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製服蛇怪、取毒液的過程很順利,鄧布利多對魔法和知識的巧妙運用,甚至用比他為人稱道的高強法力更難得。


    鄧布利多講解了他的計劃後,他們從海格的農場借了兩隻公雞,迴盥洗室入口由管道進入密室。她負責找蛇怪和把公雞放在合適的位置,鄧布利多負責變出鏡子來阻擋和錯亂蛇怪的目光,公雞遠遠那麽一叫(公雞的叫聲對蛇怪來說是致命的),全活兒。


    鄧布利多從稀薄空氣裏召喚出一大塊布蓋在鏡子後麵倒地昏迷的蛇怪身上,他們繞過鏡子叢林,順著蜿蜒的布褶下蛇怪軀體找到巨大的蛇頭,摸索著確定好毒牙位置,鄧布利多有不錯的采集魔法。毒液采滿一瓶、放著蛇怪在那裏自行恢複(“它大概還有好幾個小時不能行動”)、還公雞給海格,再迴到校長辦公室他們已經帶著蛇怪的劇毒了,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他們不僅僅是合作愉快,她想。她進他退,她讓他前,節奏、步調無一不舒適而恰好,她不用多麽刻意地去與鄧布利多打配合,她覺得鄧布利多包圍著她、環繞著她、唿吸與魔力衝刷而過,撫慰得她渾身熨帖,汗毛立起。


    他們就是正好。


    這樣做事實在太爽,daisy站在鄧布利多辦公桌前還在迴味,她真想一輩子都這樣。


    238,


    不顧一旁福克斯警惕的注視,鄧布利多魔杖輕點,微小的一滴毒液從瓶子裏漂浮到空中,又落到日記本上。


    頓時一股燒焦的糊臭、滋滋啦啦的聲音、黑色的墨水與年輕裏德爾的煙霧一起爆發出來,還有隨之而來的怒吼:“鄧布利多!你怎麽敢!”


    煙霧從日記本裏爆起,差點跟鄧布利多臉貼臉,又倏然隨著蛇怪毒液的侵蝕迅速消失在空氣。


    “這樣就完成了?”daisy愣了一會兒說。


    鄧布利多修長的手指拿起中間漏了一個大洞的筆記本,前後看了看:“完成了,裏麵的靈魂碎片已經消失了。”


    “掛墜盒等兩天吧,如果伏地魔沒發現日記本已經被毀的話。”她說。


    如果老伏對自己的靈魂碎片有感應,驟然兩個魂器消失必然提起十二分警惕——他藏得那麽嚴密的掛墜盒都能被人找出來消滅(雖然好多年期就被找到了)。如果隻是日記本就好說多了——魔法部銷毀查抄來的黑魔法物品,再正常不過。


    鄧布利多點點頭,他拈著日記本,給桌子一個清理一新。上麵一片狼藉的墨水、灰燼頓時好像沒出現過,隻剩毒液穿透魂器、在桌麵燒出的焦痕。鄧布利多又揮了揮魔杖,桌麵周圍的木頭真的配合蠕動了一下,卻被毒液打敗,沒有變完整。他仿佛心疼似的吸了口氣,幹脆用了個變形術。


    然後他一隻手慢慢撚轉著魔杖末端,若有所思。


    daisy欣賞了一會兒翻新的校長辦公桌,終於開口準備告退:“我們要求的條件裴舍做到了,接下來他可能會再聯係我們問下一步的計劃,或者提出一些要求。請隨時通知我。”


    “當然,”鄧布利多站起來,“鳳凰社接下來也會盡力配合菲斯坎先生的要求。”


    “說起這個……”她本來配合著鄧布利多的腳步往門口走,這時停住,抬頭看他。


    “我可以加入鳳凰社嗎,鄧布利多教授?”


    239,


    因為前一天崩潰過的緣故,鄧布利多變形術小課堂停課一天。怕自己又控製不住去地下室作死,她從校長室出來沒有迴寢室,直接去了醫療室。


    今晚醫療室冷颼颼的,卻無法阻擋她頭腦發熱,躺在床上腦裏一個勁兒閃迴鄧布利多的話:


    “蘭迪斯教授,你的預言能力給了我們很多先機。是的,我知道你曾經錯過那些先機,但是這次沒有。”


    “伏地魔不會忍受這樣的能力不在他的掌握裏。這個能力稀有,也危險。而且你的能力……”鄧布利多看著她,眼裏全是閃爍的思考的痕跡,最後決定閉口不談。


    “鳳凰社的其他人基本都互相熟悉,如果你加入,哪怕對預言絕口不提、所有的優勢都當做是我的運氣,一旦有人對這些優勢產生疑惑,容易懷疑到你。”


    “而且我想,你對於與西弗勒斯、小天狼星共事,有一些困難。”


    說得真對。


    她聽到話後的潛台詞,比如“不”,比如她要合理地不加入鳳凰社——鑒於她最近卷入的事件、對鳳凰社的配合,可能需要再走遠幾步才能讓“不加入”顯得自然。


    至於共事問題。


    真狠啊,真準,一下說到了痛點。


    她當時的感受也是猝不及防地被插了一刀。她當然不想和小天狼星或者斯內普教授有太多接觸,不想在一個房間裏、不想對話。她知道自己做過什麽。


    但是不是這個道理,事情不應該是看“她想不想”來做的道理。


    她心裏冰涼,但是臉上裝作無知無覺,反而讓自己挑起了一個有些自信的笑:“您讓哈利每天陪我快半個假期了,我們每天在一起。”她是讓小天狼星的摯友、斯內普的摯愛死去了,但是她還欠哈利一雙父母。


    “你們相處得很好。但是我得說……這個功勞不在你,蘭迪斯教授。”


    這是個明顯的推拒。


    她希望能有一個冥想盆,換個角度看看場景也許能讓事情更明了。


    她迴想最近的事情,魔法界的形勢,猜測鄧布利多的想法——他是有意把她推遠一步,還是隻是說他心裏的想法?


    她在床上側過身,枕著自己的手臂,咬著牙抿著嘴。無論鄧布利多是想說小天狼星和斯內普與哈利不同(這是事實),還是鄧布利多想再一次審判她;無論鄧布利多有計劃地希望她保持距離,還是他隻是說句實話。


    被小看了啊。


    小天狼星和斯內普這樣的死對頭可以在鳳凰社共事,她不行。


    不按對不對、好不好去做,而是要考慮“她有困難”,這不該是做事的方式。


    如果隻是一個搪塞的借口,被小看得就更徹底了。


    或者她這段時間,對鄧布利多的喜歡表現得太外露了。他們最近相處氛圍過於輕鬆,她心態上覺得更接近鄧布利多,口氣也更熟稔,是太靠近了嗎?


    她知道自己是誰,也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daisy在黑暗裏睜著眼睛,笑。


    她知道自己的目的,這中間發生什麽,其實不重要。


    不管是因為什麽,無論是因為什麽。


    240,


    消滅魂器讓人身心暢快,那是她心裏真正的重擔,所以哪怕之後的事讓她輾轉反側,臨近天亮的時候daisy還是睡著了,而且睡眠質量還不錯。


    已經毀掉了筆記本魂器,如果順利過關發現伏地魔對魂器沒有感應,就該進行下一步計劃了:包括銷毀所有能找到的魂器,協助裴舍給伏地魔製作“專屬定製”身體。


    她有一些想法,因為牽扯到未來哈利身上的魂片消滅問題,有點拿不準,需要跟鄧布利多交流。


    她在床上靜靜想了一小時,哈利就來了醫療室。


    哈利昨天把她指定的部分看得差不多,今天複習一遍,教學就要正式開始了。


    她打算教哈利第一個咒語是鐵甲咒而非原著最常用的除你武器,一方麵是繳械咒需要更強的瞄準能力與先機,一方麵是鐵甲咒有更多應用場合,能從無杖咒語、物理打擊中更好的保護哈利,雖然不是從索命咒裏。


    何況現在還有最好的練習環境。


    daisy自己對咒語十分擅長,與她上輩子延續到現在的學習習慣有關。她研究魔法的方式讓她能把一個普通咒語抽絲剝繭,到最後明白每個音節、每個魔力運轉是因為什麽、又能產生什麽效果,哪個環節是不能動的關鍵,哪個環節的改變會產生不一樣的效果。


    她還自創了一個咒語,能讓巫師的魔力發起光來,用來查看施咒語的時候魔力運轉狀態,雖然不那麽精準吧。


    這些都是她以前為了自己的學習準備的,而等到真的需要教點東西給別人的時候,才發現所有需要的條件她都已經有了。


    241,


    現在哈利驚喜地看著自己渾身微微發著亮綠色的光,而daisy則是藍色的,他知道自己身體裏有魔力,但是從來沒想過可以真的看到——這些綠色的光籠罩在他的全身,好像大號透明的連體棉衣一樣包裹著他,像水麵一樣波動著。他舉起自己的魔杖,看著綠色光芒也緩緩流動到魔杖。


    “現在我來施這個咒語,”daisy走了一步,轉頭,讓身體正麵對著哈利,手和臉則向著側麵,“你可以看到我魔力的流動。鐵甲護身!”


    哈利看見包裹著daisy的藍色光芒動了一下,一部分像漩渦一樣旋轉、從她腳下向上,經過daisy的軀幹、手臂、魔杖,在她說完咒語之後猛然爆發,變為了她魔杖尖一尺以外空氣中的一道盾牌。


    “這個咒語的魔力總是從最下麵開始聚集,我猜因為防禦總是要借助大地的力量。最後成形的也不一定是盾牌,隻是為了讓你更好理解這個咒語。一般我用這個咒語是這樣的。”她又施了一個鐵甲咒,這次是一個透明的半球形狀在她麵前一閃。


    她變出了一麵鏡子立在哈利麵前:“要有一種迫切保護自己的決心,哈利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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