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很快她就明白校長室那輕鬆的談話——盡管隻是末尾,是多麽的難得。


    魔藥教授堅強地上課了,但不如不上。氣氛已經不是低氣壓能形容的,她寧可他破口大罵每一個人坩堝洗得不幹淨毛蟲切得太碎。


    接下來,在午餐桌上聽到魔藥教授在三年級的課堂後馬上被帶走的消息。


    校園氣氛又變了,很難說跟之前的哪個更遭,表麵的狂歡之下,不少學生憂心忡忡,尤其是斯萊特林那麵更是隱隱地死氣流動。


    在慶祝過後,人們似乎發現有很多事要做,空氣中的躁動宣示暴風雨即將到來。


    連城堡的牆壁似乎都變得更厚更硬。


    預言家日報上馬上又刊登了小天狼星的被捕的新聞。


    她看了那張會動的照片許久,把它們放進了一個文件夾。


    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


    小天狼星未來在最恰當的時候出現,對他對哈利都好。她再裝神棍也很難預言到他身上,那扯太遠了。


    而且不會死。


    死了的她都管不了了。


    很多審判,還有些不經審問就進了阿茲卡班,有些經過漫長複雜的審理迴到正常生活,不過在學校裏得不到太多的消息。


    日子也漸漸平穩下來,緊接著就迎來了考試。


    她事後想到,上次在校長室犯了一個錯誤——她打斷了鄧布利多說話,在他說他的責任更大的時候。


    下意識地,她不想聽他承認錯誤,也不想交換背負責任的小心得。她聽夠了鄧布利多的壞話不管是別人的還是鄧布利多自己說的。


    而且不想用自己虛假的事實換任何東西,哪怕懺悔是真的。


    21,


    原著就有提過鄧布利多“能看出人們說得是不是假話”。


    所以想想,鄧布利多其實並不是典型謙虛的,他說過“即使我們之中最優秀的人也會犯錯誤”,也說過自己很擅長攝魂取念。他對自己的評價從不避諱。


    可惜最優秀的人想對自己進行客觀評價時,聽起來總是顯得張狂。


    這都是真的。


    她一直覺得鄧布利多說得很真實。


    他說權力欲是他的弱點。


    這應該也是真的。


    22,


    她的天分還不錯,對於控製也有幾分心得,所以實踐課對她都不算難,至於理論——就算再過十年她也對自己的理論水平和論文能力有信心。


    當然,光是有主題會立意就夠在小蘿卜裏橫著走,何況她還有旁征博引和嚴謹求證。


    作業得e不難。


    除了變形,她每次都要事先預習並且花大量精力去準備。


    剩下的時間被肆無忌憚地投在城堡和研究新咒語上,她經常泡在圖書館,或者在霍格沃茨城堡裏摸爬滾打,敲捅戳每一寸牆壁,從各種各樣的窗戶裏跳出去。


    也被費爾奇抓到過,但是被抓三次才能有一次進入他的辦公室,進三次辦公室才能翻一次抽屜,而翻了三十次費爾奇的抽屜她也沒有找到那張著名的地圖。


    有時會想,活點地圖現在在誰手裏?


    又覺得那樣的答案毫無意義。


    她可以不靠活點地圖。


    皮皮鬼還是見到她就不撒手地整,所以daisy第二個改造成功的咒語是千斤墜。有很多次她在走廊裏碰到教授和同學,跟他們打招唿寒暄幾句——同時彪悍地用兩根辮子拖著身後的皮皮鬼。


    自從她會用這個咒語皮皮鬼就不能把她拽離地麵了。


    這兩條辮子是故意留的,抓這裏總是比抓鼻子強。


    再說一些咒語能讓它完全不成為妨礙。


    占卜課每周一次,她走到高高的西塔樓跟高年級同學一起上。


    逐漸地覺得,特裏勞妮教授是有真本事的。


    23,


    似乎是總被皮皮鬼欺負讓人生起了同情心,或者隻是時間長了的自然現象,她雖然跟室友接觸還是不多,但是人緣也沒有之前那麽半冷不熱了。


    精力沒放在人際上,自然是用到了別處。


    比如,仿佛是對那可以拽著被拖走的兩條辮子感了興趣,皮皮鬼跟她產生了一種有點詭異的親密和扭扭曲曲的友誼。


    莫非是學生尤其是愛惡作劇的學生都有揪辮子情節?她發現有辮子在手的皮皮鬼會變得比較好說話,並且自覺地保持安靜。


    當然他不安靜的話她會給自己一個閉耳塞聽所以沒關係。


    早遊時碰見(絕少),皮皮鬼也不會吵吵嚷嚷。


    當然,吵的話給他一個靜音咒。


    比如她雖然不能說從畫像那裏得到了多少知識多少秘聞,但是多多少少地明白該怎麽跟畫像裏的人們溝通。


    比如她把咒語的原理一點點剝開,發現本質上跟她以前研究過的東西沒什麽不同。


    比如說看到魔法也是遵循著這樣那樣的規律,隻不過繞過邊界的方法更多。


    比如說……


    她一點點看見這個世界。


    24,


    有時候她從高處跳下,落地打個滾兒之後抬頭看見鄧布利多。她滿身塵土但是一點不介意給校長一個燦爛的笑臉。


    鄧布利多也從沒有因為“不能在走廊上打滾”之類的事責備她,倒是經常會問問有什麽新發現。


    她就站起來跟著校長邊走邊說,無論說什麽校長都會聽,而她則會很默契地把握談話的長度。


    等到二年級可以帶飛天掃帚之後,她就開始早遊時從高塔的每個窗戶夾著掃帚落下了。


    時間不夠用——當她試著開發咒語時想。


    咒語的開發或者說魔法本身就是有危險的,她有時候不得不臉上冒著翠綠的腫塊去醫療室,好在龐弗雷夫人從來不問原因。


    幾次經曆眼光和議論的高強度洗禮後,她下定決心買個好鬥蓬,就算不能加敏加速至少也要帶隱形。


    有冠冕的求必應室她始終不敢接近,她懷疑現在這個痛恨自己腦袋不夠的人能不能抵過增加智慧的冠冕那樣的誘惑。


    二年級比爾入學,坐在長桌旁馬上就被圍住。


    四年級查理入學,他是個很可愛的圓臉男孩。


    也是四年級,唐克斯入學並且很快展露天賦。望著隨意變換的臉和發型,她有點羨慕嫉妒恨。


    隻有變形學,她始終不好。


    25,


    許多個夜晚,她蓋著隱形鬥篷,躺在空無一人的大廳裏。


    背後微涼的地磚,眼前漫天星辰。


    伸展四肢,讓身體均勻地熨帖在地,睜著眼睛,看著月亮升起、旋轉,直到眼睛睜不開。


    平靜。


    平靜而博大,她可以看月亮升起、滑落,星辰變換,甚至看天亮看日出。


    背後的城堡仿佛是永遠的恆溫,不熱,也不冷。


    從來沒有一早起來腰酸背痛這迴事。


    她可能是唯一發現這個福利的人。


    這麽多年,多少不順。


    隻有這裏能讓她平靜,心裏不再忿恨,胸口不再憋悶。


    好像所有負麵的情緒都隨著身體的接觸而被吸走。


    她有一個好腦袋、積累的經驗和強大決心。


    但是好像少了點天分。


    隻是少了點而已,不多,已經不錯了。她想到,但操作總是做不到,控製不了,魔力不繼,身移手抖之類。


    不是比一般人差一點,隻是比很有天賦的人差一點而已。


    最後總是能成功的。


    不管嚐試多久換了多少方法繞了多少路,最後總是能成功的。


    結論是一句,過程卻難當。


    幾年前的某天,她被一點點累計的挫敗和壓力漲得快受不了,不敢去有求必應室,隻想衝到黑湖裏去大哭一場。


    卻在走到大廳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停下了。


    26,


    她留在了大廳。


    第一次這麽做還很謹慎。她鑽到桌子底下,沿著桌子邊緣施了成打的報警咒,然後才躺在地上閉上眼睛,唿吸著冰涼的空氣睡去。


    她隻是需要個沒有人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她被某種力量喚醒,感覺身體鬆弛而溫暖,通體舒暢。


    似乎做了一個美夢,隻是想不起來是什麽。


    她坐起來摸了摸地磚,依舊有熱度的餘溫,舔了舔嘴,鑽過桌子和椅子的夾縫,直接坐在長凳上。


    靈魂歸位,平靜安分,她又可以去進行那些一環套一環、既找不到頭又似乎永遠沒完的實驗。


    那些需要頭腦清醒,集中精力,小心操作的實驗。


    並不是說都必要,那些實驗,能變出綠光的咒語她已經搗鼓了出來,甚至可以隨意再改動綠光的長短、範圍、顏色,等她見過索命咒的樣子就可以立刻模仿。


    原理真正通透之後一切就像寫在紙上一樣簡單。


    她隻是發現了一個通透之後的那麽多阻塞,像層層玻璃的罩子像被綁上的無數繩索,她覺得總有一天,需要把那些全衝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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