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既然丟失,街亭也定然不保,街亭本來就不是太過重要的據點,不過街亭若在,進攻上迴更有利一些。


    現在的情況,怎麽演化都是對季漢更有利,街亭要是守住了,會出現隴右諸郡縣吏民歸服的情況,包括祁山、隴西郡等重鎮的民心歸服。


    剩下那些寧死不降的曹魏忠臣也是孤掌難鳴。


    而且此時曹魏方麵,主從未明,司馬昭還沒正式篡位,加上年紀也大了,隨時都可能去世,而這種事多多少少會給曹魏造成一定的人心浮動。


    反正拖得越久總體來說對曹魏越不利。


    一伐成功收服涼州的話,局麵其實隻能說打開了,不能直接說能夠消滅曹魏,畢竟曹魏國力擺在那裏。


    也隻能說是有概率拿下雍州,不過總比待在蜀地慢性自殺好。不過如果能消化涼州的話,可以做很多對季漢有利的事。


    比如:切斷西域和曹魏的聯係,發展商貿和羌胡、西域諸國溝通,獲取財貨充實國庫,因地製宜屯田,達到減輕蜀地負擔的作用。


    然後得到涼州的人才,編練騎兵,用來更好的應對曹魏對於涼州的爭奪,如果能繼續在野戰中消耗曹魏的實力,那麽拿下雍州的概率也將會更大。


    畢竟讓曹魏甘心放棄涼州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不過這也不是幾十年前,曹魏那一代有識之士皆在的時間了,當年崔州平的父親崔烈曾經說要放棄涼州,傅燮直接跳出來說要斬了崔烈;哪怕是洮西之戰後的鄧艾也隻是說要暫時放棄涼州,等到大量援軍到來再反攻薑維,可見曹魏也知涼州的重要性。


    不過如今的曹魏,內部不穩,外部壓力不夠大的情況下,內部的爭端不會被彌合,這就是季漢的機會了。


    隻要能夠繼續訓練大量騎兵,那麽就可以更放心的玩奇謀。


    這個時代,實行奇謀的條件之一就是讓對麵措手不及,有了騎兵就能讓軍隊來去自如,這才是奇謀的先決條件。


    在關中平原這種地區想要搞所謂的奇襲,兩條腿的步兵和四條腿的騎兵之間的速度和耐力差距還是很大的,就像是這一戰,也是得文道之力援助,拚盡了全力,方才有了如今的戰果,但是也差點就失敗了,若是漢國騎兵能再多上一些,這一戰也不會這麽苦了,甚至如今戰果也不會止於此。


    季漢就那麽點國力,一步一個腳印總沒錯,而且如今一伐其實就已經達到了奇襲的效果,利用曹魏主力懟東吳的時機和曹魏對季漢西線沒多少戒備心,西線的隴右軍團和長安軍團又是不合,才做到了出其不意,終於才有所得。


    而且,曹魏對涼州的控製力也是有限的,季漢畢竟上承炎漢,季漢和西域諸國也一直有來往,西域很多國家都曾接受過炎漢的冊封。


    所以,楊伊才決意打涼州,而不是一舉攻入長安,恢複舊都;雖然恢複舊都在政治和戰果上,必然將會震動天下,更為耀眼!


    不過,那樣的話,曹魏內部肯定就會齊心合力,關中離洛邑太近了,這種迫切的壓力之下,曹魏內部,司馬氏可能就會和諸士族妥協了,暫時不篡位了。


    而涼州諸郡則不同,比如隴西之地富庶,可為魚米之鄉,隻要稍微開發,比遝中養兵十倍;還有祁連山下遼闊的草原,盛產駿馬,而季漢就得到了糧食軍馬基地。


    特別是騎兵,增加了季漢軍隊機動性,非常重要。


    天水這一帶則是地勢險要,為連接中原的要道,在渭河和黃河上遊,順水運糧也非常方便,就像是當年丞相北伐,最大的問題就是“亮每患糧不繼,使己誌不申”,若是當年解決了糧草的問題,那麽今天的季漢何至於此。


    當然,若是解決問題,在當年,曹魏內部是有著絕不可能放棄西涼的共識,司馬懿更是屯大軍對峙,致使季漢終不能再興。


    而如今,得隴右、天水等地,這麽一來糧草問題解決了,那麽等涼州穩定,就可專心致誌進攻陳倉,謀取關中,走當年先秦和先漢爭奪天下的路線。


    ……


    洛邑,大魏皇宮。


    一座金碧輝煌大殿內,一個穿著黃袍的年輕男子,正與一群宮女嬉戲著,蒙著眼罩,雙手左右亂抓一氣,他卻徒勞無功,隻惹得嬉笑聲一片。


    “看朕抓到你們之後,如何教訓一番!”皇帝笑著說出這話。


    周圍少女個個生的明眸皓齒,嬌憨可人,聽聞他這話,卻是絲毫不懼,隻笑嘻嘻的在旁邊圍繞。


    這場景,竟如撲蝶一般,讓人心中發癢。


    男子顯是樂在其中,在大殿裏,與宮女們糾纏不已。


    宮女們倒未一直讓其抓不著,其中一女,便在門口一人眼色下,忽往皇帝懷裏一撲,故作跌倒狀,讓皇帝抱個正著。


    “哈哈!讓朕逮住了吧?說吧,認打還是認罰?”大笑著,皇帝一把扯去眼罩,對懷中少女說著。


    “陛下……”宮女臉現嬌羞之色。


    見此,皇帝似是極為愉悅,彎腰探手,在少女尖叫聲中,一下將少女抱起來。


    “看來,你這小狐狸,如今落到朕的手上,那朕就罰你……!”說著,這皇帝就抱著此女,向寢宮大步走去。


    此時的宮女皆笑嘻嘻望著這一幕,卻無一人露出羨慕之色。


    這時候,門外走進一人,隨著他步入宮殿,眾宮女都收斂笑容,態度恭敬起來。


    正是散騎常侍司馬攸,司馬昭的次子,司馬氏皇位的有力爭奪者,目前為看管曹魏皇室的內侍主官。


    內侍官在秦漢時期往往是士閹雜用的,東漢後期宦官亂政,內侍逐漸成為主指宦官的名號。


    曹魏吸取了東漢的教訓,從立國開始就有意在壓製宦官,同時由於士族的崛起,他們也需要獲取更多的政治權力,這兩點導致曹魏時期宦官幾乎沒有政治地位可言。


    建安二十五年,曹丕置散騎常侍、散騎侍郎,“置散騎,合於中常侍”,標誌著由士族擔任宮廷近職的製度化。


    而這一製度也被孫吳模仿,置散騎中常侍和散騎侍郎;不過季漢的內官此時仍由宦官出任,這一方麵是季漢由丞相執政,內朝地位有限,另一方麵也意味著季漢與士族並沒有很好的結合。


    當然,換句話說,季漢還不願意完全向士族階級妥協。


    而曹魏由司馬氏執政後,為了穩定和安全的需要,散騎常侍一直由司馬氏子弟擔任,司馬懿在位時,是司馬昭兄弟們擔任,司馬昭接任曹魏大將軍後,這職位就由他的兒子們擔任。


    散騎常侍和散騎侍郎在曹魏逐漸演化為兩係六官,也就是散騎常侍、通直散騎常侍、員外散騎常侍和散騎侍郎、通直散騎侍郎、員外散騎侍郎,俗稱“六散騎”。


    散騎官有幾個明顯的特點,首先自然是用人以高門子弟為主,其次是官位很高,沒有具體的職能範圍但能平尚書奏事,最後是遷轉時多任重要官職。


    當然,內侍官不止有散騎,還包括侍中、黃門侍郎、給事中。


    但散騎官的特殊性在於取代了東漢時期權傾朝野的中常侍這一由宦官出任的官職,也標誌著這一時期士族徹底將宦官逐出了內朝的政治舞台,也標誌著曹魏的皇帝,別說皇權出京了,如今連皇宮都難出,安危都操持於人手。


    “奴婢見過上君。”


    “恩,平身吧,吾問你們些事情,皆隨吾這邊來。”目光懶洋洋掃過眾宮女,司馬攸不在意的說著,父親身體一直不太好,這讓他感覺有些不妙了。


    前不久領軍出征的竟然是司馬炎,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畢竟這麽看來,司馬炎的位置還是很穩固,司馬炎還要為他的傻兒子,定下親事,這就讓他布滿了。


    因為司馬炎定下的親事,對象是同為散騎常侍的賈充,而賈充還領中護軍,掌禁軍,統領諸將。


    雖然如今賈充已然出外,為一藩鎮,但是中護軍之職,卻沒給司馬炎,仍舊有賈充所領,實際上卻是司馬炎所執掌。


    而司馬攸卻隻能管著這些宮女什麽的,這能成什麽事?


    當然,此時眾宮女對他,卻是極恭敬的齊聲說著:“諾。”


    他轉過身,步出宮殿,迎著陽光,方現出他清晰容貌來。


    相貌端正,年約二十,眼角微微下垂,卻是透出一絲陰柔之氣來。


    司馬攸身為司馬家子弟,自然也是有些學識的,又加生的端正秀美,深受司馬昭喜愛,曾有言,要立他為晉王世子,隻是不得禮法才作罷!


    故此,在這皇宮,名義上主人是皇帝,而實際掌權者,卻是司馬攸。


    司馬攸雖有些本事,卻有些毛病,貪財、睚眥必報、疑心很重,更是有些喜怒無常。


    因此,在這皇宮裏,對上他,人人皆是萬般小心,生怕一不謹慎,便丟了命去。


    司馬攸此時在偏殿裏站住,轉身,望向跟過來一眾宮女,目光頓時陰冷起來。仿佛毒蛇一般,目光從每人麵上掃過,直到看得這些人兩腿發軟,這方收起目光。


    “吾想知道,這段時間來,這皇帝都做了些什麽,你們這些做奴婢的,想必知曉吧?一一道來,吾就在這裏聽著。”


    一旁早有人抬過一把極為華麗舒適大椅,放於他身後,司馬攸坐上去,又接過一盞香茶,慢慢品起來。


    下麵宮女,根本不敢反抗,連忙將這段時日皇帝日常起居,一一道來。


    聽到皇帝每日都要連禦三女,司馬攸此時卻不在意,反而笑了起來,隻是笑容,卻是有些陰森。


    “還真是懂得享受,不過,這麽折騰,為何不見子嗣蹤影?你們這些人,未免太過無用了吧?”漫不經心說出這番話,司馬攸卻眼都不抬一下。


    下麵眾女,卻嚇的撲通一聲,皆跪倒在地,連連向上叩頭。


    “上君,還請饒恕奴婢!”


    “上君,饒命啊!”


    “喲喲喲,別磕了別磕了,破了容貌,隻會死的更快些。”司馬攸卻是陰笑說著。


    聽聞這話,眾女終是停下來,卻在下麵抖成一團。


    見此,司馬攸隻淡淡說著:“吾其實也舍不得啊,你們名義上是宮女,卻個個是吾家千挑萬選來,個個生的絕色,可這討男人喜歡,卻不是嘴上說說而已,你們要學的還有很多。


    隻是,吾可沒那麽長時間等你們,皇帝也不會寵你們太久,最多半年,你們這群人,隻怕就會讓他興趣全無了,到那時,若還不能有個子嗣出來,吾就隻好忍痛換新人了,而你們……”


    望著這群花一樣少女,他冷冷吐出這話:“為了體麵,也就隻有選擇毒酒還是白綾了!”


    眾女都是顫抖,俯下身去,表示明白。


    “行了,皆迴去吧,莫要讓皇帝知道這事,否則吾可可不保證,你們能活幾日。”揮揮手,讓這些宮女退下,司馬攸坐在那裏,微微歎息。


    此時,偏殿裏隻有他一人,他那歎息聲,卻很是清晰:“這皇帝人一大,心思也漸長了,可惜用錯了地方,好好的酒色不沉迷,卻想著治國?端是可笑!”


    看著這些宮女出去,司馬攸卻是有些不舍,都是絕色,就是為了讓皇帝沉迷於此,“酒是穿腸藥,色是刮骨刀”,皇帝日日夜夜如此,自然也就活不久了。


    如今雖然耗費很大,但是相比於曹魏皇室,再出一個曹髦可是要好很多了,而且,皇帝子嗣,至今一個也無,並非曹奐不行,而是但凡有宮女懷孕,一旦有跡象,就會死於非命。


    這些事,那些宮女都知道,所以才萎縮不前,也隻有新進之人,才那麽容易被哄騙;畢竟雖然早晚都要死,但是能晚死幾天,那自然是最好!


    曹魏皇室被看的這麽嚴,實在是這天下,還是有不少年輕人,容易被鼓動的!


    司馬氏當年也是大漢朝世代兩千石傳家的士族,至當年宣王之後,多少犧牲,才終於走至如今,卻是不得不進的地步,而如今之難在於,實在是天下間,如今,篡位成功的案列太少了。


    如今天下篡位成功的案列,也就曹魏一例,失敗的例子很多,比如最有名的霍光、王莽,俱都是身死族滅。


    霍光是後退了一步,而王莽則是前邁了一步,這兩個權臣篡位的例子都不足取,那麽其後,也就隻有曹操了。


    司馬昭之心,固然是路人皆知,但是司馬昭不滅一國,未有大功於社稷,司馬氏如今,也是進退兩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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