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清河雖有幾分不樂意,但牛大鵬的話他可不敢不聽。


    自從他成了精神病後,牛總將他的工資提高了一倍,這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事。


    在吳清河的眼中,牛總的話如同聖旨一般。


    林東和吳清河一起去食堂吃飯,等到天黑,駕車載著他悄悄出了雲鵬實業。


    天擦黑後,錢士茂領著一個鄉警,藏在雲鵬實業門口草叢裏,借助路燈光,觀察來車。


    一輛捷達向著門口緩緩駛來。


    錢士茂見狀,心中暗道:


    “這麽晚了,這車極有可能是送吳瘋子的。”


    意識到這點後,錢士茂兩眼緊盯著車裏的人。


    副總林東親自開車,而副駕上坐的正是吳瘋子。


    “姓吳的,你這時候想跑,未免太遲了。”


    錢士茂抬眼看向身邊的鄉警,對方衝他輕點一下頭。


    這是兩人事先約定好的,遇到吳瘋子互相確認。


    “方所,老鼠出洞了!”


    錢士茂衝著對講機,一連說了兩遍。


    “收到,收到!”


    方振斌急聲作答。


    “走,我們上車去。”


    錢士茂伸手一揮,領著鄉警退出草叢,直奔停在樹蔭下的車而去。


    “林副總,你要送我去哪兒?”


    坐在副駕上吳清河低聲問。


    “送你去火車站!”


    林東沉聲道,“晚上八點五十的車,去北方。”


    “啊,哪這麽嚴重,在附近躲幾天,不行嗎?”


    吳清河一臉不快的說。


    林東白了他一眼,心中暗道:


    “你這傻叉,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


    “看來假裝精神病,人的頭腦真會退化。”


    盡管心中這麽想著,但他絕不會將實情說出來,沉聲道:


    “這是牛總的意思,要不,你打電話給他問問!”


    吳清河聽到牛總二字,當場就慫了,低聲道:


    “那就算了!”


    “牛總對我關照有加,他絕不會坑我。”


    林東麵露.陰沉之色,心中暗道:


    “牛總不會坑你?他幫你賣了,你還幫著數錢呢!”


    林東覺得吳清河是個任人擺布的棋子,他的結局必定是可悲的。


    他這一想法沒錯,但卻忘了一點,他何嚐不也是一枚棋子?


    “方所,就是後麵那輛車。”


    鄉警一臉篤定的說。


    方振斌也認出了雲鵬實業的車,沉聲道:


    “車速不要太快,壓住他們就行!”


    東辰到雲都的縣道並不寬,很難超車。


    方振斌讓手下人壓車速,如此一來,林東隻能跟在後麵緩行。


    林東嚐試數次超車,都沒成功,心裏很是惱火,用力摁下喇叭。


    “方所,怎麽辦?”


    鄉警急聲問。


    “你將車速加快一點,但別讓他超車。”


    方振斌沉聲道。


    鄉警輕嗯一聲,加快車速,但卻仍堵在林東的車前。


    林東非常憤怒,但卻毫無辦法。


    到縣城後,方振斌沉聲道:


    “前麵有個岔道,拐過去,讓仲主任他們跟。”


    鄉警聽後,輕嗯一聲,立即將車拐上岔道。


    “他媽的,總算滾開了。”


    林東怒聲罵道,“誰他媽這麽沒有眼力見,若非送你走,不想惹事,老子直接懟上去。”


    作為雲鵬實業的副總,林東在東辰鄉橫著走,目空一切。


    吳清河對林東將他送走不滿,並未搭話。


    林東罵罵咧咧的駕著,直奔蕪州火車站而去。


    “方所,他們去蕪州火車站了。”


    錢士茂沉聲道,“我一直緊咬著呢!”


    “行,你離遠一點,別暴露了。”


    方振斌沉聲道。


    錢士茂聽後,連忙答應下來。


    車到半路時,林東接到情人的電話,問他什麽時候過去。


    林東聽後,迫不及待,迴答說,半小時以後到。


    “我將你送到火車站,你自己進去,我就不送你了。”


    林東側過臉倆,出聲道。


    吳清河聽後,輕嗯一聲,答應下來。


    林東輕踩油門,向著蕪州火車站疾馳而去。


    車到火車站門口後,林東立即將刹停,示意吳清河下車。


    此時,他一心想著去會情人,根本顧不上對方。


    吳清河背著行李,陰沉著臉,向站內走去。


    錢士茂示意鄉警緊盯著吳瘋子,他則留在原地等方振斌。


    片刻之後,方振斌的車便到了,錢士茂連忙迎上去。


    “士茂,人呢?”


    方振斌急聲問。


    “吳瘋子進站了,林東車都沒下,就走了。”


    錢士茂低聲作答。


    方振斌聽後,輕點一下頭,出聲道:


    “這再好不過了,走,我們進去。”


    錢士茂緊跟在方振斌身後,向著火車站裏走去。


    蕪州火車站的候車室本就不大,又是晚上,候車的人很少。


    方振斌很快就發現了吳瘋子,低聲道:


    “士茂,我們前後包抄,將他一舉拿下。”


    “行,沒問題!”


    錢士茂點頭答應。


    方振斌掃了吳清河一眼,沉聲道:


    “牛大鵬將吳瘋子送到市裏的武館,學習過一段時間。”


    “他手上應該有兩下子,抓捕時,小心點。”


    “沒事,方所。”


    錢士茂不以為然道,“上午時,蕭鄉長獨自一人,就將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方振斌一臉正色的說:


    “士茂,我聽馮所說,蕭鄉長上大學時,是散打社團的骨幹,你我未必是他的對手。”


    錢士茂聽後,沉聲道:


    “不管怎麽說,吳瘋子不如蕭鄉長。”


    “我們兩人聯手,再加上其他兄弟,萬無一失。”


    方振斌輕點一下頭,沉聲道:


    “分頭行動,走!”


    錢士茂一揮手,領著鄉警從後麵包抄。


    方振斌則帶著人,從正麵迎擊。


    “他媽的,姓林的隻顧自己快活,將老子扔在這。”


    吳清河低著頭,一臉鬱悶的想,“牛總也是,我有精神病,就算警察也動不了我,根本沒必要跑!”


    自從成了精神病後,吳清河很享受這種生活。


    現在猛的一下子讓他背井離鄉,心裏很不爽。


    “吳瘋子,這麽晚去哪兒?”


    方振斌伸手輕拍他的肩膀,出聲問。


    吳清河聽到這話,猛的抬起頭來,見到方振斌後,傻眼了。


    “方所長,你有……有事?”


    吳瘋子出聲問,眼珠亂轉。


    “有點事,請你迴去聊聊!”


    方振斌冷聲道。


    “你找我聊……聊什麽?”


    吳清河沉聲問。


    “沒什麽,等到所裏再說!”


    方振斌邊說,邊衝手下人使眼色。


    一鄉警從腰間拿出手銬,快步走過來。


    吳清河猛的站起身,將手中的行李向方振斌砸去,扭頭就跑。


    “吳瘋子,往哪兒跑?”


    錢士茂從後麵猛撲過來。


    吳清河沒想到方振斌和錢士茂前後夾擊,心中很有幾分慌亂。


    “去你媽的!”


    吳清河猛的揮拳砸過來。


    這一拳力道十足,直奔錢士茂的麵門而去。


    錢士茂低頭,躲過這一拳。


    吳清河借此機會,奪路而逃。


    方振斌眼疾手快,迅速抬腳向他的後腳伸過去。


    吳清河毫無防備,被絆了個正著,猛的向前一衝,差點摔倒。


    盡管踉踉蹌蹌,但吳清河還是保持住了身體平衡,向前猛跑。


    錢士茂借此機會,猛撲上去,揮拳向他狠砸過去。


    吳清河拚命向前衝,但錢士茂的拳頭更快,重重砸在他的後背上。


    盡管疼痛難忍,但吳清河卻一聲不吭,繼續向前猛跑。


    他心裏很清楚,今晚如果被抓,後果將不堪設想。


    在這之前,吳清河對牛大鵬讓他出去躲一躲很反感。


    當見到方振斌、錢士茂後,他才意識到情況危急,此時隻有一個念頭,三十六計走為上。


    吳清河挨了錢士茂一拳,速度放緩。


    方振斌瞅準機會,猛撲上去,將他直接撲倒在地。


    錢士茂見狀,連忙撲上去,發力控製住吳清河的雙手。


    鄉警們也一湧而上,將吳清河牢牢摁在地上。


    吳清河本就是個莽漢,牛大鵬又將他送到武館進行了特訓,很有點蠻力。


    雙拳難敵四手。


    眾人齊心協力,牢牢控製住他。


    他雖竭力掙紮,但卻於事無補。


    吳清河意識到無力掙脫之時,改變策略,大喊大叫起來:


    “快來人,警察打人了!”


    “他們濫用職權,虐待精神病人!”


    ……


    候車廳裏的人雖不多,但見到出事後,還是圍攏了二、三十人,議論紛紛。


    方振斌見手下人將吳清河銬起來了,稍稍放下心來。


    他站起身來,掏出警官證,衝著眾人道:


    “警察辦案,請大家不要圍觀。”


    車站工作人員走過來了解情況,查看完方振斌的警官證,幫著疏散圍觀人群。


    “帶走!”


    方振斌沉聲喝道。


    吳清河雖不情願,但兩三人一起動手,他無力抗衡。


    到了火車站外,錢士茂將他塞進警車,沉聲道:


    “姓吳的,你是個精神病人,竟有這麽多心眼,真是見鬼了!”


    吳清河聽到這話,並不以為然,出聲道:


    “我這是間歇性精神病,不發作時和正常人一樣。”


    錢士茂嘴角露出幾分不屑之色,冷聲道:


    “行了,姓吳的,你別向我解釋,沒用!”


    “你有無精神病,你我說了都不算,得聽醫療專家的。”


    吳清河聽到這話,臉上露出幾分慌亂之色,急聲道:


    “我有精神病鑒定書,這是官方證明!”


    錢士茂嘴角露出幾分不屑之色,冷聲道:


    “你這鑒定書是怎麽來的,心裏有數!”


    “牛總壓根不知你被我們拿下,就算想幫你也幫不上了,嗬嗬!”


    麵對錢士茂的嘲諷,吳清河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低著頭,一言不發。


    “行了,別和他廢話,開車!”


    方振斌坐在副駕上,沉聲道。


    司機將車發動,向著東辰鄉疾馳而去。


    方振斌伸手掏出手機,撥通了馮常樂的號碼。


    吳清河是個關鍵人物,派出所長馮常樂非常重視,在所裏等著迴話呢!


    電話剛一接通,就傳來問話聲:


    “方所,怎麽樣,抓住沒有?”


    “所長,抓住了,而且沒有走漏消息。”


    方振斌言簡意賅道,“我們現在正往迴趕呢!”


    “行,我在所裏等你們。”


    馮常樂一臉開心的說,“等見麵後再說。”


    方振斌輕嗯一聲,掛斷電話。


    吳清河聽到方振斌和馮常樂的通話,心中愈發慌亂,悄悄伸手摸向褲兜。


    現在這種情況必須及時向牛總匯報,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吳清河的手機就在褲兜裏,暫時沒被收走。


    如果現在不將消息傳遞出去,就沒機會了。


    到了派出所,警察必定會將其收走,


    吃晚飯時,吳清河剛給牛大鵬打過電話,這會隻需摁下按鍵就能接通。


    吳清河的手觸碰到手機按鍵後,嘴角露出幾分陰冷的笑意。


    “你幹什麽,想通風報信?”


    坐在吳清河左側的錢士茂發現他的異常舉動,怒聲喝問。


    吳清河顧不上迴應,連忙伸手向按鍵摁去。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錢士茂猛的抓住他的手,將手機從褲兜裏掏出來。


    “我的手機,還給我!”


    吳清河怒聲叫囂。


    “我不要你的手機,等事情搞清楚以後,一定還給你!”


    錢士茂邊說,邊打開吳清河的手機,“喲,你一個多小時前剛和牛總通過話,這會隻要摁下重撥鍵就行了。”


    “你少他媽廢話,將手機還給我!”


    吳清河怒聲咆哮。


    錢士茂針鋒相對,冷聲道:


    “你想要手機,門都沒有,趁早死了這份心。”


    吳清河滿臉怒色,抬眼狠瞪著錢士茂,恨不得將他給生吞活剝了。


    方振斌轉過頭來,衝錢士茂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小心點。


    錢士茂臉上露出幾分不屑之色,心中暗道:


    “這種情況還想通風報信,你以為老子是擺設。”


    “吳瘋子,你老實點。”


    錢士茂冷聲警告,“如果再亂來,別怪我不客氣。”


    “怎麽著,你還想打我不成?”


    吳清河一臉張揚道,“我就在跟前,你敢動我一下,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吳瘋子,你少在這白費心機。”


    方振斌轉過頭來,冷聲道,“我們誰也不會動你,等著你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吳清河見方、錢兩人不上當,很是心慌,暗想道:


    “想要激怒這兩個家夥,讓他們動手,可能性不大。”


    “既然如此,那我就主動出擊。”


    “留給我的機會不多了,如果沒法自救,可就徹底玩完了。”


    想到這,吳清河怒聲喝罵道:


    “老子是精神病人,你們憑什麽抓我?”


    “你們這麽做是違法的,老子要去法院告你們!”


    錢士茂見狀,冷聲道:


    “吳瘋子,你老實點,少在這滿嘴噴糞。”


    “我就不老實,你能怎麽著?”


    吳清河怒聲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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