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提接引你們倆個老禿子,別以為躲迴靈山,孤就會讓天庭的事就這麽算了,有本事你們躲迴你娘的褲襠裏麵重新修煉數萬萬個量劫再出來。”彌勒當然還記得那炸雷般的聲響驚動了整個靈山,所有的佛陀僧侶們在那段期間被都教主明令禁足在靈山。然後禿子這個詞就隨即流傳開來。雖說名字不過是個代號,隻要行得正做得直,能弘揚佛法普渡世間苦難之人才是自己西方教的初心。但是被小小的人族當麵叫破,就算是大肚容天下的自己,一時間臉上也是火辣辣的。陸言卻不管彌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見彌勒被自己叫住,二話不說就運起心問劍氣將自己短時間的仙人狀態發揮到極限,直接朝著彌勒攻了過去。彌勒微微歎息了一下,隻好高唿一聲佛號,巨大的卍字將他和陸言之間隔出了一道丈寬的距離。“轟”地一聲,卍字直接被砸進了泥土裏。但左手的玉素劍也被直接卡在裂口處,任憑陸言怎麽使勁,都無法將它抽出來。“苦海無涯,迴頭是岸啊!”因為在東方世界,彌勒也不便使出太強的力量。他見陸言雖然有仙人級的攻擊,但並不能將之發揮出來,顯然是強行提升實力,堅持不了多久的。但如果任由他強行消耗下去,不僅自己在天地眾生麵前會很難堪,陸言也會走火入魔,根基大損。彌勒心中惻隱之心一動,稍稍吸了一口氣,控製住輸出的法力,朝著正前方吐出四個字。禪語·天龍音。“執迷不悟!”雖然聲音並不大,甚至沒傳到溪邊的耳朵就被草原的風聲給覆蓋住了。但陸言卻如同聽到黃鍾大呂一般,心神完全不能掌控自如,本就不穩定的實力,瞬間掉落了一大半,就連原本緊握住玉素的右手也觸電般彈了開來,不住地抽搐著。彌勒見陸言身上的藍紫色光芒已經消了一大半,搖了搖頭,伸過手去想要撫摸下他的腦袋。“哈,哈哈,哈哈哈。”陸言笑了,他看著彌勒伸過來的手掌笑了,他死死地盯著不受控製的右手,左手將另一把玉素高高舉起,對準已經被霜寒凍傷的掌心,毫不猶豫地刺了下去。“噗。”濺出的血液直接飛到了彌勒那隻肉掌上。彌勒僵住了,那隻手在半空中憑空抓了抓,最終還是收了迴來,並沒有放到陸言的頭上。“不好意思,剛才手抽筋了下,我們重新來過吧。”陸言慘笑一聲,這才讓右手安靜了下來。“施主明知道你是打不過我的,又何必如此作為,剛才若不是貧僧看出你心境不穩,恐怕那一擊之下,你現在已經化作飛灰了。”彌勒笑著說道。“我知道。”陸言站在原地,仰頭看向夜空,仿佛看到了無數昭族族人的亡魂從包圍在他身邊。看著這些有的熟悉,有的陌生的麵容,本該要覺得疼痛吃力的陸言,心中卻又一絲輕鬆快意。“可是,禿子。”陸言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一絲絲的顫抖,“就這樣讓你走很容易,我逃避這件事也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把眼一閉,轉身一走就是了。”“可是以後碰到這種情況怎麽辦?你讓我怎麽麵對昭族的族人。”彌勒想了想,搖頭說道:“萬法皆空,這一切不過是虛妄而已。”“虛妄?”陸言雙眼始終沒離開過彌勒懷中那團渾濁的靈魂,“這畜生殺了我們那麽多族人,你告訴我說是虛妄?”“禿子,你敢看著這滿天的昭族族人的靈魂,看著他們的眼睛,還能說這是虛妄?”彌勒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雖然臉上的笑容仍然沒有變過,“施主,貧僧都說過了,昭族死去的那些族人貧僧都已經念誦了佛祖的往生咒為他們超度了,你現在看到的不過是一些幻象而已。”“狗屎的往生咒多少錢一斤!”陸言直接一腳踹飛了一旁的卍字,逼近到彌勒身前,“你說超度了就超度了,我說他們還在,就這這裏。”“就在這裏看著你!”“施主!”彌勒喝了一聲,“看在你也知曉我西方教的份上,貧僧一隻容忍三分,施主若再不識好歹,就休怪貧僧出手了。”“嘿,不客氣?怎麽個不客氣法?像你手裏那隻畜生屠殺我們昭族族人那樣的不客氣嘛?”陸言冷笑一聲。“不可理喻!”彌勒一拂袖,轉過身去不再和陸言廢話,安心準備騰雲而去。“想跑?”陸言也不再管掛在卍字上的拿一把寶劍,直接從右手手心抽出玉素,朝著彌勒的背部砍去。一座金光大冒的佛祖幻象從彌勒身上冒了出來,直接架住了淩厲的劍氣,地上的十二品蓮台托起彌勒就要往空中飛去。“貧僧不會傷你性命的,施主遲早有一天會明白貧僧的。”“是啊,我應該為了這個想你說聲謝謝嗎?禿子。”陸言反手拿住玉素直接插進蓮台的底部,用盡力氣將彌勒拖在胸前。彌勒低頭俯視著陸言,用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說道:“昭族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對施主來說,那些都應該是過去的東西了。”“已經過起?你所謂的過去是多久?就在剛才,溪邊還被這畜生打斷了四肢,影月差點死在它手裏,這麽快就過去了?撇得一幹二淨了?”劍氣·雷霆怒。陸言單手朝著夜空中劈出一道無形的劍氣。彌勒皺著眉頭看了那道劍氣一眼,伸出手指想點散它,但劍氣卻在接觸到彌勒的手指前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被什麽東西吞噬了一般。突然那佛像底部的蓮台開始出現一道又一道切口,好像受到千萬道劍氣的切割,直接被切成了碎片,跟著整個蓮台都碎成了粉末。“為什麽你不在鼠疫發生前就過來!”“為什麽你不在偏偏在我要殺死它的時候出現!”“為什麽你們這些家夥總是來遲一步!”陸言用盡最後的法力,全部塞進玉素劍上,然後一劍一劍劈在落地的佛像上。“迴答我。”佛像的右手有劈了下來。“迴答我!”佛頭也騰空而起。“為什麽不迴答我!”最後,整個幻象都化成了霧氣,消失在空氣中。陸言望著眼前消失的佛像,心中一陣茫然。彌勒離開造成的空間扭曲早已平複,這片天地就隻剩下風的聲音,風吹過草的聲音,已經無邊無際的平原。但陸言總覺得自己依稀還能看到那個禿子在月亮照射而閃亮的光頭。他渾身一軟,直接跪坐在了地上,對著廣闊無垠的草原,緊握著雙拳,用盡全身力氣哭嚎著,淒厲的悲號著。“不許走,迴來!”“迴來。”陸言第一次擁有了無上的仙人之力,但卻仍然做不了什麽。“陸言,迴去吧。”溪邊在八的攙扶下走到陸言身邊,雖然她的傷已經全部讓彌勒化去,但要習慣神力重鑄的骨骼和肌肉還要一段時間。“我發誓,就算追到印度,我也要宰了這隻鼠妖。”陸言注視著夜空中那輪妖月說道。“我聽到了。”溪邊蹲下身子,整理了一下陸言身上那件因為失去法力支持而略顯散亂的天衣。“輕、輕點。”雖然剛才一直都是陸言在攻擊,但正如彌勒所說,陸言心境和龐大的法力並不搭配,能堅持那麽久就已經是奇跡了。現在法力基本耗盡,就算是純粹的熱脹冷縮也足以撕裂他表麵的皮膚組織,何況是法力驟然大起大落。要不是當初挑選的這具身軀實在夠完美,那陸言現在起碼是手筋腳筋都斷成兩三節了。“哪兒疼?”溪邊一驚,連忙解開了陸言的衣服,才發現他胸前有兩三條紅紅的傷痕。“可能是拉傷了吧。”陸言見隻是普通的些許血腫,也不太在意。“下次別那麽衝動,聽我的,好嗎?”溪邊伸手擦去了眼角的淚花,“現在你是我最強的依靠了,可不能再亂來了。”“恩,我先帶影月去找曲雲吧。”雖然彌勒的佛光讓影月雙臂的斷口止住了血,讓她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時間一長,誰知道曲雲有沒有辦法讓她的雙臂複原。“你一個人可能快點,我和八等等自己找路過去。”溪邊將影月的雙臂放迴都她胸前,撕下自己的戰裙上的皮料緊緊地將她綁在在陸言的身前,“這裏應該是鼠妖洞背後的那塊大草原,附近沒什麽妖怪的,你直接往南筆直走就能迴去了。”“那你們小心。”陸言感受了有些恢複的力量,二話不說就衝入南邊的荊棘從中,以一種令人膛目結舌的速度向昭族領地靠近。“影月,你放心,曲雲一定有辦法幫你接上雙手,到時候我就把劍氣十章全部教給你。”陸言看著影月光禿禿肩膀,不禁有些心酸。眼看著已經發現領地的山頭了,陸言突然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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