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這麽多了,倒在地上的陸雪峰右手死死的扣住擂台,與此同時,左手變出一根寒冰劍,死死的插在台麵上,雙手握緊劍柄,整個人,像一個“一”字,橫在擂台上。


    馨兒並沒有迴頭往後看陸雪峰,當發現自己突然拖不動時,並沒有氣餒,反而不斷加力,渾身青筋炸起,一張英俊的臉像是漲紅的氣球似的,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爆開。


    反觀另一邊的陸雪峰,被人這麽扯著同樣也不好受。纏在腰上的繩子不斷勒緊,讓陸雪峰感覺有些喘不過氣,身子仿佛都要勒成兩半,地上插著的劍隱隱有要鬆動的跡象,而他的虎口處,也早已裂開,一條鮮紅的血跡順著虎口滑落在劍柄上。


    勉強抬起頭來,看著麵前那不知疲倦的背影,依舊在像一頭發情的公牛一般不斷地發力,仿佛麵前有一頭母牛在等著他,而自己,則成為了不讓他與母牛接近的最大阻力。


    “不行,必須要想辦法扳迴局麵!”


    陸雪峰這麽想著,勉強抬起腿來,將繩子不斷纏繞在自己腿上,好緩解自己腰部的壓力,繼續與這頭發情的公牛較量。


    同時,不斷調動體內的冰魔法,順著繩子流入“公牛”的體內,希望她能平靜下來。


    果然,隨著寒冰的不斷刺激,馨兒地漲紅的臉逐漸恢複原狀,她的膚色也在迅速變淡,在寒天中略顯有些蒼白。


    “唿,唿……”


    馨兒地鼻腔和口腔中不斷唿出熱氣,可那些熱氣並不能帶走她臉上的寒意,反而帶走了她體內的溫度。


    漸漸的,馨兒地體溫不斷降低,當體溫低至一定程度時,血液就會留到身體的核心部位,以保證核心部位的溫度,這時,你就會感受四肢冰冷,渾身無力。


    此時的馨兒,就是這種感覺。


    漸漸的,馨兒覺得有些使不上力,之前用力過度的副作用似乎也逐漸顯現出來。


    一時間,馨兒隻覺得兩眼一黑,兩手發顫,兩腿發軟,握不緊繩子,更站不穩腳跟。


    這時候,陸雪峰的機會就來了。


    陸雪峰纏住繩子的大腿瞬間發力,猛然向上抬起,繩子再次被拉到了他這邊,而他的身子也隨著大腿的抬起立刻做出反應。


    隻見他雙手撐地,將整個身子撐起,呈倒立狀,同時猛拍地板,讓他的身子騰空,一個翻滾,居然在翻滾的間隙中將腿上的繩子給鬆開,改為用手握住繩子,在落地的瞬間,也已站穩腳跟,繼續和馨兒展開較量。


    被陸雪峰這麽一拽,馨兒也瞬間失去了平衡,不過她並沒有像陸雪峰那般狼狽,當身子向後仰起的那一瞬間,馨兒便十分清楚的知道陸雪峰已經開始反擊了,自己要想拽贏他可就沒那麽輕鬆了。


    所以,馨兒也是腳尖點地,和陸雪峰一起躍起,同樣是在空中翻滾,隻不過,陸雪峰是前空翻,馨兒是後空翻,直接將身子一個反麵,從背對著陸雪峰改為麵對著他,同樣是站穩腳跟,繼續與他較量。


    局勢仿佛就這麽僵住了,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然而,表麵上局勢僵住了,暗地裏兩人還是在不斷鬥爭,這一切,全部體現在了繩子上。


    陸雪峰這頭的繩子已經完全變成了冰棍,可即使這樣,繩子卻沒有被折斷,而是依舊保持緊繃,依舊能彎折,一個個冰錐垂掛在繩子下麵,隨著陸雪峰顫抖的雙手不斷落下,又不斷凝固。


    反觀馨兒這頭,繩子也是變成了冰棍,不過繩子下方,卻沒有冰錐,反而是繩子的纖維,像是被靜電吸引的毛發,不斷地向四周擴散。


    就這樣,兩人不斷朝著繩子注入冰屬性的魔法,希望能影響到對方。


    同樣是冰,可是不同的人,繩子上麵卻有不同的反應,這讓台上的看客們隱隱察覺到了一絲端倪。


    “嘶……郭子旭的冰,貌似有些奇怪啊。”曼興修看著台下不斷角力的兩人,驟緊眉頭道。


    “哦?難道曼兄也不知他的冰是怎麽一迴事嗎?”一旁的陸天康問道。


    曼興修不解的搖了搖頭,“不知,這小子剛來我們家的時候我看他不爽教訓了他一下,可是他並沒有展現出什麽特殊的屬性,就是非常普通的冰,而且還是缺了壬的冰。”


    “這麽說,這小子的冰隻有葵冰?”陸天康問道。


    曼興修再次搖了搖頭,“不清楚,之前我觀察他的時候確實隻發現他隻有葵冰,可是今天一看,卻讓我有些不確定了。這家夥的冰,感覺及不像是壬冰,也不像是葵冰,這種冰我從來沒見過,即能滲入骨髓,又能麻痹全身,實在是有些奇怪。”


    “曼兄,你覺得,這會不會是雷冰?”陸天康問道。


    “雷冰?你的意思是他是二元人?”曼興修道。


    陸天康白了曼興修一眼:“我怎麽知道他是不是二元人,話說他不是一直住在你家嗎?你難道沒有好好觀察觀察?”


    “這小子太詭了,根本不給我考研他的機會,而且這家夥晚上早早就和思雨進屋,咳咳,那個……了。我那裏有機會觀察他什麽,難不成我還趴在門外麵偷聽不成?”曼興修沒好氣道。


    聽到這,陸天康也有些尷尬:“咳咳,年輕人,要節製啊。”


    曼興修白了陸天康一眼:你給我說有什麽用?有能耐你跟他們兩說啊!我都旁敲側擊多少迴了,他們倆個就是不聽!昨天晚上還特別大聲,搞得我連背台詞的心情都沒有了!話說思雨就在旁邊,你怎麽不去跟她說,跟我說有什麽用?我又不是不節製的人!


    陸天康突然想起來什麽,拍了拍曼興修的肩膀,又下意思的看了看思雨的肚子,小聲道。


    “曼兄,你過後可要好好提醒他們兩個,思雨現在可是關鍵期,每天都……對孩子不好。”


    曼興修這才想起之前的誤會還沒有跟陸天康說清楚,急忙道:“沒有沒有,思雨她,還沒有呢。”


    “還沒有?那之前老三還騙我說他們兩個已經有了!”說罷,陸天康狠狠地盯了陸天依一眼,陸天依之下被嚇得不敢說話,一臉委屈的看著曼興修。


    曼興修急忙道:“抱歉抱歉,陸兄,之前那是大長**說的,還請你不要責怪他,畢竟,大長老也是害怕你們不答應解除婚姻,他也是為了思雨好,才出此下策,可沒想到你們這麽爽快就答應了,還讓我們共同演了這出戲,實在是抱歉。”


    陸天康聽了這明白,歎了一口氣道:“唉,不瞞你說,峰兒這家夥早就跟我說過解婚這件事了,隻不過我一直沒有答應罷了。畢竟,當時的情況你也清楚,那個婚姻,對我們兩家有多重要!那我說在那個情況下唯一能幫到你們懂的事了。”


    曼興修點了點頭,“我知道,關於這個婚約,我一直都非常感謝陸兄你。直到現在,我提出解除婚約,依舊感到非常的內疚。”


    陸天康擺了擺了道:“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危機也解除了。要說感謝,也應該是我們陸雪部落感謝你們才對。”


    “陸兄……”


    陸天康並沒有給曼興修繼續說下去的機會,而是繼續道:“前天晚上,峰兒跟我聊了很久。那小子,還是第一次這麽跟我說話,第一次向我袒露心聲,我雖然心中多少有些差異,但還是蠻支持他的,隻不過怕你們不同意罷了。”


    “哪知道你們居然也是這麽想的,還專程上門來跟我挑明,哈哈哈,不得不說,我們兩家可真是心有靈犀啊!”


    會想起前幾天的暢聊,曼興修也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是啊,我來的時候還是極為忐忑的,那是陸兄和我想的居然是一樣的,看來我們兩家的緣分,是注定的了。”ъimiioμ


    “哈哈哈哈!說的好,不如這樣把,等演出結束,讓峰兒和雅琪簽個婚約怎麽樣?”陸天康提議道。


    曼興修聽後,卻搖了搖頭,“婚約還是免了把,感情這種事,還是不要強求的好,順其自然比什麽都管用。若以後小峰還這麽喜歡雅琪,而雅琪也對小峰有意思,這段感情自然會水到渠成。婚約很可能會限製他們倆個的感情,起到反作用。”


    “有道理,那就不簽了!讓他們兩個順其自然吧!”陸天康讚同道。


    “不過,這樣的話,曼兄,你可要讓他們兩個抓緊咯,我可等著認幹孫子呢!”


    曼興修一聽,心中很是鄙視陸天康:剛才你還叫他們兩個要節製,現在怎麽又要他們抓緊了?


    “陸兄啊,這種事情,也不能強求的,還是得順其自然為好。”


    然而這次,陸天康並沒有讚同曼興修的話,反而是有些激動道:“這種事怎麽能順其自然呢,這種事,就必須強求!”


    “你是不知道啊,現在的年輕人,想要他們生個娃有多困難!”


    “我家那兩個小子,一點也不爭氣,瑞兒都老大不小了,還不肯找個伴,給他介紹了多少個了,居然沒一個滿意的,天天想著往外跑,真不知他想要幹什麽!”


    “而峰兒那小子,更是鐵了心了娶你家雅琪,可是雅琪才多大,等到他們兩個結婚生娃,少說也得等個十幾年,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抱上孫子。”


    “現在,我也就隻能指望思雨和那小子能早點弄個小小子出來,做不了爺爺,做個幹爺爺也行啊。”陸天康不斷向曼興修吐苦水,看那樣子,仿佛上輩子沒當過爺爺似的。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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