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木陽是被一個電話給吵醒的。操,睡得晚的人最煩的就是這種電話。木陽看了一眼手機上的那個陌生號碼,極不情願地接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說:“我是梁潔,你趕緊到醫院來!”


    我操,這個小娘們兒找我幹嘛?木陽極不耐煩地說:“我又不用坐班,上醫院幹什麽?”


    “誰說你不用坐班?不用坐班就能不按時起床?”梁潔更不耐煩地說,“你在主任手裏領工資,就得給主任做事嘛!”


    傻逼娘們兒,真有你的!還教訓起我來啦?你怎麽知道我不給老板做事?木陽反問道:“誰不按時起床?你怎麽知道我沒起床?我一直在給老板做事,你找我,有什麽正經事兒?快說吧!”


    “主任讓你趕緊開車過來,他讓我和你一起去趟殯儀館。”


    什麽?什麽?我跟你一小娘們兒去殯儀館?扯淡吧?去那種地方本來就讓人不舒服了,還要跟你一起去,這是作死的節奏吧?我寧願一個人去!木陽說:“去那種地方幹什麽?主任昨天晚上沒跟我說這事兒啊。”


    “你怎麽這些廢話?以後,你跟季雨霖的工作,由我來安排,你不會不明白吧?我現在接替馮秘書以前的工作,你以後少跟我這樣粘乎,一個正常男人,辦事情不應該這麽不利索吧?”


    我操,小爺今天算是一頭栽倒在陰溝裏了,我兩個大男人以後要聽你安排?我怎麽就如此不舒服哪?木陽停了一會兒,說:“好吧好吧,我馬上去。”


    木陽洗了把臉,又一想,既然去殯儀館,應該就是為了馮爾禹啊,跟這麽一個有點特殊的死人見麵,我怎麽也得整幹淨一點吧?也算是對死人的尊重吧?木陽臨時決定,洗個澡再出門。剛脫了衣服,還沒有完全放出熱水,季雨霖就打來了電話,說:“滅頂之災啊,我操,這狗娘們兒,看來是要斷我們的財路啊,我操,看來我得改行啊……”


    “要說什麽呢?直說吧,你還怕人麽?”木陽已經猜到季雨霖是在罵梁潔。想想也是,這女子看上去年齡也不會多大,為什麽如此令人厭惡?有話好好說,不行麽?和氣生財啊,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吧?


    季雨霖說:“那狗娘們兒給我打電話了,說什麽以後我們兩個的工作,由她來安排,平時,如果沒有她的電話,就得按時去科裏上班,還要保證一部手機24小時開通,外出送貨的時候,要隨時向她報告進展,尤其是出省的任務,更要確保安全,我日……”


    看來,這女人對我算客氣呀?木陽說:“這娘們也可能是剛上任,處於正燒包階段,她剛才讓我去醫院,上午跟她一起去殯儀館,我操,從內心裏往外泛著惡心呀,怎麽會弄這麽個二貨來當秘書?她比馮爾禹可差遠了,年紀輕輕的弄的自己跟雞一樣,哪像個老板的秘書?哪像……”木陽還要繼續說下去,季雨霖那邊的電話卻突然就掛斷了,媽的,難道身邊還有什麽人?


    一想到這裏,木陽自然有些害怕,擔心這個福建男人是在醫院裏打的電話。也可能是季雨霖的電話破壞了木陽原打算好好洗澡的心情,他匆匆地洗了洗就擦幹全身,穿上了衣服。出門之時,木陽心想,馮爾禹在確定去研究中心的走廊裏上吊之前,有沒有心情洗個澡再出門?


    出了大門,木陽剛想上車,季雨霖又打了電話,說:“剛才是物業公司的人過來檢查燃氣,我就想提醒你一件事,跟那娘們兒去殯儀館,把你的法器帶車上,說不定那娘們兒會變老實一點。”


    “新鮮!我能帶什麽法器?我應該是去參與馮爾禹的事吧?又不是去降妖,帶什麽法器?”木陽仰頭看看天空中耀眼的陽光,又道:“在你眼中,什麽是法器?”


    季雨霖拉長了聲音“嗯”了片刻,說:“你那隻龜,還有那把青銅劍,還有……你隨便再配一件你認為重要的東西,行不行的先弄車裏放著,看看那小娘們兒有什麽反應。”


    木陽舉著電話上了車,說:“好吧,聽你的。”


    ……


    車子快到醫院門口的時候,梁潔又打了電話,說:“一個大男人,你可真磨蹭啊,這麽老半天過不來?”木陽加了一腳油門,說:“快到門口啦。”


    “狗屁呀,你糊弄誰呀?我就在門口站著呢!”


    木陽確實已經把車子開到了大門口,一聽這女人口吐“狗屁”二字,不由得火冒三丈,說:“長眼睛了嗎?自己放尊重點兒吧,我是給老板打工,不是給你出氣的,少跟我裝,大家都是一樣的,你跟我裝什麽裝?”


    梁潔走到車窗前,用力拍拍玻璃,說:“帥哥,脾氣還不好,生氣啦?”說完,拉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上,說:“昨天那個更年期的老警察,今天說好了在殯儀館門口碰頭兒,主任今天上午有事,讓我們兩個去應付一下,到時候,你腦子靈活一點兒,別讓她把我們給鎮住。”


    “嗯?這麽重大的任務,還是你上吧,我就會開個車,辦不了你的大差事!”木陽一邊說一邊掛了三檔,朝著殯儀館的方向開。梁潔轉過臉,看著木陽,說:“這可是主任的意見,我隻是給你傳過話兒,是主任讓你到時候腦子靈活一點兒嘛!”


    “那更夠嗆!”木陽麵無表情地說:“去那種地方,什麽人的腦子能靈活兒啊?不被嚇傻了就算不錯,還怎麽靈活?過一會兒,你站在屍體櫃跟前給我靈活一下讓我先學學!”


    “哎哎哎,你這麽一說,我怎麽感覺渾知冷啊?”


    “現在就冷?那你到了殯儀館的停屍間,豈不是更冷?你見了馮秘書的屍體,還能不能活?你不會說你從來沒見過死人吧?”木陽初步判斷這個女人心中開始害怕了,於是更加變本加厲,說:“馮秘書在殯儀館的冰櫃裏躺了一夜,臉上應該掛著一層霜吧,我們能看出什麽來?”


    梁潔的臉上沒有表情,她隻是平視前方,或者,此刻她有點後悔了。還沒到地方,為什麽討論這個?木陽卻說:“那個警察也真逗,還有去看什麽?要驗屍麽?又不是別人把他勒死的,他自己上吊死的,那些警察在現場都錄相了,還有什麽不放心?”


    梁潔仍然一言不發地坐著,臉上的傲氣沒有了,眼睛也不再像明天晚上在馮爾禹的家中與人說話之時那般向上翻著。木陽心中暗暗得意,個狗娘們兒,讓你得瑟讓你能,有種繼續裝逼啊,看老子嚇不死你……木陽已經看到了殯儀館的大門。


    原以為殯儀館會在荒郊野外,至少在一片山坡上或者周圍被高牆圈起來的神秘之處。木陽把車開進了殯儀館的院子,按照標示牌把車停在專門用來停車的方格子內。我操,五十米之外的一座三層小樓頂上竟也明晃晃地豎著三個大字:辦公樓。


    你媽的,殯儀館不就是燒死人的地兒嘛,還要什麽辦公樓?木陽看看正從車裏極不情願地下來的梁潔,幸災樂禍地說:“天天燒死人的單一工作,竟也需要一個辦公樓?真是白瞎了這麽好的地方,你看看,周圍全是寫字樓啊,那麽高?火化爐裏冒出來的煙,會不會順風刮到那些寫字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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