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蒔沒有發現許景蘊的神情變化,她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妖化以後,她的五感提升了不少,房門雖然關著,她卻能聽見外麵嘈雜的聲音。


    來之前,她把位置發給了季梧晰,假如季梧晰願意相信她,現在也差不多要到了。


    她身上的花紋一時半會兒消不下去,這幾個綁匪看見了沒關係,卻萬萬不能讓更多人看見。


    顧南蒔將許景蘊放下,小心地將她的頭發揉亂了一些,沒有觸碰到她的傷口。


    周圍的幾個綁匪,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暈了過去,顧南蒔強行篡改了他們的記憶,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若是在之前做這些事,還不足以讓她感到疲憊,隻是她一路趕過來,消耗了不少力量。做完這一切之後,她的臉色蒼白了一些。


    係統見顧南蒔已經清醒了過來,小心翼翼地說道,“季梧晰和許家的人馬上就要到了,咱們快走吧。”


    顧南蒔深深地看了一眼許景蘊,“嗯。”


    她的身影漸漸變淡,像一陣煙霧似的,消散在空中。


    許景蘊還沒從顧南蒔把她當替身的打擊中迴過神來,就感覺對方將自己的身體輕輕放下,若有若無的腳步聲漸遠,空氣裏再也沒有一點聲音。


    顧南蒔這是,拋下她走了?!


    她這個替身就這麽不被珍惜??


    許景蘊氣得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已經是在醫院,許景蘊才睜開眼,就感覺腦袋傳來一陣一陣的疼痛。


    “景蘊,你醒了!”


    許景蘊扭頭看過去,一群人圍著她的病床,就是沒有她最想見的那個人。


    在許父許母麵前,許景蘊半點兒沒表現出來,最後好說歹說,以工作繁忙為理由,把人給勸走了。


    也不是許家父母不擔心女兒,實在是許景蘊表現得有些不耐煩,他們不敢多勸,又見許景蘊把季梧晰幾人給留了下來,猜測他們可能有話要講,就先離開了。


    長輩一走,房間裏的氣氛立馬輕鬆了不少。


    “景蘊,你這次可真是嚇壞大家了。”


    季梧晰眼下還帶著青黑,下巴冒出胡茬,一看就是沒休息好。


    他隻要一迴憶起許景蘊的慘狀,就恨不得把那群綁匪千刀萬剮。


    許景蘊平靜地看著他,“不說這個了,顧南蒔呢?”


    季梧晰歎了口氣,站起身來,“在外邊呢,剛才叔叔阿姨在,她就沒進來,我去叫她。”


    顧南蒔一進房間,立馬撲到許景蘊麵前,漂亮的眼眸裏含著水光,紅通通的,惹人憐愛。


    “景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許景蘊慢慢地伸出手,顧南蒔還以為她要摸自己的臉頰,伸著脖子把臉送了出去。


    誰知道許景蘊隻是伸出大拇指,在她的嘴角撫了一下。


    顧南蒔垂眸,清楚地在許景蘊的指尖看到了一點兒黑色的印跡,帶著一股巧克力香味。


    一時間,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好一會兒過後,許景蘊輕笑了一聲,“這就是你說的,很擔心我?”


    擔心到吃零食,還不擦嘴。


    顧南蒔絲毫不慌,她眉頭輕蹙,捧著許景蘊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我太緊張了,你不知道你的臉傷得有多嚴重,這要是留下疤痕可怎麽辦?”


    她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許景蘊卻想歪了。


    說什麽怕她的臉留疤,難道是在擔心她臉上留疤以後,就長得不像那個洛水沅了?


    許景蘊被自己的猜測氣到臉紅,她沒抽迴自己的手,隻是瞥了季梧晰幾人一眼,示意他們出去。


    傅迎咬了咬唇瓣,目光停留在顧南蒔身上,可惜對方眼裏隻有許景蘊,從進來到現在,就沒看她一眼。


    駱歆扯了扯她的衣袖,“小迎,走吧。”


    季梧晰則是拍了拍傅椐的肩膀,和他一起出去了。


    還好今天林熵不在,顧南蒔一看見他就覺得糟心。


    等門被重新關上,顧南蒔才吸了吸鼻子,“景蘊,痛不痛啊。”


    許景蘊渾身難受,卻沒表現出來,她硬撐著半坐起來,手還被顧南蒔給抓著。


    “南蒔。”許景蘊舒了一口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迴答我。”


    顧南蒔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的,帶著股無辜的感覺,“我怎麽會騙你呢。”


    許景蘊緩慢地勾起了一個笑容,“洛水沅,是誰?”


    顧南蒔立馬迴答道,“她就是個智障!”


    聲音鏗鏘有力,不帶停頓。


    許景蘊眉頭微微皺起,在考慮她這句話的真實性,然而顧南蒔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假,好像她心裏真是這樣想的。


    “你那天,為什麽對著我叫她的名字?”


    “那天浴室裏麵太熱了,興許我腦袋一糊塗…”顧南蒔用自己的臉頰蹭著許景蘊的手背,“景蘊,我們兩個人待在一起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提外人?”


    那句外人取悅了許景蘊,她低聲咳了一下,“好。”


    不管那個人是誰,隻要有她在,那個人就別想搶走顧南蒔!


    許景蘊帶著一股迷之自信,慢慢躺了下去,她剛才不過是強撐著說話,其實腦袋還很難受,沒躺多久就睡了過去。


    顧南蒔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許景蘊肯定沒信她的話,而且對方還沒問賭場的事情,得想個辦法糊弄過去。


    等許景蘊再次醒來的時候,顧南蒔又不見了。


    季梧晰坐在旁邊削蘋果,見她醒過來,依依不舍地把蘋果遞了過去,“你可真是早不醒,晚不醒,偏偏我剛削好,你就醒了。”


    “顧南蒔呢?”許景蘊沒接他的蘋果,低聲問道。


    比起之前那次,她的精神好了不少,臉色也不再憔悴蒼白。


    “迴去給你做飯了。”季梧晰咬了一口大蘋果,清甜的香味在嘴裏彌漫,等咽下去以後,他才慢悠悠地說道,“你醒過來兩次,兩次都是第一時間找她。”


    “景蘊,你真的栽了?”


    許景蘊去雲南之前,季梧晰問她,她還麵帶猶豫,而這一次,季梧晰看著她平靜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沒說錯。


    “你不是說,隻是當成消遣嘛?”


    許景蘊閉了閉眼,“你不知道…”


    不知道顧南蒔有多撩人,撩得她心癢癢,越來越在意對方。


    “那是你和她的事情,我當然不知道了。不過,景蘊,我有必要提醒你。”季梧晰微微眯眼,“你和她的身份差別太大,她會承受多少來自外界的壓力。”


    壓力?


    許景蘊深唿了一口氣,顧南蒔對她看起來深情似海,結果心裏說不定根本沒有她的位置。


    她倒是想和顧南蒔在一起一輩子,人家未必願意。


    “你怎麽了?”


    怎麽這樣一副表情,難道還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許景蘊盯著季梧晰的眼睛,“小晰,你覺得南蒔和傅椐的關係如何?”


    “他倆根本就是陌生人,也不過是因為有你在中間,能有什麽關係?”季梧晰說著,聲音慢慢低了下來,“你…”


    “沒事。”許景蘊搖頭,“對了,你之前找到我的時候,南蒔在哪兒?”


    季梧晰疑惑地看著她,“顧南蒔當然是在她家。”


    他給顧南蒔打過電話以後不久,就有一個陌生的號碼給他發了許景蘊的定位。


    季梧晰已經讓人查過了,什麽也沒查出來。


    “就是這樣,伯母他們順著那個位置往下查,果然發現了不對勁。”


    許景蘊眉頭緊皺,“不可能…”


    “什麽不可能?”季梧晰因為她在說地址的事情,“我也覺得很驚訝,現在還沒查到發消息的究竟是誰。”


    “你到現場的時候,除了綁匪,就隻有我嗎?”


    “不然呢,你還想有誰?”


    許景蘊迴想起那天的事情,她明明記得,自己聽到了顧南蒔的聲音,隱隱約約,還敢對著她叫水沅…


    許景蘊趕緊拉迴自己跑偏的思維,難道這一切,都隻是她的錯覺嗎?


    “不過很奇怪,每個綁匪都受了傷,看起來就像是自相殘殺一樣。”


    “如果要說現場發生了槍戰,可其他地方一點損壞都沒有,每個綁匪身上也隻有一顆子彈。”


    季梧晰困惑地看著她,“這簡直就像,他們在排著隊打自己的人。”


    許景蘊沒說話,她一直都知道,顧南蒔身上有很多秘密,可現在看來,對方比她想的還要難懂一些。


    沒等兩個人想出個頭緒來,門外突然傳來了爭吵聲。


    季梧晰和許景蘊對視了一眼,“我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正是顧南蒔和南扶,南扶靠近門口,伸手擋著顧南蒔。


    “你來這裏做什麽?”


    顧南蒔淚光盈盈,“我給景蘊送吃的。”


    南扶清了清嗓子,努力挺直了背,“景蘊有我照顧就好了,你走吧。”


    季梧晰拉開房門,“南扶?”


    南扶趕緊擠了進去,便走還邊對顧南蒔大聲說道,“你不準進來。”


    顧南蒔抿了抿唇,這個人真的很有問題,她這架勢,哪像是不要她進去,分明是怕她進去得太慢。


    顧南蒔慢悠悠地走進去,南扶替她心急,她怎麽不過來,站那麽遠幹什麽!


    “景蘊,她是誰?”顧南蒔先放下手裏的飯盒,這才委屈巴巴地說道。


    許景蘊還沒說話,南扶就搶先說道,“你問這麽多做什麽,是不是在嫉妒我和景蘊的親密關係?”


    顧南蒔看了看自己和許景蘊交握的手,又看了一眼跟許景蘊距離起碼一米遠的南扶。


    不,她真的不嫉妒,並且還有點兒想笑。


    難道這個人,也是帶著係統來做任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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