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門而出,外麵就是客棧的後巷,這裏依然有人把守。看著這些人手中的利器,雲景知道跟在客棧裏的是一幫人,於是馬不停蹄就衝了過去。


    馬到底還是強悍,對方雖然人多,可是麵對狂奔的馬卻無法阻擋。


    但是,這些人的手中還有弩箭。


    聽到那一聲聲巧簧弓弦,雲景連忙用身體護住姑娘,接著,他就感覺到了一陣錐心的刺痛從背上傳來。


    糟糕,中箭了。


    隻是瞬間,他就明白了,可還是得策馬狂奔。


    馬的速度到底比人快了很多,追兵很快就不見了,可是前麵卻出現了阻攔,那是他們進鎮時遇到的關卡。雲景毫無迴頭的想法,他知道迴頭就是個死,如今隻能一口氣衝出去。


    守在此地的南衙衛士到底不如北府兵彪悍,他們許久未經戰事,見到雲景氣勢如此淩然,就都紛紛讓了開來。


    但是,路上還有一道拒馬。


    雲景心道糟糕,這下可過不去了,忙一勒馬韁,想讓馬停下來,卻不想這馬卻極為神駿,竟然一躍而起,飛了過去。落地後,更是豪不停歇,飛快的載著雲景與姑娘離開了這裏。


    ……


    ……


    狼藉的客棧裏,中年人滿臉鐵青,看著周圍的混亂,他冷言問向身旁的年輕人:“人呢?”


    “跑了,兩個騎馬跑的,一個殺了出去。”


    年輕人的迴答很平靜,可是平靜中卻有波瀾,他的手一直在緊握。聞聽此話,中年人就有些不解:“殺出去的,你們這麽多人,難道還抓不了一個人嗎?”


    “是屬下辦事不力。”


    年輕人隻是請罪。


    中年人倒也沒有太為難他:“我隻是奇怪,什麽人能在你和這麽多人的手中安然離開。


    “是那個陸家三郎。”


    “陸病生?”


    中年人聽了年輕人的迴答,有些愕然,“他也在這裏?”


    “是的,此人的武功不在我之下,他想跑,我很難拿下他。”


    雖然事情是辦差了,可是年輕人的話裏也還有傲氣。中年人聞言,就笑了笑:“陸家世代忠於皇帝,養出來的兒子倒也是一個脾氣。他們是一起跑的,還是分開跑的?”


    “是分開的。”


    “這樣就好。”


    中年人總算是聽到了一個滿意的迴答,“那就立刻去追那兩個騎馬的,東西一定在他們身上。”


    ……


    ……


    一路狂奔,到了日頭西斜,雲景已經駕馬出了浦源鎮有十多裏。他沒有再繼續前行,因為一來天色已暗,二來他感覺背上的傷勢很嚴重,必須要立刻處理一下,如果不處理,恐怕不要別人來追,自己就得倒在半路。


    於是就轉動韁繩,驅馬下了道,進了一片的林子。


    在林子裏,他們找到了一處溪水,就停了下來。


    先是把姑娘送下馬,然後雲景自己再下來,可是落地的時候,卻是一陣踉蹌,感覺有些頭暈,這是缺血的症狀。剛才是一陣慌亂,姑娘沒注意到他中箭了,此時見他這般,就關切的問道:“雲景,你怎麽了?”


    “沒事。”


    雲景搖了搖頭,讓腦子清醒一些,然後就朝溪水走去。


    溪水清澈冰冷,他舀了一些,洗了一把臉,然後就開始解開上衣。他背後血跡斑斑,那支弩箭深入皮下許多,血還在流著。看著這一幕,姑娘就道:“你中箭了?”


    雲景沒有迴答,他伸手朝中箭的地方探去。


    隻是輕輕碰了一下,就呲了一下牙花。


    很疼,不過好像沒有傷的要害,而且插的也並不深,似乎是卡在背上的兩根骨頭間,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既然沒有傷的要害,自然要取下來,可是中箭的地方是在背後,他自己辦不到,隻能求助姑娘:“姑娘,煩你件事,你能不能幫我把箭取下來?”


    “我……我怎麽取啊?”


    姑娘不知道該如何取箭,看著雲景滿是血汙的後背就有些慌神。雲景心道無奈,隻得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導引著到了弩箭上,厲聲道:“用力往外拔!”


    聞聽此話,姑娘試了一下。


    一試,雲景就大喊不止,弩箭進的太深了,如今是進一分生疼,退一份也是痛不欲生。


    姑娘給嚇到了,忙停了手。


    如今的情況,怎能前功盡棄,雲景咬著牙喝道:“別停,繼續!”


    就在他一聲聲撕心裂肺的痛吼中,弩箭終於一點一點的退了出來,姑娘看著那處鮮血直流,狼藉不堪的傷口,最後居然哭出了聲。此時,雲景已是汗流浹背,全身有些虛脫,他大口喘氣喘了許久,方才緩了過來。轉頭見到姑娘一副淚眼婆娑的模樣,他就笑了一下:“我疼成這樣都沒哭,你哭什麽啊?”


    “我……我是給你嚇的。”


    姑娘有些不好意思,撚起袖子,低頭試了試眼淚,然後抬頭又關心的問道,“你沒事了吧?”


    “沒事了……”


    雲景此時已經十分的虛弱,話也說不快,必須的緩了一緩方才能繼續,“隻是身子還動不了,姑娘你可能幫我把傷口清洗一下?”


    姑娘點了點頭,起身來到溪水便,用十根青蔥般的細指,舀了一手水。


    水很冰冷,凍的她雙手刺痛,可她還是忍受住了。


    迴到雲景的背後,她慢慢的將手中的水慢慢倒了下去。


    冰冷的水立刻刺激著傷口,產生出了更大的疼痛,雲景不由又喊出口,姑娘就立刻停了下來:“我是不是又弄疼你了?”


    “沒有,這樣很好,你繼續,不要停。”


    在雲景的鼓勵下,姑娘慢慢的用溪水將他背上的血汙衝洗了下來,而這冰冷的水也漸漸的為雲景帶來了一絲麻木,讓他感覺舒服了許多。最後,他從身上的衣服上撕下一些布條,讓姑娘幫著擦了一下,最後才將傷口用布綁上。


    此時四周已經十分的黑暗,不時還有動物的吼叫傳來。


    姑娘有些害怕,顫巍巍的問道:“雲景,咱們現在怎麽辦?”


    雲景望了一下四周,然後想了一下,迴答道:“咱們得先找個地方過夜,這裏有血腥,容易招來野獸,而且夜裏野獸也要來喝水,咱們去那裏。”


    他手指著一邊的林子,那裏的林子看起來比較稀疏,他感覺這個方向指向林子的邊緣,或者是一片空地。


    可是走到最後,還是什麽也沒找到,就隻能又停了下來。此時風冷的刺骨,雨又是剛停,地上的樹枝還很潮濕,根本無法生火,兩個人隻能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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