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宣寧不著痕跡的詢問之下,阿良一股腦地便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消息,都說了出來。


    比如宣寧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名為祁風鎮,駐紮在魔域外圍,負責抵擋魔物入侵大陸。


    祁風鎮宣寧不知。


    但是大名鼎鼎的魔域,她還是有在玄宗藏書閣內從書籍上了解到,魔域目前處於修士聯合探索的階段。


    關於魔域究竟有多大,沒有人知道,而已探索的麵積,相當於整個陸地板塊的十分之一。


    通過宣寧自己的估測,已探索的魔域麵積,大概有地球兩個華夏國那麽大,非常廣袤。


    魔域距離玄宗,大約有三個月的日程。


    這讓宣寧鬆了口氣,這麽遠,總歸不會惹上主角跟反派了吧。


    “大……大人。”


    阿良跪在地上,悄悄抬頭望向宣寧,欲言又止。


    “說。”宣寧道。


    “半月前,您關在地下的那個小僧人好似來曆不凡,這兩日阿良常常在鎮上看見穿著袈裟的僧人,他們會不會是……”


    阿良神色擔憂。


    宣寧:“……”日特麽雲鏡。


    從阿良的話裏,宣寧已經大致拚湊出雲鏡的形象。


    好/色又狡詐,偶爾悄悄幹些偷蒙拐騙的勾當,還喜歡施虐,煉丹術成功率最高五成,是個拿著煉丹師身份騙人的詐/騙/犯,不折不扣的敗類。


    雲鏡在書信上所說的善緣,可以看作被她坑騙的那些修士,至於徒弟,嗯……應該都是被她輕薄過的。


    宣寧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把這個身份丟了。


    “砰砰砰——”


    重重的敲門聲從關上的院門傳來。


    宣寧看著跪地的阿良,想了下說道:“今日,且先饒你一次,去開門看看是怎麽迴事。”


    “是!”阿良連忙起身將上衣穿好,離開了偏房。


    “鎮衛隊例行搜查,院子裏的人通通出來!”由兩個金丹期修士帶隊,總計十人的隊伍堵在院門口,朝院子裏高聲說道。


    搜查?


    宣寧還是頭次聽說,她一身黑袍麵具走出偏房,為首的兩個金丹期修士,其中一人靈識掃過宣寧,突然皺眉問道:“前些日子你不是築基後期嗎?怎麽現在倒退到築基中期了?身份令牌呢拿出來看看。”


    “煉製新丹方出了岔子,修為暫且滑落了。”宣寧沙啞著嗓音道,她把雲鏡留下的儲物袋裏那塊玄鐵製的令牌拿出來,拋給那金丹期修士。


    金丹期修士檢查完令牌真假後,便把令牌還給了宣寧,他目光如炬,盯著宣寧:“用靈力激活令牌。”


    宣寧伸手握住令牌,左臂上的神秘紋路被激活,轉換為淡藍色澤的靈力紋,她將靈力紋中的靈力注入令牌,當即讓令牌溢散出一股稍顯駁雜的水木混合的元素氣息。


    令牌如常亮起可見是本人操作,金丹期修士臉色稍緩,對身後人道:“進去搜查。”


    宣寧看著這些人把四個房間裏裏外外都檢查了一遍,頓時明白為什麽那些房間裏的東西不多了。


    照這種檢查方式,誰敢把東西擺在明麵上。


    例行檢查一遍後,這些鎮衛隊並未發現隱藏的地下室,兩個金丹期修士帶隊走人,離開之前還不忘對宣寧說:“最近魔域發生小規模魔物暴動,祁風鎮禁止外出,三日後,我們還會再檢查一遍。”


    “另外發現可疑行跡的人可以舉報,你在祁風鎮待了這麽久應該清楚。”


    宣寧強忍著吐血的衝動點頭表示了解。


    她原本還想把阿良支開後就把雲鏡這口大鍋給扔了,但祁風鎮現在不讓出去,鎮衛隊跟人形雷達一樣到處掃視。


    她雖然有靈力紋偽裝氣息,但沒有身份令牌卻是個麻煩事情,一旦被那些金丹期修士發現就更麻煩了。


    而且偽裝成其他人的話,又不如雲鏡這重黑袍麵具身份這麽方便。


    想到這,宣寧望向阿良:“祁風鎮何時禁出的?”


    “大人,是五天前。”阿良老實迴答。


    五天前,真雲鏡就已經離開,她必然還有其它偽裝身份,且從她攜款潛逃的舉動來看,顯然是要舍棄雲鏡這個身份了。


    “阿良,你跟了我多久了。”宣寧忽然問道。


    “十……十年,是大人將阿良撿迴來的,阿良這輩子都不會背叛您!”阿良清秀的臉龐滿是堅定道。


    “你身上的傷可是我添上去的,你不恨我?”宣寧走近阿良,看著驚恐逐漸爬上他的麵容,在他眼底深處,有來不及遮掩的恨意。


    心情稍有不喜,就將他當做出氣筒抽得鮮血淋漓,就像一隻小狗一樣,喜歡便逗兩下不喜歡就任其自生自滅,怎麽可能不恨……


    隻是相較於恨,懼怕更大罷了。


    阿良不敢跟眼前的雲大人對視,他緊緊閉上眸子,咬牙等著下一刻如狂風暴雨般的抽打落在身上。


    隻是這次阿良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那帶著倒刺的長鞭割傷血肉的痛苦。


    “去做事。”


    宣寧說完這句話便轉身走進了臥房。


    她沒有鞭打無辜弱者的興趣。


    阿良不敢置信地睜開雙眸,盯著宣寧一身黑袍兜帽的背影,他心裏喜憂參半。


    雲大人應當是真的心情好,所以不打他吧?可會不會是準備把他養一養,然後賣給清音館?!


    想到後者,阿良臉色瞬間煞白,賣進清音館的仆人從未見活著出現。


    阿良捂著臉蹲在地上剛想哭,又想起雲大人在裏麵,他憋著眼淚走出院子順手搭上院門,邊走邊哭,他還不想死。


    宣寧走進雲鏡的臥房,開始一寸一寸查找起隱藏的地下密室,據阿良所說,下麵還關著一個和尚。


    宣寧煉了那麽久的丹藥,對靈力的感知是極為敏銳的,哪怕金丹期也不如她。


    花費近半個時辰,宣寧終於找到藏在桌椅下方的地下室。


    通過模擬雲鏡的靈力,宣寧打開陣法機關,看著悄無聲息顯露在眼前的階梯,邁步走下。


    雲鏡的這座地下室極為逼仄沉悶,不經常流通的空氣裏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腐爛味。


    宣寧閉住鼻息,在地下室的第二間屋子裏,看見了被鎖鏈穿透肩胛骨,手骨,大腿骨,腳骨奄奄一息的和尚,地麵流淌著已經變成暗紅的幹涸血液。


    小和尚五官精致額間一點朱紅,生得唇紅齒白,他緊閉著雙眼,七竅均滲出了鮮血,哪怕臉色慘白,反而更透著一股淩虐的美感。


    操操操操操操——


    雲鏡就是個大變/態吧!


    宣寧差點被眼前慘狀嚇得自戳雙眼,靈識一掃,這築基期的小和尚已經是氣如遊絲。


    宣寧要是再晚發現幾天,人指不定就涼透了,屆時事發,宣寧絕對百口莫辯。


    宣寧黑著臉把監/禁小和尚的這些鎖鏈斬斷,而後掐了個法術將他身上的血跡清理幹淨後,把人抱起走向第一間屋子。


    第一間屋子裏沉悶中透著一股駁雜的丹藥味,應該是雲鏡用來煉丹的地方,而丹爐被拿走後,這屋子也空了下來。


    宣寧暫且弄了個地鋪讓這昏迷的小和尚躺著,視線落在他被鎖鏈穿出血洞的烏青傷口,臉色極其難看。


    宣寧從來沒有這麽厭惡一個素未謀麵的人,她現在隻能祝福攜款潛逃的雲鏡煉丹必炸爐,危險必翻倍,出門騙人,最好騙到超級大佬!!


    好氣啊!


    宣寧沉著氣處理小和尚的外傷時,他意識半醒半昏,整個人虛弱地連眼睛都睜不開,蠕動嘴唇宣寧湊近才聽清他說的什麽。


    “施主……殺了貧僧吧……施主……”


    宣寧伸手點了這小和尚的啞穴,她怕再聽下去會忍不住提刀去找逃之夭夭的雲鏡。


    “莫慌,我隻是在救你,雲鏡不是個東西,但現在她走了,鍋全甩給了我,我心裏也苦啊……”


    宣寧嗓音低沉一個人絮絮叨叨,手上抹藥的動作也未曾停過。


    小和尚的外傷還可以治好,隻是他體內氣海已經被毀,一身築基期修為還不如凡人,隻怕要廢了。


    “唉。”


    看著小和尚舒展的溫柔眉眼,宣寧長歎一聲,覺得自己這鍋背得可真是夠大的。


    不過小和尚這裏,她隻要好好解釋自己不是本人,應當問題不大。


    現在最主要的還是把雲鏡欠的那些債先解決,十三份丹藥紙契,兩天時間……


    宣寧剛被流放過來就開始背鍋,在地下室發現小和尚又是一陣折騰,好不容易幫小和尚把紊亂的殘破氣海靈力梳理一遍,祁風鎮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坐在院子裏,宣寧翻出儲物袋裏拓印的紙契開始查看,這些委托大多是些比較偏門的丹藥,幸好紙契除了委托丹藥種類跟材料數量,還有丹方。


    丹藥委托的規矩一向是給二付一,也就是說兩份丹藥材料,必須要成功一份作為成果,而剩下的那份材料歸丹師所有。


    且除此之外,委托方還需要另付煉丹費用,雲鏡或許是急著卷款,故而沒有收取煉丹費,這才收到這麽多的委托。


    “你們就不該貪小便宜。”宣寧盯著這些拓印紙契,喃喃自語。


    丹爐宣寧儲物袋裏有備用的,想不到在此刻派上了大用場,接下來就是采購靈材的問題了。


    想到這,宣寧從儲物袋裏拿出一隻特別小的飛蟲,它不入品階,也沒什麽特別出眾的本事,就是對一種香氣特別執著,哪怕間隔數天都能找得到。


    而這種香味,宣寧悄悄撒了點在阿良身上,有飛蟲引路,宣寧沒費什麽事就找到了一間位於偏僻巷落的店鋪。


    阿良待在不足十平方米的店鋪裏,在熒石的照明下,手裏正認真研磨著一些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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