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萍搖搖頭說道:“肯定不是我親自接生的,如果是我接生的話,那記錄的肯定要比這個更詳細。”


    戴家郎質疑道:“這麽說,你並沒有親眼看見蔣碧雲生下的是一個女孩?”


    張秀萍好像有點糊塗了,疑惑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戴家郎笑道:“我的意思是,如果蔣碧雲生下的是一個男孩的話,有沒有可能因為失誤而寫成了女孩呢?”


    張秀萍楞了一會兒,隨即一臉不高興地說道:“這怎麽可能?再麻痹大意也不至於出這種低級錯誤。”


    戴家郎急忙笑道:“我不是說你會搞錯,既然你沒有親自給蔣碧雲接生,那肯定是事後你才得知她生了一個女孩。”


    張秀萍似乎還是沒有明白戴家郎的意思,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確實沒有親自接生,但事後負責接生的護士會向我匯報,而我都會記錄在案。”


    戴家郎盯著張秀萍注視了一會兒,似乎做出了自己的判斷,說道:“如果你親自接生的話,我相信肯定不會搞錯,但護士就難說了,也許蔣碧雲生的是一個男孩,但她向你匯報的時候卻說錯了,把男孩說成了女孩。”


    張秀萍不等戴家郎把話說完,擺擺手說道:“不可能,不可能,怎麽會出這種事,事實上我自己也要進行核對,畢竟產婦剩下孩子之後並不會馬上出院,我肯定有時間核對,如果護士報錯了,也會及時糾正。”


    梅向月好像生怕戴家郎把話說的太明白,急忙搶先說道:“阿姨,你這記事本上應該也記著替孩子接生的醫生和護士的名字吧?”


    張秀萍說道:“那當然。”說著,把記事本湊到梅向月麵前說道:“你看,蔣碧雲生了一個女孩,當時負責接生的醫生是杜莉,兩個護士,一個叫趙霞,另一個叫李慧娟。”


    梅向月急忙問道:“她們現在還在醫院工作嗎?”


    張秀萍想了一下說道:“我記得當年杜莉還是剛剛分到二道河醫院婦產科工作,年齡大概隻有二十三四歲吧。


    她是南召醫學院的畢業生,也就是來我們這裏鍛煉一下,所以,沒有待多久就走了,兩個護士後來倒是待了幾年,不過都先後離開了。”


    “那你知道這個名叫杜莉的醫生後來去了哪兒嗎?”戴家郎問道。


    張秀萍搖搖頭說道:“這我就不太清楚了,自然是去了更大的醫院,也有可能是去了南召市人民醫院,她在這裏工作的時間並不太長,所以我跟她也沒有什麽深的交往,後來再也沒有聯係過。”


    “那兩個護士呢?”戴家郎問道。


    張秀萍想了一會兒說道:“趙霞的去向我不太清楚,我還沒有退休她就走了,李慧娟跟我倒是比較熟,她是二道河本地人,當時也是年齡最大的護士,記得好像是在趙霞離職之後,她也走了。


    不過,我記得她父親當時是二道河一個派出所的所長,名叫李,李什麽軍,現在確實想不太起來了,我這裏也隻能給你們提供當年幫蔣碧雲接生的醫生和護士的名字,但要找到他們恐怕就幫不上什麽忙了。


    說實話,當年二道河醫院的人來來去去就像走馬燈似的,能在這裏堅持下去的人幾乎沒有幾個。”


    戴家郎覺得差不多了,想指望從張秀萍這裏知道更多的情況已經不大可能,並且,他斷定張秀萍跟當年抱錯或者偷換嬰兒的事情沒有牽扯。


    梅向月最後問道:“阿姨,你能不能幫我查查,當年跟蔣碧雲同一天或者前後兩天一起生孩子的產婦都有哪些人?她們分別都生了男孩還是女孩,我這裏想做個記錄。”


    張秀萍把記事本推到梅向月麵前說道:“我都是根據時間先後做的記錄,同時生孩子的產婦一目了然,隻是住進醫院的時間不同而已。”


    梅向月也懶得記錄,幹脆拿出手機把相關的幾頁內容都拍了下來,然後和戴家郎站起身來說道:“阿姨,實在不好意思,今天打攪你了,謝謝啊。”


    張秀萍站起身來把兩個人送到門口,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我總覺得你們好像是在調查什麽事?難道蔣碧雲的孩子有什麽問題嗎?”


    梅向月正想開口,戴家郎搶先說道:“阿姨,我也不瞞你,我們找你確實是想搞清楚當年的一個真相。”


    “什麽真相?”張秀萍狐疑道。


    戴家郎盯著張秀萍說道:“實不相瞞,我們有理由相信,蔣碧雲當年生下的孩子被人掉包了。


    當然,也許是一次事故,但也不能排除是一場陰謀,我們希望能夠找到當年被調換的孩子,希望你在仔細想想,看看能不能給我們提供進一步的線索。”


    第335章 知情者


    戴家郎這次謊稱父親病危請假迴老家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受到周玉冰身世的刺激,再也安耐不住了。


    周繼堯對待歐陽娟孩子的態度已經足以證明他和這個孩子之間肯定存在遺傳關係,否則他絕對不會這麽大度。


    可明明是自己和歐陽娟生的孩子,為什麽會和周繼堯存在血緣關係呢?即便歐陽娟說了慌,這個孩子是她和周建偉生的,但她的孩子跟唐婉的孩子為什麽會是親兄弟呢?


    不可能兩個女人都在騙他,起碼對唐婉的孩子還是有信心的,可按照這個邏輯推下來就得出了一個荒唐的結論,如果自己的孩子和周繼堯有隔代遺傳關係,那自己豈不是成了周繼堯的兒子?


    然而,荒唐的結論背後卻似乎存在著一種荒唐的邏輯,那天楊鈺提供的情況賦予了戴家郎更多的想象空間,母親和周繼堯兩個看似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卻因為二道河看守所產生了交集。


    盡管目前還不清楚周繼堯當年被抓的具體時間,但母親如果跟他有交集的話,肯定跟看守所有關係。


    至於母親為什麽會跟周繼堯有一腿,戴家郎猜測多半跟錢有關係,周繼堯這輩子風流成性,搞過的女人可能連他自己都算不清楚。


    而母親當年也頗有幾分姿色,如果不是貧困和勞累讓她芳華早逝的話,不見得就比現在的蔣碧雲差多少。


    既然當年被周繼堯看見,難說他不會心血來朝想嚐嚐村姑的滋味,隻是不清楚他是怎麽得手的,畢竟,母親可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人,多半是為了錢,或者被騙失身。


    楊鈺這次沒有在自己家裏接待戴家郎,接到電話之後,她把戴家郎約到了一家清靜的茶樓,既然已經解除了誤會,兩個人的關係似乎又迴到了當初,並且因為彼此之間存在某種默契而更近了一步。


    “你還挺執著啊,為了這點事專門跑一趟,迴去問問你媽不是什麽都清楚了?”楊鈺一臉不解地說道。


    戴家郎含糊其辭道:“既然我媽不想說,我也不想引起她不愉快的迴憶,我隻是出於好奇,想弄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楊鈺說道:“人我倒是給你找到了一個,我爸當所長的時候,他就是看守所的民警,並且一直在那裏幹到退休,隻是不清楚他是否記得這件事,我剛才給他打了電話,一會兒就到。”


    戴家郎裝作無所謂道:“也就是碰碰運氣,如果確實沒人知道的話,那我也隻好迴家問我媽了。”


    楊鈺一臉狐疑道:“我看你對這件事情這麽糾結,是不是懷疑當年你媽在二道河有外遇啊。”


    戴家郎急忙擺擺手說道:“你想哪兒去了?就算我媽有外遇,那也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做兒子的有必要糾結嗎?”


    楊鈺一臉神秘地說道:“那難說,如果你是在找自己的親爹呢?”


    戴家郎嚇了一跳,裝作不高興道:“你別胡說啊。”


    楊鈺輕笑一聲,說道:“我才懶得管你的閑事呢,哎呀,他來了,你叫他吳叔就行了。”


    戴家郎抬頭一看,隻見一個六七十歲的男人走進了茶樓,站在那裏張望了一下,看見楊鈺就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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