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問這個?”聽狗子的聲音,有些火大了,狗子名叫苟中興,名字聽著就像是一部山寨手機,慢慢地就沒有人叫了,倒是他的姓,被我們利用了起來:狗子狗子地叫得特別的順溜。


    他是我的同學,玩得還算好的那種。


    我說道:“狗子,我想介紹一單生意給你,你不是考上駕照了嘛,開你爸的舊車過來,跑一趟關城,五百塊,去不去?”


    關城與岑城之間的距離不過五十裏,老司機一般四十分鍾就跑到了,油費最多三十塊,滿打滿算,兩百塊錢就算高價了,我出到了五百,狗子頓時心動:“我說哥們,你不是逗我玩的吧?”


    我說道:“你要是不願意,我就另外找人啦!”


    “願意願意!”狗子趕緊應道:“說個地址,我這就去!”


    我說了一個地址,當然不是義莊,我可不想讓昔日舊友知道我在幹這個。狗子將車開到了我們約定的地點,我叫醒了陳柔,趁著天還沒有亮,引著兩具屍體往前走去。


    遠遠地,狗子見我被三名美女包圍著,徐徐而來,口水都在流出來了“我說哥們,你不上學了,兄弟還著實為了惋惜了好久呢!現在看來,我特麽的是表錯情了,你過的是神仙般的生活,哥幾個過得才叫慘兮兮呢!”


    我拍拍狗子的肩膀道:“少廢話啊,這三位美女,陳柔,關怡,胡茵就是你的顧客,哦不,是你的上帝,當然,還有我,將我們帶到關城,五百塊,一分不少你的!”


    狗子衝陳柔伸出手:“美女你好,我叫苟中興,是高三學生,這是我的車,如果你以後想吹吹風什麽的,可以隨時叫我,車技剛剛的!”


    苟子還要與關怡和胡茵握手,被我拍開了:“屁事多,她們的手隻有我才能握,將你的爪子收迴去,好好開車就是了!”


    狗子這家夥不是很靠譜,但有一點,這家夥的車技是真的不錯,為了在美女們麵前炫酷,他開得很快,在城裏就開到了八十,上了高速直接一百三,半個鍾不到,就到關城了。


    我將二屍引下車,狗子也跟著下車了,陳柔與二屍在前麵走,狗子要追上來,被我攔住了:“哥們,車費!”


    狗子接過錢,將我撥到一邊道:“別攔著我看美女!”


    我拉住他,一臉嚴肅地問道:“你想幹嘛?”


    狗子瞪著我:“你小子不是吧,三個美女,你就準備一人獨享啊,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第26章:被僵屍追的師父


    “眾樂樂你個頭啊!”我將他推到一邊道:“她們全都是我的,今天你就是司機,司機你懂麽?不想做司機,那也行,將錢還我,我就帶你眾樂樂……”


    狗子一臉的苦澀:“哥們,不至於的吧!”


    “幹嘛不至於啊!”我伸出兩根指頭:“二選一,趕緊選!”


    狗子猶豫良久,還是選了錢,這家夥看上一款平衡車已經很久了,每個月都會從生活費裏摳一點出來存起,存了一年了,還差一千塊錢,這五百塊錢,無疑讓他離目標又近了一步,他怎麽會放棄呢!


    他小心翼翼地將錢收進口袋裏,看著我氣哼哼地說道:“煩啦你小子不仗義,我可記下來了,山不轉水轉,有你落在老子頭上那一天!”說著便發動車子揚長而去了。


    我長籲了一口氣,心裏還真怕他糾纏不清,現在的天色,差不多全亮了,隻要他用心一點,哪能看不出關怡和胡茵是活人還是死人啊?


    將狗子趕走,趁著天色未亮,我們穿街過巷,總算成功地將二屍趕迴了關城家裏,然後起朱砂,驅魂魄(起屍的時候用朱砂封七竅,以免在趕屍的過程中魂魄沿著七竅溜走!到了地頭,則沒有必要再封七竅了,所以就得起朱砂,起了朱砂之後要立即將魂魄趕離身體,具體做法就是往屍體的身上撒一把米,至於這把米能不能起到驅魂魄的作用,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我也看不到。)


    做完了這一切,我們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雖然關母百般勸說讓我們參加了二女的葬禮再迴去,還是被我們拒絕了,我們隻是趕屍人,又不是來言吊的。


    不過說實話,當一萬五千塊人民幣塞到我的手裏的時候,我還是激動了好一會兒,長這麽大,手裏還是頭一迴拿這麽多錢呢!出了關家,我便將錢分做三份,取了其中一份,另兩份給了陳柔。


    陳柔也沒有說什麽,將錢收好,指著前麵的站台道:“車來了!”


    我抬頭一看,果然看到一輛公交車停在站台前,剛剛入帳五千塊,花一百多塊打個的什麽,我的心裏半點壓力都沒有,賺錢了嘛,總得享受一下不是!不過,陳柔堅持要坐十塊錢的公交車,我隻好陪她坐了。


    迴到岑城,已經是下午了,陳柔要迴家,被我叫住了:“柔姐,都累了一天了,總得放鬆一下吧,今晚就在外麵吃,你看怎麽樣?我請!”


    陳柔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吧!”


    我們在街頭尋了一家川菜館,要了一間包間,陳柔點了一個幹鍋茶樹菇,我點了一盤炒白菜和辣子雞再加一盆紫菜蛋湯,看著陳柔道:“柔姐,要不加點酒?”


    陳柔沒有反對,於是我就叫了一小瓶勁酒,兩個人便開始吃吃喝喝起來,雖然冷清了一些,卻也有一種特別的氛圍,我為陳柔滿上一杯酒道:“柔姐,相識也算是緣分,我是新人,如果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你多多指教啊!”


    陳柔笑了笑:“還指教呢?指教你聽麽?”


    “聽啊,當然聽!”我一臉的肯定,隨即又想起自己執意要聽屍語的情形,有些尷尬地說道:“咳咳咳,柔姐還記著那事呢?”


    “這才過去幾天呢,你就希望我已經忘記了?”陳柔碰了一下我手裏的酒杯說道:“喝吧!”喝了沒兩杯,我就上臉了,看著鏡子裏紅得像猴子屁股一樣我的臉,再看陳柔,她臉色如常,即使是60度的白酒,也沒有讓她的臉增加哪怕一絲血色!


    可能是多喝了幾杯的原因,陳柔的話也比往常多了一些,她說了一些為屍體化妝的趣事,也說到了我的掛名師父皮宏德,皮老頭因為與人打賭,然後輸了,賭注就是——將一隻白毛僵屍趕出千裏,結果趕屍的途中出了狀況,皮老頭被這隻白毛僵屍追出三個省,也不敢迴家,就在外麵飄蕩呢!


    “白毛僵屍?”我頓時來了興趣,有關於僵屍的事情我在林正英英叔的電影裏見到過介紹,僵屍分很多種,其中最低檔的叫黑毛僵屍,其次就是白色僵屍了,上麵還有幾種,紫毛僵屍,飛僵,僵屍王什麽的!以前隻當是假的,踏入這一行這之後,卻不由得我不信,我好奇地問道:“柔姐,白毛僵屍厲害不?”


    陳柔看著我,一臉嚴肅地說道:“煩啦,當好你的趕屍匠就好了,僵屍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就算最低級的黑毛僵屍,也不是你能夠應付的!”


    我哦了一聲,不死心地問道:“對了,柔姐你是怎麽踏上這一行的!”


    陳柔卻忽略了我的問題,指著紫菜蛋湯道:“煩啦,喝湯嗎?”


    我知道她這是間接的迴避,如果再問,很可能就是直接的拒絕了,趕屍一行本來就十分神秘,踏入這一行的人,各有各的原因,當別人不想說的時候,最好還是別問的好!


    吃完了晚飯,我們便開始往走,在路上,我給母親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我掙到錢了,迴頭會給她打三千塊!我因為落花洞女的事情,是指望不上了,讓她好好培養妹妹,爭取考個清華北大什麽的,錢的事情不用擔心,趕屍這行當,來錢快得很。


    老媽常與盤婆婆走動,了解了一些趕屍的事情,知道這個錢差不多是拿命換的,她的聲音裏有著深深的擔憂:“煩啦,在義莊裏你要萬事小心,聽師父們的話,掙了錢不急著往家裏寄,買些禮物,送給義莊的師父們,讓師父們多教你一些知識,將來萬一有急難的事情,還能夠保命……”說到這裏,老媽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打斷老媽道:“媽,你別擔心,我能應付呢……”安慰了幾句,我趕緊掛斷了電話,生怕多說兩句,又將老媽的眼淚給勾下來。


    迴到義莊,我打開大門,伸手去摸電燈的開燈,這一摸,又摸到了一張冷冰冰的人臉,我揚著打屍鞭叫道:“誰,是誰?”


    第27章:我是趕屍人


    沒有人應答。


    陳柔隨後踏進門來,問道:“怎麽了?”


    “我剛才摸到了一張人臉!”


    啪地一聲,陳柔點亮了手機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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