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魚躺在裴宴斯的身下,被他完完全全地壓製在床麵,柔軟的大床因為兩個人的動作而深深往下凹陷下去。


    兩人的距離很近,裴宴斯灼熱的唿吸就噴灑在她的臉頰,頸窩,他像是在她頸窩裏深深嗅吸,他想要她身上的味道,喜歡她的味道。


    沈禾魚被他這樣的舉動弄得一動不動。


    她本以為自己這一次可以徹底離開他的,有了陸弋和沈江離的幫助,她一定可以離開裴宴斯的身邊,再也不要這樣在他身邊,像是個什麽也沒有的小醜。


    沒有自由也就算了,她甚至連愛都沒有。


    想到這裏,想到現在正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那麽熟悉卻又那麽陌生,沈禾魚蹙著眉,愈發不知自己應該怎麽做。


    她閉上眼,兩行眼淚從眼角掉落出來。


    裴宴斯靜靜在埋在她的頸窩,忽然感受到她的眼淚掉落下來,打濕了枕頭,他抬起頭,雙手撐在她身體的兩側,漆黑的雙目注視著她。


    “你哭什麽?”在他身邊就真的這麽痛苦嗎?都哭了。


    可之前愛他的人難道不是她嗎,說想要在他身邊的人也是他,他才會娶她,留在身邊。


    為什麽現在又想要離開,用眼淚控訴?


    他以為,她隻是對於過往無法釋懷,所以才不肯在他身邊,可今天他才知道,她那裏是無法釋懷,她分明是厭惡他。


    可厭惡又能如何?


    就算沈禾魚真的討厭他,對他恨之入骨,他也不可能放手,更不要說外麵還有陸弋和沈江離這兩個男人對她有別的想法。


    沈禾魚這輩子隻能在他身邊。


    沈禾魚覺得他是明知故問,她本來就難過的心情,因為他問的這句話,眼淚流淌的更多。


    她不想再看見這個男人,偏開頭去,也不說話,任由眼淚流下。


    裴宴斯看見她這模樣,就覺得心裏悶堵。


    她的眼淚像是洶湧的河水,決了堤,如何都止不住。


    他伸手給她擦去,一如既往地溫柔耐心,可他一碰到沈禾魚,就見她身子顫了顫。


    裴宴斯眼眸一暗,動作頓住。


    他知道,她害怕他。


    他心裏很無力,究竟要怎麽做才能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也不再害怕自己,他翻了個身,沒再在她身上,而是將她給摟入懷中,側躺著擁抱著,這才說:“禾魚,你相信我。給我七天的時間,好不好?”


    裴宴斯這話已經說得很卑微。


    不隻是內容卑微,用的語氣也很卑微。


    沈禾魚忍住眼淚,哽咽道:“你想要這七天的時間做什麽?”


    “七天後,如果你的心意還是不變,我就放你走。”


    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也許真的隻有先給她自由,她實在不願意留在他身邊,然後他才能繼續像趙晉說的那樣,去對她展開追求吧。


    隻有這樣,她也許才會願意看自己一眼。


    沈禾魚現在無路可退,她深知不管如何,裴宴斯現在是不會放過自己的,那麽不論他現在說的話究竟是不是假的。


    她都隻有這條路可以走。


    她可以賭一把,如果是真的,那麽七天後自己就可以徹底離開他。


    沈禾魚不得不說,她的確對於裴宴斯的這個說法心動了。


    但她還沒來得及迴答,裴宴斯擔心她的沉默就是拒絕,又或者害怕從她口中再聽見拒絕自己的話,他繼續說:“到時候我會給你自由,玥玥你想帶走也可以。”


    “不過她也是我的女兒,如果我想見她,你不能攔著我。我也不會用你身邊的任何人去威脅你。”


    沈禾魚覺得他這話簡直就像是抽風了。


    很不真實。


    她不可置信地轉頭看著他。


    她眼睛裏還有淚花閃爍,哽咽著問道:“你會跟我離婚嗎?”


    離婚,又是離婚。


    現在她都還沒有答應自己七天的請求,她就已經開始想著七天後不同意,要跟他離婚的事了。


    她還真的是滿心滿眼都是要跟他分開。


    裴宴斯沉默了半晌,說:“如果七天後你的心意沒改變,我什麽都聽你的。”


    不過到時候,他就會成為她的追求者一員。


    他可以跟沈江離等人公平競爭。


    沈禾魚說:“這次,你不會再騙我了?”


    “不會。”他深深看著她的眼睛,他現在是一點兒都不敢再騙她了。


    他也想過,就這樣強行將她給留在自己身邊,可世事無常,她如果一直都想要離開這裏,他不可能每天都讓人監視著她,更不可能讓她給關起來。


    所以,他必須她心甘情願地在自己身邊。


    否則自己這一次還能夠攔住她不讓她離開,那麽下一次呢?


    下一次他怎麽會攔得住她?


    裴宴斯不敢賭那一點兒的可能性,他想要她永遠,在他身邊也不會想著離開。


    沈禾魚說:“我答應你。”


    反正她也無路可退不是嗎?


    如果不答應,七天後,七年後,自己都不一定能夠離開他的身邊。


    可如果答應了,萬一這個男人真的良心發現,七天之後他履行諾言,放過了自己呢?


    孰重孰輕,利大於弊,沈禾魚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裴宴斯見她終於答應下來,在心裏鬆了口氣。


    他擦去她眼淚,說:“別哭了。”


    沈禾魚漸漸收拾好眼淚。


    裴宴斯將她摟入懷中,說:“但是我有個條件。”


    沈禾魚本來已經要收起來的眼淚,又因為他這句話險些要掉下來,她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會那麽容易說話。


    她試探性地問:“什麽條件?”


    “這七天裏,你要跟我做正常夫妻。”不要討厭他,不要恨他,也……不要拒絕他。


    讓他好好盡一個丈夫,一個爸爸的責任。


    否則怎麽會有把握讓她七天後改變主意呢?


    沈禾魚明白,拿了好處,就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她即便心裏有百八十個不願意,但還是艱難地讓自己答應下來。


    “七天後你要是食言,我永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她強調說。


    裴宴斯點點頭,在她身邊沉默。


    沈禾魚累了,很累,她哭了一會兒,就在他身邊睡著了。


    裴宴斯聽見身邊的人傳來的綿長均勻唿吸聲,胸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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