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我天生體弱,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一劇烈運動我就會渾身冒虛汗, 顫抖不已。你留下來的刀我想辦法修複了,但是我握有那麽重要,那麽珍貴的刀, 我卻連令它變色的力量都沒有。”


    緣一:“……”


    晴明:“後來我所在意的人為了保護我,他們全家都被鬼殺死。我就與人做了交易,我願意用我的未來, 我的一切作為交換, 想要換取更加強大的力量。”


    晴明聳了聳肩,“結果後來, 我發現這力量無論如何都殺不死鬼。哪怕是最弱小的鬼。”


    晴明無奈的仰頭看天,眼神裏有著極其複雜的情感, 似是悲哀,似是歎惋,“這是這個世界最基本的法則,我無論如何都無法逾越。”


    係統心裏咯噔一下, 雖然早有預料, 但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晴明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說這個事。


    晴明低下頭,淺笑的看著緣一, “但是我並不曾後悔過。繼國,你說我們何其的相似。都被上蒼賦予了驚人的天賦,都帶著任務出身。但是你來的太早,我卻來的太晚。”


    緣一出生的實在是太早了, 早到鬼殺隊製度還沒完善好,早到普通人甚至都還沒有開發出自己的力量。緣一在那個時候實在是太像是孤軍奮戰了,他一生做的更多的是指導他人,將眾人引上道。


    但若他出身在這個年代呢?製度完善、體係完善、有著眾多不屈不撓、充滿希望的夥伴的情況下呢?恐怕他絕對不會在經曆那麽多的痛苦與無奈,能夠宛如英雄宛如希望一般幹脆的解決掉無慘吧。


    晴明:“你至少比我幸運,你雖然來得太早,無法完成自己的任務,甚至是帶著深深的遺憾離去。但是你至少為這世間做了最重要的一個東西……”


    晴明看了一眼緣一耳上的耳飾,突然想明白了什麽,“你給大家留下了希望的種子啊!”


    “但是我卻來的太晚了,晚到那個需要我幫助,需要我拯救的時代都已經逝去了一千多年,晚到我的力量甚至都不為這世間所融,晚到我的天賦甚至成為了我的負擔……”


    “但是我依舊不後悔……”


    晴明淺笑的看著緣一,“我無法為我的世界在做些什麽,但若我在不為這個世間做些什麽就這麽離去的話,我這一生豈不是太過悲哀了嗎?雖然我所能做的隻是微乎其微,雖然我是如此的弱小……”


    緣一久久的看著晴明,半響後才開口說道,“你並不弱小。”


    “什麽?”


    緣一抿了抿唇,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無法感同身受的理解晴明這一生究竟活的有多麽辛苦,他的力量天生就克製無慘,與他來說他甚至不要過多的修煉,都能對這世間的鬼進行碾壓式的屠殺。


    但是晴明呢?明明同樣帶著天賦降生,但是這個世間對他卻太過於不友好,給予了他沒有什麽作用的力量反而剝奪了他唯一能起到作用的好的身體,在他絕望的用自己的所有來進行交易的時候換來的卻也不過是無法起到任何作用的力量。


    這世間的一切都仿佛在針對他,都仿佛在排斥他,甚至於說是在懲罰他過晚的降臨於這世間。哪怕他何其的無辜,哪怕他根本毫無選擇,哪怕他拚盡所有的在背負一切惡意的情況下依舊想要拯救這世間。


    緣一:“我說你並不弱小。”


    晴明一愣,輕笑了一聲,“謝謝。”


    緣一轉頭看了一眼依舊在閉目養神的男人,“我們走吧。”


    晴明點了點頭,剛準備飄走,就被緣一一下子抱了起來。


    晴明:“!!??”


    還不待晴明說什麽,緣一直接保持著公主抱的姿勢帶著晴明熟練的飄了迴去。


    晴明:“……”


    晴明一臉麻木的看著緣一。所以說我們關係這是升華了嗎?竟然都改背為抱了,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繼國緣一!竟然還看碟下菜啊!!


    ‘嗚嗚嗚……吸呲——!(醒鼻涕聲)’


    晴明忍不住在內心裏翻了一個白眼,係統你到底在幹什麽?


    ‘嗚嗚嗚,晴明真的對不起。’


    晴明:“……”這破係統什麽毛病?


    晴明被腦袋裏的哭聲醒鼻涕聲煩的實在是不行,他看著緣一,轉移話題道。


    所以緣一到底是什麽人?


    晴明剛才聽過緣一的一番介紹,雖然覺得他應該是一個非常牛逼轟轟的悲劇性人物,但是對於他在這個故事裏麵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還沒有一個具體的認知。


    ‘吸溜,日唿大人啊……他是ptsd本d啦!’


    晴明:“???”什麽鬼??


    但是接下來無論晴明問什麽,係統都不再做過多的解釋了。


    晴明沒法,這個時候緣一也正好抱著他來到了晴明的身體旁邊。


    緣一看了一眼晴明的身體,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晴明。


    所以應該怎麽放迴去?硬塞嗎?


    晴明在緣一正經的眼神下汗毛直立,警惕的打量四周,最後醒悟過來一臉複雜的看著緣一,你到底是在想什麽東西?


    晴明直接從緣一的手中飄出然後幹脆的融入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晴明睜開眼,眨了眨眼睛,突然有些不太習慣自己的沉重的身軀。


    緣一看晴明恢複了就想要告辭。


    “等等!”


    緣一迴頭疑惑的看著晴明。


    晴明頓了頓,“我能先問下你平時一般都去哪裏嗎?在你兄長周圍待著?”


    緣一搖了搖頭,“兄長做了錯事。”


    緣一說的錯事並不是指黑死牟選擇成為鬼,在緣一的心裏成為鬼並不算什麽,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道路的權利,也有拚命想要生存下去的權利。他所無法原諒的是黑死牟吃人。


    無論如何通過傷害他人來實現自己的利益都是不對的。


    所以這也是他這麽多年雖然喜愛兄長,等著他準備和他一起離開但卻很少去看望他也絕對不會守在他身邊的原因。他等的是那個善良、堅韌、強大但又溫柔的哥哥繼國嚴勝,而不是吃人、殺人甘願成為走狗,拋棄了自己過去一切尊嚴的黑死牟。


    緣一:“我一般隨意走動,並沒有固定的目標。”


    晴明微微垂眼喃喃道,“這樣啊……我這裏有個東西,或許你用的到。”


    緣一:?


    晴明突然翻手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個成人兩個巴掌大的人偶,這個人偶還是一個未完產品,沒有五官頭發,看上去更像是現代那種套著簡單衣服的聯係繪畫用的素體人偶。


    晴明:“這是人偶師製作出來的人偶,能夠存放靈魂。當你進入這個人偶中就能夠與普通人交流溝通,當然也不會影響你的行動。隻不過你的各項能力都會被壓縮致符合這個人偶的承受能力的程度。”


    緣一眨了眨眼,還沒有想明白這意味著什麽。他隻是好奇的看著這個人偶,天生就達到通透之境的他能夠透視一切物體,但麵前這個看上去簡單粗糙的人偶,他竟然無法透視。這到底是用什麽做的?


    晴明:“當然你也會擁有一切的感官。”


    緣一猛地抬起頭看向晴明。


    晴明淡定的看著緣一。


    要說成為鬼之後最痛苦的是什麽?當然不能與人交流無法與人接觸肯定也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但是更痛苦的就是你將再也摸不到,嚐不到甚至是聞不到世間的一切事物,過去那些想當然的感覺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卻是那麽的遙遠。


    他被困在這‘無感’的世界太久,甚至都要遺忘了為人的感覺。他原本以為自己恐怕要到轉世之後才能再次體會那些感覺的……


    晴明:“請你放心,這東西絕對沒有什麽副作用。就算人偶因為意外被損壞,你也不會有任何損傷。就是你不能碰到物體,所以靈魂狀態的時候不能移動人偶這件事比較麻煩。”


    緣一:“你要把這個送給我。”


    晴明點了點頭,淡定的道:“是的。”那副淡然的樣子仿佛根本看不出為了這個普適性的人偶他當初做了多少任務,付出多少努力才湊齊了材料。


    緣一:“為什麽?”


    晴明笑了笑:“那有那麽多為什麽。或許隻是現在一切都那麽的恰好。”


    緣一疑惑的看著晴明:“恰好什麽?”


    晴明啞然:“或許,是恰好現在的我非常喜歡緣一。喜歡的希望緣一能在這漫長的等待中也能夠好過一點。”


    緣一雙眼猛的睜大,喃喃道,“喜……歡?”


    經常說喜歡,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麽的社會主義兄弟情代表人物晴明疑惑的歪了歪腦袋,“怎麽了嗎?”


    緣一死死的盯著晴明半晌,才緩緩說道,“沒有什麽……”


    緣一眼神複雜的接過晴明手中的人偶,眼神逐漸堅定,明顯已經下定了決心。


    緣一:“不知道晴明你接下來一段時間準備去哪裏。”


    “去哪?”晴明晃了晃神,“隨便吧……反正……有什麽區別呢。”


    **


    “媽媽!你看!這裏怎麽到處都是紅色的花啊!”


    竹熊喊了半天,葵枝才迴過神來。她對著擔憂的看著她的孩子們露出了一個疲憊的笑容。


    炭治郎擔憂的看著葵枝,“媽媽,你沒事吧?”


    葵枝溫柔的揉了揉炭治郎的腦袋,“我當然沒事了。我又能有什麽事呢?”


    葵枝說著和炭治郎一起來到了屋外,然後猛的睜大了眼睛。


    隻見屋外,炭十郎的墳墓上開滿了彼岸花,紅色的花朵開的分外的嬌豔欲滴,簇擁著隨著微分輕輕擺動。


    葵枝看著彼岸花不知不覺間就淚流滿麵。


    “阿拉,”葵枝歪了歪頭,哭著笑的說道,“看樣子,晴明來接你了。炭十郎……”


    彼岸花,黃泉之花。當然這並不是普通的彼岸花,而是誕生於黃泉彼岸花妖開出來的彼岸花。這種花已經不僅僅是代表一種風景,一種哀傷,更是有保護魂魄,送魂魄往生的作用。


    在那個妖魔橫行的時代,聽說能夠從這條道上走去往生的靈魂,無論生前做了什麽都能洗去一切罪孽。故能夠通過行經此道的亡靈,必將擁有一個幸福美好的來生。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4-08 22:04:13~2020-04-09 21:41: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咩王所羅門/dr.羅曼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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