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哥點頭微笑,他又問那麽接下來該怎麽做。


    蘇嬌嬌想想道:“據《法咒秘錄》第三卷第二十六章記載,需要用七年生出的柳枝,蘸上公雞血,抽打鬼物的遺骸,才能破解———對了,還需要念上一段咒語,是,是———”蘇嬌嬌本來對自己的對答如流很自豪,但發現還是沒記全,她緊忙掏出書來查。


    木哥笑了笑,按住蘇嬌嬌的手,說道:“不錯了,嬌嬌,說得對,那我們現在———”


    “現在———”蘇嬌嬌想了想,轉身問柳大流:“柳村長,我聽你們剛才喊‘六丫’?”


    第125章一條腿兒


    “對,對啊,是‘六丫’,村西老仝家的老小兒,前幾天得病死了,據說今天剛配了‘冥婚’,被‘小牤牛’的黃家迎走了———這,這怎麽還變鬼纏了我兒媳———”柳大流語帶哭腔,聲音裏充滿了恐懼。


    金佳子被外麵的吵鬧聲驚醒,酒已醒了三分,他問清情況後,晃晃蕩蕩的跟著木哥二人趕往小牤牛村,三人披星戴月急匆匆的行在山間土路上,不到二十分鍾就到了地方,一進村子,他們就感覺出了不對勁兒———本該漆黑一片的小村莊已是燈火通明,路上不時有人舉著火把跑過,木哥三人按著柳大流的交代,很快就找到了黃家,院裏已經擠滿了人,黃家家長黃老爺子站在人群中痛哭———


    “嗚嗚,怎麽就沒了呢,怎麽就沒了呢?”


    木哥塞給身邊一個老太太一小遝錢,問清了情況———原來黃家的大兒子和大牤牛的六丫青梅竹馬,從小長在一起玩在一塊兒,早就互定了終身,黃仝兩家人也甚是和睦,本打算這兩年就讓孩子把婚事辦了,卻沒想到六丫得了絕症,找來村裏的巫醫也沒救得過來,黃家大兒子哭得死去活來,傷心欲絕之後,也斷了生念,找根繩子把自己吊死了———


    兩家人為了圓了孩子的心願,給他們配了‘陰婚’,本以為他們能就此安息,卻沒料到還是出了事兒———


    老太太講到這就此停住,再不說話了。


    木哥一聽就猜出這裏肯定是出了什麽邪事兒,他摸出幾張符紙,說自己是專門除邪避兇的,老太太眼睛有些花,她接過符紙看了半天,吭哧一聲:“嘁,騙俺們老太太,這他·媽能花麽?!假幣也做的真一點啊,拿幾張破紙錢兒糊弄我!”


    木哥知道老太太會意錯了,又掏出一遝錢遞了過去,老太太接過揣進兜裏,開口道:“出了啥事兒,我也不太清楚,歲數大了,腿腳慢,咱也是剛到這兒的———”


    木哥差點背過氣去,卻聽老太太大喊:“老黃頭,咱給你從外麵請來三個大巫醫,有啥事兒你跟他們叨咕叨咕———”


    黃家肯定是招了什麽大事兒,他們一聽有大巫醫,便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也沒工夫懷疑,忙把木哥三人請進屋,木哥還沒坐穩,就見黃老爺子邊往下跪邊哭道:“大神仙啊,求您救救俺們一家———嗚嗚———”


    木哥急忙扶住:“老爺子別急,您慢慢說———”


    “我家老大前天走後,就一直停在後麵的靈堂裏,我本想這幾天挑個吉日把六丫頭的墳也遷出來,給他們並骨,圓了他們陰世的姻緣,但沒想到———”黃老爺子嗚咽了兩下,“沒想到他剛才給我托夢———咱晚上心裏難受也喝了不少的酒,就是迷迷糊糊的看見,他滿臉是血,腿還斷了一根,隻剩一隻腿兒跳著走,也聽不清他嘴裏喊什麽,就這樣在我跟前兒蹦來蹦去———


    我嚇得嗷嗷大叫,但馬上被我老伴兒晃醒了,一看是個夢,我總算鬆了口氣,誰知道老伴兒說的一句話徹底把我嚇壞了,她說———”


    “我夢到了俺家大小子了———腿兒咋還少一個?!”黃老爺子的老伴兒在一旁接道,眼淚嘩嘩往下流。


    蘇嬌嬌一聽,隻感到背後有些發涼。


    黃老爺子擦擦眼淚,繼續道:“我當時又怕又難受,趕緊上屋後的靈堂看看,可一到那兒,一下就嚇傻了———我兒子的棺材蓋兒被翻開,裏麵空了,人不見了蹤影———”


    木哥聽完去後屋靈堂查看一圈,也沒什麽發現,再迴到院子裏,看到眾人都已散去,隻剩下黃家幾人在一旁哭哭淒淒,他剛想再找找什麽線索,卻感覺蘇嬌嬌在一旁偷偷拽他———


    “哥,你看那是什麽———”蘇嬌嬌的聲音有些顫抖。


    木哥順著蘇嬌嬌所指仔細看去,隻見黃家的院角有一個柵欄圍起的小房,門口垂著布簾,該是茅房,那裏一片暗黑,借著微光隱約能看到布簾後正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好像還在輕輕晃動———


    木哥手中拿著符紙,慢慢走過去。蘇嬌嬌戰戰兢兢的跟在後麵,歪著腦袋偷偷往前看,離得近了,她總算看清,那黑乎乎的東西竟然是一條人腿!


    木哥擋住蘇嬌嬌一步竄了過去,他一手拉開布簾,舉起符紙就要拍下,可手到半空竟停住了,他一時愣住,隨即聽裏麵大罵:“老木,你,你幹什麽?!快放下,老,老子他·媽走光了———”


    “你,你在這裏做什麽?”木哥問道。


    “廢話,這是茅廁,不撒尿難不成喝酒?!”金佳子不滿道。


    “那就好好尿你的,怎麽還整個金雞獨立?”木哥罵道:“被狗附身了?”


    “邊兒去!”金佳子已經走了出來,打了個寒顫道:“喝多了,尿,尿腳上了,抬起一條腿能少迸上點兒———”


    木哥:“…………”


    蘇嬌嬌見是虛驚一場,也埋怨了金佳子兩句,突然見遠處升起一片火光,隨後院外有人大喊著火啦!著火啦!


    黃老爺子看了看火光的方向,說道:“是東頭的空房子,沒人住———”他老伴兒推了推他,焦急道:“不對啊,你不是把‘大牤牛’請來的戲班子安頓到那兒了嗎?!”


    黃老爺子聽後一拍腦袋,叫了聲不好,急急忙忙的往外跑,木哥三人在後麵跟著,三步兩步就到了失火之處。


    這外麵已經圍滿了人,火勢太大,救火的村民不敢再靠前,拎著桶端著盆站在外麵幹著急。黃老爺子看見人群中有戲班子的人,查了一下一個不少,頓時放了心———隻要人沒事兒,損失點財物都不打緊的。


    戲班子的班主看著熊熊烈火,說話帶了哭腔:“俺們的家當全在裏麵了———這一把火,戲服鼓鑼家夥什子全撂裏麵了———邪火啊邪火———”


    木哥問怎麽說,班主收住哭腔,臉色變了變,說道:“也沒人抽煙點火的,一股冷風進來,戲服就唿的都著起來啦———他們說———”他壓低聲音,“說看到一個飄忽忽的女人,一閃就不見了———你說是不是邪火?!”


    木哥拿過金佳子的手機,翻出“六丫”的照片讓戲班子的人認,幾人驚恐的點頭說是———


    第126章刨墳


    火勢越來越大,“大牤牛”村也有人趕來救火———兩個村子本來相距就不遠,這夜間的火光太過顯眼,隔個十裏八裏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兩村兒的村民平日爭水爭地也沒少罵嘴仗,但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現今遇到了災禍,人心還是都往一處想的———幾十個“大牤牛”的村民加入了救火的隊伍,火勢很快被控製下來,再潑水揚沙的折騰了十多分鍾,火才被熄滅。


    戲班子的人衝進已經燒得麵目全非的屋子裏,倒是搶出了幾套被水火弄得一塌糊塗的戲服,大多已不成形,但依稀能看出來上麵花紋樸素,青灰相間。戲班子的班主抱著幾件衣服淚流滿麵:“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式樣啊,就,就這麽燒啦———嗚嗚嗚———”


    木哥三人也為滅火出了不少力,等大家都閑下來休息,木哥問起了“六丫”被埋在哪,有參加過葬禮的人說葬在山上,但大概是聽說了“六丫”鬧騰的事兒,說什麽也不肯晚上帶路,隻說等到白天多湊幾個人才敢上山,木哥哪還能空等那麽久,正焦急的哄勸著,一個醉漢晃晃悠悠的走上前,說道:“我,我帶你們去———”


    周圍的村民一看,有人笑道:“蠻兒他爹,又要混點錢買酒喝吧?不怕被惡鬼索了命,你家小蠻兒誰養活?”


    又有人揶揄道:“一個是惡鬼,一個是酒鬼,不定誰能降住誰呢———再說,他家小蠻兒啥時候用著他養活啦?”


    醉漢滿身酒氣,也不理別人的嘲笑,他對著木哥道:“帶,帶你們去行,不過———一百塊錢!”


    上山的路是漆黑一片,木哥拿著手電走在最前,領路的醉漢被他擋在身後,一邊辯著方向,一邊打著酒嗝,山路崎嶇轉折,木哥人生地不熟,卻在前麵打頭探路,這很影響他們前行的速度,但卻不得不如此———剛才上山之前,趕來救火的柳大流村長把木哥拉到了一邊,他說醉漢叫老牤子,整天不務正業,隻泡在酒缸裏,媳婦前幾年改嫁到外村兒,現在身邊隻剩下他的兒子“小蠻兒”,靠大家救濟度日,那孩子聰明懂事,卻攤上這麽一個爹,可好歹也算有個照應,千萬不能讓老牤子出點什麽事兒———


    木哥本不想扯進太多的人,但權較利弊又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得加倍小心的護在老牤子身前,生怕釀出大錯。


    前些日子的暴雨本來讓山上的土路都和了泥,但山上樹少草稀,經過兩三天充足的日照,泥水被蒸幹,路又變得棱棱道道,幾人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到了半山腰,老牤子醉眼朦朧的順著手電的光芒看了一圈後,肯定的說:“到了,前,前麵那個土包,就是‘六丫’的墳———咦?喝太多了眼花是咋地,怎麽有兩個?!”


    老牤子的眼睛沒花———那裏土包黃土新翻,便如個大大的駝峰一般,倒真的是兩個!


    蘇嬌嬌心裏有些發怵,拽緊了木哥的衣服後襟,金佳子哈著酒氣笑說:“該不是那女鬼心太急,等不了過幾日,提前搶了新郎的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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