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教山門下的三人,在聽到這兩道聲音之後,麵色都是齊齊一變。


    思央聽出那聲狼嚎正是銀狼發出來的,再結合前麵那道怒吼聲,顯然是出事了。


    當即,秀眉一蹙,身形就快速往前掠去,她的身法輕靈飄忽,顯然輕功極為不錯。


    “師父是小銀,我去看看。”思央丟下一句,人已不見。


    黃藥師神情微沉,想到剛才那道罵聲,擔心她有事,便也縱身追去。


    慢了兩人一步的王處一心叫糟,光聽那聲音他就已經猜測到是誰,怕出現什麽難以收拾的場麵,他也趕緊運起輕功往前跑去。


    思央趕到時候,就見一個青年道士,手中揮著一把劍,斜劈的向銀狼砍去,毫不留情。銀狼也不甘示弱,露出獠牙,咆哮著衝青年道士兇狠的撲過去。


    小銀的體格看似有成年銀狼大小,可實際它還是頭幼狼,那青年道士身手不錯,小銀根本不是他對手,隻著一下,小銀咬不咬到他還不確定,但可以肯定,那一劍絕對會讓小銀遭受重創。


    於是,她毫不猶豫的就舉掌拍去。


    青年道士眼看就要一劍劈砍到銀狼,斜刺裏淩厲掌風襲來,突然的變故讓他顧之不遐,想抽手去抵擋掌風,已然來不及,一咬牙揮劍更快,隻求這一劍下去,他可再迴身自救。


    思央本想讓他放棄這一劍,不想他反而更甚,纖纖素手一轉,桃華落英掌淩厲如劍的掌風,如萬花齊落,瞬息而至。


    嘭——


    “鏘!”


    掌風落在劍身之上,發出一道金鐵顫聲,雪亮劍光橫掃而過。


    兩人一觸即分。


    青年道士後退兩步,握劍的手虎口被震得發麻,心驚於來人的功力,正在這時一道白色的影子飛撲過來,他急忙舉劍刺去。


    “小銀迴來。”


    張大嘴正要下口的銀狼,聽到這道清悅的喚聲,屁股一扭就往迴跑,動作相當幹脆利落,讓青年道士那一劍,刺也不是,不刺也不是。


    丘處機怒目瞪向來人,當看清來人竟是個容色嬌俏的少女時候,明顯就是一愣,可在見到那頭狼湊在少女身邊,親昵磨蹭撒嬌時候,臉色就冷了下來。


    一劍指著她,語帶薄怒:“你是何人?這乃是我全真教道場,容不得你在此撒野。”


    思央仔細看了在身邊哼唧撒嬌的小銀,見它沒有受傷,放下心來,抬頭就對對麵人冷嘲道:“你們全真教乃是道門,難道就是學的這般待客之道。”


    丘處機則不管她,指著銀狼質問:“這狼是你養的。”


    “是又如何?”


    他嘴角挑起冷笑,咬牙道:“放狼上山,肆意傷人,你既然是主人,那麽正好來清算。”


    思央抱臂挑眉睨他道:“你說的傷人是剛才差點咬了你一口嗎,你險些傷了它,被咬了也活該。”


    丘處機被她這理不直氣還壯的話,氣的一噎,就要再說,然而一道急唿,搶在他之前喊住他。


    “師兄快住手。”


    來的人正是王處一,他直追桃花島師徒兩人前來,一來就見到他師兄拿著劍殺氣騰騰的模樣,心都涼了半截,慌裏慌張的飛躍來,攔在丘處機身前。


    “王師弟!”丘處機蹙眉:“你不是下山去迎客了。”


    王處一苦笑,他客迎上山,你這邊怎麽就跟人家打起來了。


    思央見王處一都來了,迴頭一看,果然見黃藥師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走來。她馬上就跑到他身邊,訴委屈:“師父,這臭道士要殺小銀,若不是我趕來及時,你就見不到小銀了。”


    黃藥師心想他也不是很想見那頭蠢狼,再看小銀那活蹦亂跳,目測一根毛都沒少的樣,語氣無奈道:“說了讓你別帶它出來。”


    思央憋氣的鼓了鼓俏臉。黃藥師看的好笑,可轉而眉宇又浮現不悅之色,轉望向全真教那兩個道士。


    來全真教做客,在山門處就遭到如此對待,他可擺不出好臉色。


    那邊丘處機也從王處一口中得知,思央的身份,正是他們師父請的客人。


    本以為說什麽‘待客之道’隻是強詞奪理,沒想到還是真的客人,可他還是固執的道:“即便是客,也不能縱狼行兇。”


    他這麽說,思央可不樂意,立馬反唇相譏道。


    “我養的狼從小就好好教育,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咬傷人,除非是某些人先動的手。”


    丘處機擰眉,的確是他先動手準備殺狼,可那是因為……


    王處一趕緊拽住他師兄,走上前對思央歉意道:“姑娘請勿怪罪,前幾日山下有野狼出沒,咬傷了山下的幾名百姓,我全真教接到委托要把那些狼趕走,今日丘師兄在山門處猛然見到這隻銀狼,以為是山中野狼,這才和姑娘引發爭鬥。”他從師徒兩人對話中知道,兩人上山來還帶了隻家養的狼,便就明白是他師兄誤會了。


    丘處機聞言一愣,忙仔細去看發現,這還真的不是山中野狼,並且,他們是今日才上山來,他當時一看到狼沒細想就……


    這就有點尷尬了。


    可就算知道自己錯了,丘處機還是梗著脖子道:“養狼已經是邪性所為,還任由它四處胡亂跑,做主人的也有錯處。”


    王處一頓時無語了,他才跟人家請罪,師兄就在後麵拆台,他這師兄什麽都好,就是這脾氣衝動,性格固執,實在是讓他也沒辦法。


    黃藥師的深眸在丘處機話出口後,立時冷了下來,他慣是愛護短,他桃花島的人,言行如何,還由不得旁人來說,正要開口,隻聽身邊人嗤笑道


    “有些人還比不上一隻狼,好歹狼受到教養,知道不會隨意出口傷人,可有些人就不一樣了,妄為出家人,不懂反省自身,還強行把過錯怪於他人,心不淨、身不正,還好意思說別人邪性,臉厚如牆。”


    越過黃藥師走出來,思央手撫著胸前長發,對著丘處機字字句句明諷暗嘲。


    別以為她沒聽出來,那句‘邪性’暗指黃藥師的東邪名號,嗬,她師父那由得他來鄙視諷刺,思央的護的短一點也不比黃藥師少。


    黃藥師看著擋在他身前的,向他人橫眉瞪眼的少女,心頭那股湧出來的火氣不由自主的散去,轉而被一股暖意取而代之。


    被小徒弟護著,倒是難得新奇的之感。


    “你……”丘處機被思央這番話,堵得一時沒找出反駁話來,臉色漲紅。


    王處一也臉紅,不是氣的,是羞的,思央最後的話,已經不是暗諷,那是指著他們鼻子罵他們臉皮厚,有心想反駁,可人家是個比他們還小點的小姑娘,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說。


    “休得無禮。”


    一道平和沉穩的聲音響起。


    眾人抬頭看去,就見一位穿著黑色道袍,頭發和胡須都花白的道長,自全真教大門中走出。


    “師父!”


    丘處機、王處一立馬作輯。


    這位道長正是當初華山論劍,一力擊敗四大絕頂高手,奪得天下第一,位於五絕之首的中神通,王重陽。


    王重陽始一現身,這邊雙方氣氛也鬆緩下來。


    黃藥師舉步而出。


    “王真人,許久不見。”


    王重陽見到黃藥師也是一笑:“黃島主別來無恙,華山一別,貧道在武學上略有體悟,這才勞煩黃島主前來終南山一敘。”


    黃藥師道:“王真人客氣了,黃某也早有此意,隻是不便叨擾真人,受邀而來,合乎心意。”


    兩人一番寒暄,王重陽轉看向思央,撫須而笑道:“黃島主收了個好徒兒,小姑娘武功不俗,還伶牙俐齒,以後絕受不了欺負。”


    思央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麵上卻露出燦爛笑容道:“前輩說的對,有我師父在,誰又敢欺負我,我師父第一個不答應,與此同理,我也不會讓人欺辱我師父的。”


    王重陽聽她說這明顯帶著暗示的話,也不生氣,反而更笑開懷。


    “如此好徒兒,難得難得。”


    黃藥師淡笑不語,可他眉眼間的傲氣是不加以掩飾的。


    “處機還不來給這位小姑娘道歉。”王重陽對弟子沉聲道。


    全真教弟子尊師重道,師父一發話,丘處機再不願也立即走過來,對思央欠身作輯:“……在下剛才無禮之處,還請姑娘原諒則個。”完全沒了先前的意氣衝動。


    王重陽既然都叫弟子給思央道歉,自然是想把這點誤會直接小事化了。


    她看了眼黃藥師,見他沒什麽表示,再看丘處機一臉的誠懇模樣,眼睛一轉後,思央低頭對腳邊的銀狼說:“小銀,人家邱道長都道歉了,咱們就不計較了吧。”


    小銀也不知聽懂還是沒聽懂,挨著主人,嗚嗚叫兩聲,似乎是在應答。


    丘處機氣的咬牙,她說這樣的話,分明就是借機奚落他。可他師父卻沒說什麽,他也隻能硬著頭皮認了。


    思央則是滿意的多擼了兩把小銀的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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