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治元年(明崇禎十七年)正月,多爾袞洞悉關內的朱明王朝與各大農民起義軍連年交戰,其政權已是支離破碎、分崩離析。他認為,大清入主中原的時機來到了。


    於是,多爾袞代大清致書大順,提出兩軍並力奪取中原的方略。然而,大順起義軍首領李自成不予理會。


    三月,關內的農民起義軍李自成率其起義軍攻打朱明王朝的京師成功,朱明的末代皇帝崇禎帝朱由檢自縊於北京城外的皇家禦苑煤山上。由此,統治華夏中原長達二百七十六年之久的朱明王朝宣告滅亡。


    四月初,吳三桂派赴求援的使者到達盛京請兵援助。多爾袞接到吳三桂請援信後,認為此為入關良機,決定親自率兵奔赴山海關。


    次日,順治皇帝福臨於皇宮內的篤恭殿,封多爾袞為南征大將軍,令他統大軍南下。


    緊接著,吳三桂的第二封請援信也到了盛京,多爾袞迴信吳三桂,答應了他請兵的要求。多爾袞臨時決議立即出發,率滿蒙漢三軍到山海關。


    容瑤帶著東娥出了盛京城門,到城西郊送別多爾袞。


    “阿瑪,你什麽時候迴來啊?你昨天還說過幾日帶我去騎馬。”東娥拉著多爾袞的箭袖,不情願地說道。


    多爾袞將東娥抱起來,對女兒承諾道:“阿瑪會盡快迴來帶你去騎馬的。”


    “那,阿瑪我們兩個拉勾勾。”東娥的小手作出拉勾的手勢。


    多爾袞寵溺地配合自家女兒,同她拉勾保證。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騙人的話就是小蠢豬。”東娥認真地與多爾袞說道。


    多爾袞不禁笑出聲,順隨著東娥,這想都不用想,一定又是她額涅教與她的。


    上次多爾袞他南征一走就是大半年,容瑤想想就覺得難熬。雖然知道他此次前去征戰,最終會平安歸來,但是這心裏終究還是放心不下。


    多爾袞看著滿是不舍的容瑤,將她一使勁帶進自己懷裏。


    他是真的很愛將她攬入懷裏,這樣就好似可以為她遮擋風雨。


    多爾袞心中有愧,內疚道:“……這次又要將你們母女倆,留下盛京了。”


    聽聞多爾袞這番話,容瑤不由得一絲酸澀之意湧上眼底,“這次入關,你要小心注意,護好自己。”


    “……好,我保證。”多爾袞伸手用指腹輕輕抹去容瑤麵龐上滑落的一滴眼淚。


    “快走吧……”容瑤催道。他越是在這裏停留,她越舍不得他了。更何況,多鐸與阿濟格已經率領大軍已經出發了半個多時辰了。


    多爾袞也知曉容瑤的心思,說道:“我看著你先迴去,再出發。”


    容瑤笑著說道:“是我們來送你的。”


    “乖,聽我的話。”多爾袞哄道。


    容瑤深知自己拗不過他,而且怕耽誤他行軍的時間,隻好說道:“那好,我們先迴去了。”


    多爾袞將東娥抱上馬上車,小姑娘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多爾袞摸摸她的小腦袋,他就沒見過誰的閨女能夠及得上他多爾袞的女兒。


    東娥鑽進馬車裏,玩容瑤新給她做的八寶紋紙格,乖乖坐著等容瑤。


    “……那我走了啊。”容瑤說著就要踏上馬凳,上馬車。


    不料,卻被多爾袞拉住了手。容瑤不解地轉過身望向多爾袞。


    “女兒都知道親我一下。”多爾袞對容瑤有些“不滿”。


    容瑤怎麽能不清楚多爾袞話中的意思呢?不過,今日在現場的人有些多。


    “你,到底吻不吻我?”多爾袞劍眉微挑,笑望著容瑤問道。


    之前多爾袞南征迴來,在東宮門那裏,兩個人又不是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親過,怕什麽?容瑤想。


    “吻。”容瑤利落地迴答。


    容瑤俯身在多爾袞薄唇上,輕啄一下。


    有人雲,男子薄唇多薄情,多爾袞就是薄唇啊。容瑤微微搖頭,可不是嘛,薄情,什麽都沒有事業與江山重要。


    “為什麽搖頭?”多爾袞見容瑤自顧搖頭,好奇地問道。


    容瑤實話實說,道:“王爺,男子薄唇多薄情。”


    多爾袞輕輕敲了一下容瑤的額頭,說:“哪兒聽來的胡話?”


    “什麽胡話,我覺得很有道理。”容瑤爭辯道。


    “我不管這話有沒有道理,但我要指正你一件事。”


    “……什麽事啊?”


    “這個……”說著,骨節分明的手,輕捏起容瑤的下頜,盛滿愛意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


    多爾袞環著容瑤的纖腰的手,越發收緊,熱吻也不減分毫。多爾袞的吻許是有令人無法阻擋的魔力,容瑤沉陷其中,任由他親吻。


    容瑤不知過去了多久,多爾袞才停著了這個漫長的吻。


    “知道了嗎?”多爾袞心滿意足地說道,“這才是吻。”


    容瑤將頭靠在多爾袞的懷裏,正白色的鎧甲涼涼的,她的臉龐紅燙的。這世間最好的男兒,深愛著她,這是一件多麽令人歡喜的事情。


    “……知道了。”


    “等我帶你去關內看臘月紅梅,那裏的紅梅比盛京城中的更好看。”多爾袞溫柔地同容瑤說道。


    容瑤直起身子,看著多爾袞深邃的眼眸說道:“好,我等你。”


    最終還是多爾袞目送了她的馬車進了盛景城中,朝著睿親王府的方向跑去。


    容瑤趴在馬車的窗口,往後望去,已是間隔了百米之外的身穿正白旗白色鎧甲的多爾袞,仍然站在原地望著馬車的方向,他身姿挺拔,惹人注目。


    容瑤坐迴馬車內,一直努力隱忍的淚水,還是不爭氣地似珠線般滑落下來。


    多爾袞,你看,我依然不堅強,我還是這麽不習慣與你分離。


    容瑤的日子一天天有條不紊地過著,每日到東宮門,接送東娥上學。隔三差五,布木布泰傳她進宮坐著聊聊天兒,聽聽這家長,那家短,雖然她本來對此也沒什麽興趣。


    容瑤在做某一件事的時候,總會想多爾袞正在做些什麽?他可能正在帳營中站在沙盤前,同各軍將領們探討作戰策略。也可能正在騎在他的駿馬上,在戰場前指揮著千軍萬馬。亦或是,正在同吳三桂、李自成兩者鬥智鬥勇……


    每每想到這裏,容瑤總是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預知了曆史結果在此刻也沒有什麽用,他是她的愛人,心中滿滿裝著的全市這個人,縱使知道了最終的結果,她還是憂心顧念著的。


    在容瑤惴惴不安,擔心了大半個月之後,多爾袞終於是派人傳迴了書信。


    容瑤打開了自千裏外日夜兼程送來的書信,是多爾袞遒勁有力的筆跡。


    信中,多爾袞同容瑤講了詳細的一切,自盛京至山海關的十三日日夜戴月披星的急速行軍,四月二十一日至二十三日的同吳李雙方的鬥智鬥勇;以及如何後發製人,作壁上觀,但卻直取山海關戰役的勝利。以及他每晚入眠之時,總是思索此時盛京城中的容瑤與東娥,是否已經進入了夢鄉之中。


    容瑤一口氣看到了書信的最後,信中最後,多爾袞寫道: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容瑤會心一笑,這是詩人李商隱的詩句,她翻看唐詩刊冊時,讀來尤其喜歡,便將此句抄寫在紙上。閑時練字,總是喜歡寫上幾遍。不知何時被多爾袞看了過,還背了下來。


    即使深知沉溺於相思,對健康無益;但我卻癡情到底,平生落個終身清狂之名。這是多爾袞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嗎?


    何謂情趣?此為情趣。


    容瑤趕忙在書案前,坐下給多爾袞迴信。寫了自己與女兒的近況,寫了前些日子的生活中趣事與對他的擔憂等等。書信的最後亦同多爾袞那般,寫道:天涯地角有窮時,隻有相思無盡處。


    這是北宋詞人晏殊《玉樓春·春恨》裏的詞句。意為天涯地角再怎樣遙遠卻也有窮盡終了的那一日,隻有相思的愁念卻是無窮綿長、沒有盡頭的。


    容瑤將書信交與多爾袞派來送信的心腹親信,信件同她的心一齊飛向千裏外的多爾袞那邊去。


    五月二日,多爾袞、多鐸率領清軍進占京師。


    六月,多爾袞奏請遠在盛京皇宮中的福臨遷都京師。順治采取多爾袞遷都的建議,決定將大清的都城由盛京遷往關內的京師。


    因為清軍剛入關,多爾袞要留在京師主持大局,無暇分身。所以對容瑤食言了,無法迴來盛京親自接容瑤入關。多爾袞隻能選擇讓他最信任的達哈蘇返迴盛京接容瑤與東娥去往京師。


    容瑤不是不分輕重的人,理解多爾袞的難處,就開始忙著收拾家當。她隻負責收拾她、東娥、多爾袞的家當,兩三日就已妥當。其他的不用她操心,達哈蘇與伊爾木都打點好了。


    八月二十日,清朝開始遷都。容瑤隨著皇室貴族,王公大臣們的浩大隊伍,緩緩南下往關內,往京師而去。


    一路上顛顛簸簸,行了近一個月,遷都大軍總算是到了山海關外。


    容瑤從來了清朝,這是第二次“長途旅行”了。第一次是從江華島到盛京,第二次就是此次從盛京到京師。這次比上次舒服了太多,但是也是身心俱疲。


    容瑤靠在馬車上的小憩,聽見外麵有嘰嘰喳喳說話的聲音。


    容瑤揉揉太陽穴,剛要被薩珠外麵發生何事了,這般吵鬧,就見薩珠掀起馬車的門簾,快樂地叫道:“主子,王爺來接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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