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於瑞泊河的水運便利,卡洛曼六世的北征大軍進軍神速,趕在傑爾博格堡所在的灰嶺山口降雪前,翻過切爾貝克山脈來到北地。▽□番△茄小說網▽  w`w`因為擔任前鋒的菲利普所做的前導工作,傑爾博格的傑爾家族已經提前搜集了船隻,使得卡洛曼六世和軍隊到達後可以直接上船,從傑爾河進入維爾河,然後到達薩格森城,在這裏用一個冬季進行休整,等待來年開春發兵庫勞。


    這個時候,庫勞伯爵魯道夫.克洛爾已然反應過來,知道王室介入這場戰爭了,開始和菲利普做相同的舉動,遊說波拉克尼亞貴族加入他的陣營,大肆宣揚波拉克尼亞自治的理念,鼓動波拉克尼亞貴族團結起來對抗王權的滲透。


    卡拉迪亞的鐵礦石近半出自庫勞,一旦國王掌控這裏,就等於是控製了北地各諸侯的鐵料來源,軍事方麵必將受到國王的限製,相當於被掐住了咽喉。這是波拉克尼亞貴族所不願見到的局麵,於是加入庫勞伯爵魯道夫.克洛爾,對抗國王卡洛曼六世的大軍,成了他們唯一的選擇。


    自卡拉德帝國滅亡後,波拉克尼亞名義從屬於芮爾典,實際上卻一直遊離在國王的掌控之外,波拉克尼亞貴族從不參與王國內政,也不接受任何征召,長年下來使得北地人習慣了這種自由的狀態。“天老大,地老二,國王算老幾?”這不隻是波拉克尼亞人對國王的態度,其實也代表了大多數北地貴族對國王的態度。南方和北方在地域、氣候、生活方式等方麵的差異,養成了南方人和北方人截然不同的性格和觀念。


    在卡洛曼六世到達後,雖然整個薩格森城的防衛仍由庫林家負責,以表示王室對庫林家的信任,但實際上卡洛曼六世在城內下榻處的防衛工作卻是由皇家騎士團負責,並且通往城南軍營的南城門也由皇家騎士控製。


    菲利普見到卡洛曼六世的第一時間,就稟告了阿拉西斯.岑達爾的建議,並向他極力推薦此人。身為舊地親王和皇家騎士團副團長的菲利普,在地位是已經是到達頂點了,就算立下大功也是升無可升,反而會引起國王的猜忌,其實這種猜忌早就存在了,王室對待兩支旁係一直都是既用又防。菲利普深知這一點,所以對他來說,他所需要的不是要建立什麽樣的功業,而是將舊地親王這一係,完整的傳承下去。正因如此,他在國王跟前才總是以薦主的身份出現,不遺餘力的提拔人才,而且大多是一些沒什麽家族實力的小貴族,這樣國王也能用得放心,不會懷疑到他是在暗中結黨。而這些出身不高的小貴族雖然得用,但也因為家族實力弱小,不會得到太高的職位,使得王國內的高門望族對菲利普也不會心生怨言,反讓他因善於識人和提攜下屬而受到讚譽。


    作為國王,卡洛曼六世心中自有另一番考量,但阿拉西斯的建議與他的想法無疑是貼合的,尤其是要速戰速決,還得勝得漂亮這一點,因為宣揚王權並以王室的軍事實力震懾北地貴族,才是這次北征最重要的目的。正因為這個建議撓到了卡洛曼六世的“癢處”,他才對提出建議的阿拉西斯起了興趣,他本以為阿拉西斯出身北地豪族,可他卻不記得北地有哪個大家族是姓岑達爾的,在向菲利普一番詢問之後,他才知道這個岑達爾男爵實際上比個村長也強不了多少。


    作為男爵,岑達爾家的領地並不算小,薩格森對岸,波拉克河入海口與東邊費爾辰灣之間的小半島,包括芬拉德對岸的亂石嶺,全都屬於岑達爾家。但別忘了,整個北方沿海都在諾德人的劫掠範圍內,波拉克河入海口更是海寇們前往上遊劫掠的必經之地,以庫林家族公爵加北地統領的實力都被弄的焦頭爛額,隻是個小小男爵的岑達爾家族的衰落也就不算奇怪了。


    如果不是這次北征,岑達爾家族可能會繼續這樣敗落下去,直到消亡的那一天,而以阿拉西斯的窘迫境況來看,這一天應該不會太遠。不過他卻看到了機會,一個讓家族複興的機會,那就是想辦法在這次北征中投靠王室,並且要立下大功來得到國王的賞識和支持。在阿拉西斯獻上的計劃中,那個在波拉克河北岸設立的據點,就在岑達爾家的領地上,他要借國王北征的舉國之力,修起自家的城堡。


    這是一個非常大膽的謀劃,但阿拉西斯相信,波拉克河北岸沒有比他的領地更適合的地方了,正是為此他才決定加入王軍豪賭一把,與其憋屈的活著,不如像飛入天空的煙花般絢爛一次。卡洛曼六世即使輸掉這場戰爭,也不過是退迴南方,損失的不過是王室在北方的權威,王國還不至於傷筋動骨。而對阿拉西斯來說,輸掉這場戰爭,苟延殘喘的岑達爾家族將直接覆滅,所以這種壓上全部家當做賭注的做法,怎麽能不是一場豪賭?


    阿拉西斯這個建議中包含的私心,以菲利普之智當然不會看不出來,事實上阿拉西斯也沒有隱瞞的打算。卡洛曼六世聽取菲利普的報告的同時,在地圖上衡量了一番後,也同樣看出了阿拉西斯的私心,但他卻沒有因這個“村長男爵”的大膽而發怒,因為波拉克河北岸確實沒有比岑達爾家領地更適合建立據點的地方了。


    開春後王軍將從波拉克河南岸向上遊進軍,依斯摩羅拉堡之圍將順勢而解,魯道夫.克洛爾隻要腦子沒壞,必然會撤圍迴到庫勞嚴守鐵石大橋,避免和兵力遠超過他的王軍正麵對抗。依托波拉克河和洛瑪河形成的天然阻礙,隻要嚴防王軍偷渡,雙方便會陷入隔河對峙的僵局,一旦入冬,這一年就算是過去了,卡洛曼六世北征的目的也就基本上失敗了。但王軍既然在兵力上占優,自然要好好利用這個優勢,分出偏師是必然,而怎麽用好就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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