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米八，大長腿

    ［錦鯉保佑：今天好不爽啊！被一個混蛋給坑了！］


    ［錦鯉保佑：可惡.jpg］


    ［錦鯉保佑：痛擊傻逼.jpg］


    池魚淵在輸入框裏劈裏啪啦打字，連著發了幾張憤怒表情包，心裏才舒坦了一點。


    算起來，他今天就是虧大了。


    被太宰治掀了馬甲不說，一大堆零食也報廢了。他已經可以想象到明天上班時被太宰治糾纏和愛麗絲撒嬌取鬧的場景了。


    太宰治果然是個毒瘤！池魚淵罵了一聲，翻出一包美食棒開始磨牙，順便開始在空間裏翻了一下試圖找到一點瀉藥……


    太宰治明天的午飯由我承包，瀉藥大禮包讓你爽上天！


    然而讓人失望的是，雖然他的空間裏有馬桶墊，馬桶刷，以及高級豪華馬桶若幹，卻連一包瀉藥都沒有。


    池魚淵不信邪地繼續找，最後隻找到了幾個不知名的幹蘑菇，毫無瀉藥的蹤影。


    “叮！”


    他趕緊抬頭，發現對麵的橙色頭像已經亮了起來，暴躁老哥上線了。


    ［暴躁老哥：說起來奇怪……我今天也不怎麽如意。］


    ［暴躁老哥：對了，你今天沒有去熱帶公園吧？就是前兩個月開的那個。］


    熱帶公園？這不就是他今天被亂步拖著去的那個公園。池魚淵撓了撓下巴，在鍵盤上打字：


    ［錦鯉保佑：怎麽了？你去了？］


    今天去了不少港口黑手黨的人，就怕暴躁老哥是不是和人起了衝突，所以說不如意什麽的。


    “暴躁老哥”原網名不是“暴躁老哥”，而是“羅曼尼康帝”，不過他這個人肉眼可見的脾氣不耐，和他熟起來之後認識到他是個怎樣的人，池魚淵就把他的備注給改了。


    要真說起來暴躁老哥會和人幹架，池魚淵絕對是相信的。


    ［暴躁老哥：對，還遇到了個和你有點像的人。］


    中原中也坐在電腦前，煩躁地鬆了鬆脖子上的黑色choker，又想起來白天遇到的家夥。


    他迴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當時真是太不對勁了。


    為什麽隻是一個陌生人而已，自己居然下意識地維護他——不對，更深的源頭，應該是出在［錦鯉保佑］的身上。


    他當時想到的是［錦鯉保佑］。


    迴來之後，他神差鬼使地打開電腦，第一件事卻是詢問［錦鯉保佑］是否去了熱帶樂園。


    ［錦鯉保佑：怎麽了？和我有點像？］


    ［錦鯉保佑：emmm……你還能知道我長什麽樣？怎麽就和我長得像了？］


    池魚淵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惑不解地反問。還沒等對麵迴複，突然另一個消息彈了出來。


    ［波本酒：你最近怎麽樣？］


    這是一個酒的頭像，池魚淵愣了一下才迴複，問：


    ［錦鯉保佑：還行？怎麽了？］


    那頭一時間還沒有迴複，池魚淵返迴剛才的聊天界麵，看到對方的迴複。


    ［暴躁老哥：不……莫名其妙地覺得……嘖］


    ［暴躁老哥：總之就是感覺……對了，那人和你年紀差不多，也很小，還得多喝牛奶。］


    ［錦鯉保佑：……？？？］


    池魚淵緩緩打出幾個問號，懷疑對方是在嘲笑自己的年齡，然而他並沒有證據。


    暴躁老哥雖然性格激進，極其不耐，但在很多小事上，他意外地細心。和池魚淵相互了解到能詢問私事之後，他就開始催起池魚淵多喝牛奶。


    真是讓人窒息——明明他記得暴躁老哥也不過是比自己大一點而已吧，為什麽那麽……婆婆媽媽。


    ［錦鯉保佑：拜托你看看你自己吧，你也還在生長期吧，多喝牛奶啊喂！］


    ［錦鯉保佑：/鄙視/鄙視］


    ［暴躁老哥：不喝牛奶你會後悔的小鬼，別怪我沒提醒你］


    ［錦鯉保佑：最讓人奇怪的是你吧，不就是年紀差不多，為什麽你會覺得和我很像啊！］


    ［錦鯉保佑：十分嫌棄.jpg］


    ［錦鯉保佑：嘖嘖嘖嘖.jpg］


    中原中也下意識看了看窗外。


    這裏是他名下的一處公寓，隻在出任務時來，顯得很是冷清。因為地處高層，他還能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冒出來的一個小小圓弧。


    那是白天被損毀的摩天輪，雖然因為機械燒壞了沒有辦法運行，但是巨大的輪廓即使在夜裏也能隱隱約約看清。


    他想起白天裏見到的黑發少年，那是一個長相俊朗，能引起少女心跳狂唿的帥氣少年，可在他看來，那樣的容貌也不過如此。


    若是平常，這樣的人也不過是讓他看一眼就會被掠過，為什麽他會記得那麽清楚？


    他並不知道，他記得清楚的，不是身高，不是長相，亦不是其他。


    真正讓他一時怔愣的，是池魚淵看過來時的目光，其實那目光並不奪人，甚至因為主人的刻意掩飾而顯得低沉渺小，令人忽視。


    但那樣的目光給他一種感覺，和網絡背後的池魚淵一樣的讓他不自覺地喜歡。


    這種喜歡是什麽呢？


    其實並不清楚，或許是習慣，或許是另一種更深層次的熟悉，然而人的感情本來就是世界上最難解的東西，他又怎麽能說他完全了解自己。


    他之所以在港黑裏認不出池魚淵，更多的是因為，黑川漁顯現出的並不是一個完整的池魚淵。


    黑川漁是獵者，然而池魚淵被束縛，隻能等待未來的機會，將自己的獵物一擊斃命，然後釋放自己。


    黑川漁作為獵人小心謹慎，池魚淵卻因為本被束縛，反而更加隨意。


    所以中原中也覺得熟悉，卻找不到熟悉的根源。


    橘發少年在夜色中目光沉沉，鍵盤被敲動的“嗒嗒”聲在夜裏尤為清晰。


    ［暴躁老哥：……不知道］


    ［暴躁老哥：就是莫名其妙覺得很像你而已……不過應該不是，也許是我想錯了。］


    池魚淵嘖了一聲。


    ［錦鯉保佑：嗯……我大概明白你的處境了。］


    大概他們都有一樣的上司，是一樣的社畜。


    ［錦鯉保佑：目前來看，你的上司肯定給了你很多工作……］


    ［暴躁老哥：你怎麽知道……？對了……］


    中原中也想起什麽，正要繼續說完，就看到對方已經把新的消息發了過來。


    ［錦鯉保佑：可憐的孩子，八成是工作多了神誌不清，結果好不容易星期天出去玩一下，也是這個樣子，把人都能給認錯……］


    池魚淵嗬嗬兩聲，想起了太宰治，一時之間十分憤慨，鍵盤被他敲得“啪啪”響：


    ［錦鯉保佑：你也知道的吧！我的上司也不是個好人！天天就知道壓榨我，今天甚至……］


    ［暴躁老哥：甚至什麽？］


    ［錦鯉保佑：甚至害我把我的零食都給損失了！那麽多的零食！那麽多！——那麽多！］


    池魚淵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全部說出來，雖然暴躁老哥不知道這事兒，但對方不是去了熱帶公園嘛，如果他看到了什麽，再思考一下……沒準會被他把馬甲給扒掉，那可不行。


    ［暴躁老哥：哈？零食？］


    ［錦鯉保佑：對啊，我的零食！可惡！！！］


    ［暴躁老哥：那你吃那麽多零食做什麽？你不會還沒有吃飯吧？］


    中原中也搓了搓手指，想到［錦鯉保佑］可能還在吃垃圾零食卻不吃晚飯，他就一陣煩躁。


    ［錦鯉保佑：那倒沒有……我吃了我吃了，不過零食怎麽了，零食好吃你懂吧！］


    ［暴躁老哥：零食好吃……真是不明白你們怎麽想的，居然能天天吃這東西……］


    黑川好像就天天吃零食吧？那明明是個大有潛力的百人長，卻因為各種原因怎麽也不能更上一步。


    ［錦鯉保佑：你們？看來也有人喜歡吃零食？那絕對是個十分優秀的人！］


    池魚淵點頭表示，喜歡零食的人，必然都是十分的優秀，十分的好人。


    ［暴躁老哥：那個人確實不錯……］


    中原中也笑了一聲，難得戲謔地在鍵盤上進行打擊：


    ［暴躁老哥：不過人家還挺高的，絕對比你高。］


    ［錦鯉保佑：嗬，我覺得你就是在無中生友］


    ［暴躁老哥：你別不信……那個人他一米八，大長腿，肯定比你高。］


    ［暴躁老哥：你不多喝牛奶，就會長不高。長不高……］


    中原中也目帶笑意，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躍。嘴角微勾顯示了他此時愉悅的心情。


    黑川漁其實也不是很高，不過［錦鯉保佑］又不認識對方。


    所以他可以說一點善意的謊言——這樣子是沒錯的。


    鈷藍色的眼眸中是星點的笑意，窗外的深沉黑夜不如他眼中的群星璨璨，刹那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