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酒店
“涉及外籍演員, 一旦事態發展起來就不好控製了，所以劇組沒有報警。”宋衍解釋。
但蘇嬈不能理解。“這不對, 不管針對誰已經有人受到傷害了，就應該將投毒人繩之以法！”
宋衍點頭。“但這樣會影響到電影拍攝。”
“電影重要還是人重要啊！”
蘇嬈有點激動, 可這事換誰誰不急？
雖然大夫說宋衍攝入的藥量不多，沒有造成不可逆的傷害。可那是因為他不喜歡咖啡，隻喝了兩口，如果換成星野呢？如果他都喝了呢？
這想想都很可怕啊……
“我明白《公正》這部電影的意義, 但再如何也比不上人命重要。不報警怎麽把他找出來，不抓住他一旦他要再害人……”說到這，蘇嬈突然停住。
宋衍不是這麽不理智的人啊。
“你是不是知道下毒人是誰？”
宋衍抿唇沒說話。
“劇組要求保密？”
他睨向蘇嬈, 深吸了口氣，娓娓講來。
《公正2》副線穿插了一個女日本留學生的故事, 主人公靜奈留學期間遭受了性侵害, 嫌疑人是她交往的中國男友，也是他的同學張寄。事發後靜奈報了警, 並聯係了日本大使館, 事件鬧得滿城風雨, 轟動一時。靜奈承受不了壓力，退學迴國了, 而張寄因證據確鑿被判有期徒刑三年零六個月。
張寄原本是學生會副主席, 是學校公認的男神學霸，本來前途無量卻一失足成千裏恨，不僅背上了□□犯的罵名還成為了國民恥辱。網上對他的謾罵鋪天蓋地, 家人也不斷受到騷擾和襲擊。
人生就這麽毀了，張寄想不開，入獄第二個月就自殺了，雖然未遂，但精神徹底垮了。
而彼岸的靜奈也患了抑鬱症身體每況愈下。因為她始終不能釋懷，她哥哥便隻身來到妹妹夢魘的事發地，想要找到解開妹妹心結的辦法，而星野扮演的就是靜奈的哥哥俊一……
“這故事聽著有點熟呢？不會就是幾年前濱大那樁案子吧？”
宋衍點頭。“是，就是以它為原型改編的。”
“那這跟投毒有關嗎？”
“劇組懷疑投毒的就是‘張寄’家人。”
“怎麽會？”蘇嬈驚愕，“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
宋衍眼神深沉。“其實他們之前就找過劇組，不希望這個案子被搬上熒幕。但這是電影線索中很重要的一環，不可能再改，而且在編劇時就已經征求他們同意了。”
“那他們為什麽反悔？”
“因為電影的宣傳大家猜出原型，目光再次聚焦到他們身上，謾罵聲又起，他們忍受不了，於是商議無果就做出這種極端的事來。”
聽完，蘇嬈沉默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判斷。
她覺得他們可憐，因為這件案子不僅一輩子抬不起頭，還要承受語言暴力甚至人身傷害，他們也算受害者。
可他們無辜嗎？“張寄”畢竟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而他的家人也是間接“兇手”，因為他們忽略了孩子的人格教育。三觀正的家庭養不出這樣的孩子，也不會因為達不到目的再次成為施害者，加害無辜之人。
“這案子不是有反轉嗎？說‘張寄’可能是被冤的。”
“曾經是有過這個猜測，但沒證據支持，而且當事人雙方都噤口不提案件以外的事。原型裏‘張寄’精神崩潰了，‘靜奈’也於去年離世，他們的關係徹底成了個謎。也就是因為這個謎，所以劇本才設計了‘俊一’這個角色，讓他來挖掘案件背後的真正原因，當然這個原因也是我們自己解析的。”
“那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編劇如何解析的？”蘇嬈被吸引住了。
前麵紅燈有點堵，宋衍停車歪頭看著她笑，眼底蘊著溫柔的無奈。“你啊，先是看我槍版電影，現在又要我劇透。蘇嬈，你就是這麽支持老公電影的嗎？”
明明是他先把人好奇心勾起來的，蘇嬈心裏癢，晃著他胳膊求道：“你都說是老公電影了，近水樓台麽，就告訴我吧！”
她嗓音本來就甜軟好聽，這會兒撒起嬌來，心都融化了。
這甜度，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尤其是中間那兩個字……
宋衍突然朝她靠近，笑著說了句，“行啊，那你叫聲老公，我就告訴你。”
蘇嬈愣住，不由得心裏一哼。
原來男人還真都好這口！
宋衍隻是想逗逗這個害羞的小姑娘，每次見她臉紅都可愛得不得了，這次也不例外。
他剛想伸手去捏捏她紅透的耳尖，卻不料對麵人櫻唇輕碰，嫣然喚了聲——
“老公……”
心猛地一撞，宋衍僵住了。
明明是清清淡淡的聲音，卻綿軟得似女孩甜醇的氣息，將他整顆心柔柔包裹，越裹越緊，越裹越熱……
宋衍快窒息了，熱得口幹舌燥，喉結下意識滾動了幾下。
撩人不成反被撩，這算不算自找“苦”吃？
蘇嬈也看出了他的無措，“噗”地一聲笑了。
她居然還敢笑自己！宋衍窘色消失，唇畔漸漸浮起一抹慵然的輕笑，勾人心魂，深邃的眼底似有情緒暗湧……
蘇嬈意識到不好，可來不及了，他右手攬過她的後腦吻了上去。
就在雙唇要碰到的那刻，手機鈴聲又響了——
蘇嬈趕緊摸出手機，趁勢躲開他。
“喂？”
“姚姚！”對麵男人喊了聲，音量大得宋衍都聽清了，不由得一怔。
蘇嬈拿下電話調小音量，一隻修長的手指伸來，直接點了開免提。
她驚訝地想要點迴來，可對上宋衍那雙淬了冷光似的眼睛，莫名一怵，又瑟瑟把手縮了迴去……
“姚醬你到哪了？你堵車了嗎？”
是星野啊，今天還有他的課呢！
“抱歉抱歉，實在對不起。我父母今天突然來濱城，剛剛去接他們就把課的事忘了，真的很抱歉……”
“啊，沒關係沒關係。”星野笑應，不過語氣還是有點遺憾，“你現在在陪父母嗎？”
“沒有，他們去見朋友了，我在迴家的路上。”
星野一聽興致又來了。“那你現在可以給我上課嗎？”
“現在啊……”蘇嬈抬頭，看著宋衍那張都凝了霜的臉，猶豫地咽了咽嗓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怕的是什麽。
“可以嗎？”電話那邊星野期待地又問了遍。
爽約本來就不對了，何況他還在等自己。“好，我現在就……”
“不可以！”宋衍突然開腔，一口地道的日語迴複，“她今天還有事，去不了了。”
話一落，電話兩頭的人都愣住——
“我今天沒事啊……”蘇嬈訥訥說，用漢語。
“怎麽沒事？”宋衍淡定應，用日語，“你不是要迴家給我煮粥嗎？”
說完，他一腳油門加速通過了綠燈……
說是要蘇嬈給他煮粥，可到家之前他就已經把粥和晚餐都訂好了，而且是專人送來的。
蘇嬈看看餐具上的標記，就是他們今天去的景頤酒店。
五星級酒店外送服務也不是沒有，但精致到連餐具都送來那就少見了，而且還是德國wmf。
蘇嬈不餓，但應宋衍要求還是陪他吃了些，隻是情緒有些低落。
“因為星野？”宋衍試探問。
這丫頭居然還真就點頭了。
“你那麽想給他上課？”
蘇嬈歎聲。“不是上課的事，我是想到你今天說的案子有點後怕，我怕他們再害星野，也怕他們會害你……”
宋衍笑了。“不會了。其實害人不是目的，他們就是想製造事端影響電影拍攝，這也是劇組暫時沒有報警的原因。一旦警方介入，拍攝就要滯後還會引起不良輿論。
這部電影，從編劇導演到演員大家都付出了心血，包括星野。知道自己要出演這部戲，星野特地從東京跑到奈良去拜訪受害人家屬，屢次被拒鍥而不舍，他很用心了。富導就更不用說了，他始終堅持電影的社會價值……”
“你也是啊！”蘇嬈星空似的眼睛亮閃閃的，仰慕之意毫不掩飾。“為了這部電影你做了那麽多研究，不怪宋銘這個角色被你演得那麽深刻。還有上次的講座，專業得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研究了好多年，特別成功。”
“是嗎？”宋衍淡淡牽出個笑，可這個笑隻持續了一瞬。“謝謝，可是哪份成功背後不是心酸呢。”
蘇嬈斂笑。“是啊，不付出哪來的成功。”
宋衍下意識搖了搖頭，卻淡笑不再多說了。
兩人吃過飯，宋衍去樓上休息了。
蘇嬈還在整理申請材料，她打算明天找教授幫她寫推薦材料。
可這材料準備得並不順利，因為她總是走神，腦袋裏不停地跳出早上的畫麵——
旖旎的陽光，清新的沐浴香氣，曖昧的唿吸，溫柔的懷抱，還有那個纏綿的吻……
真是想甩都甩不出去，蘇嬈下意識看向樓上。
此刻的她想到他正躺在那張床上都會心跳加速，一會兒還怎麽上樓休息。
以前她還能平靜地和他躺在一張床上，可現在……
她太難了！
她心不靜，拿起電話打給爸媽，詢問爸爸下午聚會順利嗎。
蘇嬈媽迴應：怎麽能叫順利呢，那簡直是太順利了！二十幾年的同學，兩人見麵太激動，都喝多了。
蘇嬈憂心問爸爸怎麽樣，蘇嬈媽剛要迴“沒事”，就聽女兒說了句“我去看看你們吧！”接著掛了電話。
聽到樓下動靜，宋衍出來了，站在樓上看著正穿外衣的蘇嬈。
“要出去？”
“是，我爸喝多了，我去看看。”
“我陪你。”宋衍下樓。
蘇嬈擺手，“不用不用，你快休息吧，我一會兒就迴。”說完拿起包就出門了。
說是一會兒，結果10點半她給宋衍打電話，說今晚要陪爸媽不迴了。
宋衍沒說什麽，淡然“嗯”了聲。
蘇嬈掛上電話長舒了口氣。
爸媽就在隔壁，她到的時候兩人已經睡了。蘇嬈媽怨她冒冒失失地這麽晚來幹嘛，蘇嬈笑嘻嘻地說不放心呀，之後便被媽媽趕迴去了。
可她並沒迴，思來想去就在隔壁開了個房間。
本想躲在這睡個好覺，結果她刷手機刷到半夜，了無困意。
酒店房間明明比家裏小多了，可她就是覺得空得發冷，床也不是自己的床，好像還缺了什麽……
蘇嬈不由得感歎：習慣啊，習慣！
正想著，門口突然響起開鎖的聲音，她驚得一個激靈，頭皮發麻。
門哢的一聲開了，她想起自己隻鎖了一道——
接著門被關上，雖然聽不到踩在地毯的腳步聲，但房間的寂靜足夠辨認出衣服窸窣聲。
蘇嬈想要起來，可她腿都嚇軟了。
努力鎮定下，她默默按了110……
就在她要撥通的那刻，床邊有人說了句：“這麽晚了還不睡？”
蘇嬈愣住，接著床動了，枕邊低沉熟悉的聲音傳來。“這麽沒有安全意識，門隻鎖一道？”
他還好意思問！“那你進來都不敲門麽！”
身後人啞聲低笑。“我怕你睡了，而且進老婆房間也要敲門？”
蘇嬈驀地翻身。“宋衍，你怎麽進來的？！”
“我和前台要的門卡……”
“這也能給？”
“我說我們是夫妻啊。”
“不可能！那也該先跟我確認……”蘇嬈突然想到什麽，“宋衍，這酒店不會是榮盛的吧？”
宋衍笑而不語。
蘇嬈都明白了。就說需要預約的酒店，怎麽她說開.房就開.房，他還能這麽輕易找到自己……躲都躲不掉。
“宋衍，你不在家好好休息，來這幹嘛。”蘇嬈無奈問。
可話剛落，他伸臂將她摟進了懷裏，濡濕的氣息撲在她額頭，熱得她心頭一緊，接著便聽他輕聲說了句。
“你不在，我睡不著……”
“涉及外籍演員, 一旦事態發展起來就不好控製了，所以劇組沒有報警。”宋衍解釋。
但蘇嬈不能理解。“這不對, 不管針對誰已經有人受到傷害了，就應該將投毒人繩之以法！”
宋衍點頭。“但這樣會影響到電影拍攝。”
“電影重要還是人重要啊！”
蘇嬈有點激動, 可這事換誰誰不急？
雖然大夫說宋衍攝入的藥量不多，沒有造成不可逆的傷害。可那是因為他不喜歡咖啡，隻喝了兩口，如果換成星野呢？如果他都喝了呢？
這想想都很可怕啊……
“我明白《公正》這部電影的意義, 但再如何也比不上人命重要。不報警怎麽把他找出來，不抓住他一旦他要再害人……”說到這，蘇嬈突然停住。
宋衍不是這麽不理智的人啊。
“你是不是知道下毒人是誰？”
宋衍抿唇沒說話。
“劇組要求保密？”
他睨向蘇嬈, 深吸了口氣，娓娓講來。
《公正2》副線穿插了一個女日本留學生的故事, 主人公靜奈留學期間遭受了性侵害, 嫌疑人是她交往的中國男友，也是他的同學張寄。事發後靜奈報了警, 並聯係了日本大使館, 事件鬧得滿城風雨, 轟動一時。靜奈承受不了壓力，退學迴國了, 而張寄因證據確鑿被判有期徒刑三年零六個月。
張寄原本是學生會副主席, 是學校公認的男神學霸，本來前途無量卻一失足成千裏恨，不僅背上了□□犯的罵名還成為了國民恥辱。網上對他的謾罵鋪天蓋地, 家人也不斷受到騷擾和襲擊。
人生就這麽毀了，張寄想不開，入獄第二個月就自殺了，雖然未遂，但精神徹底垮了。
而彼岸的靜奈也患了抑鬱症身體每況愈下。因為她始終不能釋懷，她哥哥便隻身來到妹妹夢魘的事發地，想要找到解開妹妹心結的辦法，而星野扮演的就是靜奈的哥哥俊一……
“這故事聽著有點熟呢？不會就是幾年前濱大那樁案子吧？”
宋衍點頭。“是，就是以它為原型改編的。”
“那這跟投毒有關嗎？”
“劇組懷疑投毒的就是‘張寄’家人。”
“怎麽會？”蘇嬈驚愕，“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
宋衍眼神深沉。“其實他們之前就找過劇組，不希望這個案子被搬上熒幕。但這是電影線索中很重要的一環，不可能再改，而且在編劇時就已經征求他們同意了。”
“那他們為什麽反悔？”
“因為電影的宣傳大家猜出原型，目光再次聚焦到他們身上，謾罵聲又起，他們忍受不了，於是商議無果就做出這種極端的事來。”
聽完，蘇嬈沉默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判斷。
她覺得他們可憐，因為這件案子不僅一輩子抬不起頭，還要承受語言暴力甚至人身傷害，他們也算受害者。
可他們無辜嗎？“張寄”畢竟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而他的家人也是間接“兇手”，因為他們忽略了孩子的人格教育。三觀正的家庭養不出這樣的孩子，也不會因為達不到目的再次成為施害者，加害無辜之人。
“這案子不是有反轉嗎？說‘張寄’可能是被冤的。”
“曾經是有過這個猜測，但沒證據支持，而且當事人雙方都噤口不提案件以外的事。原型裏‘張寄’精神崩潰了，‘靜奈’也於去年離世，他們的關係徹底成了個謎。也就是因為這個謎，所以劇本才設計了‘俊一’這個角色，讓他來挖掘案件背後的真正原因，當然這個原因也是我們自己解析的。”
“那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編劇如何解析的？”蘇嬈被吸引住了。
前麵紅燈有點堵，宋衍停車歪頭看著她笑，眼底蘊著溫柔的無奈。“你啊，先是看我槍版電影，現在又要我劇透。蘇嬈，你就是這麽支持老公電影的嗎？”
明明是他先把人好奇心勾起來的，蘇嬈心裏癢，晃著他胳膊求道：“你都說是老公電影了，近水樓台麽，就告訴我吧！”
她嗓音本來就甜軟好聽，這會兒撒起嬌來，心都融化了。
這甜度，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尤其是中間那兩個字……
宋衍突然朝她靠近，笑著說了句，“行啊，那你叫聲老公，我就告訴你。”
蘇嬈愣住，不由得心裏一哼。
原來男人還真都好這口！
宋衍隻是想逗逗這個害羞的小姑娘，每次見她臉紅都可愛得不得了，這次也不例外。
他剛想伸手去捏捏她紅透的耳尖，卻不料對麵人櫻唇輕碰，嫣然喚了聲——
“老公……”
心猛地一撞，宋衍僵住了。
明明是清清淡淡的聲音，卻綿軟得似女孩甜醇的氣息，將他整顆心柔柔包裹，越裹越緊，越裹越熱……
宋衍快窒息了，熱得口幹舌燥，喉結下意識滾動了幾下。
撩人不成反被撩，這算不算自找“苦”吃？
蘇嬈也看出了他的無措，“噗”地一聲笑了。
她居然還敢笑自己！宋衍窘色消失，唇畔漸漸浮起一抹慵然的輕笑，勾人心魂，深邃的眼底似有情緒暗湧……
蘇嬈意識到不好，可來不及了，他右手攬過她的後腦吻了上去。
就在雙唇要碰到的那刻，手機鈴聲又響了——
蘇嬈趕緊摸出手機，趁勢躲開他。
“喂？”
“姚姚！”對麵男人喊了聲，音量大得宋衍都聽清了，不由得一怔。
蘇嬈拿下電話調小音量，一隻修長的手指伸來，直接點了開免提。
她驚訝地想要點迴來，可對上宋衍那雙淬了冷光似的眼睛，莫名一怵，又瑟瑟把手縮了迴去……
“姚醬你到哪了？你堵車了嗎？”
是星野啊，今天還有他的課呢！
“抱歉抱歉，實在對不起。我父母今天突然來濱城，剛剛去接他們就把課的事忘了，真的很抱歉……”
“啊，沒關係沒關係。”星野笑應，不過語氣還是有點遺憾，“你現在在陪父母嗎？”
“沒有，他們去見朋友了，我在迴家的路上。”
星野一聽興致又來了。“那你現在可以給我上課嗎？”
“現在啊……”蘇嬈抬頭，看著宋衍那張都凝了霜的臉，猶豫地咽了咽嗓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怕的是什麽。
“可以嗎？”電話那邊星野期待地又問了遍。
爽約本來就不對了，何況他還在等自己。“好，我現在就……”
“不可以！”宋衍突然開腔，一口地道的日語迴複，“她今天還有事，去不了了。”
話一落，電話兩頭的人都愣住——
“我今天沒事啊……”蘇嬈訥訥說，用漢語。
“怎麽沒事？”宋衍淡定應，用日語，“你不是要迴家給我煮粥嗎？”
說完，他一腳油門加速通過了綠燈……
說是要蘇嬈給他煮粥，可到家之前他就已經把粥和晚餐都訂好了，而且是專人送來的。
蘇嬈看看餐具上的標記，就是他們今天去的景頤酒店。
五星級酒店外送服務也不是沒有，但精致到連餐具都送來那就少見了，而且還是德國wmf。
蘇嬈不餓，但應宋衍要求還是陪他吃了些，隻是情緒有些低落。
“因為星野？”宋衍試探問。
這丫頭居然還真就點頭了。
“你那麽想給他上課？”
蘇嬈歎聲。“不是上課的事，我是想到你今天說的案子有點後怕，我怕他們再害星野，也怕他們會害你……”
宋衍笑了。“不會了。其實害人不是目的，他們就是想製造事端影響電影拍攝，這也是劇組暫時沒有報警的原因。一旦警方介入，拍攝就要滯後還會引起不良輿論。
這部電影，從編劇導演到演員大家都付出了心血，包括星野。知道自己要出演這部戲，星野特地從東京跑到奈良去拜訪受害人家屬，屢次被拒鍥而不舍，他很用心了。富導就更不用說了，他始終堅持電影的社會價值……”
“你也是啊！”蘇嬈星空似的眼睛亮閃閃的，仰慕之意毫不掩飾。“為了這部電影你做了那麽多研究，不怪宋銘這個角色被你演得那麽深刻。還有上次的講座，專業得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研究了好多年，特別成功。”
“是嗎？”宋衍淡淡牽出個笑，可這個笑隻持續了一瞬。“謝謝，可是哪份成功背後不是心酸呢。”
蘇嬈斂笑。“是啊，不付出哪來的成功。”
宋衍下意識搖了搖頭，卻淡笑不再多說了。
兩人吃過飯，宋衍去樓上休息了。
蘇嬈還在整理申請材料，她打算明天找教授幫她寫推薦材料。
可這材料準備得並不順利，因為她總是走神，腦袋裏不停地跳出早上的畫麵——
旖旎的陽光，清新的沐浴香氣，曖昧的唿吸，溫柔的懷抱，還有那個纏綿的吻……
真是想甩都甩不出去，蘇嬈下意識看向樓上。
此刻的她想到他正躺在那張床上都會心跳加速，一會兒還怎麽上樓休息。
以前她還能平靜地和他躺在一張床上，可現在……
她太難了！
她心不靜，拿起電話打給爸媽，詢問爸爸下午聚會順利嗎。
蘇嬈媽迴應：怎麽能叫順利呢，那簡直是太順利了！二十幾年的同學，兩人見麵太激動，都喝多了。
蘇嬈憂心問爸爸怎麽樣，蘇嬈媽剛要迴“沒事”，就聽女兒說了句“我去看看你們吧！”接著掛了電話。
聽到樓下動靜，宋衍出來了，站在樓上看著正穿外衣的蘇嬈。
“要出去？”
“是，我爸喝多了，我去看看。”
“我陪你。”宋衍下樓。
蘇嬈擺手，“不用不用，你快休息吧，我一會兒就迴。”說完拿起包就出門了。
說是一會兒，結果10點半她給宋衍打電話，說今晚要陪爸媽不迴了。
宋衍沒說什麽，淡然“嗯”了聲。
蘇嬈掛上電話長舒了口氣。
爸媽就在隔壁，她到的時候兩人已經睡了。蘇嬈媽怨她冒冒失失地這麽晚來幹嘛，蘇嬈笑嘻嘻地說不放心呀，之後便被媽媽趕迴去了。
可她並沒迴，思來想去就在隔壁開了個房間。
本想躲在這睡個好覺，結果她刷手機刷到半夜，了無困意。
酒店房間明明比家裏小多了，可她就是覺得空得發冷，床也不是自己的床，好像還缺了什麽……
蘇嬈不由得感歎：習慣啊，習慣！
正想著，門口突然響起開鎖的聲音，她驚得一個激靈，頭皮發麻。
門哢的一聲開了，她想起自己隻鎖了一道——
接著門被關上，雖然聽不到踩在地毯的腳步聲，但房間的寂靜足夠辨認出衣服窸窣聲。
蘇嬈想要起來，可她腿都嚇軟了。
努力鎮定下，她默默按了110……
就在她要撥通的那刻，床邊有人說了句：“這麽晚了還不睡？”
蘇嬈愣住，接著床動了，枕邊低沉熟悉的聲音傳來。“這麽沒有安全意識，門隻鎖一道？”
他還好意思問！“那你進來都不敲門麽！”
身後人啞聲低笑。“我怕你睡了，而且進老婆房間也要敲門？”
蘇嬈驀地翻身。“宋衍，你怎麽進來的？！”
“我和前台要的門卡……”
“這也能給？”
“我說我們是夫妻啊。”
“不可能！那也該先跟我確認……”蘇嬈突然想到什麽，“宋衍，這酒店不會是榮盛的吧？”
宋衍笑而不語。
蘇嬈都明白了。就說需要預約的酒店，怎麽她說開.房就開.房，他還能這麽輕易找到自己……躲都躲不掉。
“宋衍，你不在家好好休息，來這幹嘛。”蘇嬈無奈問。
可話剛落，他伸臂將她摟進了懷裏，濡濕的氣息撲在她額頭，熱得她心頭一緊，接著便聽他輕聲說了句。
“你不在，我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