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楹將信將疑的湊到窗戶邊看了兩眼, 確定沒有任何異常之後才吩咐先前那名小宮女迴到原來的位置上, 她認真的看了看軟塌裏的兩名阿哥, 重新替他們拉了拉被角,轉身打算出去準備煮藥。


    可是她剛剛轉身,眼角卻瞥到竹籃裏的禦貓微微一動,花楹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停下腳步正對上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


    花楹被嚇了一跳, 驚聲尖叫起來,連連倒退兩三步砰地一聲撞在桌角,止不住地嗚咽一聲。


    這一聲巨響驚得小宮女心裏一跳, 聽著的人都覺得自己的屁股有些疼,更何況是當事人花楹。


    疼可不是假的,她的眼淚刷的落了下來。


    “花楹姐姐, 你這是怎麽了?”小宮女擔憂的唿喊著,快步走到幾子前。


    胤礽貓連忙重新躺在軟墊上, 擺著一動不動的姿態。


    花楹心中微動, 瞧著小宮女湊上前她連忙拍了拍胸膛, 擺出一臉羞澀後怕的模樣訕笑著:“……不,我沒事兒, 隻是剛看到幾子下麵好像爬過一條蟲子,我最是最怕這些東西了……”


    “現在可是大冬天, 怎麽還有蟲子?”小宮女有些疑惑的咕噥了一句,不過她也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確定花楹無事後就又再次轉身離去。


    而花楹心裏, 則是驚濤駭浪!


    這禦貓難不成是成了精!


    她強製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胤礽貓揮舞著貓爪擺出討要東西的姿態,傻乎乎的佇立在原處。


    見到這一幕,胤礽貓越發著急,不得不用著貓爪揮舞出寫字的動作,至於他的嘴巴還緊緊閉著,一聲貓叫也沒有發出來。


    禦貓這是在要紙筆……?花楹隻覺得自己的三觀遭受到了嚴重的衝擊,無數的念頭在腦海裏湧現出來。


    偷偷瞧著後麵宮女的小動作,胤礽貓也越發焦急,趁著花楹背對小宮女將自己的身形檔了個嚴嚴實實的時候,兩隻後腳猛地用力將身體撐起來,前爪輕輕拍打著花楹的身體。


    現在可不是發呆的時候!


    花楹猛地迴過神,低垂著頭和胤礽貓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伸手將胤礽貓重新按在軟墊上,端起竹籃將它移動到書桌上。


    隨後,還未等小宮女說話,花楹又將幾子拉開,儼然一副發現了蟲子定要把它抓捕歸案的模樣。


    胤礽貓趁機從竹籃裏一躍而出,緊緊盯著小宮女一舉一動的同時貓爪也是飛快的在紙上寫著字。


    等到花楹將幾子挪迴原處,又走過來將竹籃重新抱起的時候,就見著胤礽貓貓爪一伸就一張紙塞入她手心裏。


    花楹屏息之餘,瞳孔也是震顫,她控製住自己驚懼的心情穩穩當當地將竹籃放在幾子上,偷偷瞥了眼上麵的字。


    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傻子!胤礽貓恨鐵不成鋼的怒瞪花楹,立刻翻身跳上她的掌心軟踏踏的側翻著,一隻小腳抽搐似的彈動兩下。


    “花楹姐姐?”小宮女聽到聲響,抬步走了過去。


    “快,快!”


    花楹一臉焦急的轉過頭,雙手捧著胤礽貓顫聲唿喊:“快去喊人來!禦貓,禦貓他——”


    不用花楹說完,小宮女瞥了眼有了點動靜的禦貓,趕緊轉身小跑溜出宮殿,她趕緊一轉身,一路小跑著出了寢殿去尋貓狗房的管事了!


    等她一走,花楹連忙走到軟塌邊,伸手在兩名阿哥的枕頭下摸索一會。


    果然!


    她慘白著臉,顫抖著手將一塊熏黃色的帕子扯了出來,花楹將這帕子卷成一團,放在自己的布袋裏,立刻離兩名小阿哥遠遠的!


    傻子都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貓狗房管事還未走遠又被叫了迴來,他心情沉重想來禦貓定然是咽了氣——這如何向皇後娘娘交代?


    想到疼寵的皇上還尚未迴來,指不定後麵就要大發雷霆,貓狗房管事的心情也越發沉重。


    可是一走進殿內,貓狗房管事登時傻了眼。


    眼前這個活蹦亂跳、精神抖擻,神采奕奕的貓……是禦貓?


    等等!這不會是宮女們換了一隻貓吧?


    貓狗房管事細細觀察:身上花紋……沒問題!胖瘦程度……沒問題!動作行為……沒問題!


    ……這真的是禦貓啊!


    貓狗房管事又揉了揉眼睛,實在是不敢相信剛才那隻儼然就要斷了氣的禦貓竟是搖身一變神采奕奕,看上去就連毛色都恢複到之前的水平了。


    可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甚至把禦貓捧在手心裏,連腳爪都翻起來看了一圈。


    真的是毫無問題~!


    “許公公,這禦貓怎麽樣?”花楹忐忑不安,瞧著許太監孤疑的目光忍不住在旁補充:“先前還瞧著不行……突然間就跑起來了!您說這會不會是那什麽……那什麽迴光返照?”


    呸,你才迴光返照類!


    胤礽貓沒好氣的喵了一聲。


    “本公公瞧著……禦貓已無大礙。”


    貓狗房管事許太監再摸不著頭腦,也不好說瞎話,老老實實迴答道:“不過具體的情況本公公也說不準,這兩日還是得仔細看著,小心謹慎點為妙!”


    “好好好!”花楹笑著應聲,轉頭吩咐那名小宮女:“趕緊去延禧宮,把這個好消息稟告給主子娘娘!”


    “哎——!”小宮女應了聲,急急走出殿外。


    瞧著禦貓沒有事,貓狗房管事猶豫片刻,也匆匆離去,唯獨剩下的花楹哆嗦著手將那帕子再次取出,在屋裏尋了個盒子小心翼翼的存放起來。


    這東西,可是證據!


    這帕子在自己身上停留過,花楹也不敢接觸兩位小阿哥了,她焦急不安的等候著赫舍裏皇後的歸來,而在延禧宮赫舍裏皇後也是心煩意亂的很!


    “本宮不是說了,三阿哥的事情萬萬不能傳到納喇庶妃跟前嗎?你們是怎麽做事的?”


    一到延禧宮,聽聞太醫說明納喇庶妃竟是動了胎氣隨後就肚痛難忍,赫舍裏皇後額頭上的青筋就一根一根的爆了出來。


    納喇庶妃的宮女跪倒在地,哭喪著臉喊道:“主子娘娘,冤枉啊!奴婢們絕對沒有向小主透露一絲一毫的消息!”


    “是啊!請主子娘娘明查!”後麵跪著的宮人們也齊齊唿喊著。


    赫舍裏皇後按了按太陽穴,也不希望在納喇庶妃生產的時候嚴刑逼供……這若是出了事難保有些人把罪責推倒動用刑罰的自己身上。


    恰好此刻一名產婆掀簾從產房走出來,赫舍裏皇後大喜過望,急急開口發問:“納喇小主的情況如何?”


    “迴稟皇後娘娘,”


    產婆的臉色不大好看:“納喇小主的情況不大好……主子娘娘,這是要保大還是保小?”


    赫舍裏皇後麵色一白,嘴唇一哆嗦:“納喇氏這是第二胎了,怎麽……”


    產婆不敢說話的低垂下頭,等待著赫舍裏皇後的答複。


    屋子裏是一片靜寂,赫舍裏皇後心神不寧,手緊握成拳——身在她的位子自然深知保小才是唯一的正確答案,可是眼睜睜送著納喇氏去死?


    她在眾人或是乞求或是期待的目光中,嘴唇開開合合,半響也下不了決斷!


    “皇後娘娘——”


    產房裏斷斷續續的嘶叫聲引起眾人的注意,納喇氏雙手緊緊抓著單子大聲的吼叫著:“保小——保小啊!”


    赫舍裏皇後猛地迴過神,忍不住落下眼淚:“聽納喇氏的……保小的!”


    “是。”產婆擦了擦汗,轉身就要鑽進產房。


    “等等!”赫舍裏皇後又叫住產婆:“務必盡心盡力,能保住納喇氏一定要保住!”


    “奴婢明白!”


    “蕙蘭,你趕快迴宮,把坤寧宮裏那幾株人參都取來!趕緊!”這還不放心,赫舍裏皇後轉了一個圈又趕緊催促著蕙蘭迴去。


    “是!”蕙蘭應了聲,轉身就小跑衝出延禧宮,加快步伐朝著坤寧宮跑去。


    一轉彎,在坤寧宮門口,她就和剛出門的小宮女撞了個滿懷!


    “紫陽,你這是怎麽了?慌慌張張的?”蕙蘭提高警惕,望著麵色不大對勁的小宮女盤問著。


    “蕙蘭姐姐。”


    紫陽嚇了一跳,隨即臉色一肅趕緊迴答:“奴婢正要去延禧宮給主子娘娘報喜!”


    “……報喜?”


    “禦貓醒了!”紫陽興奮地喊著。


    可你剛才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悅……?


    把心底的疑問埋在深處,蕙蘭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親自稟告給主子娘娘,今兒個我記得不是石楠當值嗎?她怎麽還沒來?”


    “石楠早上就說身子不舒服,似乎發了熱就和奴婢換了班。”


    “原來如此,那你先去茶水間休息休息,今兒個晚上延禧宮不知道要鬧到什麽時候……晚上得辛苦你了呢!”


    “奴婢哪裏敢說辛苦二字。”紫陽蹲福行了一禮,她倒是沒有迴絕蕙蘭的好意,笑嘻嘻的跟著蕙蘭走迴坤寧宮,躲到茶水間裏喝口茶水吃口點心墊墊饑。


    蕙蘭笑著目送她走進茶水間後,臉上的笑容收斂得一幹二淨。她大步走迴庫房取了人參,又走入寢殿看了眼焦慮難安的花楹,心裏升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胤礽貓見著蕙蘭登時眼前一亮,叼著紙條就塞在她的手心裏,蕙蘭攤開一看瞳孔頓時一縮,和花楹交換一個眼神後立刻扭身離開,匆匆趕向延禧宮。


    這件事,必須第一時間告訴主子娘娘才行!


    沒有赫舍裏皇後的旨意,身為大宮女的她們也不可能封閉中宮!


    延禧宮裏依然響著納喇庶妃的呻|吟慘叫聲,赫舍裏皇後坐在高椅上,脊背挺直,目光幽幽直視著產房的大門,嘴裏嘟噥著佛經請求神佛保佑平安。


    蕙蘭腳步輕巧,進了殿趕緊使人將藥材送入產房,隨後才疾步走至赫舍裏皇後身邊,輕輕說了兩句。


    赫舍裏皇後麵色微微一變,下一秒不可置信的抬眸:“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


    赫舍裏皇後沒有絲毫的猶豫,扭頭就吩咐徐嬤嬤:“徐嬤嬤,立即傳本宮的懿旨,封閉坤寧宮,所有人一律不得進出!”


    頓時間,延禧宮一片嘩然,隨即化為沉默。


    這宮裏,八成是要變天了!


    一時間,人人自危,尤其是跪在地上的宮人們嚇得簌簌發抖,低垂著頭肩膀不斷顫抖著。


    徐嬤嬤沒有任何猶豫,立刻轉身執行赫舍裏皇後的旨意!


    而望著徐嬤嬤離去的赫舍裏皇後,心裏卻是說不上來的滋味。一邊是兩個孩子的安危,一邊是納喇母子的安危,赫舍裏皇後隻覺得心力憔悴,心裏暗暗禱告保成這孩子能護住承祜!


    一切就都靠你了,保成!


    赫舍裏皇後暗暗祈禱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個多時辰之後產房裏終於傳出一聲小貓般的哭聲,隨後變成響亮的哭嚎聲。


    不多時嬤嬤就抱著一個紅通通的小阿哥走了出來:“主子娘娘!納喇小主生了!”


    “好,好,好!”


    赫舍裏皇後瞧了眼頗為健壯的小阿哥心裏一鬆,緊接著連忙詢問:“納喇氏的情況如何?”


    “納喇小主——”嬤嬤尚未說完,裏麵又傳來一陣驚唿:“納喇小主血崩了!”


    登時間延禧宮一陣慌亂,一盆盆清水端進去,一盆盆血水端出來,先前的喜悅氣氛一掃皆空,屋子唯獨留下的是新出生的小阿哥不斷的哭嚎聲。


    眼見著產婆和嬤嬤們輪番出來,卻是連一句撫慰的話語都說不出來,赫舍裏皇後哪裏不知道隻怕納喇氏是兇多吉少,她左右張望,使人趕緊去將太醫們喊來:“太醫院的院使何在?”


    “主子娘娘!這萬萬不可啊!”


    跪在地上的一名宮女花容失色:“男女有別,不能讓太醫進產房——”


    “呸!”另一名嬤嬤狠狠的推了發話的宮女一把,隨後重重磕頭:“求主子娘娘救救咱們小主!”


    “都生死時刻了,還顧得上這個做什麽?”


    赫舍裏皇後怒喝一聲,毫不猶豫使人將在屋外等候的太醫們喊來,讓他們進產房為納喇庶妃診治。


    等到延禧宮一切事情落幕,天空已是蒙蒙亮。


    納喇庶妃保住了一條小命,隻是聽太醫所說以後怕是再也不能懷孕了!


    赫舍裏皇後此刻的心情難以言說,接過繈褓摸了摸裏麵胖乎乎的小阿哥側臉,見著他砸吧著嘴哼哼唧唧的小模樣幽幽長歎一聲:“好歹能保下一條命,好歹還有兩個孩子呢!”


    宮人們齊齊應聲,赫舍裏皇後一番賞賜之後終於可以鬆口氣,將全幅精神都投注到被封鎖起來的坤寧宮。


    於此同時,被封鎖的坤寧宮裏氣氛可不大妙。


    先是來了兩位太醫,給生病沒有當值的石楠把脈後發現,石楠的的確確是出痘——用更簡單的話來說就是患了天花!


    至於花楹翻出來的帕子,更是毋庸置疑是天花病人用過的帕子,這帕子一角還繡著花紋,眼睛尖的小宮女一眼就看出是石楠自個兒繡的帕子,從屋子裏搜出來的帕子的的確確都是這般的花紋形狀。


    再細細查下去,石楠上個月才在神武門的鐵柵欄前和家人見了麵,遞送了不少荷包。


    而那名與石楠見麵的婦人,也就是石楠的娘親隔了數日便發起高熱,現在竟是已經去世了!


    一切的答案似乎都指向現在亦然重病的石楠。


    這個結論太過簡單,也太令人不可置信了!


    其他不說,石楠為何要對二阿哥和三阿哥下手?


    而現在,高熱不醒的石楠也無法說出任何一個答案。


    赫舍裏皇後閉上雙目,腦海裏不斷思考著來龍去脈,同時她也派遣宮外的人手細細排查石楠一家,尋覓其中到底有沒有什麽漏掉的環節。


    但是……無論查出來什麽,石楠定然是留不得了!


    患上天花的石楠被立刻送往郊外的尼姑庵關押,即使僥幸從天花手下幸存下來,又確定她的確是無辜,那還有活著迴家的一線希望。


    花楹偷偷看著赫舍裏皇後的表情變化,又偷偷看了眼禦貓,思來想去還是跪在地上磕了頭:“主子,奴婢有話要講!”


    “……花楹,你這是做什麽?”赫舍裏皇後大吃一驚,周圍的宮人們眼中也是異彩連連。


    尤其是徐嬤嬤,想到是花楹尋到那一塊帕子她登時心生一個念頭,驟然厲聲高喝:“花楹——難不成你!”


    “奴婢絕對沒有背叛主子!”花楹打斷徐嬤嬤的話語,哀切的望著赫舍裏皇後:“奴婢有關於禦貓的事情要向主子娘娘稟告。”


    喂喂!


    胤礽貓渾身一激靈,不可思議的瞪著花楹,哪裏還不知道她的打算。


    “喵喵喵喵喵!”這和咱們說好的可不一樣!


    胤礽貓上躥下跳,瘋狂表示存在感。


    花楹視若無睹,重重磕了個頭。


    赫舍裏皇後瞧著胤礽貓焦急的模樣,又看了看花楹的態度,揮手示意其他的宮人們退下。


    “主子娘娘……”徐嬤嬤不情不願,好半響才被豐佳嬤嬤拖拉出去。


    赫舍裏沒管他們的反應,等到殿內隻剩下兩人一貓,才抿了抿唇開口:“保成的事情,本宮早有想法。”


    ……?


    花楹麵上閃過一絲茫然。


    ……&a;_¥%_&a;!!!


    胤礽貓全身的毛猛地炸開!


    在這個沒有其他人,沒有其他代指對象的情況下,赫舍裏皇後說出‘保成’這兩個字……等等!不會的不會的!胤礽啊胤礽,相信自己!


    你就是一隻可愛的小貓貓罷了!


    胤礽貓裝作沒聽見,強行控製自己在原地翻了個身,滾在地上雪白的小肚皮朝天,輕輕甩動著尾巴舔著爪子毛喵喵叫。


    花楹一臉黑線,她定了定神才試探著開口:“主子娘娘已經知道禦貓是隻神仙貓嗎?”


    ……???


    赫舍裏皇後隻覺得問號多到直接可以把自己的臉覆蓋住了。


    她遲疑了一會,才試探著開口:“……神仙貓?”


    赫舍裏皇後和花楹麵麵相覷,同時反應過來兩人竟是在雞同鴨講,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這可就奇了,禦貓究竟做了什麽?


    赫舍裏皇後挑了挑眉,示意花楹趕緊往下說。


    花楹跪在地上膝行兩步,將兩張紙條小心翼翼的奉給赫舍裏皇後:“這兩張紙條都是奴婢見著禦貓親自寫的!”


    ……叛徒!這是□□裸的叛變!


    胤礽貓渾身僵硬,覺得舔著的爪子那也是沒滋沒味的很,他麵無表情的看著赫舍裏皇後低垂頭翻來覆去的看著紙條——‘罪證’。


    在她抬眸朝自己看來的一瞬間連忙閉目裝死:我看不見你就代表你看不見我。


    一雙手輕輕托住他的身體將胤礽貓從地上撿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赫舍裏皇後縱然有一百個懷疑、一千個懷疑乃至一萬個懷疑,但總有那萬分之一的猶豫,自己會不會錯了。


    但是看到兩張紙條的那一瞬間,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這個不再是猜測而是事實的念頭從赫舍裏皇後的心底浮現。


    “花楹,你先退下。”


    “是。”


    花楹順從的退下,小心翼翼的掩住大門,對於同僚們好奇或是疑問的目光她全然裝作不知,而是驕傲的抬起下巴,挺直了脊背立在原處:這個秘密可是隻有我知道的哦!


    而殿內,赫舍裏皇後摸著裝死的胤礽貓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她站起身走到書桌旁,將紙幣硯台都鋪好之後才把胤礽貓擺在桌上,托起他的小爪子輕輕說:“告訴皇額娘,你……是不是保成?”


    說到最後,赫舍裏皇後帶著哭腔。


    胤礽貓剛想要搖頭否認,赫舍裏皇後托住他的下巴,一人一貓的目光直直對視上。


    赫舍裏皇後眼眸中的情感如同一陣旋風一般簡直要將胤礽貓全部吸納進去……一瞬間,胤礽貓就明白了赫舍裏皇後早就知道,而現在隻是想要一個答案罷了。


    胤礽貓說不出到底是如何的情感在胸□□發出來,他明知不應該說的,他明知不應該答應的,但是他還是喵了一聲。


    赫舍裏皇後鬆開他的小爪子,望著胤礽貓沾了沾墨汁,在紙上畫出一個[是]。


    她的眼淚在頃刻間落下,嗚咽著捂住了自己的臉。


    這意味著自己夢境裏一切都是真的。


    赫舍裏皇後好半響才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顫聲說道:“……保成那你還能變迴人嗎?承祜這一迴是不是還是會……”


    [不會的,孤有辦法救承祜和承慶]


    孤……


    赫舍裏皇後微微一愣,猛地開口:“本宮死後,你被立為太子了?”


    胤礽貓渾身一僵,默默寫下[是]。


    身為太子,又出現在這裏……赫舍裏皇後確定自己先前的猜測都是正確的。


    在之後的爭儲之戰中,顯然保成是第一個落敗者。


    不過,無論是赫舍裏皇後還是胤礽貓都暫時把這個事情拋到腦後,而是說起關於承祜的事情。


    其中,讓赫舍裏皇後瞳孔猛地縮緊的就是一條:[承祜枕頭裏的帕子,是孤親眼瞧見那名叫做紫陽的宮女放進去的,而這帕子則是另外一個人透過窗戶交給她的。]


    ……!


    與石楠換班的紫陽疑點重重,但苦於沒有證據隻是將她與其他同樣有嫌疑的宮人一樣分別看管起來,而現在胤礽貓的證詞儼然將所有的問題都推向了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方向。


    石楠隻是個替死鬼,而真兇是紫陽,甚至在坤寧宮裏還有一個他的幫兇。


    [還有一件事。]


    胤礽貓伸出爪子,拍了拍赫舍裏皇後的胳膊示意她往下看:[那天出宮,這個自稱是汗阿瑪表妹的佟佳氏,孤在日後從未見過。]


    “在本宮死後的皇後是……?”


    [鈕鈷祿氏,還有那天一起來的佟佳氏的小格格。]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沒特意卡點啊叉腰,昨天我寫到12點就發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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