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昔去鎮子上抓了藥,便開始在周家給殷韶景和周生治病,因為這個,周大嬸連活都不用他去做,隻安心在家裏治療周生身體便可。


    “周娘子,你家這幾天又熬藥呐?你是不是看了什麽大夫,又開始想法子生娃了?”


    “哪有?”周大嬸擺擺手,笑著道:“這不是前幾天梁昔把那個偷雞的小子撿迴去了,說他是生了什麽病,失憶了,正給他治病呢!”


    “哎呦,那您可是心善,收留一個梁昔不夠,又把偷雞的小子撿迴去了,還給他治病。”


    “這不也是為了莊子好麽,而且,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瘋小子在外麵偷雞摸狗的,然後哪日凍死病死吧!好歹也是一條命。”


    “您心善。”


    “不過是想著多積點德罷了,希望神佛能庇佑我,好讓我早日給周家留個後。”周大嬸合掌作揖,一臉虔誠。


    說起這個,村人頓時精神一振,有話要說了,“那個,周娘子,上次我跟您說的那個,我媳婦娘家那個哥兒……”


    周大嬸瞬間眼睛一瞪,也不虔誠了,叉腰怒目道:“想進我周家門兒!等我死了再說!”


    “哎哎!”村人看著周大嬸的背景叫不住人,等周大嬸走遠之後才嘟囔抱怨,“自己不能生,還不讓旁人進門生,什麽道理嘛!真是可惜了,周管事那麽大家業,沒人繼承咯。”


    村人搖頭離開,到村口人堆裏聊天了。


    沒過兩日,周管事一家收留了偷雞瘋小子,甚至梁昔給他治病的事情便人盡皆知。


    這消息沒傳出去多久,縣裏便來了捕快,到了周生家裏。


    周大嬸端了藥渣出來倒,正看到捕快想要進來,疑惑道:“這位官爺有什麽事情嗎?”


    “你就是管事娘子吧?我找周管事還有……你家收留的那個瘋小子有事,有件案子可能與他有關。”捕快道,態度還是很和善的,畢竟這家子也是侯府的人。


    “那請進來說吧!”周大嬸也是去過京城侯府的,算是見過世麵的人物,正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仗著侯府的勢,也不至於在鄉下地方對著個捕快誠惶誠恐,也是丟主家的麵子。


    院子裏,周生正在喝藥,聽到了院子外的動靜,立刻把藥碗砰的一下放到了殷韶景麵前,極為迅速。


    殷韶景剛喝了自己的藥,碗才收走,麵前就又擺了一個,殷韶景疑惑的看了眼周生,為什麽把藥放在他麵前?這是讓他把剩下這半碗再喝掉的意思嗎?!


    殷韶景生氣了,明明梁昔說每天隻用喝一碗的,他都喝過了,憑什麽他還要再喝半碗這麽苦的藥!殷韶景轉頭想要向梁昔告狀,就見梁昔目視著大門的方向,而那裏,來了個陌生人。


    周生已經抹了嘴起身迎了上去,跟對方客氣起來。“這位差爺,來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我也好出門迎接。”


    “周管事,客氣了。”王捕快笑著拱手,目光掃視一圈落到了殷韶景身上,殷韶景正坐在一個小板凳上,麵前還有一碗沒喝完的藥,王捕快笑道:“我就說一進來這麽大的藥味兒。”


    “差爺好。”梁昔拉著殷韶景起來,走了過來。


    殷韶景並不跟人打招唿,隻是被梁昔拉過去站著,暗自心裏鬆了口氣,梁昔似是沒有看到那半碗藥,那他就不用喝了。


    “這就是被周管事收留,你們莊子的偷雞小子吧?”王捕快道。


    “對,差爺找他有事?”周生疑惑,若是有什麽麻煩,他還真要保一保才行,且不說殷韶景可能是富貴人家的公子,救了他便是大恩一件,便是他需要殷韶景打掩護,來掩蓋他服藥調理身體的事情,就不能不保殷韶景。


    “是。”王捕快從懷裏掏出東西,周生連忙把人請進屋去商議。


    屋內,周生給王捕快倒了水,王捕快已經拿出公文跟周生道:“前些日子,咱們縣的官道旁林子裏發現七具屍首,皆是中毒之後被人補刀而亡,周管事,你看看這日子跟這小子出現的時間能不能對的上?”


    周生為難道:“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外地,剛迴來,也許我娘子知道,娘子……”周生迴頭叫了一聲。


    “我知道的。”周大嬸道:“這小子來我們這裏半個月左右吧!具體也不好說,也是因為他偷雞,我們才發現了他的行蹤。”


    “那就對的上了,半月前,有鄉民發現了林子裏的屍首,報了官。經查探,這些屍首是一隊過路的富商,富商一家連帶仆役七口橫屍林中,根據我們派去富商來處探查迴來的人說,富商一行人一共十一人,但現場卻隻有七人,失蹤的人裏,其中有富商家的遠方外甥,還有三名奴仆。”王捕快望向殷韶景。


    殷韶景一臉茫然,仿佛沒有聽懂,但見眾人都看向他,忍不住往梁昔身後躲了躲。


    “這就對了啊!我們阿景就是富家公子呢!”周大嬸連忙道。


    梁昔也望向了殷韶景,難不成真的是?


    “我們也是聽鄉民說起這莊子裏有這麽一個偷雞小賊,又聽說被周管事收留了,這才過來瞧瞧,看有沒有可能是幸存的富商家人。”王捕快道:“聽說是傻了,他還記得什麽東西嗎?”


    “阿景他中了毒,失憶了,什麽都不記得了。”梁昔拉著殷韶景的手道。


    眾人望著殷韶景,王捕快起身走到殷韶景麵前,問道:“你還記得你是誰不?”


    “阿景……”殷韶景垂頭迴答。


    王捕快點點頭,“富商家的那個遠房外甥,名字裏確實是有個景字,他叫做邵景。”


    殷韶景微微一愣,抬頭望著王捕快。


    “他有反應啊!”周大嬸道:“他真的叫做邵景啊!”


    “看起來還真的是啊!阿景也中了毒,剛好也是那段時間出現的,又叫做邵景,再沒有這麽巧的了。”周生道。


    “但萬一不是呢?差爺,你們既然去了富商來的地方查問,可帶了證人迴來,能辨認屍首,認人的?”梁昔問道。


    “帶了,隻是前些日子認領了屍體,已經送靈返鄉了,誰能想到突然找到他了呢!”王捕快拍了拍殷韶景的肩膀,無奈道。


    “那案子可查清了?”既然屍身都讓人領走了,可見案子查清了,梁昔拉緊殷韶景的手,若阿景真的是富商家人,那兇手便是阿景的仇人啊!


    “自然查清了,富商一家是被人下毒後殺害,再者,富商多年在外打拚,積累巨額財富,這次是帶了全部家產迴鄉置業的,可是屍體周圍卻沒有錢財,所以殺人者……第一,知道這支隊伍的底細,清楚他們攜帶大筆錢財,第二,還得是他們親近之人,所以才能夠下毒,第三,他家不是還失蹤了三個仆役嗎?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可見是畏罪潛逃啊!”


    梁昔點點頭。


    “官府已經下了海捕文書,捉拿那三個奴仆,本來也捉拿這位呢!”王捕快拍了下殷韶景的胳膊,殷韶景連忙躲到梁昔身側,他不喜歡被人拍來拍去的逗弄。


    梁昔將殷韶景拉到身邊,躲開王捕快的手,王捕快也不介意,隻是笑了下道:“本來是捉拿四人,三個奴仆外帶邵景,畢竟,他也是失蹤的人之一,再者,根據我們調查,邵景與富商一家其實並非血親,隻是富商在做生意的地方認得幹妹妹,後來幹妹妹一家因火災全家死絕,隻留了這麽一個遺孤,富商就收留了他。既沒有血緣關係,又是失蹤的人之一,自然也就把他當做犯人通緝了。不過現在看來,他隻是命大,中毒後跑掉了,沒送命而已。”


    “這麽說,阿景沒家人了?”周大嬸愣了愣道。


    “差不多吧!反正之前就是被富商收養的,現如今富商沒了,確實是隻剩他一個了。”王捕快道:“好了,既如此,那我迴去就修改海捕文書,隻追捕那三個奴仆便是,若是哪日這小子想起什麽了,記得跟縣衙聯係。”


    “是是,應該的。”周生點點頭,周大嬸木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王捕快告辭離開之後,周大嬸才拍了下周生的肩膀,拽著胳膊把人拉身邊道:“那阿景就沒有家人了啊!那咱們就是救了他也沒有好處,還要繼續白養著他嗎?”


    殷韶景聞言慌亂的拉緊了梁昔的手,他要被趕出去了嗎?不要!為什麽要趕他出去?!


    周生一臉為難,梁昔拍了拍殷韶景的手背,安撫了下轉頭道:“大嬸,您要是把阿景趕走,那我也走了。”


    殷韶景盯著梁昔,果然,梁昔對他最好了!惡毒的女人一天到晚不是搶他玉佩就是想趕他走!


    周生順勢連忙道:“對對,不趕的,不趕啊!”


    “可……”


    周大嬸扯著周生的衣服,卻被周生甩開,周生低聲責怪道:“你不都拿了他玉佩了嗎?典當了換成銀子,也夠他吃些日子的,再說了,你忘記我了?”


    周大嬸見周生臉色尷尬,這才醒悟過來,連忙低聲道:“你看我,把你的事情忘了!就想著阿景沒家人救了他也沒好處了,都怪我。”若是殷韶景被趕走了,她男人吃藥的事情就瞞不住了,到時候整個莊子的人都得笑話她男人不可。


    梁昔這才鬆了口氣,拍了拍殷韶景道:“沒事啊!她要是真讓我們走,那我們就一起走。”


    大不了以後,阿景偷雞,他負責吃,有人欺負,就讓阿景上去打架,反正阿景有武功嘛!至於他,做個遊醫,行醫賺點小錢混混日子,養活兩人還是不成問題的。反正,寄人籬下也並不舒服,他早晚都是要走的,不過是早些日子而已。


    若阿景真的隻是孤零零一個,剛好可以跟他作伴。梁昔笑了起來。


    昔昔果然最好了!殷韶景聽梁昔這麽說,感動的眼睛裏滿是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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