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瑤沒有想到多爾袞會突然問自己這麽一句話,細想了想才琢磨明白,多爾袞的意思。


    “我想起一句話,可以當做王爺問題的迴答。”容瑤笑著說道,“但是說出來,怕你生我的氣。”


    多爾袞悶哼道:“你還會怕我生氣嗎?女人。”


    “怎麽會不怕?我可怕了。”容瑤說道。


    “你快說你的答案。”多爾袞輕掐容瑤腰窩,催促道。


    容瑤說出自己的迴答:“王爺,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你……”多爾袞笑著打橫抱起容瑤往床榻走去,“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唇舌糾纏之間,帷帳散散而落,遮住一室起起落落的嬌香之景。


    “……嗯…”容瑤軟糯似小貓般般輕哼出聲。


    多爾袞聽聞後備受鼓舞,更是言出必行,絕不空說了一分話。


    纏綿過後,容瑤的臉龐上點綴著的紅暈,還未褪去。


    多爾袞有個習慣,事畢後,總喜歡將容瑤攬進懷裏,讓她枕著自己胳膊上入睡。


    “……王爺。”容瑤柔聲喚道。


    多爾袞輕聲應道:“怎麽了?”


    “你想要……奪迴原本屬於你的一切。”容瑤望著多爾袞似深潭般無際的雙眸說道。


    多爾袞唇邊勾起淡然的笑意:“不是……”,多爾袞否認了容瑤說的話。“去江華島前,有過這個念頭。但如今不是了。”


    “……那是什麽?”容瑤不禁問道,“當然,你也可以不說。”


    多爾袞輕刮容瑤的鼻梁,說道:“不為我自己,是為了你與東娥。”


    伊爾木是他額涅在世的時候親自為他選的大福晉,阿巴亥知道多爾袞不喜歡伊爾木,讓他起誓絕不廢棄大福晉。他無法忤逆最愛敬的額涅的主意。所以,多爾袞一直覺得有愧於容瑤,無法讓她成為自己的大福晉。但他如果當上了皇上,可以直立她為皇後,這也不算違背額涅的意願。若是旁的不肯,有他的獨女東娥在,誰又敢再說些什麽。


    容瑤明曉多爾袞的意思,他是想要給自己與女兒最珍貴的身份。


    “王爺,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麽嗎?”


    “你想要什麽?本王一定會努力給你。”多爾袞眼神堅定說。


    “我隻想要,你與東娥平平安安在我身邊。”容瑤一字一句說道,“其他的,我都無所謂。”


    “你真的如此想嗎?”


    “千真萬確。”容瑤肯定道。


    夜已深,人動情,纏綿不休。


    天色曉白,多爾袞進了宮,直到早膳用完,也未迴到王府。


    “主子,奴才聽說英王爺與豫王爺跪在東廡殿,跪求王爺……繼承大統。”薩珠在容瑤身邊低聲將聽來的消息說與她聽。


    容瑤沉默地歎了歎氣。很早之前容瑤想過為何多爾袞在皇太極駕崩後,不繼承大統,反而去另立九阿哥福臨。她甚至懷疑過多爾袞是不是因為愛慕布木布泰的原因。最後,親身經曆這段曆史中的自己真的搞明白了,多爾袞與布木布泰之前別說雙向箭頭的關係,就連單向箭頭都沒有。


    如今,她多少也了解局勢。多爾袞想奪迴本就屬於自己的皇位究竟有多困難?多爾袞雖重權在握,獲兩白旗的力挺,但是皇太極統管的兩黃旗有話語權的心腹大臣們全部都支持皇長子豪格繼承皇位,就連手握重權的濟爾哈朗也傾於“立長子”。


    容瑤漸漸了然,清史上,多爾袞為什麽會選擇提議立九阿哥福臨登上皇位了。


    豪格久經沙場,斬獲頗多戰功且是皇長子。若是多爾袞堅決繼承大統,以豪格為首的兩黃旗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內戰一觸即發。十分勝率,隻能保證五成,絕對不會超過六成。


    但是多爾袞多鐸兄弟也絕對不會妥協,允許豪格登基。多爾袞應該是在想過許多方案中,看明白了,選擇年幼的福臨登基是僅次於自己登基的最好方案了。如此既平衡了兩黃兩白之間的權衡較量,也保存了自己的在朝廷旗營中的權力。


    容瑤想,的確這是在無法自立的情況下,最好的法子了。


    這日,就寢時,多爾袞將自己的打算說與容瑤:“我決定擁九阿哥登基。”


    容瑤應了“嗯”,而後問道:“英王爺和豫王爺知曉你這個打算嗎?”


    多爾袞將頭埋進容瑤懷中,像個小孩子一般。“沒有,是我迴府的路上想的。”


    “王爺是如何想到九阿哥的?”容瑤想聽聽多爾袞的想法。


    “今日圖爾格在東廡殿說,若是不立先帝的子嗣,他就追隨先帝而去。”多爾袞繼續說道,“圖爾格說完以後,兩黃旗的其他大臣也如此說。”


    兩黃朝的大臣們大多都是朝廷中的重臣武將,他們這是在逼多爾袞。如今,當真是自立條件不成熟的時候。


    “王爺甘心嗎?”容瑤抱緊懷中身心俱疲的多爾袞問道。


    多爾袞許多沉默,沒有迴答。


    良久,多爾袞開口道:“……最近這幾日,愈發覺得自己貪欲很重。先前,在錦州城外,看到你讓達春傳來的急信時,我想若是你能等到我返迴盛京救你,我可以放棄我的所有一切。”


    容瑤想想當時處於危機中的自己,以及和風塵仆仆為救自己佩劍進殿的多爾袞,淚水不受把控地落下。


    “如今,你是平安的,東娥也是平安的。我卻開始計較如何能擁有的更多,如何爭奪迴我曾丟失的東西……”多爾袞將自己所有的真心話皆講與容瑤聽。


    “多爾袞,這是人之本性,不僅僅是你這般。”容瑤說道。其實,如果她不能從現代熟悉了曆史結果而來,她應該也會十分支持他奪迴原本屬於他的皇位。


    “……即使我不當皇帝,我也會護好你們母女。”多爾袞篤定地說道。有了她們母女兩個,凡事他不可再像從前那般,由著自己的性子,不計後果。他要周全地考慮所有的結果,保護好她們,切不可輕舉妄動。


    “我信你。”


    即使你不當皇帝,即使以後可能一落千丈,我也定會盡全力守護你,多爾袞,就像你守護我一般。


    次日,多爾袞於東廡殿中,提出擁立皇九子福臨為帝,鄭親王濟爾哈朗與他共同輔佐幼帝。


    由於,濟爾哈朗是豪格的擁護者,出任第一攝政,因此清廷中多數的兩黃旗與正藍旗大臣沒有異議。多爾袞任第二攝政,多鐸、阿濟格等兩白旗大臣勉強同意。就這樣,年僅六歲的愛新覺羅·福臨即皇位,多爾袞與豪格失去了登基皇位的機會。


    八月二十六日,福臨於盛京皇宮內,登上篤恭殿的鹿角寶座即帝位,同時宣布由濟爾哈朗和多爾袞輔政,並決定次年改元為順治。


    皇位既定,太後隨後也便定下。皇太極皇後、福臨嫡母博爾濟吉特·哲哲被尊為母後皇太後,福臨生母博爾濟吉特·布木布泰尊為聖母皇太後。


    永福宮


    “臣妾拜見皇太後,太後吉祥萬福!”容瑤恭賀道,依據大清禮儀給布木布泰行跪拜大禮。


    “快起來。”布木布泰從明黃錦繡雲紋靠背迎手寶椅上起身,親自扶起容瑤。


    容瑤在身旁的紫檀木椅坐下。


    “可去了姑姑那兒?”布木布泰問道。


    “去了清寧宮,才來了永福宮。”容瑤迴答道。


    “那便好。”布木布泰說道,“怕有心之人在姑姑麵前胡說些什麽。”


    容瑤不明白,布木布泰為何如此說。“太後,怎麽這般說?”


    布木布泰歎息道:“麟趾宮那位,近來總是去姑姑那胡言亂語,說些我的話。不過,姑姑嗬斥了吧。”


    “那便好。”容瑤接過蘇茉兒遞過來的茶盞,微抿一口。“兩位太後是親姑侄,旁的人想挑撥開,並非易事。太後寬心。”


    布木布泰說道:“希望我與姑姑能一直不生嫌隙吧。”


    容瑤略微頷首,布木布泰說的是有道理的。兩個人之間一時不會被旁的人挑撥開來,但難保長時間以後會不因此生得了嫌隙,關係還是需要彼此經營。


    布木布泰同哲哲親姑侄尚且如此,更可況自己與布木布泰呢。容瑤想,那就要好好經營或維持好自己與布木布泰的關係,以至於日後可以,在自己這方麵盡可能保全多爾袞。


    時間如白駒過隙,從一日複一日的平淡生活中,悄然飛逝。


    東娥已經七歲了,文源閣的學習仍然在繼續。不知是因為布木布泰的緣故,還是福臨本就樂於與東娥交朋友,東娥與福臨兩個人倒是經常在一起讀書、騎馬,一同得還有多鐸的次子多尼。


    “額涅,我、福臨和多尼,明天一起去禦馬場騎馬。”東娥用晚膳的時候,開心地告訴容瑤。


    “東娥,以後要稱福臨為皇上。”容瑤聽聞後,提醒道。


    東娥說道:“福臨說了,我不用叫他皇上。”


    容瑤也知道兩個孩子平日裏關係好,但君臣之別,還是應該講清楚的。


    “他說不用,你不叫,他可以原諒你。但是如果被學士大人聽去了呢?”容瑤引導道。


    東娥歪著小腦袋,答道:“學士大人,會罰我抄寫《論語》。”


    “你想抄《論語》嗎?”容瑤夾了一塊珍珠雞給東娥,這是她最喜歡的菜。


    “不想。”東娥的頭搖的似撥浪鼓,“以後我就叫他皇上,他要是不讓,我就罰他抄《論語》。”


    容瑤被自己女兒噎到了,真有她的。不過這事她做起來綽綽有餘。


    果然,不久後的一天,從布木布泰那裏,聽到福臨被罰抄《論語》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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