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大比的土地神派人相招,齊樂自然不會怠慢,立刻起身。


    他剛到走到擂台前,便見東邊迎麵走來一名中年道修,手持長劍,不怒自威,想必就是這次的對手,玉清門掌教,鼎鼎大名的「怒濤道人」郭聽濤。


    郭聽濤長了一副好麵皮,臉白無須,一頭黑發整整齊齊的梳成道髻,盤在腦後,一看就是極注重外表之人。他也的確駐顏有術,看起來才四五十歲,要知道他生郭文博時就已是知天命的年紀,十幾年前就有煉氣圓滿的修為。


    一佛一道,分別上前見過張福德,又互相打了個招唿,再無多餘言語。


    盡管兩人心中都已將對方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不行,但表麵功夫還是做得很足。尤其是郭聽濤,大庭廣眾之下,即便殺子仇人就在身邊,他也依舊自持身份,隱忍不發,不過看他麵色鐵青,想必也是忍得十分辛苦。


    張福德自然不會在乎兩人背地裏的齷齪,隻管履行自己的職責,將宗門大比的規矩從頭到尾交待了一遍。


    這套規矩是神庭定下的,大比共分五場,兩家各派出掌教在內的五名修士,要求各有一名修士在十五歲以下,一名修士在三十歲以下,此外再無其他規則。


    接下來兩人便分別將自己宗門修士的出場順序寫在紙上,交給張福德。


    最後等他說完“擂台之上,生死勿論”這句後,便問兩人,如果沒有疑問,就各自迴去準備,一刻鍾之後開始第一場比鬥。


    就在這時,郭聽濤終於忍不住了,大聲說道:


    “土地神再上,貧道還有兩句話要說,齊掌教,沒想到你從遺跡出來了,正好,貧道問你,你還可否記得犬子郭文博?”


    齊樂的表現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並未狡辯推脫,反而點點頭,高聲答道:


    “阿彌陀佛,當然記得,兩年前郭仙師在方寸山地界殺人劫貨,被貧僧撞到,反而要殺人滅口,是貧僧親自手刃了他。”


    郭文博聽了一股怒火直抵胸口,陰狠狠地說道:


    “你休要信口雌黃!就憑你這點修為,怎麽可能贏得了我孩兒,其中必有陰謀,貧道今日便要為那苦命的孩兒報仇!”


    齊樂依舊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不疾不徐地說道:


    “郭掌教,凡事都要講個因果,你先縱容兒子來方寸山劫掠「碧落齋」的馬車,存心嫁禍給無上菩提宗,這是因,被貧僧發現後主動出手,結果反丟了性命,這才是果,這叫種什麽因,結什麽果報!”


    郭聽濤怒極反笑,正要開口,就聽齊樂繼續說道:


    “郭掌教你也不知悔改,為了一己私利,先是派門下弟子勾結碧落齋,攻我山門,後又唆使其大弟子白易陽叛門滅師,吞並碧落齋,整個靈台鎮被你弄得烏煙瘴氣,真是好手段!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齊樂將玉清門這幾年做的好事一五一十全都抖落出來,他聲音雖然不大,卻額外清晰,傳到擂台旁散修們那邊,仿佛如雷貫耳,立刻引起一片嘩然。


    這座擂台是神庭專門為宗門大比製作的,通體由「青剛石」製成,本身就極為堅固,再加上擂台四周還布了一個二品風係防禦法陣,能夠保證裏麵煉氣期級別的戰鬥不會傷及無辜。


    圍觀的散修們無需擔心被戰鬥餘威波及,為了能近距離觀看到比鬥,都站在擂台四周最前排,這下反倒把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郭聽濤聞言立刻眉頭大皺,黃文成和白易陽這兩名弟子進了遺跡都沒出來,他也懶得反駁,掉轉話頭說道:


    “齊掌教真是會編故事,可惜今天你說什麽都沒用,既然你敢來,那咱們就擂台上見真章。土地神,請您主持大局。”


    齊樂也不再多言,點頭準備返迴石亭。


    這時有不怕事的散修在旁邊起哄,七嘴八舌地大聲討論。


    “我之前就懷疑了,杜中流屍骨未寒,白易陽二話不說就關了碧落齋,投入玉清門門下,果然有貓膩。”


    “誰說不是呢,那兩個不是原來碧落齋的貝氏兄弟麽,原來是入了無上菩提宗,叫出來一起對質啊。”


    “玉清門就愛幹這個,那吳思寅不也一樣嗎,說不定幽影閣也跟他們脫不了幹係。”


    這些散修在靈台鎮周邊生活了多年,有許多人都認識碧落齋的杜中流,還有認出無上菩提宗貝氏兄弟的,聽到兩人對話,都鬧著要知道真相。


    一時間群情激奮,好在玉清門也有托,之前名叫老六的散修站在前排,見自己未來的掌教有點狼狽,立刻用尖銳的聲音喊道:


    “你們都中計啦,今天是宗門大比,這現在和尚敢在這大放厥詞,不就怕等下打輸了丟人現眼嗎!”


    立刻就有人反駁他,如果無上菩提宗怕丟了麵子,直接不來不就好了,何必還要上台,這可是生死擂,尤其是齊樂,現在激怒了多放,簡直是十死無生。


    老六早就準備好應對之詞,連忙說道:


    “我知道這和尚打什麽算盤,隻要前麵三場他們全輸,這掌教也不用登場了,小命自然無憂,不用說,他肯定打得這個主意。”


    其他散修一聽有道理啊,隻要無上菩提宗連輸三場,敗局已定,後麵也不用打了。


    一下子眾說紛紜,也不知誰對誰錯,言辭之中也不乏對齊樂的譏諷和鄙視。


    誰知無上菩提宗的年輕掌教聽到後高聲說道:


    “土地神和眾位同道可以替貧僧做個見證,郭掌教無需擔心,別說你們不可能連贏三場,即便如此,隻要你想,貧僧願意與你單獨比鬥一場,了解這段因果。”


    郭聽濤正愁齊樂會按老六說的做,結果聽了他這番意氣之言立刻安下心來,以為是齊樂年輕氣盛,中了激將法,哈哈一笑,說道:


    “齊掌教果然有氣度,年輕人好膽量,一言九鼎,那我們說好了,請土地神作證,無論等會結果如何,貧道都要跟齊掌教切磋切磋。”


    一旁的張福德聽到兩人之言,也不意外,點頭同意。他見多識廣,宗門大比往往都會成為各家宗門解決恩怨情仇的場所,反正自己已經交待過了,擂台之上,生死無論。


    兩人互相對看一眼,各自轉身返迴石亭,準備接下來的戰鬥。


    又過了一刻鍾,在眾散修期盼的眼神中,張福德縱身一躍,跳上擂台,說了幾句場麵話,大意就是如今靈台鎮隻有兩家一品宗門,兩家的功德都符合晉升二品宗門的標準,因此這場大比勝者就能正式成為二品宗門,靈台鎮也將成為其宗門駐地。


    隨後他便拿出兩家掌教剛寫好的出場名單,念道:


    “靈台鎮宗門大比正式開始,第一場,無上菩提宗,流焰兒,對陣玉清門,周文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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