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薑恬抵達帝豪酒店,比約定時間早了十幾分鍾。


    送她來的秦家司機已經離開,剩下薑恬隻身走向酒店。


    走進酒店大廳,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她忘了向秦千芮詢問,沒有請帖的自己該怎麽進到會場去。


    有些遲疑地,她頓住了腳步。


    帝豪酒店位於a市西城,建得跟座地標建築似的,內部裝修也十分豪華。


    來往於接待大廳的行人並不多,透著一股子高不可攀的矜貴。


    薑恬上一次來這裏還是為了來接二姐薑蕁,她對這裏的印象並不好,因為當時有個奇怪的男士似乎把在大廳等人的她當成了某種高級招待人員,往她手裏塞了張門卡,讓她進酒店房間休息。


    把湧上心頭的記憶強行壓下去,薑恬拿出手機準備聯係秦千芮,以詢問後者該怎麽去會場。


    電話還沒打出去,一聲熟悉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薑雨歌?”


    薑恬聞聲迴頭,對上孫憶晴的眼。


    孫小姐穿著一身白色禮服,胸口拉得很低,仿佛輕輕一動就會有什麽邪惡的東西要掙破禮服跑出來。


    與她相比,同樣穿著白色禮服的薑恬則顯得端莊得多,沒有露胸也沒有露肩,但用碎鑽點綴著整條禮服,這讓她看起來比暴露的孫憶晴更加奪人眼球。


    孫憶晴也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兩者之間的差距,眼底浮現出微微的不愉,以及……一絲不屑。


    她看向薑恬:“薑雨歌,你怎麽穿成這樣?”


    薑恬低頭看自己,沒察覺自己秦家的造型師給自己弄的造型有什麽不妥,迴問:“哪樣?”


    孫憶晴道:“我是說過讓你來酒店,但沒讓你穿成這樣來酒店啊。”


    薑恬:“……”


    她幾乎都忘記了孫憶晴發給她的那個陷阱短信了,被孫憶晴提醒才迴想起來。


    心情微妙。


    孫憶晴揚起嘴角,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薑雨歌,你穿成這樣實在不應該啊,你該不會不知道,想要進會場是需要邀請函的吧?你沒有邀請函,穿得再漂亮也不可能進去的!”


    薑恬:“……”


    宴會?


    哦,應該就是隆哥在電話裏所說的那個宴會吧。


    薑恬所有所思。


    孫憶晴看薑恬沒有迴答,表情越發得意:“怎麽不說話?難道是隆哥沒跟你說?他沒說他今晚的女伴是我而不是你?”


    孫憶晴轉而換上一副憐憫的語氣:“哎呀,難道隆哥真的忘記跟你說了?隆哥怎麽能這樣,害你穿這麽漂亮白跑一趟!對不起呀,我替隆哥向你道一聲歉。”


    薑恬看著她。


    孫憶晴莞爾一笑,捏著禮服裙擺道:“薑雨歌,你趕緊迴去吧,晚上穿著禮服還是有些涼的,別感冒了。”


    薑恬自然沒有因為孫憶晴的“關懷”而就此打道迴府,她看著孫憶晴,一直看著。


    孫憶晴對上她的視線,擺出勝利者的姿態:“怎麽看著我?生氣了?”


    “你……”薑恬第一次開口了,但欲言又止。


    “我什麽?”孫憶晴心情極好,笑問。


    薑恬偏了偏頭,道:“我看到你禮服上的吊牌了,你確定不整理一下?”


    孫憶晴笑容一滯。


    薑恬朝她努努嘴:“你背後那裏,冒出頭了,哦,你不方便弄是吧?要不要我幫你?”


    孫憶晴:“!!!”


    薑恬朝她走近兩步,孫憶晴下意識地往後退,嘴裏羞惱地喊道:“薑雨歌!”


    薑恬聳了聳肩,停住腳步。


    孫憶晴難掩慌張地扭頭看自己的背後,果真看到了一截吊牌。


    她身上穿的禮服不是自己買的,不是買不起,隻是覺得不值得。她現在後悔極了,早知道當初咬咬牙就買下來了,如果買下來了,就不會讓薑雨歌看自己的笑話了!


    悔不當初!


    但比起笑話,薑雨歌出的醜明顯比自己更加多。


    她發了條短信給薑雨歌,是想引誘薑雨歌來酒店,讓她看到自己跟隆哥去宴會的一幕,借此炫耀一番。


    她沒想到薑雨歌竟然是穿著禮服來的,這可太蠢了,又蠢又可笑!


    迅速整理好露出的吊牌,也迅速整理好心情,孫憶晴再次以看笑話的姿態看向薑恬:“薑雨歌,你有那個時間在這裏關心我的禮服,還不如多關心關心你的身體,這春天的晚上可是很涼的,你確定不早一點迴去?”


    “我不可能一直在這裏陪你聊天,隆哥去洗手間了,等他迴來,我就要跟他一起去會場了。”孫憶晴眼中的得意都快溢出來了,她微微抬高了下巴,“你快點迴去吧,要是讓隆哥知道你來了這裏,說不定會生氣。”


    薑恬可不管隆哥生氣不生氣,她對孫憶晴道:“你不是有話對我說?不順便說一說?”


    孫憶晴愣了一下,緊接著才想起自己發的那條陷阱短信。


    她哪有什麽話對薑雨歌說,隻是誘餌罷了!


    她沒想到薑雨歌蠢到這種程度,沒忍住笑了:“哦,你說那條短信啊,抱歉啊,那不是發給你的,我發錯了人。”


    薑恬扯了扯嘴角:“年紀輕輕的眼神怎麽就不好了?下次看準一點再發如何?”


    孫憶晴:“……”


    薑恬看了眼時間,19:54,她在這裏跟孫憶晴嘮嗑了快十分鍾。


    懶洋洋地將被孫憶晴打斷的電話撥了出去,薑恬接起了電話。


    “我到了。”她對電話裏的人說。


    秦千芮的聲音溫柔:“我下來接……”


    薑恬打斷她:“我直接上來吧,你在會場門口等我就行。”


    秦千芮頓了兩秒,說:“好。”


    秦千芮道:“那……一會兒見。”


    “嗯。”


    薑恬掛斷了電話。


    隆哥上洗手間還沒迴來,孫憶晴還站在薑恬旁邊沒走,她聽完了薑恬的整通電話,心中有些疑惑。


    薑雨歌在跟誰打電話呢?


    薑雨歌在電話裏說到了“會場”?


    哪個會場?


    正疑惑著,一名別著經理銘牌的酒店人員走向了她們。


    酒店經理走到了薑恬麵前:“您好,請問是薑女士嗎?我是帝豪酒店的郝經理,秦總吩咐我帶您去會場,請往這邊走。”


    薑恬:“……”


    孫憶晴:“……”


    孫憶晴有些懵,事實上薑恬也有一點點,但薑恬稍一思索就明白了這是秦千芮的安排,她朝酒店經理點了點頭。


    她跟著酒店經理走向酒店的特殊電梯。


    這個電梯是vip通道,隻通往酒店頂層宴會廳。


    看到這一幕的孫憶晴不由睜大了眼。


    電梯門開了,電梯門關了,電梯離開了。


    載著薑恬離開的。


    孫憶晴:“……”


    隆哥終於從洗手間出來了,看到杵在大廳裏的孫憶晴,走了過去。


    “注意表情,你是公眾人物,注意一下表情管理。”隆哥有些不悅,“你在愣什麽呢?”


    孫憶晴結結巴巴:“薑、薑……”


    “薑什麽薑?!”


    “薑雨歌坐那個電梯上去了!”


    隆哥:“……”


    隆哥越發不高興:“腦子被凍壞了吧?那個電梯是直達酒店頂層的,那裏今晚是皇銳集團的內部聚會,薑雨歌怎麽可能去那裏!”


    他會知道這一點還是偶然從m&k的熟人那裏得知的。


    孫憶晴眨了眨眼:“皇銳集團?”


    她當然知道皇銳集團,那可是縱橫國際的龐然大物,帝豪酒店就是此集團的產業之一!不過與集團本身的名氣相比,集團的掌權人卻顯得十分神秘,名字倒是能從工商局的信息網上扒到,可僅限於名字罷了。全國同名的那麽多,一個名字代表不了什麽。


    但孫憶晴此時想到了一件事。


    她知道皇銳集團的掌權人姓秦,而自己也有一個身份看起來很不一般的秦姓情人,而這個情人有個姐姐,這個姐姐和薑雨歌是伴侶關係,現在薑雨歌去了皇銳集團的聚會地……


    那麽,有沒有可能……薑雨歌嫁的神秘富人就是皇銳集團的掌權人呢?


    這……


    這不是沒有可能,自己的情人秦萱出手闊綽,日子過得極盡奢靡,在白鷺灣度假區有房,種種情況證明了秦萱出身極不一般。


    a市的秦姓富人有多少很難說清,但恰巧和皇銳集團沾邊的秦姓富人……


    想到這裏,孫憶晴震驚得幾乎合不攏嘴。


    薑雨歌何德何能,竟然有這狗屎運!


    就算是寵物,當皇銳集團的掌權人的寵物,那也足夠讓人羨慕嫉妒恨了!


    為什麽偏偏是薑雨歌呢?


    孫憶晴捫心自問,她到底哪裏比不上薑雨歌了?她怎麽就……樣樣比不上薑雨歌呢?


    可恨!


    想到薑雨歌正在樓上參加自己想都無法想的宴會,而自己隻是擠進了一個二線品牌方的聚會就沾沾自喜,想到自己的那番炫耀,她羞得臉都要紅爆了!


    薑雨歌……


    薑雨歌!


    你什麽時候才會被拋棄被厭棄呢?!


    這一天快一點到來吧!


    就在孫憶晴致力於詛咒薑雨歌快點被拋棄的時候,穿戴著薑雨歌的殼子的薑恬順利抵達了酒店頂層。


    從電梯裏出來,眼中所見陡然一變。


    比酒店下層更加奢華的裝修,極致的奢華卻沒有丟失格調水準,眼前所見讓薑恬眼前一亮。


    但最亮眼的還是穿著禮服的秦千芮。


    水晶燈下的秦千芮美得不可方物,她朝薑恬伸出手。


    “薑薑,過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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