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狼隊成功地將預言家和守衛淘汰出局,晚上也一定能夠成功刀殺女巫,但第二天白天的票型已經暴露了狼隊陣型,這一局遊戲的勝負關鍵,就在於狼人能否在三輪之內找到最後一個神民獵人,搶在狼人全部被放逐出局之前完成屠神。


    陶然離開直播廳,來到了休息室,三個先於他被淘汰的玩家,正坐在監控屏幕前的長沙發上。坐在中間的甄娜娜扭著頭,輕聲細語地和右手邊的c位君聊著些什麽,陸蔓蔓坐在最左側,一個人盯著屏幕認真地看著,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聽到門口的動靜,c位君迴頭看到陶然,站起身來招唿他:“來啦,坐我邊上嗎?”


    “不用了,坐吧。”陶然徑直走過去,坐在了陸蔓蔓的旁邊,“沙發這麽大,我坐這裏就行。”


    陸蔓蔓正在聚精會神地琢磨著究竟誰是獵人,突然感覺到身旁的沙發猛地沉了一下,這才發現陶然坐到了她的旁邊,正衝她笑著。她還沒來得及開口,甄娜娜上半身向著膝蓋貼近前傾,探出頭來向著陶然柔柔一笑:“你好,我是甄娜娜,今天第一次見麵,我們還沒來得及打招唿。”


    陶然點了點頭:“你好,我是燃燒。”


    甄娜娜手肘撐在大腿上,雙手托住下巴,側著臉笑吟吟地說道:“我當然知道你是燃燒大神啦,你是我們西瓜人氣第一的遊戲主播,這棟大樓裏應該沒有人不認識你吧?我早就聽說你是狼人殺高配,今天一起玩了兩盤,我感覺你比傳說中的還要厲害。”


    陸蔓蔓坐在兩個人的中間,聽著他們一來一往的對話,有些尷尬地向後靠去,給正在對話的兩個人騰出空間,莫名地有了一種成為電燈泡的感覺,忍不住盤算起來,她是不是應該自覺一點,幹脆站起來換一個位置。


    “沒有,大家都玩得挺好的,這一局如果我們好人能贏,全靠獵人玩得好。”陶然說著,突然扭過臉問陸蔓蔓,“怎麽樣,你要不要幫你的狼隊友猜一猜,到底誰是獵人?”


    話題突然迴到了陸蔓蔓的身上,她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是不是浪花嗎?感覺他很敢上票,發言的狀態也底氣十足。”


    陶然看著她,含笑搖了搖頭。


    陸蔓蔓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認真地考慮著剩下的三個玩家裏誰最像是獵人,甄娜娜輕輕地笑出聲來:“真的是好巧啊,浪花拿獵人的時候慢慢以為他不是,他沒有拿獵人的時候反而覺得他是,不知道為什麽,兩個人讓我有一種歡喜冤家的感覺。”


    陸蔓蔓沉浸在思緒中,對於甄娜娜的話沒有聽進去,反倒是陶然淡淡地掃了甄娜娜一眼。他收迴目光,沒有去接甄娜娜的話,對著陸蔓蔓說道:“估計你是猜不到了,依我看,野火應該是獵人。”


    “野火?”陸蔓蔓忍不住懷疑她的耳朵,“不會吧,哪有獵人發言不站邊、投票又壓手的?”


    陶然看著她的五官因為驚訝而擠成一團,明明不是一個漂亮的表情,卻有著一種生動的趣味,他的笑容弧度變得更大:“他玩狼人殺隻要不是狼人牌和預言家,都是這種兩不站邊、搖擺不定的風格,生怕站錯邊。你們找不到獵人其實很正常,我也是跟他玩得多,了解他的玩法,所以才能看出來。”


    直播廳裏的狼人顯然不像陶然這麽了解野火,接下來的幾個白天,因為第二天票型而暴露的狼人們依次被抗推出局,他們雖然接連兩晚成功刀殺10號狼花和3號肚腩,卻都沒有能刀殺獵人,第五天白天,隨著最後一個狼人9號大佬的出局,遊戲結束。


    “在本局遊戲中,5號xd、8號慢慢、9號大佬和11號櫻桃為狼人,12號c位君為預言家,6號稻草人為女巫,1號野火為獵人,4號真娜娜為守衛,其餘玩家為村民。”


    “第一晚,狼人刀殺2號老王,女巫稻草人使用解藥,守衛甄娜娜空守,預言家c位君驗出11號櫻桃為狼人。第一天白天,平安夜,5號、6號、8號、9號、11號和12號上警,11號狼人和12號預言家對跳,8號狼人通過悍跳女巫,號票幫助預言家c位君成為警長,但鏡下發言時女巫稻草人起跳站邊狼人櫻桃,預言家c位君被放逐出局,警徽移交給狼人慢慢。”


    “第二晚,狼人刀殺守衛甄娜娜,女巫稻草人對狼人慢慢使用毒.藥,守衛甄娜娜守護狼人櫻桃 。第二天白天,守衛甄娜娜和狼人慢慢死亡,沒有移交警徽,狼人櫻桃報7號燃燒查殺,平民燃燒起跳守衛試圖引導好人放逐櫻桃,但由於前一天守衛甄娜娜的發言,女巫稻草人不相信燃燒的守衛身份,平民燃燒被放逐出局。”


    “第三晚,狼人刀殺女巫稻草人。第三天白天,女巫稻草人死亡,好人在浪花的帶領下通過昨天的票型認清了局勢,找出場上的三個狼人,狼人櫻桃被放逐出局。”


    “第四晚,狼人刀殺平民浪花。第四天白天,平民浪花死亡,狼人xd被放逐出局。”


    “第五晚,狼人刀殺平民肚腩。第四天白天,平民肚腩死亡,狼人大佬被放逐出局,遊戲結束,好人獲勝。”


    這一局遊戲與上一局相比,跌宕起伏的程度毫不遜色,甚至更勝一籌,從警上看似好人穩贏的局麵,到第一輪兩個對跳女巫的激烈交鋒,再到好人接連被抗推出局的頹勢,一直到獵人成功苟出勝利,彈幕第一次沒有了對玩家們的攻擊,滿滿的都是觀眾們屏住唿吸看完一場精彩遊戲之後的酣暢與爽快。


    [我的心髒簡直就是在坐過山車啊啊啊啊啊啊啊!!!狼人殺居然是這麽刺激的遊戲啊啊啊啊啊啊啊!!!]


    [燃燒太帥了心髒暴擊!!!一個平民直接裸點四浪看穿一切逃路,mvp必須給燃燒啊!]


    [講真狼隊輸得太可惜了啊,這個跳女巫報錯誤信息的套路真的是夠騷,就是可惜刀歪了一點。]


    [野火居然把獵人玩到狼人完全找不到233333第一次見到這麽能苟的獵人233333]


    [炒雞喜歡xd抗推燃燒的那個煽動發言,感覺他其實玩得不比燃燒差,打call打 call,是我的pick了。]


    今天的兩局遊戲比上一周的遊戲時間更長,所以12個玩家迴到直播廳說完感想,直播正式結束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午夜。陸蔓蔓匆忙地拿出手機,看到程珂的微信頭像旁邊的數字,知道她估計是早就開車到了西瓜直播大樓門口,已經等得有些著急了。她手指飛舞著發送微信安撫程珂,腳上更是加快腳步向著門口小跑去。


    那邊導播剛喊完“卡”,陶然就覺得身邊一陣風刮過去,抬起頭來隻看到陸蔓蔓的背影。他剛想開口叫住她,袁野卻湊了過來:“我今天沒開車,下午從老家迴來,下了高鐵就直接打車過來了,箱子還在樺哥那裏放著呢,待會捎我一程?順便去你家把籃球帶迴去。”


    這麽一打岔,陸蔓蔓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轉角,陶然幹脆拍了拍袁野的肩膀:“行,你去拿箱子,我先去開車。”話音沒落,他已經向著門外大步走去。


    袁野愣住了,開車不是應該往停車場走嗎?怎麽往正門走呢?而且怎麽走得這麽急呢?他的思維忍不住發散起來,難道……是籃球把他家桌子壓塌了,所以急著要迴家把籃球送走?袁野有些心虛地迴想著上次體檢的時候籃球的稱重,不自覺地著急了起來,也不管正門後門了,立刻起身去拿行李箱,順便跟白樺以及其他同僚告別,當然,也少不了要替匆忙離開的陶然解釋幾句。


    陶然追到大樓門口,看到陸蔓蔓拉開了一輛藍色比亞迪的副駕駛車門正坐進去,兩個女孩子開朗的對話在安靜得透著一絲寒意的夜晚,格外地清脆又溫暖。他低頭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很晚了,他不打算再攔住陸蔓蔓說話,耽誤她迴家的時間,反正他也並不急在這一時。陶然這麽想著,幹脆站在門口,目送著藍色比亞迪緩緩地開出去。


    “你不是說先去開車嗎?”袁野拖著行李箱,在走廊裏看到陶然一動不動的身影,遠遠地就叫了起來,“站在門口幹嘛呢?”


    陶然還沒有完全迴過神來,聲音倒是一如既往的鎮靜:“我在思考。”


    “思考?”袁野的行李箱在地麵上滑動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聲音漸漸靠近,“大半夜的,你站在這裏吹著風,思考什麽呢?對了,我們小區東門新開了一家烤串店,要不要走一個?”


    “思考我是不是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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