的話也大概能想象得到是什麽樣子的。


    細細摩挲著她的掌心,眼裏不由閃過心疼。


    “爸爸。”糯糯說了聲夢話,鼻子動了動,像是聞到了他的氣息,下意識往他這邊靠了靠,拉著他的手又安穩地睡了過去。


    封莫寒看著她,抬手輕輕摸著她的頭發,許久,才起身離開。


    大師父說得對,糯糯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周嬌還在海市沒有迴來,糯糯就把時間都用在教尚平安身上,除了教他畫符相麵之外,還教了他一些武功。


    “你身體太差了,要好好鍛煉才行,不然以後會拖後腿的。”


    抓鬼又不隻是會畫符就可以了,他不會武功很容易受傷。


    更何況他們麵對的也不光是鬼,有些人可比鬼壞多了。


    尚平安認真聽著她的話,鄭重地點了點頭,“嗯,師父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練的。”


    “那就好。”糯糯點頭,對他還是放心的,她徒弟雖然有點笨,畫符總要畫個五六遍才能學會,背書也慢,得要看三遍才能記下,但好在很勤奮。


    她拍著他的肩膀說:“勤能補拙,笨鳥先飛,不用怕,隻要我們勤快點,也不會落後太多的。”


    “師父說得對。”


    “好了,去練習吧,有不會的再來問我。”


    “是。”


    把他打發走之後,糯糯也拿出了符紙,她也得好好畫符了。


    師父們說,過段時間他們就都會來京市了,她得多掙錢,到時候請師父們吃好吃的!


    這麽一想,她畫得更來勁了。


    老師在教室找到她的時候,就發現她桌上放著一堆畫好的符紙,她還時不時扭頭看尚平安,指導他哪裏畫的不對,該怎麽畫。


    走近一看,兩人在黃紙上畫的都是些讓人看不懂的東西,像是在畫符?


    隻是由兩個小蘿卜頭畫出來,怎麽看都覺得有些詭異。


    感覺到動靜,糯糯也抬起頭來,看到她,乖乖喊了聲“楊老師”。


    楊老師脾氣很好,臉有些圓,五官長得很舒服,小朋友們都很喜歡她。


    楊老師也喜歡糯糯,看著她手上的東西,沒說什麽,隻道:“糯糯,現在是遊戲時間,跟老師出去玩吧。”


    看著手上的符,糯糯有些為難,“楊老師,我可以不玩嗎?我想畫符。”


    還真是畫符啊,楊老師眼皮一跳,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忽然又想起開學第一天的事,聽說這個小姑娘也是拿了一張符,說是可以讓孩子們不哭的。


    這事可是讓辦公室裏的同事們笑了好幾天,小姑娘長得軟乎乎的,也很可愛,怎麽偏偏就對這種事情感興趣呢。


    這會兒看著她,楊老師也有些忍俊不禁。


    本著要對學生負責的原則,溫聲勸道:“糯糯,小朋友是不可以做這些事情的哦。”


    聞言,尚平安也抬頭看了過來。


    兩雙清亮的眸子眨了眨,都有些不解,糯糯歪頭問道:“楊老師是說畫符嗎?為什麽不可以做?”


    她從小從就在學呀,沒有符她怎麽幫人避開禍事呀,她隻有一個人,不會分身,沒辦法跟著其他有危險的人呀,這樣的話就隻能幫一個了,有了符就不一樣了,可是同時幫很多人,這不好嗎?


    楊老師並不知道玄門真的存在,隻是覺得她一個孩子接觸這些不是很好,遂委婉勸道:“這些東西是封建迷信,不好,我們現在要多講一些科學,比如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


    “不對,有鬼的。”糯糯認真道。


    尚平安也跟著點了點頭,有的,他每天都能看到好多個,而且……


    “楊老師你身後就跟著一個鬼。”糯糯神色淡定地開口說道。


    楊老師一怔,眉頭蹙了起來,她看著糯糯,見小姑娘眼神清亮,不是故意和她對著幹的,神色又緩和下來,但比剛才要嚴肅一些,“糯糯,不要胡說。”


    “我沒胡說呀。”糯糯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不懂楊老師為什麽不相信她。


    她看著她身後的鬼,描述著她的樣子,“那個奶奶身上穿著一身布衣,頭發梳得很整齊,長得也很和善,這裏還有顆痣。”


    她手指著一處說道,末了還激動道:“楊老師,她在看著你呢,你們是不是認識呀。”


    楊老師起初還沒太在意,等她說到那顆痣的時候,臉色突然一變。


    她媽臉上確實是有一顆痣。毣趣閱


    而且她的描述,確實是跟她媽很像。


    難道她真的能看到鬼?!


    楊奶奶這下子也意識到這個小姑娘能看到她,不由得也跟著看了過來,衝她柔和地笑了一下。


    糯糯也和她笑了笑,禮貌地打招唿道:“奶奶好。”


    一句話,讓楊老師險些暈過去。


    她咽了咽口水,念了好幾遍的“富強民主文明和諧……”,這才勉強定下了心神。


    “糯糯小朋友,不可以胡亂說話嚇唬老師哦。”


    怎麽還是不信她呀。


    糯糯狐疑地看著她,忽然伸手拿起一張符拍到她身上,“那楊老師你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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