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純他們吃過中飯後就走了,本來他們想把剩餘的三個項目比試看完再走,可突然收到了電文,說廖磊病情突然變化,不得已趕快往迴趕。


    電台也是從二十一集團軍挪給孫玉民這邊的,除了國軍通用的密碼本,還有一份二十一集團軍私底裏的密碼本,雖然說孫玉民的部隊隻是暫托二十一集團軍代管,但廖磊根本就沒把他們當外人看。


    那個軍政部派下來宣讀命令的中校參謀張翼卻強烈的要求留下來,他的理由很簡單:“我算得上半個教導總隊的兵。”


    孫玉民對於這種有血悔的人,向來是熱烈歡迎的,就像當年的董文彬一樣。指揮部裏正好缺少專業的作戰參謀,張翼的到來,算是填補了這個空白。


    下午的考核是爬戰術,和後世一樣,這個模擬的繩網,雖然比不上鐵絲網給人的震攝,但是在上麵塗上了紅色的顏料,隻要被考核的士兵衣服上沾了一處顏色,總體成績就要加上十秒。


    繩網的規格是高四十厘米,長十米,而且還不全是紅泥地,孫玉民別出心裁的在中間弄了個小水坑,這更加增加了考核的難度。


    匍匐前進,是作戰中最基本的戰鬥技能之一,它通常應用於隱蔽前進或在進攻過程中,在有敵火力威脅時,利用天然或人工遮蔽物的掩護前進,其匍匐的姿勢按照由低到高的順序分別為低姿匍匐、側姿匍匐、高姿匍匐。


    這次考核孫玉民並不打算讓考核的士兵,每人每個姿勢都爬上一遍,和上午的投彈考核一樣,盲選出二十人來,每個人隻需要一遍,接力考核,看三個連誰最先完成,同樣是取全連成績。


    有了上午的教訓,李天喜和董文彬倆人不再趾高氣昂,特別是李天喜,二連的爬戰術是練的最好的,因為有一個這方麵的專家連副吳林生,他可是出身於偵察連的,這幾種匍匐姿勢,全義勇團沒有人能比得過他。


    雖然知道這項比試二連贏的希望最大,但李天喜根本就不敢去想,因為他不知道一連又會是一個什麽樣的表現。


    果然,開始比試後,三連就被一二連拉開了距離,這場戰術考核變成了一二連的雙龍鬥。二連的戰士能爬得快是能理解的,因為他們有個這方麵特長的連副,可是一連能和他們並駕齊驅,完全靠的是戰士們不服輸的勁頭,和爭第一的信念。


    最後的結果是二連以半個身位的優勢贏下了這場考核,總算是打破了一連的強勢,可李天喜和董文彬怎麽都高興不起來,從這一天的比試情況來看,一連已經把二連和三連拉得遠遠地,早就已經不是同檔次的連隊了。


    戰術考核的失利讓一連很鬱悶,幾個參與考核的戰士還悄悄地流下了眼淚,戴存祥並沒有因為這場失敗而對部隊大發雷霆,相反,他借著這個機會給一連上了一堂警示課,也算是給有些翹尾巴的一連潑了盆冷水。


    孫玉民把這一幕盡收眼底,對著劉文智和鄧東平說道:“存祥是他們三人中進步最大的,是時候讓他擔負更大的責任了。”


    “是啊,大哥,你能想像得出來,大半年前,一連還是一支爛泥扶不上牆的連隊嗎?現在呢,他們可是值得上一個團的部隊。”


    劉文智的這句話,把孫玉民和鄧東平、傻熊、周善軍逗得哈哈大笑。


    “咱們現在有了編製,也有了富餘的武器裝備和糧響。一切都應該走上正規化了。”孫玉民說道:“目前的當務之急,首先是把支隊司令部建立起來,然後才是重新打散人員結構。等明天考核完了以後,你們幾個叫上戴存祥他們三個連長,還有黃偉、吳林生和穀姐,商量一個方案出來,我們再開會研究出最終的結果。”


    “是,司令!”


    孫玉民的這段話,可以算是接受了這個編製後的第一道命令,劉文智他們自然很重視,連迴應都是按照正規軍的標準來的。


    “善軍,你挑人挑得怎麽樣?你那個刺刀小隊可要抓緊了。”孫玉民一直都記掛著這件事情,籌建刺刀小隊可以算是他最想完成的,隻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要求刺刀小隊的戰士全都是精英,都是能以一當十的精銳,如果隨便將就地扔幾個人去,那就失去了組建這支小隊的作用。


    “是啊,善軍,我千辛萬苦地帶著小山子建成的訓練基地,可都荒蕪了幾個月了,你趕緊地利用上吧。”傻熊也說道,在他眼裏,那個地方就是個折磨人的地方,什麽刺刀小隊不刺刀小隊的,他才懶得管,隻是因為他跟著孫玉民在那熬了一陣子,覺得那就不是個人呆的地方,好奇周善軍會選過去的人會不會忍受得了。


    “我心中已有了幾個人選,現在還要看一下他們的射擊成績。”


    周善軍沒理會傻熊,隻迴答了孫玉民的問題。他們倆現在雖然不你以前那樣常常互掐,但是也時不時地鬥嘴。


    “有把握和信心訓出一隊讓鬼子膽戰心驚的精英分隊嗎?”


    劉文智一直覺得這件事情不大靠譜,按照他的思維,一個人再英猛,一個小隊再厲害,所起到的作用還是有限的,改變戰鬥或者戰局結果的還是正麵作戰的勝負。


    孫玉民也沒有去糾正他的這個思想,因為他知道,當自己策劃的這個刺刀小隊真正形成戰鬥力後,所起的作用會是瞠目結舌的,那時,根本就不用自己費這個口舌去解釋,他們自然就明白現在為何一定要組建刺刀小隊的根原。


    第二天的考核上午是射擊,下午是隊列。和昨日的考核不同,這兩項考核三個連隊主官和骨幹都參與了進來。


    上午的射擊考核是九個戰士加連長一共十人,一連再次毫無懸念地拿下了第一。比試的規則是十個人,每人五發子彈,人形靶,按子彈上靶計算成績,如果平分就再從沒考核的士兵中盲選一人出來比試,直到分出勝負。三種槍械才比了三八大蓋和中正式,一連就已經超出了二連三連近十發的成績,駁殼槍五十米射擊隻要不出大的差池,這次考核一連就算是完勝了。


    周善軍在第三種槍械還沒開始比試的時候,就已經樂得合不攏嘴來,因為他看中了二連的兩個士兵,這倆人是親兄弟,而且還是孿生兄弟,打小就跟隨著穀紅英,別看二連成績雖然落後著一連,但他們倆人的槍法真不是蓋的,一百米距離的兩種槍械,一共十發子彈,幾乎是槍槍爆頭,最後人形靶的頭都被他倆給打碎了,惹得全場叫好。和周善軍一樣,孫玉民不用看他們的成績,光這二人打槍時的專注勁,就認定了那兩把從天津帶來的,六倍瞄準鏡的毛瑟狙擊步槍,算是找到了真正的主人。


    雖然已經分出了勝負,但第五項考核還是得進行,董文彬的三連拿下了這場考核。雖然評分的孫玉民、劉文智、鄧東平和傻熊、穀紅英都或多或少的給了感情分,但是成立時間稍短的三連,在這一項是真的不比一二連差。


    剛從觀禮台上下來,孫玉民就看到了小丫頭拉著一個女人的手從人群中走出來。


    來的是陸曼。


    去了四支隊一段時間了,這還是她頭一次迴楊樹鋪。


    和去之前相比,她瘦了,也黑了些,更加讓孫玉民心疼的是她臉上的麵色不太好,眉頭還輕鎖著。


    不用想都知道,四支隊那邊的生活條件肯定不如楊樹鋪,而且她新上任,那邊本來就出了一攤子事,怎麽可能不疲憊憔悴。


    孫玉民快步走到了她倆的麵前,剛想去拉陸曼的手,卻看到突然後退了兩步。


    “你還好嗎?”孫玉民有些尷尬,但還是出聲問侯著。


    “不勞孫司令的關心,我好不好都沒所謂。”


    陸曼說這話的時候淚珠子都已經在眼眶裏打滾,表露出來的也是一副十分失望的神情。


    孫玉民算是明白了她為何如此冷淡,原來是知道了自己接受國軍編製的事情。要知道她被調到四支隊來,肯定是和自己有關的。


    在天津時,自己就承諾過她,願意和她走在同一條路上,可是現在接受了國軍的編製,讓她誤以為自己出爾反爾,舍棄不了高官厚祿,舍棄不了“戰神”的虛名。


    “小曼,你聽我解釋。”


    孫玉民先前之所以猶豫,沒有接那麵軍旗,就是擔心會讓她誤會,現在果真應驗了他的擔心。陸曼的表情已經明白地告訴了他,是不可能會原諒他的。這種由愛生恨的情愫是最為可怕的,女人可以原諒你不愛她,但是絕對不會原諒男人去欺騙她。就像現在的陸曼一樣,她深愛著孫玉民,可是孫玉民卻一次次地讓她失望,甚至是“欺騙”她,這比拋棄她殺了她更讓她難受。


    “你用不著解釋,也沒有這個必要解釋,在你孫大司令眼裏,我一個弱女子算得了什麽?”


    陸曼的話裏帶著淒楚,但更多的是冷漠。


    “這裏人多,咱們迴家後,我好好給你解釋解釋行嗎?”


    孫玉民被她的話給噎到了,滿臉通紅,大庭廣眾之下,又不好講明具體原因,隻得出言相求。


    “家?我哪還有家?”陸曼的聲音開始哽咽,一直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終於似斷了線的珍珠般掉落。“重慶是我父親的家,不是我的家,我的家早在許昌時,就已經被我拋棄,我的家早就因為我的丈夫在長江邊上的殉國而破碎。現在的你我,還能算是一個家嗎?還能算是一家人嗎?”


    陸曼說到最後的時候,從先前的輕輕戴泣變成了大聲哭訴。這些日子四支隊發生的事,工作上的壓力,還有那個隱藏在自己心裏的秘密,就像是幾座無形的大山,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來,現在算是找到機會一並發泄出來。


    陸曼的哭泣引起了操場上人們的注意,劉文智和鄧東平趕緊讓所有的部隊都帶迴了營房,又把圍觀考核的百姓都勸走了,現在整個操場上隻剩下了孫玉民和陸曼還有小丫頭。


    對於陸曼的哭訴,孫玉民竟是無言以對。從來他都以為自己隻是虧欠著陳芸許多,現在才知道,自己欠陸曼的也是不少。也確實是,除去這一次,自己這兩年做出的這些決定,沒有一次會顧忌到她的感受,從沒有想過這樣或那樣做,給這個小女人帶來的傷害會是什麽樣子。


    “孫玉民,你就是一個自以為是,出爾反爾的小人。把我從北平騙來,就是讓我來看你榮升司令的高光時刻嗎?”


    陸曼顯然是氣憤之極,說出的話像一把小刀子,無情地在他心口上割拉著。


    “小曼,我知道我這樣做會讓你傷心,可是你讓我怎麽辦?難道這個時候把楊樹鋪的這些兄弟們全都送去四支隊?得到和七團一樣的下場嗎?”


    陸曼的這一哭訴讓孫玉民的頭腦完全冷靜不下來,他太在乎這個女人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搗出來給她看。對她的迷戀已經勝過世間任何東西的誘惑,對她的愛慕已經超越了自己本身。


    孫玉民的這句話讓陸曼忽然止住了哭泣,她瞪著她那雙大眼睛直愣愣盯著孫玉民,好一會兒才問道:“其實你早就知道七團的事,對嗎?楊克誌和曹玉福也是你煽動他們去投的四十八軍對嗎?”


    “不是的,不是的。”孫玉民還沒迴答,小丫頭搶先說道:“大哥隻見過楊克誌兩三麵,而且都是一堆人在場,怎麽會勸人家叛逃!”


    其實小丫頭這句話破綻百出,四支隊七團長楊克誌叛逃的事情,楊樹鋪這邊雖然知道,但也隻是局限於孫玉民幾個有限的人,這並不包括小丫頭。但是孫玉民現在被陸曼的話逼得失去了分寸,壓根就沒有想到這一點上。


    “你這說的哪跟哪啊?我和楊克誌隻是幾麵之緣,怎麽可能煽動得了叛逃。”孫玉民有些急,他很怕陸曼會誤解,緊接著又說道:“你若這樣想,那四支隊高司令被槍決豈不也得算我頭上來,我有這麽大的本事嗎?”


    這句話一出,孫玉民猛然發現了不對,他看到陸曼滿臉驚愕的樣子,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你說什麽?高司令被槍決?誰要殺他,是你嗎?”


    陸曼被孫玉民的這話給驚呆了,她來楊樹鋪時,高敬亭還好好地在司令部裏。可是他為什麽要會說出槍決高司令的話,難道他知道些什麽內幕。


    看到陸曼的反應,孫玉民就知道自己錯了。其實他也記不得高司令被害的日子,隻是想當然的以為這已經是個既成事實。哪裏會想到,這件事情還沒有發生。這一下,他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了,愣在了當地。


    “怎麽可能是大哥,大哥什麽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小丫頭在幫孫玉民分辯。


    “副主席,副主席……”


    陸曼正想再問幾句,卻聽到遠處有人在唿喊,她定睛一看,來的是高司令的警衛員小萬。


    猛然間,陸曼的心裏突然湧上了不好的征兆,她看向了一言不發的孫玉民,想從他口裏聽到什麽,可讓她很失望,孫玉民隻是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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