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燈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又和同樣一臉懵的太宰治對視了一眼。


    織田作之助看著這兩個不掩驚訝的人,疑惑地問道:“怎麽了?”


    鬼燈:“......”疑惑的是我們這邊才對啊!


    明明身為人類的織田作之助應該看不到鬼燈才對!鬼燈嗅了嗅,這個人身上也沒有死氣,並不是即將要死的人。


    那麽他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能夠看見鬼燈?要知道連不完全的神明中原中也也沒辦法看到鬼燈。


    太宰治忽地對他湧起了興趣。他揚起頭來望向織田作之助,露出一副柔軟無害的模樣,小小聲地說道:“剛剛真的是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呢。對了,我還不知道你是誰,看你的表情,你認識我嗎?”


    太宰治這麽說著的時候,手裏還抱著那盆金魚草,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個因為木倉擊而受到驚嚇的小孩子。


    鬼燈:“......”這家夥變臉也變得太快了。


    為了自己的目的而偽裝,露出一副誰都喜愛的笑臉對於太宰治來說似乎是如同唿吸一般的事情。而大部分人也的確會輕而易舉地上當。


    名為太宰治的少年似乎天生就有著操控人心的能力。


    在看見了太宰治的表情後,織田作之助也確實下意識地放柔了表情——他應該是放柔了表情吧?


    望著和剛剛的表情幾乎沒有任何差別的織田作之助,太宰治陷入了沉思當中。


    太宰治應該是什麽表情都沒露出來,還是維持著無害的模樣才對,但織田作之助卻仿佛能夠看懂他的意思。酒紅色頭發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有些歉意地說:“抱歉?我是不是應該露出更好的表情來?”


    “嗯?”太宰治有些茫然地應了一聲。


    織田作之助眨了眨眼,用手指抵著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的表情,說:“因為你看起來...嗯,應該怎麽說呢?”


    他想了想應該怎麽形容,閉上眼睛後又重新睜開眼睛,他用那雙平靜到了極點的藍色眼睛注視著太宰治,說道:“希望我能夠被欺騙過去?”


    織田作之助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他隻是下意識地覺得太宰治似乎不想被人察覺到他的假麵。織田作之助就幹脆當做自己什麽都沒察覺到。


    隻可惜織田作之助明明已經很努力地做出一副自己被騙過去的表情,但臉還是跟死了一樣麵癱著。


    這可真是連太宰治都沒有預料到的迴答,他有些驚訝地看著織田作之助,停頓了一下,說:“你這個人還真有意思。”


    太宰治能夠看出織田作之助是真的憑借自己的感覺說出來,不是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未來記憶也不是因為其他的東西,僅僅隻是以他這個人『織田作之助』注視著太宰治的靈魂。


    這對於太宰治來說是極為罕見的,因為從未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這使得他的心中湧上一種奇妙的心情,心髒劇烈地跳動著,仿佛從一開始就一直在太宰治的胸腔處未曾離去。


    “我是太宰,太宰治。你呢?”太宰治笑眯眯地問道。


    其實兩人差不多歲數,織田作之助看起來也就十九歲左右。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宰治還處於一種比較微妙的成長期。這使得他看起來比織田作之助要年幼很多。


    織田作之助低頭望著太宰治,看著他頭頂上的發旋走了神,說:“我的名字是織田作之助。”他用手指抵著下巴,做出一副沉思的表情說:“至於你剛剛說的『我認識你嗎?』...應該可以說是認識吧。”


    ——雖然是在夢裏。


    織田作之助心情有些微妙地想道。


    太宰治已經通過短短的幾句話裏看出來織田作之助似乎是比較天然的類型。不過他才不在意這個。他在意的是身為人類的織田作之助為什麽能夠看見鬼狀態的鬼燈,總不會是像他一樣名字沒有出現在生死簿裏吧?


    很明顯,一旁的鬼燈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對織田作之助說:“多謝你的幫助。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請你吃頓飯吧。”


    太宰治用眼神詢問鬼燈:你有錢?


    鬼燈挑挑眉,用眼神迴應:我是沒帶錢,但你的那位森先生不是要請你吃飯嗎?讓他順便替織田作之助買單就好了。


    太宰治用不讚同的眼神看他:他不是我的森先生。


    鬼燈:“......”重點是這個嗎?


    一旁的織田作之助有些茫然地看著這兩人的眼神交流。鬼燈邀請要請他吃飯的話,對太宰治也很在意的他自然是非常高興的。畢竟這樣也能夠和太宰治多接觸一會兒了。


    但剛剛還問別人要不要一起去吃咖喱飯,下一秒就要讓別人請客吃飯——這似乎比較尷尬。


    織田作之助就算再天然也懂得這點基本的禮儀常識。


    太宰治看出了他的猶豫,不在意地揮揮手,笑著說:“畢竟是你救了我嘛。”


    “如果你實在很在意的話,不如這樣吧?”太宰治笑眯眯地說:“這次我請你吃飯,下次你再請我吃咖喱就好了。”


    織田作之助右手緊握成拳捶左手手掌心,做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說:“對啊,這樣也可以啊。”


    鬼燈:“......”總有種眼睜睜地看著別人被賣了還幫忙數錢的錯覺。


    這個叫做織田作之助的男人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他是天然好還是治愈好。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先迴家一趟,你在這裏等我一下,等會兒我們一起去餐廳吧。”太宰治這麽說著,準備先把金魚草放迴去。


    織田作之助伸手攔住了他,說:“可以是可以。不過可以先等一下嗎?我剛剛好像看到了兩個認識的小孩。稍微有點在意。”


    這麽說著,他朝不知何時躲在另一邊小角落的兩個孩子揮揮手:“芥川!銀!要過來這裏嗎?”


    太宰治其實剛剛就有注意到旁邊有兩個小孩用悄悄地望著這邊了,但他沒怎麽在意。此時聽到織田作之助喊他們,太宰治便下意識地望了過去。


    躲在角落裏的兩個小小的身影猛地動了一下。


    織田作之助也沒有催,他像是對待受過傷害的流浪貓狗一樣,耐心地站在原地,注視著那個方向。


    身處於陰影中的兄妹倆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一同懷著忐忑的心情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走出來的是一男一女兩個孩子,他們看起來大約十歲左右,可能會更大一點。因為兩人都極為瘦骨嶙峋,沒辦法很好地判斷出準確的年齡。


    兩人都穿著一身有些破爛的白衣——或者應該稱之為灰衣?原本白色的因為上麵有些髒兮兮的汙漬和變得跟灰衣一樣。


    咋一看這兩人就是尋常的貧民窟小孩沒什麽區別。但太宰治還是注意到了與眾不同的地方。


    異能力者,特別是天生擁有比他人更為強大的異能力者身上會有一種特殊的『氣場』,而太宰治就在哥哥芥川身上感受到了這種特殊的『氣場』,像是一隻能夠撕裂一切的野獸『氣場』。


    而妹妹銀雖然一直躲在芥川的身後,但她身上的氣息微弱到近乎空氣。銀似乎是那種會下意識地掩蓋自身存在的類型。太宰治猜測一方麵是為了能夠和主攻擊的兄長芥川配合戰鬥。另一方麵大概也是為了掩蓋自己在貧民窟裏過於危險的美麗。


    雖然銀一頭黑色的長發有些淩亂地散落,臉上也灰撲撲的,但太宰治還是能夠從她的遮掩中看出其底下清麗的容貌。


    不過對於太宰治來說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是——


    “...這兩個是?”望著這兩個小孩踉踉蹌蹌地走過來之後,一起用那種壓抑的、炙熱得如同看著某種信仰的眼神望著他,太宰治有點不好受地後退了一步。


    對於這個少年而言,這種過於炙熱純粹的目光實在是如同毒藥般的東西。


    “這是芥川龍之介,是哥哥。”織田作之助指了指小男孩,又指了指他旁邊的小女孩,說:“這是芥川銀,是妹妹。”


    因為實在很在意自己看到的那份“未來記憶”,織田作之助這幾天都在這附近晃蕩,希望能夠找到太宰治。沒想到剛好看到了在貧民窟裏的芥川兄妹,發現他們也在找太宰治。


    其實前幾天織田作之助就很想帶他們一起走了,不過這兩個人警惕心都非常強,哪怕擁有了未來的記憶,也對織田作之助極為抗拒。因此他也隻能放棄。


    而芥川兄妹似乎是因為正好路過這附近,看見太宰治之後就躲在一旁偷偷看著了。


    太宰治:“......”不,我說的不是這個。


    主要是為什麽這兩個家夥用這種眼神看著他?


    ...難道說也是他的未來戀人?平行世界的『太宰治』究竟有多少戀人啊?


    太宰治覺得自己下次進入意識空間之時一定要好好詢問一下。


    平行世界的『我』究竟達成了多少結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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