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取景
早上醒來, 蘇嬈睜開眼睛許久才意識到自己在酒店。
那她身邊人呢？
她迴憶了下，想起了昨晚的事, 他半夜追過來了。
宋衍這會兒還沒醒，胳膊搭在她身上, 她一動，他下意識收緊雙臂，又把她抱緊了。她又動，他幹脆腿一勾將她夾住了。
二人緊貼, 她突然僵住，隻覺得他緊實的小腹下好像有了異樣的反應——
蘇嬈整個人都懵了。
這迴她不是不能動，而是不敢動。
她慌恐抬頭, 看著他的臉，睡夢中的他少了清冷淡漠, 微亂的頭發給他添了清澈的少年感。他肌膚從臉頰到頸脖再到她視線所及的胸前, 白得透明，無暇若玉……
她下意識看向他凸起的喉結, 線條淩厲, 性感得勾人心魄。
蘇嬈突然有種衝動, 要是把這照片傳到網上，那絕對會引起一片血雨腥風啊！
“宋衍？”蘇嬈試探地去推他。
宋衍緩緩睜開眼, 視線對上懷裏人的那刻, 唇角一彎，笑容慵懶。“你醒了？”他惺忪的嗓音好不性感，沒等容蘇嬈迴過神來, 他托著她後腦吻了上去。
“早啊。”雙唇離開的那刻，他說了聲，接著起身下床了。
他上身什麽都沒穿，好身材一覽無餘，寬肩窄腰，背部健美的線條流暢性感，看得本來就沒緩過來的蘇嬈呆住了。
宋衍搭了件襯衫去拉窗簾，陽光灑入，蘇嬈別開臉。
“就這麽睡了一晚上嗎？”
宋衍怔了下，迴眸淡笑。“我沒帶睡衣來。”
“酒店不是有麽。”
“不習慣。”
“……”
好吧！蘇嬈敗了。
她起身去衛生間，剛繞過他就絆在了床尾凳上，虧得宋衍手快抱住了她。
蘇嬈整個人都落在他懷裏，他襯衫扣子還沒係，觸感清晰，她尷尬得臉都燒起來了。
而他也沒比她好到哪。
其實他早就醒了，懷裏嬌軟的身子帶著甜甜的香氣，他就是舍不得放開，每天抱著她入睡擁著她醒來就是他最大的滿足，於是他摟得更緊了，以至於起了生理反應，亦如此刻——
女孩剛睡醒的眼睛潤極了，蕩著瀲灩微光好似一撞便能撞出水來。她臉頰酡紅，挺直的小鼻尖也微微泛紅，更不用說嬌豔欲滴的唇。
她一緊張就舔唇，粉嫩的小舌尖迅速劃過，看得宋衍莫名燥熱，一把掐住她的細腰提起，放她坐在桌子上。
他撐著桌沿彎身與她平視，喉結壓抑地滾動。“你真是要挑戰我極限啊……”
蘇嬈愣住，低垂的目光隨著他人魚線向下，當即明白了。窘羞交加，她噌地跳下來，靈巧地從他臂彎下穿過去逃進了衛生間。
看著她窘迫的樣子，宋衍鼻間輕笑了聲，無奈搖了搖頭……
衛生間裏，蘇嬈摸著已經不屬於自己的心髒，這簡直是要命的節奏啊！
就說自己不能靠近他吧！
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因為太喜歡了——
在這麽下去，他怎樣她不知道，但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了。
從出門到陪同父母吃早餐，蘇嬈全程不敢對視宋衍，聊天也心不在焉，不管爸媽說什麽她都隻顧點頭，直到爸爸把伸出來。
“給我吧！”
“什麽？”蘇嬈懵。
“鑰匙啊，我要和你媽想在濱城轉一圈，好久沒來了，看看有什麽變化。”
“哦，那去吧。”
“車鑰匙給我啊，我得開車去，你剛剛不答應了麽！”
答應什麽啊，她都不記得他說什麽了。
“要不你們開我車吧。”宋衍平靜道。
“不行不行。”蘇懷章連連擺手，“你那都是豪車，我要開出去被看見像什麽話。”
“那你開走了我怎麽辦啊？我今天還得去學校呢！”蘇嬈不滿問。
蘇懷章愣住，倒是姚鈺冷靜地瞥向了宋衍。
宋衍笑了。“有我呢，我送你。”
宋衍今天有戲，蘇嬈不想耽誤他，可還是在姚鈺的“監視”下上了車。
到濱大還有段距離時她要下車，但宋衍徑直將車開到了辦公區的停車場。
蘇嬈很驚訝他居然可以自由進入。
“我先走了。”她解開安全帶，做賊似的張望下車。
“好，一會兒見。”
“什麽？”蘇嬈沒聽清，迴頭問。
墨鏡下宋衍笑而不語，徑直把車開走了。
蘇嬈好幾天都沒見嘉琪了，她先去了行政樓。
經過圖書館時，發現學校今天很熱鬧，她不明所以，直到見了嘉琪——
“《公正》來取景了，你居然不知道！！”
蘇嬈搖頭。怪不得今天宋衍跟她一起來的。
“你男朋友沒跟你說？”
蘇嬈還是搖頭。“沒有。”
嘉琪壞笑。“看看，承認了吧。”
“承認什麽了？”
“承認一柯是你男朋友啊！”
蘇嬈無語。“不是男朋友！！！”
嘉琪撇嘴。“行行行，不管是不是反正我記仇了，你認識宋衍你不告訴我，還跟我開玩笑！嗬，你是怕我跟你搶男朋友啊，還是怕我會纏著你接近宋衍啊！”
蘇嬈哼笑。“難道你不會？”
嘉琪繃著的臉突然浮出個諂笑來，抱住蘇嬈的胳膊搖啊搖。“還是蘇蘇你最了解我，能不能幫我要幾張簽名哩？要是能合個影就更好了。蘇蘇，好蘇蘇……”
“好好好，我幫你要。”蘇嬈推開她都快蹭在自己身上的臉，“對了，秦圖的事怎樣了？”
“紀檢來調查了，院裏還沒信呢。但你們幾個研究生可能要被分配到其它導師那了，連學生都分了，他這次是真涼了，學校他是肯定待不了了，就看性侵案子能不能立下，如果立下了那就等著判吧。”
這就得看唐佳穗了。對蘇嬈來說，能做的她都做了，這事算翻篇了，她得為以後打算。
“你知道我被調到哪個導師了嗎？”
“沒定呢，不過就是這兩天的事，有幾個博士生已經自己聯係導師了，雖然不是雙向選擇，但導師開口要誰的話學校也不會拒絕。蘇蘇，我覺得這是個機會，你也別等學校分配了，先聯係著，最好是博導，相處好了畢業考博兩不誤啊。”
蘇嬈點點頭，又無奈苦笑。“我這一告，還真是‘害’了不少人啊。”
自從她指證秦圖，有人讚她也有人恨，尤其是被影響的博士生們，說她睚眥必報，就是考博失利在報複導師。
“蘇蘇，你後悔嗎？”嘉琪突然問。
“悔過，但重來一次我可能還是會這麽做。”
“對嗎，這才是我的蘇蘇麽！”嘉琪笑著抱住了她，“對了，學院最近新聘了位教授，國外迴來的，研究跨文化交際。據說三十就當上了博導了，在國外混得很好，不知道為什麽就迴國了。濱大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挖來，不知道你能不能趕上……”
“算了吧，誰願來了就接爛攤子！”蘇嬈笑笑，“你快忙去吧，秦圖的材料我還得去交。”
蘇嬈去了博仁大廈，剛好碰到來調查的紀檢幹部，他們把她留下了。
結果一留就是一個上午。
紀檢幹部在查看材料，蘇嬈等得無聊，透過校辦會客室的窗戶正好看到對麵的圖書館。
那裏聚了不少人，宋衍應該就在那拍戲吧！
來學校取景，那拍的是“張寄案”？如果是，星野在不在？今天還上課嗎？
她想起劇本裏宋銘和張寄是同校畢業的，宋銘妻子也是，所以宋銘對張寄案感觸很深。
她還幫宋衍對過宋銘迴憶的片段，也是在大學……
他們拍的到底是哪段呢？
蘇嬈出神地看著窗外，突然圖書館門口圍了很多人，她仔細辨認，是宋衍出來了。
接著她手機就震了。
“吃午飯了嗎？”他發的微信。
“還沒。”她迴他。
“一起吃吧。”
“不行，我現在有事走不了。”
“我等你。”
“別了，我這不知道什麽時候完事呢，別耽誤你拍戲。”
“今天的結束了。”
蘇嬈抬眼望望，圖書館門口停了輛林肯商務車，是接宋衍的。
“助理來接你了，你還是先迴去吧。”
微信剛發過去，就見宋衍抬頭，視線正好對上了博仁大廈。
蘇嬈手機又響了，可她還沒來得及看，對麵紀檢幹部開口了。
“證據列舉得很充分。”戴眼鏡那位點了點材料，“隻是我有個疑問啊。”
“您說。”蘇嬈收起手機。
“從材料上來看，你很早就收集他剽竊證據了，那為什麽當初你不檢舉他，而是現在呢？”
這問題有點微妙啊。
蘇嬈想想。“一開始他是以指導的名義幫我的，後來他拿我文章發表時我也問過，他說文章發表不僅看內容還要靠聲譽，同樣一篇文章如果以我的名義發表那可能性很低。我當初以為他說得對，直到後來被侵占的成果越來越多，我才知道被利用了。至於那些材料，我當初整理隻是單純為了學術積累，並沒想當做證據。”
她解釋得很清楚，兩位紀委幹部互看了眼，給人一種質疑的感覺。
“蘇同學，其實你早就知道秦圖是什麽樣的人吧？”
“我沒明白領導您想問什麽。”
“嗯……”年紀稍長那位開口了，“你不了解他的話，為什麽會賄賂他？”
“我賄賂他？！”蘇嬈驚問。
“是啊，為了讀博，你不是用課題收買他了嗎？”
“……”
蘇嬈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在校園裏心照不宣的事，到這都上綱上線了。你說這算個事吧，它每天都在發生；你說它不算個事吧，在規章製度麵前它就是錯。
蘇嬈沒法否認，沉氣點了點頭。
“那你看我能不能這麽理解，其實你早就了解秦圖為人了，你從沒想過告他是因為他利用你的同時你也在利用他。你們都是互利的，隻是後來這種互利關係被打破，你吃了虧，所以才選擇告發他。”
蘇嬈驚呆了。
這會兒她才明白，敢情他們是覺得自己在報複秦圖啊。
她不清楚他們是不是聽了流言，當然也不排除是秦圖自己說的，隻是——證明她是報複，還能給秦圖減刑？
“您不會覺得我是在誣陷吧？”蘇嬈反問，“證據可都壓在您手底下呢！”
“蘇同學不要有情緒，我們隻是按程序辦事，有責任調查事情的來龍去脈。”
“而且我們的懷疑也不無道理。”戴眼鏡那位說，“我們調查了秦圖帶過的女學生，超過半數都被他有過猥褻行為或者交易，唯獨你沒有，秦圖交代是一直有人托他關照你。”
蘇嬈微驚。
杜晴好似也說過但她沒當迴事，難道是真的？
“這麽看，你和秦圖的關係真的不一般，再加上那天你證據準備得相當齊全……”
“何止證據，沒準宋衍都是她請來的！”角落裏，校班主任冷颼颼地插了句。
想起這事他就生氣，要不是宋衍這事也鬧不了這麽大，害得他這主任差點沒被擼下去。
“這和宋衍有什麽關係？”
“沒關係嗎？我看你那天跟他配合得相當好呢！他無緣無故出現，一撂話，你這接縫就吐了個痛快，要說你不是準備好的，哼……”主任諷笑，“宋衍你都能合作，何況秦圖了！”
紀檢幹部本來覺得主任是在說氣話，可蘇嬈卻突然沉默了。
“蘇同學，孫主任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蘇嬈再次沉默。
主任冷笑揶揄。“反正宋衍就在下麵，要不請來問問……”
“不用了，我來了。”
早上醒來, 蘇嬈睜開眼睛許久才意識到自己在酒店。
那她身邊人呢？
她迴憶了下，想起了昨晚的事, 他半夜追過來了。
宋衍這會兒還沒醒，胳膊搭在她身上, 她一動，他下意識收緊雙臂，又把她抱緊了。她又動，他幹脆腿一勾將她夾住了。
二人緊貼, 她突然僵住，隻覺得他緊實的小腹下好像有了異樣的反應——
蘇嬈整個人都懵了。
這迴她不是不能動，而是不敢動。
她慌恐抬頭, 看著他的臉，睡夢中的他少了清冷淡漠, 微亂的頭發給他添了清澈的少年感。他肌膚從臉頰到頸脖再到她視線所及的胸前, 白得透明，無暇若玉……
她下意識看向他凸起的喉結, 線條淩厲, 性感得勾人心魄。
蘇嬈突然有種衝動, 要是把這照片傳到網上，那絕對會引起一片血雨腥風啊！
“宋衍？”蘇嬈試探地去推他。
宋衍緩緩睜開眼, 視線對上懷裏人的那刻, 唇角一彎，笑容慵懶。“你醒了？”他惺忪的嗓音好不性感，沒等容蘇嬈迴過神來, 他托著她後腦吻了上去。
“早啊。”雙唇離開的那刻，他說了聲，接著起身下床了。
他上身什麽都沒穿，好身材一覽無餘，寬肩窄腰，背部健美的線條流暢性感，看得本來就沒緩過來的蘇嬈呆住了。
宋衍搭了件襯衫去拉窗簾，陽光灑入，蘇嬈別開臉。
“就這麽睡了一晚上嗎？”
宋衍怔了下，迴眸淡笑。“我沒帶睡衣來。”
“酒店不是有麽。”
“不習慣。”
“……”
好吧！蘇嬈敗了。
她起身去衛生間，剛繞過他就絆在了床尾凳上，虧得宋衍手快抱住了她。
蘇嬈整個人都落在他懷裏，他襯衫扣子還沒係，觸感清晰，她尷尬得臉都燒起來了。
而他也沒比她好到哪。
其實他早就醒了，懷裏嬌軟的身子帶著甜甜的香氣，他就是舍不得放開，每天抱著她入睡擁著她醒來就是他最大的滿足，於是他摟得更緊了，以至於起了生理反應，亦如此刻——
女孩剛睡醒的眼睛潤極了，蕩著瀲灩微光好似一撞便能撞出水來。她臉頰酡紅，挺直的小鼻尖也微微泛紅，更不用說嬌豔欲滴的唇。
她一緊張就舔唇，粉嫩的小舌尖迅速劃過，看得宋衍莫名燥熱，一把掐住她的細腰提起，放她坐在桌子上。
他撐著桌沿彎身與她平視，喉結壓抑地滾動。“你真是要挑戰我極限啊……”
蘇嬈愣住，低垂的目光隨著他人魚線向下，當即明白了。窘羞交加，她噌地跳下來，靈巧地從他臂彎下穿過去逃進了衛生間。
看著她窘迫的樣子，宋衍鼻間輕笑了聲，無奈搖了搖頭……
衛生間裏，蘇嬈摸著已經不屬於自己的心髒，這簡直是要命的節奏啊！
就說自己不能靠近他吧！
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因為太喜歡了——
在這麽下去，他怎樣她不知道，但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了。
從出門到陪同父母吃早餐，蘇嬈全程不敢對視宋衍，聊天也心不在焉，不管爸媽說什麽她都隻顧點頭，直到爸爸把伸出來。
“給我吧！”
“什麽？”蘇嬈懵。
“鑰匙啊，我要和你媽想在濱城轉一圈，好久沒來了，看看有什麽變化。”
“哦，那去吧。”
“車鑰匙給我啊，我得開車去，你剛剛不答應了麽！”
答應什麽啊，她都不記得他說什麽了。
“要不你們開我車吧。”宋衍平靜道。
“不行不行。”蘇懷章連連擺手，“你那都是豪車，我要開出去被看見像什麽話。”
“那你開走了我怎麽辦啊？我今天還得去學校呢！”蘇嬈不滿問。
蘇懷章愣住，倒是姚鈺冷靜地瞥向了宋衍。
宋衍笑了。“有我呢，我送你。”
宋衍今天有戲，蘇嬈不想耽誤他，可還是在姚鈺的“監視”下上了車。
到濱大還有段距離時她要下車，但宋衍徑直將車開到了辦公區的停車場。
蘇嬈很驚訝他居然可以自由進入。
“我先走了。”她解開安全帶，做賊似的張望下車。
“好，一會兒見。”
“什麽？”蘇嬈沒聽清，迴頭問。
墨鏡下宋衍笑而不語，徑直把車開走了。
蘇嬈好幾天都沒見嘉琪了，她先去了行政樓。
經過圖書館時，發現學校今天很熱鬧，她不明所以，直到見了嘉琪——
“《公正》來取景了，你居然不知道！！”
蘇嬈搖頭。怪不得今天宋衍跟她一起來的。
“你男朋友沒跟你說？”
蘇嬈還是搖頭。“沒有。”
嘉琪壞笑。“看看，承認了吧。”
“承認什麽了？”
“承認一柯是你男朋友啊！”
蘇嬈無語。“不是男朋友！！！”
嘉琪撇嘴。“行行行，不管是不是反正我記仇了，你認識宋衍你不告訴我，還跟我開玩笑！嗬，你是怕我跟你搶男朋友啊，還是怕我會纏著你接近宋衍啊！”
蘇嬈哼笑。“難道你不會？”
嘉琪繃著的臉突然浮出個諂笑來，抱住蘇嬈的胳膊搖啊搖。“還是蘇蘇你最了解我，能不能幫我要幾張簽名哩？要是能合個影就更好了。蘇蘇，好蘇蘇……”
“好好好，我幫你要。”蘇嬈推開她都快蹭在自己身上的臉，“對了，秦圖的事怎樣了？”
“紀檢來調查了，院裏還沒信呢。但你們幾個研究生可能要被分配到其它導師那了，連學生都分了，他這次是真涼了，學校他是肯定待不了了，就看性侵案子能不能立下，如果立下了那就等著判吧。”
這就得看唐佳穗了。對蘇嬈來說，能做的她都做了，這事算翻篇了，她得為以後打算。
“你知道我被調到哪個導師了嗎？”
“沒定呢，不過就是這兩天的事，有幾個博士生已經自己聯係導師了，雖然不是雙向選擇，但導師開口要誰的話學校也不會拒絕。蘇蘇，我覺得這是個機會，你也別等學校分配了，先聯係著，最好是博導，相處好了畢業考博兩不誤啊。”
蘇嬈點點頭，又無奈苦笑。“我這一告，還真是‘害’了不少人啊。”
自從她指證秦圖，有人讚她也有人恨，尤其是被影響的博士生們，說她睚眥必報，就是考博失利在報複導師。
“蘇蘇，你後悔嗎？”嘉琪突然問。
“悔過，但重來一次我可能還是會這麽做。”
“對嗎，這才是我的蘇蘇麽！”嘉琪笑著抱住了她，“對了，學院最近新聘了位教授，國外迴來的，研究跨文化交際。據說三十就當上了博導了，在國外混得很好，不知道為什麽就迴國了。濱大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挖來，不知道你能不能趕上……”
“算了吧，誰願來了就接爛攤子！”蘇嬈笑笑，“你快忙去吧，秦圖的材料我還得去交。”
蘇嬈去了博仁大廈，剛好碰到來調查的紀檢幹部，他們把她留下了。
結果一留就是一個上午。
紀檢幹部在查看材料，蘇嬈等得無聊，透過校辦會客室的窗戶正好看到對麵的圖書館。
那裏聚了不少人，宋衍應該就在那拍戲吧！
來學校取景，那拍的是“張寄案”？如果是，星野在不在？今天還上課嗎？
她想起劇本裏宋銘和張寄是同校畢業的，宋銘妻子也是，所以宋銘對張寄案感觸很深。
她還幫宋衍對過宋銘迴憶的片段，也是在大學……
他們拍的到底是哪段呢？
蘇嬈出神地看著窗外，突然圖書館門口圍了很多人，她仔細辨認，是宋衍出來了。
接著她手機就震了。
“吃午飯了嗎？”他發的微信。
“還沒。”她迴他。
“一起吃吧。”
“不行，我現在有事走不了。”
“我等你。”
“別了，我這不知道什麽時候完事呢，別耽誤你拍戲。”
“今天的結束了。”
蘇嬈抬眼望望，圖書館門口停了輛林肯商務車，是接宋衍的。
“助理來接你了，你還是先迴去吧。”
微信剛發過去，就見宋衍抬頭，視線正好對上了博仁大廈。
蘇嬈手機又響了，可她還沒來得及看，對麵紀檢幹部開口了。
“證據列舉得很充分。”戴眼鏡那位點了點材料，“隻是我有個疑問啊。”
“您說。”蘇嬈收起手機。
“從材料上來看，你很早就收集他剽竊證據了，那為什麽當初你不檢舉他，而是現在呢？”
這問題有點微妙啊。
蘇嬈想想。“一開始他是以指導的名義幫我的，後來他拿我文章發表時我也問過，他說文章發表不僅看內容還要靠聲譽，同樣一篇文章如果以我的名義發表那可能性很低。我當初以為他說得對，直到後來被侵占的成果越來越多，我才知道被利用了。至於那些材料，我當初整理隻是單純為了學術積累，並沒想當做證據。”
她解釋得很清楚，兩位紀委幹部互看了眼，給人一種質疑的感覺。
“蘇同學，其實你早就知道秦圖是什麽樣的人吧？”
“我沒明白領導您想問什麽。”
“嗯……”年紀稍長那位開口了，“你不了解他的話，為什麽會賄賂他？”
“我賄賂他？！”蘇嬈驚問。
“是啊，為了讀博，你不是用課題收買他了嗎？”
“……”
蘇嬈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在校園裏心照不宣的事，到這都上綱上線了。你說這算個事吧，它每天都在發生；你說它不算個事吧，在規章製度麵前它就是錯。
蘇嬈沒法否認，沉氣點了點頭。
“那你看我能不能這麽理解，其實你早就了解秦圖為人了，你從沒想過告他是因為他利用你的同時你也在利用他。你們都是互利的，隻是後來這種互利關係被打破，你吃了虧，所以才選擇告發他。”
蘇嬈驚呆了。
這會兒她才明白，敢情他們是覺得自己在報複秦圖啊。
她不清楚他們是不是聽了流言，當然也不排除是秦圖自己說的，隻是——證明她是報複，還能給秦圖減刑？
“您不會覺得我是在誣陷吧？”蘇嬈反問，“證據可都壓在您手底下呢！”
“蘇同學不要有情緒，我們隻是按程序辦事，有責任調查事情的來龍去脈。”
“而且我們的懷疑也不無道理。”戴眼鏡那位說，“我們調查了秦圖帶過的女學生，超過半數都被他有過猥褻行為或者交易，唯獨你沒有，秦圖交代是一直有人托他關照你。”
蘇嬈微驚。
杜晴好似也說過但她沒當迴事，難道是真的？
“這麽看，你和秦圖的關係真的不一般，再加上那天你證據準備得相當齊全……”
“何止證據，沒準宋衍都是她請來的！”角落裏，校班主任冷颼颼地插了句。
想起這事他就生氣，要不是宋衍這事也鬧不了這麽大，害得他這主任差點沒被擼下去。
“這和宋衍有什麽關係？”
“沒關係嗎？我看你那天跟他配合得相當好呢！他無緣無故出現，一撂話，你這接縫就吐了個痛快，要說你不是準備好的，哼……”主任諷笑，“宋衍你都能合作，何況秦圖了！”
紀檢幹部本來覺得主任是在說氣話，可蘇嬈卻突然沉默了。
“蘇同學，孫主任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蘇嬈再次沉默。
主任冷笑揶揄。“反正宋衍就在下麵，要不請來問問……”
“不用了，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