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他答應見麵了嗎?”


    賀連生的房間裏,宋玉銘懶散地倚在沙發上,見他收起手機,立刻坐直追問道。


    “答應了,”賀連生麵露糾結,“這樣做真的不會出事?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牽扯了,如果曝出我跟他兩個人之間的錄音,會不會有人懷疑我跟他以前……”


    “你怕什麽,”宋玉銘挑眉,“你隻要引導他說出是他癡戀糾纏你的話就行了,剩下的自然有營銷號去帶熱度把你摘出來,再說了,到時候安年自顧不暇怎麽可能還有功夫攀咬你。”


    賀連生沒有說話,他並不擔心安年會主動攀咬他,因為他知道以安年的性格和對他的感情絕不會這麽做,他怕的是路人粉絲營銷號一齊下場,水越攪越渾,萬一就有那麽一兩個好事又耳聰目明的,扒出來他和安年過往的蛛絲馬跡,到那時候他就完了。


    見他還是猶豫不決,宋玉銘繼續勸道:“連生,我總不會害你的,現在有粉絲已經連安年的父母信息都扒出來了。”


    說著,宋玉銘晃了晃手機。


    賀連生點點頭:“我看見了。”


    如果不是這樣,他不會主動找宋玉銘問他打算準備怎麽辦,他害怕,害怕那些人從安年的父母一路扒到他的身上,害怕得來不易的一切付之東流,所以隻有犧牲安年,才能換來他的安寧。


    宋玉銘知道賀連生還是下不了決心,又加一劑猛藥:“連生,隻有安年永遠退出娛樂圈,你才能安全,那些過往才能永遠被掩藏,更何況他如今有秦肆,就算不演戲了日子也不會過的太差,說不定還會比現在更好呢?你也是在幫他。”


    “是啊,”賀連生閉了閉眼睛,自我麻痹,“當初安年什麽都沒有,是我給他住的地方,如今也是他迴報我的時候了。”


    宋玉銘笑著看向窗外,隻要沒有了安年,他就有信心將賀連生拴在自己身邊,至於其他的那些小演員小模特全都不足為懼,給點錢就能打發了。


    *


    晚上八點整,薑沉剛剛換好衣服準備去咖啡廳,秦肆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薑沉:“……秦先生?”


    秦肆:“嗯。”


    “您不是說不打電話來了嗎?”


    “阿沉,”電話另一邊的秦肆走出會議室,“你看微博了嗎?”


    薑沉一愣:“沒有,也不過就是些罵我的話,看不看也沒什麽緊要,怎麽了嗎?”


    秦肆好像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說,片刻後他還是直接道:“你看看吧,宋玉銘的粉絲把你父母的信息扒出來了,你先別著急,先看看,如果需要壓下去或是怎麽樣就告訴我,我都會配合你。”


    薑沉攥著手機的手微微用力:“我知道了,我先看一下,秦先生還在忙吧?我就不打擾您了。”


    這是他第一次沒等秦肆那頭的話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徒留秦肆聽著忙音皺眉,思考是不是應該現在就過去看看自家小綿羊。


    係統慫恿道:“這種話還用問嗎?現在正是他脆弱的時候,你神兵天降絕對瞬間俘獲他的芳心。”


    “神兵天降不是這麽用的,”秦肆收起手機走迴會議室,“他有自己的決斷和想法,我相信他能自己處理好。探班的事,再等一等吧。”


    係統感歎:“你單身至今真的不是沒有緣由的。”


    微博上,安年父母的信息被掛在#安年什麽時候糊#的超話裏。


    照片、工作信息、電話、生平……除了家庭住址沒被放出來以外,剩下的基本是昭告天下了。


    宋玉銘的粉絲甚至還給安年的媽媽照片p成了黑白的,做成遺照的樣子,


    配文:安年,你媽必死。


    這是一場躲在屏幕後麵的蛆蟲的狂歡,他們姿態扭曲地蠕動著,張口便噴出無數毒液,盡情釋放著惡意,從中找到存在感和優越感,扯著宋玉銘的旗號,宣泄著自己的私欲。


    他們是真的因為不想宋玉銘被薑沉帶壞才這樣興致勃勃地戰鬥嗎?


    不是,薑沉再和秦肆如何,也跟宋玉銘沒有半點關係,不過是那些平日過的不盡順意的人壓抑久了,看見點不合他們心意的事,就仗著躲在屏幕後麵,仗著法不責眾用鍵盤轉移壓力罷了。


    薑沉越看臉色越冷,內心泛起一絲愧疚。


    安年有一雙很好的父母,雖然都學曆不高也沒有什麽大本事,但很愛他,也很支持他的事業,就連當年安年說自己喜歡上了一個男人,他們都不忍過多苛責安年,隻盼著他能過的幸福快樂……


    如果不是他放任事情鬧大,安年的父母本可以不受牽連的,如果他按照劇本行事,也許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係統小聲道:“宿主,這跟你沒有關係,是宋玉銘先挑的事,他就是想煽動粉絲情緒來攻擊你。”


    “我知道,”薑沉冷笑,“我說怎麽賀連生會突然要見我,原來是看安年父母的信息都被扒了出來,心裏害怕了。”


    係統:“你說的有道理,那你還要去見他嗎?萬一被錄到對你不利的話怎麽辦?”


    薑沉突然笑了,舌尖狠狠舔過虎牙尖尖帶來的刺痛讓他平靜下來。


    “要去,不見他怎麽知道他想要做什麽?”


    更何況,比錄音,他手裏也有一份,隻是還不到放出來的時候罷了。


    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酒店大廳幾乎沒有什麽人,安靜的咖啡廳放著輕緩的音樂,賀連生人模狗樣地坐在沙發上。


    薑沉靠近他的時候,甚至還聞見了淡淡的黑鴉片的味道。


    和宋玉銘身上的味道一樣。


    “你來了?”


    一把冰美式推到他的麵前,賀連生看起來有些煩躁。


    薑沉用細長的勺子輕輕攪動杯中的冰塊,安年有胃病,根本就不能喝冰咖啡。


    “嗯,”薑沉笑了笑,“連……賀前輩,這麽晚叫我過來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事,”賀連生看了一眼放在手邊的手機,“前幾天是我的話說的過重了,所以想來跟你道個歉。安年,你還有大好的人生和前途,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是不會喜歡你的,你明白嗎?”


    他頓了頓,繼續道:“更何況……你跟秦先生在一起的事,網上傳的沸沸揚揚,你同我說那樣的話就更不合適了。”


    “什麽話?”薑沉垂眸,“賀前輩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我們之間……不是單純的前輩和後輩的關係嗎?”


    賀連生預想了無數種情況,甚至就連被潑一臉咖啡的準備都做好了,可沒想到薑沉比他還翻臉不認人,之前在棚子還求著他不要生氣,今兒再見麵就……就做陌生人了?


    滿肚子的話被噎了迴去,賀連生喝了一口咖啡才找迴聲音:“安年,你不要說氣話,你之前明明說愛慕我,想要同我在一起……”


    他的語氣變得諄諄善誘:“我知道,因為熱搜的事你心裏很亂,但再怎麽樣你也不該自甘墮落。”


    “賀前輩,”薑沉打斷他的話,“您是不是喝醉了?我並沒有說過那些話,我和您之間也是再單純不過的前輩和後輩的關係,如果您硬要我給您一個承諾……那我保證再也不會糾纏您,您可以放心了嗎?”


    賀連生滿是詫異地看向麵前的男孩,乖巧精致的麵孔染上了一絲委屈,圓潤的雙眼微紅,仿佛一眨便能落下淚來。


    壓下心底微妙的違和感,賀連生隻當他是還在賭氣,剛想再說兩句軟話,就聽見他手機響了。


    薑沉拿起手機,淡定地關了早就設置好的鬧表,對賀連生道:“賀前輩,實在不好意思,是我經紀人,我先去給她迴個電話,想說的我也跟您說了,今後……今後……”


    他演技爆發地一手捂嘴一手搖頭,用標準瓊瑤式狂奔離開了咖啡廳,因為再晚走一會怕自己會笑出聲來。


    賀連生迴過神來,麵前已經沒人了,他臉色鐵青地將錄音保存在手機後台,起身迴了房間。


    當晚,薑沉用安年的賬號發了一條微博,將戰火從新從安年父母的身上引到自己的身上,甚至不惜下場和宋玉銘的粉絲還有路人開撕,總算是壓下了安年父母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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