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時,一個惡毒的念頭自心底升了起來,這讓她激棱棱地打了一個寒戰:隻要她活著一天,父母的愛永遠是向著她傾斜,隻有她死了,父母才會迴心轉念,才會關注她!


    這時候,胡茵已經走到了橋上,橋很老舊,護欄隻有人的大腿那麽高,更重要的是,除了自己之外,四周寂無一人,隻要自己伸手一推,隻要那麽一伸手,她就會掉下河去……


    隻是,我真的非這樣做不可嗎?她在心中自問……


    她在猶豫了幾分鍾之後,還是決定這麽做,於是,她將高跟鞋脫了,襪步躡行,慢慢地向著胡茵靠近!而胡茵,正在專注地記英語單詞,絲毫沒有預料到危險的靠近。


    於是,關怡伸手一推,便成功地將胡茵推下了橋,不敢看看胡茵落水後的場景,關怡匆匆跑迴了學校,也許是因為跑得太急了,迴到宿舍之後她就一直犯惡心,晚飯都吃不下。


    提心吊膽了等了兩天,終於等到了妹妹的死訊,按道理來說,她應該高興才是,可是,她卻絲毫也高興不起來,心裏說不了出是什麽滋味,百味雜陳,直到見到悲痛欲絕的父母,她才恍然明白:她錯了!


    可是,人命並不是一句錯了就能夠挽迴的,已經無可挽迴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一帶因為是即將麵臨拆遷的老城區,沒有人,也沒有布攝像頭,因此,除了關怡自己,恐怕隻有天才和有關係胡茵的死因了!


    其實也不然的,還有一個人知道,那個人就是胡茵自己,在被安葬的第二天,她從墓中醒了過來,不知道什麽原因,她成為了活屍,她撬開棺板,從墓中爬了出來,連夜迴到了岑城!


    她雖然不認為自己已經死了,但是,關怡確實是抱著讓她去死的心推她掉河的,這一點,胡茵在墜河的前一刻就從關怡的眼中看到了!因此,她便利用關怡的男朋友秦少華之手,將她推下高樓。


    一報還一報!


    在害死關怡之後,她迴常迴到學校上課,生活!


    說是如常,其實也不然,在成為活屍之後,她的心性發生了巨大的改變!那就是——對人命的漠視!她覺得自己得到了一種超能力,這種能力讓她淩架於普通人之上,既然是人上之人,那就不必要對別人的性命那麽在意了,也因為如此,在害死了關怡之後,她還接連對秦少華和周慶下手了,而對付秦少華要本來就是提中應有之意!


    她送秦少華手鏈,就是讓人了再去找她,在秦少華以為還能爽一把的時候,取了他的小命,不過,胡茵忽略了一點很重的事情,那就是:她是活屍!與秦少華睡過之後,秦少華的小丁丁因為感染開始腐爛,嚇得小命都去了半條,哪裏還有心情與她約會?


    於是,她不得不親自來醫院,解決秦少華,恰好那時候我在,她沒有機會下手,於是就離開了!


    至於周慶,就像她說的,她落下了一星期的課,因此,她的成績不可能比過他了,也就是說,胡一名的名頭即將保不住了,她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於是……


    也幸虧我們及時出現,不然的話,周慶恐怕小命不保!


    我將關怡的話複述給了胡茵,胡茵的聲音,頓時激烈起來:“蠢豬,蠢豬,大蠢豬……”我皺眉說道:“胡茵,有話好好說,不許罵人啊!”


    胡茵更加激動了:“我不是罵你,我是罵關怡這隻大蠢豬!她自己蠢死也就罷了,幹嘛啦上我啊!”


    我疑問道:“怎麽了?”


    胡茵氣急敗壞地說道:“我和她的生活費一直是一樣多的,之所以那一次我的生活費多一些,是因為我要交學習資料費!是學習資料費啊,嗚嗚嗚……”


    好嘛,幾冊學習資料,將姐妹兩個的命都給害了!


    當我將胡茵的話說給關怡的時候,她突然間靜默下來,良久之後,撲通跪下,眼中流淚,似乎在乞求胡茵的原諒,我拉了幾次沒有拉起,隻好詢求胡茵的意見。


    胡茵的話說得很直接:“今生與她做姐妹,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懲罰,我永遠也不會原諒她的,事已至此,沒什麽可說的,此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就是!”


    我正想將這話複述給關怡,又停住了,心說這樣不行啊,萬一關怡聽到這話不肯起來,不肯迴關城怎麽辦?我們可沒有那麽大的精力與她幹耗著啊,思來想去,我決定“藝術”地處理一下!


    我走到關怡的麵前說道:“胡茵剛才跟我說了,現在你們都是死人,這輩子算是過去了,也就不計較了,不過,往生往世,她都不願意再與你有任何的瓜葛了!”


    我說完之後,偷眼看胡茵,她什麽反應也沒有,估計都懶得反駁了!


    第25章: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關怡聽完這話,終於不再掙紮了,被我扶了起來。


    兩具屍體,總算能夠和平相處了!


    這時候,就聽大廳裏的陳柔叫道:“煩啦,將她們都帶出來吧!”


    我應了一聲,從帆布包裏摸出起屍鈴道:“姐們,化妝師在前麵等著我們呢,這估計是你們被埋入黃土前的最後一次化妝了,珍惜吧!”


    說完一晃鈴當:“起!”便引著二屍走到了前廳。


    廳堂的正中間擺著兩張椅子,陳柔就站在椅子前,她的麵前放著一張小桌,桌上放滿了擺好的胭脂水粉,此時仍在專注地調合呢,她的五指靈活已極,可以同時操作三隻畫筆,不一會兒,一小盤彩紛在她的手裏完工了。


    看著發呆的我,陳柔歪了歪頭道:“還楞著幹嘛呀,讓她們坐下啊!”我本來想誇讚陳柔一番,想了想還是算了,相處這麽久,我很清楚的知道,她特別不喜歡油腔滑調的人。


    我將關怡,胡茵引到椅子裏坐下,將他們的手擺在了椅子扶手上,陳柔叫過我,跟我一一介紹了彩粉的名字,便開始描畫了起來,沒一會兒,陳柔將粉碟扔到一邊,衝我喊道:“修補粉,我要淺色的!”


    我手忙腳亂地將一隻粉碟遞了過去。


    “這是打底粉!”陳柔看了我一眼,取過桌子邊沿的修補粉,不等我道歉,又叫道:“煩啦,幫忙將關怡的身體擺正一下,我要看看下巴!”看了之後又叫道:“下巴碎了,幫我去裏間取一件高領的羊毛衫過來,能遮住脖子的那種,要動大手術,不然就成歪嘴巴了!”


    我被陳柔支使得團團轉,心裏卻沒有半分的抱怨,不僅如此,看著關怡和胡茵的屍體被一分分的修複,我的心裏還挺高興的,畢竟,我也曾參與其中。


    相比於我的跑上跑下,陳柔其實更累,有時候為了修複屍體的某一處,她要保持半蹲姿勢一個多種,最嚴重的一次,因為蹲得太久,額頭的汗水層層而下,將脖子都浸濕了!


    一直忙活到淩晨五點,兩具屍體終於修複完成了。


    此時的陳柔,疲憊已極,搖搖晃晃的都快站立不住了,我有些心疼,說道:“柔姐,你先歇著,其它的事情交給我吧!”


    陳柔點點頭,在椅子裏坐下了,才坐下沒兩分鍾,就睡了過去,她的唿吸很輕,即使是忙了一整晚,仍舊一點聲音都沒有,甚至鼻翼都沒有扇動一下,讓人疑心她是不是還活著。


    這時候再看關怡姐妹,雖然脂粉色重了些,卻仍舊十分漂亮,恢複了本來麵目的八九成,胡茵青春靚麗,關怡嫵媚誘人,如果不是看過她們的本來麵目,估計我都會心為之動。


    我取過一旁的鏡子,在她們的眼前晃了晃,問道:“還滿意嗎?”


    她們的迴答都是滿意,關怡還好,有過之前的化妝經曆,早就習慣了,胡茵顯得很是興奮,這明顯已經超出他的預期了!


    我將鏡子收起,壓低了聲音說道:“滿意就好,滿意了就好好坐著,別打擾了柔姐休息!聽到沒有?”


    囑咐完了二屍,我貓步走向了門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狗子,都五點了,還不起床尿尿嗎?”


    “我抄!”電話那頭怨念滿滿:“信不信我順著電話信號爬過來弄死你啊,大半夜的,有這麽搞的麽?煩啦,你是不想混了嗎?”


    我嘿嘿一笑道:“今天是星期六,你小子想好去哪裏野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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