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銘又躺在被窩裏翻帖子, 這幾天他成功從一個論壇小白在短期內飛速進化成了老司機。


    八強賽已經進行了兩天, 目前隻剩下最後一場了, 這段時間郤蕭和嚴銘因為賽事的原因本身能說話的時間就少之又少, 再加上嚴銘受著論壇的荼毒, 本能簡簡單單的一些聊天最後也變成了吃了沒,吃了, 這種程度的對話。


    郤蕭忙的焦頭爛額, 也沒來得及反應哪裏不對。


    孟寧非這次迴來似乎真的隻是談工作而已, 至少自從第一場比賽出現在大屏幕上之後, 嚴銘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張臉。


    可網絡上的輿論卻是一點沒少, 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勢,比如嚴銘此時看的這個八卦板塊的帖子, 就是重災區。


    前幾天人們還在討論著郤蕭和孟寧非現在到底是怎麽迴事, 可今天卻是把嚴銘牽扯了進來,並且話說的越來越難聽,甚囂塵上。


    [嚴銘那個傻逼是不是被蒙在鼓裏了?怎麽這幾天一點反應都沒有?]


    [郤蕭嘛, 最會利用人的感情了。]


    [他配的上a嗎?現在蒸蒸日上就忘記前塵往事了?我也是笑了, 他還能裝作不在意, 怕不是兩邊都吊著吧!]


    [別忘了他那些髒事好嗎,當初雖然沒實錘, 但誰不知道他對孟寧非唯命是從的?那當時是把自己賣給人家了啊,讓幹啥就幹啥。]


    [就是,那會陪著孟寧非又是喝酒又是和一些老板聚會的,那是打職業嗎, 都快掛牌了。]


    [別的不知道,反正孟寧非離開的時候他都瘋了。]


    ……


    這些人從之前的猜測和試探逐漸演變成了一個個陳述句,仿佛他們比當事人還要清楚。功擊郤蕭的人越來越多,最可笑的還都是站在“心疼嚴銘”的角度。


    嚴銘起初還要開小號和他們吵,但這幾天也冷靜了下來,那心態也是完完全全被磨出來了,知道這些人多的還是無事生非。其中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有能信的,他難以分辨真假。


    他其實被影響到了,但他懶得作出反應。


    他有點麻木了。


    嚴銘把手機一關就扔在了床頭,發出的碰撞聲也沒把另一個床上熟睡的人吵醒,他最近太累了。


    *


    時間過得飛快,隨著夏天的燥熱慢慢湧入人們的感官,八強賽的比賽也到了最後一場。ark的積分經過前幾場不懈的努力,現在以零點幾的優勢超越了def,穩居第一。


    郤蕭調試了一下自己的耳機,在語音裏測試了一下。


    嚴銘賽前準備一向是飛速完成,此時正坐在椅子上發呆,在遊戲裏麵左點右點來迴切換。


    郤蕭難得見他這麽焦躁,趁著公共語音的頻道還沒有開,拍了拍嚴銘的小臂,問道:“你怎麽了?”


    嚴銘對於他的關心置若罔聞,歎了口氣,“沒事。”


    郤蕭關掉了身後帶著的麥,看著嚴銘,低聲道:“這幾天太忙了,我都沒有時間陪陪你,等全國賽比完了,我就帶你出去玩,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嚴銘搖了搖頭,說道:“隊長,比賽呢。”


    他們在這邊扯閑話裏麵就被裁判發現,他走到郤蕭這邊示意他不要再自主關麥,並給予了他警告。


    郤蕭隻好乖乖坐迴去,等待管理員把他們拉進比賽服務器。


    這場比賽其實是毫無懸念的,因為ark已經穩操了勝券,他們隻要殺一個隊伍,那麽def就算吃雞,在積分規則下也難以超越他們。


    故而郤蕭又帶他們跳在了物資最豐沛的地方,等一個個成了富家子弟之後聞著味找到了一個不是特別起眼的隊伍,還沒到決賽圈就四張飛機票把他們送走了。


    比賽場上沒有恃強淩弱,隻有弱肉強食。


    第一穩了以後也許是沒有了心理壓力的誘導,ark各位沒了那份緊張,竟然發揮得異常的好,留著最後郤蕭和嚴銘兩個人硬是留到了最後。


    雖說之後ark那懸著的心又因為def吊了起來,但嚴銘和郤蕭本著不會吃第二次虧得心情十分賣力,到最後竟然吃了雞。


    毫無懸念地摘下了八強賽的桂冠。


    現場掌聲雷動,可ark幾位卻非常淡定。因為這是他們夜以繼日換來的,這是他們付出無數汗水和手指無數次紮針應得的。


    朱躍然說得對,他們還能更好。


    *


    本來贏了八強賽,按理來說是會有個小小的慶功宴的,可剛走到飯店門口,郤蕭就接了個電話。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郤蕭原本還算愜意的臉龐一下子就變得緊繃起來,到最後連飯店的門都沒有走進去,扭頭就打了個車跑了。


    幾個人嚐試給他打個電話問清原委,可是郤蕭卻誰的都沒有接。


    有了這檔子事這飯也沒吃的多快活,沒到兩個小時簡單慶祝完之後朱躍然就帶他們迴了基地。


    幾個人剛進了基地,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人,本來那拿了一點冠軍的最後一絲好心情也都沒了。


    嚴銘矗在原地,冷森道:“你來幹什麽?”


    坐在沙發上的,正是近期讓ark處於水深火熱,各大論壇服務器炸裂的輿論人物,孟寧非。


    孟寧非這次沒有穿著上次那麽咄咄逼人的西服,而是十分閑適地穿了一身運動衣,眼裏那幾分張狂全都被遮在了那柔軟的劉海後麵。


    他似乎不是很願意與嚴銘攀談,目光繞過他看向了他身後的翟峰,問道:“郤蕭呢?”


    翟峰也許是他在這群人裏唯一一個認識的了,因為在很久以前他就是ark的教練了,隻不過當時沒選擇跟孟寧非走,而是留在了郤蕭身邊。


    翟峰雖然喜歡補刀,但他說話總是淡淡的,“他有事暫時不在。怎麽,你在這裏幹什麽?”


    雷仔本來是返迴去拿自己落在車上的手機殼的,現在一進門看到了這幅場景,立馬就打破了其中虛假的和諧,罵道:“滾滾滾,滾出去,你怎麽想進就進,蠱惑阿姨什麽了把你這個王八蛋放進來?”


    孟寧非淡然道:“我是客人。”


    雷仔小聲罵了句“客尼瑪”然後繼續道:“這裏不歡迎你,當初狠心離開的可是你,不過也是真謝謝你,你這個糟心玩意不離開的話,ark想必也沒有今天。”


    “你個死騙子。”


    孟寧非見他借酒壯膽罵自己,倒也不惱,接道:“我當時情勢所逼,為了ark的發展,沒辦法而已。不過你們不歡迎我也沒什麽,反正我是來找郤蕭的,既然他不在,”他站起來雙手放在褲兜,瞄了一眼嚴銘,“沒事,反正我也知道他在哪,我這就去找他。”


    嚴銘捕捉到了他的目光,兩人神似的眼眸在對接上的那一刻,猶如實質一般碰撞著。


    嚴銘看著他邁著閑散的步子離開,他突然覺得,孟寧非是一個很強勢卻有耐心的人,至少在他迴國後,頂著這麽多壓力他都能坐在那裏談笑風生,被人們唾棄他都可以不避嫌來找郤蕭,他承受著不堪的過去也麵對著未知的當下,他永遠閑庭信步。也許這本身就是一種魅力。


    他從他們的言語中大概知道了,孟寧非是郤蕭以前的老板,更是帶他入行的人,他許諾過郤蕭很多,雖然沒有達到,但當時郤蕭都信了。他拋棄了郤蕭,甚至把他害的很慘,但當他迴來時,郤蕭還能容忍他站在麵前。


    他突然想起了論壇上的一句句話:


    [他們曾經一定在一起過。]


    [郤蕭說過孟寧非是他生命裏的一道光。]


    [郤蕭在等孟寧非迴來。]


    是啊,沒有篤定的感情和深沉的盼望的話,誰能忍受曾經把自己拽下泥潭的人一遍遍出現在自己麵前耳邊卻熟視無睹呢?


    他還生怕網上的人以訛傳訛,他還生怕問出口傷害了郤蕭所以一直裝作不在意裝作懂事。


    可終究是他多餘了。


    *


    郤蕭披著夜風趕迴來,他沒有讓出租車開進來,而是從園區口自己慢慢悠悠走了迴來,似乎在想著什麽出神。


    然後,他看到了站在第一個路口路燈下的孟寧非。


    孟寧非朝他擺手,溫柔笑道:“小蕭,你迴來啦!”


    郤蕭被那一刻晃了眼,時間仿佛迴到了兩年前。可他立馬就清醒過來,毫不畏懼麵無表情地走到了孟寧非麵前,他說道:“不要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他覺得惡心。


    孟寧非用腳踢著綠化帶的邊緣,說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心情不好就喜歡從那邊走迴來,吹吹風什麽的。”


    郤蕭哂笑,“關你屁事?”


    孟寧非對於他的態度不可置否,他一貫溫柔,問道:“你和基地裏那些人也這麽說話嗎,他們沒打你?”


    郤蕭意識到了孟寧非在挑著機會和他扯閑話,目的一但明確,他就站在原地不再做理會。


    孟寧非見他識破,惋惜道:“好吧,看來你不願意和我多說。這次來呢,是真的想和你談合作的,沒有別的意思,畢竟我以前在某種意義上也拿了你不少錢,ark……”他停頓了一下繼續,“你們ark現在挺出名的,我出錢讚助你們,我也得利。”


    郤蕭糾正他的話:“請你說話注意點,什麽我的錢,我沒從你那裏靠比賽掙到一分錢。”


    作者有話要說:孟寧非:迴憶殺,有沒有很感動?


    郤蕭:傻逼爬爬爬爬,不要打擾我迴去找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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