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壓低了聲音問道:“煩啦,什麽情況啊?”


    我擺手說道:“沒什麽,老妹在寫作業呢!”


    “哦!”老媽聽到這裏長籲了一口氣。欣慰地道:“這孩子很好,果然是我生的,今日事,今日畢,與我的性格一模一樣!”


    言下之意,我就不怎麽樣麽?


    我坐迴沙發上,繼續看電視,又過了一會兒,老媽有些頂不住了,不停地“點頭”,她白天事情多,因此晚上睡得也早,平常這時候,已經睡下了。


    我拍了拍老媽道:“媽,你去睡吧,這裏我和方圓盯著!”


    老媽擺手說沒事,又堅持了半個鍾,終於頂不住了,和我們打了招唿,迴房睡覺去了。老媽迴房沒有多久,我聽到院子裏傳來腳步聲,我心中疑惑,悄悄地拉開窗簾一角,往外望去。


    今晚的夜色很美,黑紗之下,透出的清冷月光,月光之中,隱隱能夠聽到幾聲清弱的秋蟲鳴叫,不過很快又消失了,而這腳步聲,就是踩著秋蟲的鳴叫之聲而來。


    我看到那雙腳了,穿著一雙黑色的布鞋,從布鞋的大小來看,在三十七碼左右,褲子是紅色的,衣服也是紅色的,隻有那張臉,蒼白的可怕!我盯著那張臉看了好一會兒,才恍然過來,我說怎麽有些麵熟呢,這就是害得我離家避禍的落花洞女,那時候的她也是一身大紅的喜服,瓜子臉,靈動的大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看起來特別的美。


    而此時的她,因為在水裏泡過,臉大了一圈,而且沒有光澤,是那種屬於死人的蒼白之色,再配上這大紅喜服,讓人看一眼就能從後腦勺涼到腳後根。


    她來到我家的院門前,手一甩,便有玉蘭花辯從她的衣袖裏飛出,散落在我家的院子裏。


    我這才知道,原來洞王娶妻的玉蘭花是“前妻”撒的,舊人引新人,這算是奇葩了。不過我知道問題不是出在舊人身上,而是出在“洞主”身上,紫僵雖然不會說話,卻會用意識與人交流,用科學的說法就是腦電波,用玄幻的說法就是:他將落花洞女拖入了他的結界之中,而在他的結界裏,他就是落花洞女獨一無二的王!


    像盤美蓮那樣強勢的女王型的女子都能“洞王”百依百順,那就可想而知了。


    事實上,落花洞女一般都活不了多久的,少則一兩年,多則十年八年,天天呆在暗無天日的山洞之中,與紫僵為伍,你琢磨能好得了嗎?而她們與紫僵相處的時間越久,受紫僵的控製也越深,哪怕她們已經死了,紫僵仍然對他們有影響力,這也是為什麽她會來我家門前撒玉蘭花的原因,因為撒玉蘭花的不是她,而是紫僵的一部分意識。


    紅衣女每甩一次手,都有玉蘭花從其中飛出,到後來,玉蘭花便慢慢地變少了,估計快要撒光了吧,眼見已經撒到了門口,我終於沉不下氣了,將堂門打開,走了出去。


    紅衣女像是沒有看到我,繼續在撒玉蘭花。


    我走到了紅衣女的麵前,冷冷地說道:“住手!”


    紅衣女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仍舊在撒玉蘭花。


    “我再跟你說一次,住手!”我將手搭在了紅衣女的肩膀上。


    紅衣女繼續往前,推著我往後退了一步,將最後一點玉蘭花撒在了我的腳下。


    這時候我已經清醒了一些,心說我跟一具被人控製的女屍置什麽氣啊,散了她的屍氣也就是了,想到這裏將釘屍銅釘往前一刺,沒入了女屍的喉嚨,再撥出來時,隨著一股黑色的散出,紅衣女屍便軟倒在地,不再動彈了。


    我撿了幾片樹葉,將釘屍銅釘擦拭幹淨了,往屋裏走去,方圓就站在門口,見我迴業,問道:“師兄,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我擺手說道:“沒事,沒什麽!”


    方圓還要探頭往外張望,被我攔住了:“夜已經深了,外麵風大,還是屋裏呆著吧!”


    我和方圓迴到屋,陳樂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房間裏出來了,指著玻璃幾上我們吃剩下的瓜果皮,皺眉說道:“哥,不是我說你們啊,這麽大的人了,一點都不愛幹淨,一看看好好一個幾,被你們弄成什麽樣子了!”


    陳樂說著先是將瓜果皮屑掃進了垃圾簍裏,又用紙巾擦桌麵,發現紙巾擦不幹淨,找了抹布來,將玻璃幾,沙發,電視櫃,碗櫃,通通都擦了一遍,擦完了打水拖地,那動作,熟練得不像是第一次做家務,像是做好幾十年的家務一樣。


    我和方圓都看楞了。


    陳樂將椅子推開,看著下麵滿滿的頭發紙屑,都快要炸毛了“哥啊,你看看,你看看,這家裏髒得簡直不像是人住的,我在時還能幫著整理整理,我要是離開了可怎麽辦啊!”


    我皺眉問道:“離開,去哪兒啊?”


    “嫁人啊!”陳樂指著自己,一臉的老氣橫秋道:“你看我,也老大不少了,總不能一直在家裏當老姑娘啊,我得嫁人!”


    你一個還不滿十七歲的小姑娘口口聲聲說要嫁人,你羞不羞啊!


    不過,我們都知道,這是因為陳樂被選做了落花洞女,她才會如此情狀,也沒有放在心上,就這麽看著她,觀察她的每一個動作。


    第665章:可喜可賀


    陳樂收拾屋子的動靜驚動了老媽,她開門出來,一眼看到陳樂在拖地,聲音有些尖厲地叫道:“樂樂,大晚上的你不去睡覺,拖什麽地啊!”


    落花洞女在離家之前會將家裏打掃的幹幹淨淨,從來不打掃衛生的陳樂今天突然變性了,大半夜的起來打掃衛生,用腳趾頭也能夠想到,這是什麽情況!


    老媽的聲音都有些變調了“陳樂,將拖把放下!”


    陳樂衝老媽微微一笑,道:“媽,我睡不著呢,就來打掃打掃衛生,再說了,今天晚上不打掃,明天哪有空啊!”


    明天沒有空,潛台詞就是:明天我要嫁,很忙很忙的!


    老媽臉色鐵青,要去搶拖把,被我攔住了,我在老媽的耳邊悄聲說道:“媽,你先別急,樂樂不是不覺沒有出門嘛,咱們不要先自亂了陣腳,好好想想應對之法!”


    老媽一臉難過地看著陳樂,被我拉到了沙發上坐下。


    老媽六神無主地問我:“煩啦,能有什麽好辦法啊!”


    我摁著額頭想了想,衝老媽道:“媽,找梯子來!”


    老媽搬來了梯子。


    我讓老媽將梯子擺在堂屋的門框之上,我在門楣上釘了一顆釘子,將定鬼鏡掛在了上麵道:“媽,隻要有這一麵鏡子在,樂樂就出不了這個門。”


    “真的啊!”老媽大喜過望。


    我心說媽你可別高興得太早了,這麵定鬼鏡能夠的阻止陳樂走出門去,但是擋不住抬喜之人啊!咱們還得另想辦法才行!


    所謂的抬喜之人,都是村裏的村民們自發組織的!由一個年紀大有經驗的老頭領導,村裏的壯勞力輪流抬喜的組織,他們存在的作用就是將一個個被紫僵選中的落花洞女抬上山!


    這麽聽來有些為虎作倀的意思,不過又比為虎做倀複雜。


    就像是村裏有一個人必須要遭秧,而如果她不遭秧的話全村人都要遭秧,這對於村裏人來說,很好選擇啊:我不下地獄,誰愛下誰下!隻要我不下地獄,其它一切好說,哪怕是將一個妙齡弱女子投入虎狼群中,又有什麽?他們甚至還為這種行為起了一個堂而皇之的名字“抬喜”聽著多喜慶啊,不知道的還以為真是的抬著姑娘出嫁呢!


    我家裏發生的事情,村裏多半已經知道了,搞不到這時候帶頭之人就已經召集人員,將喜服喜轎都已經準備好了呢!我們村有一百五十人左右,壯勞力占百分之三十,也就是五十人,這五十人有三分之一是輪值抬喜之人,也就是十五人,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打不過人多,十五個壯年人,一人一拳就能夠將我們打趴下,因此,我們想要阻止他們抬喜,幾乎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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