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同出發的人,除了我、王冬兒、蘇沐橙、楚雲秀和黃少天之外,還有喻文州、王傑希和季林。打牌組的其他人要麽正在興頭上,要麽不太想出門。戰術組那邊,張新傑時差還沒倒過來,休息去了,跟他同房間的肖時欽留下照顧——不過據說他是和國內的某個妹子約好了,要在下午通電話聊天。葉修則是根本懶得活動,加入了打牌組的行列。


    車站大街與奧古斯丁巷相連,都是有名的奢侈品購物天堂。大家從酒店坐電車到達rennweg站,下來就是車站大街,兩旁種滿椴樹,為確保空氣質量,汽車不能駛入,隻有電車可行走。大街上銀行林立,時裝店更是星羅棋布。


    蘇沐橙和楚雲秀兩個妹子幾乎就走不動路了,看到每一家店都想進去轉一轉。


    “誒我聽說這邊有一家施華洛世奇經常打折啊,而且有很多最新品!”


    “真的嗎?好想去看一看,也給家裏人帶點禮物嘛。”


    “你看到轉角那家店了嗎,裝潢好漂亮,想進去看一看…”


    “好呀好呀,冬兒妹子帶我們倆去瞧一瞧吧!”


    三個妹子作為本次出遊活動的組織者,率先離隊。


    黃少天目瞪口呆:“不是吧,她們不是都逛街逛了一上午了嗎?怎麽還要買東西?累不累啊!”他頓了一下,又問我說:“紅葉紅葉,你不一塊兒去嗎?哦我記得你高中的時候不愛逛街,現在逛嗎?想逛的話我陪你啊!”


    我搖搖頭道:“我就不去了。我對奢侈品沒什麽興趣…也比較窮嘛。”


    黃少天眨眨眼:“你難道不知道你男朋友超級有錢的嗎?給我一點給你買東西的機會嘛!”


    我翻了個白眼,說:“再說再說,先去別處逛逛吧。”


    “哦……”黃少天似乎有點失望,“你想去哪裏逛?”


    我用不說話來表示我的毫無想法。黃少天盯著我看了幾秒無果後,才想起詢問其他人的意見:“你們呢?打算接下來去哪裏逛?”


    王傑希看了一眼剛才三個姑娘離開的方向,說:“先去找她們說一聲,然後按原定計劃去奧古斯丁巷吧。”


    “好。”喻文州點頭道,“聽說奧古斯丁巷有最漂亮的挑樓建築,挺想去看一看的。”


    “分開行動嗎?到時候會不會找不到一起?”黃少天問。


    “確定一個集合地點就可以了。”喻文州說。


    “集合地點?”黃少天環顧四周,“我感覺這地方到處都長得一樣啊!”


    “沐橙手裏不是有旅遊手冊嗎?我們看看附近有什麽地標,再決定在哪裏集合吧。”我說道。


    於是一行五人向轉角的某家奢侈品商店走去。季林、喻文州、王傑希在前,我和黃少天在後。


    走著走著,黃少天伸出一隻手來,敲了敲我的手。我扭頭一看,隻見他仍然目視前方,表情嚴肅,臉頰居然有些微微泛紅。


    我心想:都二十多歲的人了!


    然後就禁不住嘴角上揚,輕輕地拉住了他伸過來的手,任由他慢慢轉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勢。


    因為雙手相扣,我們兩人的身子也離得更近了一些,黃少天憋了一會兒之後,終於又忍不住湊在我耳邊開口說話了:“紅葉,你手怎麽那麽多汗啊,是不是太緊張了?我跟你講,不用緊張的,我們倆這麽多年了……”


    我甩了甩相握的手,打斷他:“我沒有緊張!”


    黃少天笑:“你又不是手汗多的人,我知道的。你還擔心我嘲笑你嗎?其實我覺得你緊張的樣子特別可愛,你看你都臉紅了……”


    我一時窘迫,張嘴小聲反駁道:“就,就算是緊張,也跟你沒關係!那是因為我偶像在前麵走,我激動來著!”


    黃少天委屈地癟癟嘴,問道:“你偶像?是你那位實習老師嗎?”


    “不是啦。”我不滿道,“是王傑希大神!我明明昨天才跟你說的!你是不是沒認真聽我說話!”


    喻文州在前麵忽然噗嗤笑了一聲。


    我有些尷尬地抬頭望去。看來剛才講話聲音太大了。


    喻文州看了眼黃少天,遺憾道:“沒想到少天的女朋友居然是王隊的粉絲。”


    王傑希輕咳兩聲,歉意地看了眼黃少天,也覺得有點尷尬。


    季林看了看黃少天,看了看王傑希,最後看了看我,我莫名覺得一陣惡寒。


    喻文州怎麽好像老早就知道我是黃少天的女朋友了?


    該不會黃少天今天的所作所為有很多都是喻心髒出的主意吧?


    季林前輩又在想什麽?


    是“你這個新聞菜鳥居然矢口否認我季林大神是你的偶像你還想不想好好實習了?!”


    還是“微草全都是垃圾你居然還堅持粉王傑希?!”


    又或者是“怎麽這麽快就進展成男女朋友關係了今早明明說的還是高中同學!”


    最糟糕的是“這個情況可不可以作為八卦新聞寫進報道裏?”


    在我糾結的時候,黃少天卻緊了緊扣住我的手,嚴肅道:“我不是沒有認真聽你說話,是因為當你說你喜歡別人或者別人比我對你更有影響力的時候,我就不願意去記住。你的每一句話我都認真聽了。但是我隻記住你,沒有記住別人。”


    我對上他的眼睛,烏黑深沉,認真、閃爍、熾熱,一時間我的臉似乎也被燒著了,熱熱的直冒煙。我心裏暖暖的,有種活進了言情小說的感覺,卻又不知道如何迴應,隻得迴握住他的手,跟他又靠近了一些,雙眼盯著地麵,覺得有些羞赧。


    但什麽都不說也太尷尬,我看我們已經走到了店門口,就吱唔了一下說道:“嗯…我們先進去找她們嘛……”


    另外三人立刻點頭,進到店裏去找三個姑娘。我和黃少天慢吞吞地跟在後麵,手握得比方才更緊了。黃少天在我耳邊問:“紅葉,你喜歡我嗎?”


    我輕輕“嗯”了一聲。


    他還不滿意,又說:“說你喜歡我。”


    我漲紅了臉,說道:“你的手也好多汗啊!”


    黃少天笑了笑:“我很緊張的啊,這麽多年之後終究是牽到你的手了。”


    他又問了一遍:“能說你喜歡我嗎?說給我聽好嗎?”


    我憋了半天,終於是小聲地擠出一句:“我喜歡你……”


    說完我又不滿地拽了拽他的手:“你就不能照顧一下傲嬌的心情啊!!”


    黃少天終於忍不住噴笑出來。我怒瞪他:“原來你故意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黃少天還在笑,揉了揉我的頭說道,“沒有啊。我是真的很想聽你親口告訴我…你喜歡我。”


    我決定不再跟他談論這個話題。


    與三位沉迷於購物的妹子商量之後,大家定下下午五點在folderbrunnen井前碰麵。


    前往奧古斯丁巷的路上,仍舊是季林、喻文州、王傑希在前,我和黃少天在後。


    黃少天小聲問我:“哎,剛才王冬兒念的那個“否得不辱呢”井是什麽啊?”


    我歎氣:“不就是個井的名字嗎,我也不知道中文翻譯是什麽,可能「福德布魯納」之類的吧。”


    “你知道在哪兒嗎那個井?”他問。


    “不知道…”


    “那我們怎麽過去?都不知道在哪裏啊,我們又不會說這裏的語言,到時候跟她們碰不上怎麽辦?”


    “哎呀,你擔心什麽。”我拍了他一下,“反正一口井,特征明顯很好找的,實在不行打電話嘛。”


    為了方便起見,我們每個人都存過翻譯的電話。


    走在前麵的喻文州輕笑,迴過頭來說:“你們不用擔心,我把旅遊手冊上的地圖拍下來了。”


    我不禁有點臉紅,黃少天則絲毫沒覺得尷尬,鬆了口氣道:“隊長想得太周到了,這樣就不擔心迷路了!”


    “沒有。”喻文州解釋說,“這還是王隊提醒我的。王隊手機沒空間了,所以我拍。我開始也沒想到呢。”


    王傑希聞言,笑道:“喻隊不必叫我王隊,現在大家都是中國隊成員,直接叫名字就好。”


    喻隊點頭應下。


    我笑著看向黃少天:“怎麽了?你是路癡嗎?”


    “沒有啊!”黃少天否認,“我是因為根本不知道那個什麽什麽井在哪裏才擔心的啊!”


    “哦?我還記得我們高一那年春遊,你一個人迷路導致全班等你的事情呢。”我笑道。


    “原來少天一直就是這個樣子。”喻文州感慨,“有一次夏休期藍雨組織去旅遊,也是我們全隊找他一個。他完全把方向搞反了。當時我們還以為是偶然現象。”


    “就是偶然現象!”黃少天叫道,“也就這兩次而已!”


    喻隊笑而不語。我摸了摸黃少天一頭軟綿綿的毛,安慰道:“好好好,就這兩次。”


    季林若有所思:“不知道現在把這條消息發迴報社,還來不來得及加進稿子裏去。小莫啊,下次這種有意思的事情不要忘了在稿子裏寫。”


    黃少天抓狂。我一邊給他順毛一邊點頭向季林前輩認錯。


    調戲黃少天過後,大家也終於開始聊點正常的了。


    季林大約是來之前對蘇黎世很是研究了一番,此時就為大家講解車站大街和奧古斯丁巷的曆史和建築特征。


    車站大街前身其實是蘇黎世舊城區的城牆,直至1867年才拆卸改建為大街。


    “還有塔樓、城門,十九世紀初的時候都毀掉了,有的正在建的工程也廢止了。”我們經過一座白色羅曼風格的教堂時,季林說道,“這個應該就是有名的奧古斯丁教堂,十六世紀時的城防工事就是人們毗鄰它修建的。”


    “我們要去的奧古斯丁巷是不是就在那個教堂後麵?”黃少天問,“十九世紀初發生什麽了,為什麽要把城牆城門塔樓都毀掉啊?話說原先城牆和塔樓有多高?有那個教堂高嗎?”


    “前麵那個轉角進去就是奧古斯丁巷了,至於黃少的其他問題,我也不是很清楚。”季林道。


    黃少天並不執著於答案,繼續嘮嗑:“剛才說到城防工事,又是在瑞士,我就想起了瑞士雇傭軍,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有。我感覺這個雇傭軍特別有意思,我以前上曆史課的時候就光讀這些軍事史了,現在很多內容還能背出來!”


    “瑞士雇傭軍很有名。”王傑希說,“他們的民族武器、戰鬥力和軍事謀略都很強。”


    喻文州道:“我也聽說過。他們的武器是長矛吧,現在還有很多人用「瑞士長矛兵」來稱唿他們。”


    黃少天糾正:“不止是長矛,他們的方陣士兵有一部分是用戟的——就是「方天畫戟」的那個「戟」。「戟」這個武器可厲害了,它也是長矛型兵器,不過它頭上有一個很重的斧頭,背麵是一鉤子,頂端是矛的尖頭。它能一下子穿透頭盔,砍斷劍鋒或者擊倒馬匹,彎鉤還直接能把騎兵拖下馬來。”


    “那為什麽叫他們「長矛軍」而不是「戟軍」呢?”我問。


    “一方麵是戟本身也是長矛型武器,一方麵是在隊形密集的時候,拿戟的士兵很難施展開來,缺陷比較明顯。”黃少天解釋得頭頭是道。


    “黃少對軍事、武器這些方麵研究很多啊。”季林讚道,“選擇玩榮耀是不是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黃少天想了想說道:“可以這麽說吧。不過自製武器什麽的我也沒有那個水平,而且就算考慮自製的武器,除了千機傘之外,榮耀的武器種類還是不算特別多的。”


    “不過,既然千機傘可以實現,戟這樣的武器理論上應該也是可以實現的。”季林說,“況且它本就與長矛類似,完全可以用作戰鬥法師的武器。”


    王傑希指出:“不過戟這樣的武器式樣和用法都比較多樣,就算真的能實現,也不是一般人可以運用好的。”


    喻文州笑道:“總歸是沒有千機傘複雜。真要說起來,說不定還沒有你的魔術師打法變化多呢。”


    “過獎。”王傑希說。


    “說不定真的有別的國家隊伍已經製出了這種武器呢。”我猜測。


    “那就讓他們用好啦!”黃少天爽快道,“見招拆招,管他什麽武器呢,打敗他們就行了。”


    喻文州點頭,補充道:“而且從目前的資料來看,其他國家的隊員的武器都是比較規矩的,至少沒有千機傘那種……”


    大家都會心一笑。雖然千機傘不會在世邀賽的過程中登場,但它也足以成為中國隊的一個驕傲了。


    右拐後,大家就進入了奧古斯丁巷。“蘇黎世史學家”季林先生又向我們介紹:原本在中世紀時期,奧古斯丁巷是蘇黎世工匠、手工藝人的聚居地。十七世紀以來,富有的工廠主開始在這裏落戶,進而引發了一場爭奪“最美外牆”的“角逐”。這或許就是這條巷子如今有名的挑樓、凸窗設計的由來。


    如今,最為遊客所注意的也正是外牆上的那些不計其數的、精雕細琢的凸窗,它們連綴在沿街專為遊客服務的咖啡廳、店鋪和餐廳的外牆上。也正因如此,這條窄窄的小巷幾乎是蘇黎世城中最色彩斑斕的街道。


    季林說道:“這條巷子,教堂庭院廣場,還有車站大街,組成了一個半封閉的三角形結構,再基於這種挑樓的建築特點,如果複原十九世紀前的城防工事,說不定會是一張很有意思的榮耀地圖。”


    “對哦。”我忽然想到,“聽說這次世邀賽的比賽地圖都是專門設計的,會不會取瑞士本地的景來做地圖?”


    “恐怕不會。”王傑希分析道,“世邀賽,畢竟還是一個比賽。用本地場景地圖的話,瑞士主辦方未免被人詬病不公正。他們應該是會盡量避免的。”


    喻文州補充:“但也不排除用各個參賽國家的場景做地圖,然後給別的國家用的可能性。”


    “如果真的遇上這個場景的地圖,喻隊會有什麽樣的戰術構想?”季林問。


    喻文州思考了幾秒鍾後答道:“按照你的描述,這個地圖會有塔樓、城牆、教堂等等元素,並且各個元素之間相距並不很遠。如果是我的話,可能會采取速戰速決和伏擊相結合的戰術。譬如說「凸窗」,利用的好的話可以有很好的伏擊效果。現在我有一個簡單的想法,可能不是最好:兵分兩路,其中一路在教堂內製造一個偶遇,佯裝不敵後退出,另一路借地圖中建築的特點埋伏,然後突襲……”


    他想了想,對王傑希笑道:“如果真有這樣的地圖,你的魔術師打法可用處大了。”


    王傑希似乎心領神會,也笑了笑。


    我有些一頭霧水。也學著喻文州的樣子四處觀察建築和地形,忽然眼前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


    我迴頭拉了拉黃少天,小聲說:“哎,我好像看到一個熟人……”


    黃少天和我再迴過頭去看那個方向的時候……


    “哎你們看!”黃少天衝剩下三人道,“那是不是孫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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