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璟成了皇帝之後, 更是喜形不怒於色, 越發的威嚴, 可他聽到宋清辭有身孕的消息之後, 眉梢眼角透露著驚喜的笑意, 堂堂一國君主, 此刻卻像個毛頭小子, 他激動的開口, “清辭,咱們有孩子了。”


    後宮沒有其他嬪妃, 裴行璟繼位之後,以為先帝守孝為借口, 駁迴了朝臣們選秀的提議。雖然他和宋清辭還年輕, 兩人身體也很康健,成親更是隻有一年時間, 但皇嗣的壓力並不小, 朝野上下盯著宋清辭的肚子。


    如今宋清辭有了身孕,這不僅是他們倆的第一個孩子, 宋清辭身上的壓力也可以減輕些, 那些朝臣不會再用皇嗣為借口來大做文章。


    隔著衣衫,裴行璟慢慢撫上宋清辭的肚子, 他力道輕輕的, 像是怕嚇到肚裏的孩子,“清辭,你說, 孩子這會兒是在睡著,還是在醒著?”


    宋清辭好笑的看他一眼,“我懷有身孕才一個多月時間,張醫女說,孩子現在估計還沒有咱們的手掌大呢。”


    裴行璟也懂醫術,怎會不知這件事情,隻是他太過高興。


    裴行璟拉著宋清辭坐下,他將案桌上的那幅畫收起來,“等孩兒出生了,我再畫一幅畫,畫中有你,也有咱們的孩子。”


    第二天,宋清辭將懷有身孕的消息告訴了沈家人,沈夫人當即來宮裏看她。


    沈夫人眉間的皺紋舒展開,“你爹爹和清遠知道這個好消息後,昨晚上兩人高興壞了,飲了好幾盞酒。若不是我攔著,他們倆怕是要醉酒了。今天早上知道我進宮來看你,他們父子倆還交代了一籮筐的話,讓我告訴你。要不是不方便,你爹爹和清遠急著進宮見你一麵呢。”


    宋清辭跟著笑起來,沈太傅和沈清遠兩人平日總是不苟言笑,若是讓外人見到他們倆昨晚上的模樣,怕是要瞪大了眼睛。


    沈夫人又問道:“珠珠,你感覺如何,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宋清辭輕輕的道:“娘,我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你放心。”


    “你這是第一次有身孕,還是要多注意些,不可過分操勞,省得日後留下病根子。” 沈夫人傳授著經驗,如果宋清辭不是皇後,沈太傅還有沈夫人還想著將宋清辭接迴家住上個一年半載。


    用膳的時候,裴行璟陪著宋清辭和沈夫人一道用膳的,宋清辭想要吃哪道菜肴,若是距離遠了些,一旁的宮女還沒動作呢,裴行璟已經給宋清辭夾了菜。並且,他們倆也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兩人會說著尋常話,看起來就像是尋常人家小夫妻。


    見到這番場景,沈夫人放了心,色衰而愛弛,在皇宮裏,這樣的事情層出不窮。如今,自己的女兒能與裴行璟恩愛的過日子,沈夫人盼望著宋清辭可以一輩子這麽幸福。


    等沈夫人離去後,宋清辭笑著問道:“皇上,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裴行璟薄唇勾了勾,“隻要是你和我的孩子,我都喜歡。”


    裴雲蓁懷了身孕,也時常問陸懷瑾這些問題,托陸懷瑾的福,裴行璟非常明白該怎麽迴答這些問題。


    話雖這樣說,但接下來,宋清辭發現裴行璟更喜歡女孩一些。裴行璟讓繡娘準備的衣衫、肚兜和小鞋子,都是淺荷色、朱紅色的顏色,上麵還繡著精致的花草和小鳥。


    宋清辭並不在乎肚裏的孩子是男是女,但是裴行璟是天子,宋清辭本以為他會更想要一個男孩,畢竟皇嗣關乎著江山。


    她好奇的道:“皇上,我覺得你好像更想要一個公主。”


    裴行璟唇角浮現笑,“ 公主或是太子都可以,我都喜歡。但確實,我更喜歡女孩一些。如果是女孩,一定跟你很相像。”


    宋清辭三歲被拐走,不管是她在沈府生活的三年時光,還是以後跟著宋娘子相依為命,這些經曆,裴行璟來不及參與,這是裴行璟心中的一個遺憾。若是宋清辭生了個女孩,看著小公主,就好像見到了幼時的宋清辭。


    宋清辭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她不由得唇角噙笑,像吃了蜜糖一樣甜,“殿下,那咱們要一個女孩,再要一個男孩,兒女成雙。”


    宋清辭身體並不嬌弱,不過到害喜的時候,她整個人瘦了一圈,裴行璟吩咐尚食局的廚子做了各種清爽可口的吃食,等宋清辭用膳的時候,不管多忙碌,裴行璟都會在一旁陪著她。


    害喜過去之後,宋清辭胃口好了很多,隻是宮裏人不多,再加上裴雲蓁即將生產,不能進宮和她說話,宋清辭有時會覺得有些無聊。


    這日,裴行璟外祖家來到上京。裴行璟生母出身晉陽柳氏,在娘家並不受寵,和娘親的關係也不親厚。在裴行璟母親病逝後,柳家人更是疏遠了裴家人,也不顧念裴行璟和裴雲蓁。直到裴行璟成了太子後,柳家人又厚重臉皮來討好他。


    這次來到上京的是裴行璟的舅舅,他還帶著自己的女兒柳明棠。柳明棠要進宮拜見太後和宋清辭,她算是裴行璟的表妹,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柳明棠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身姿柔婉,眉眼如畫,舉手投足透著書香氣韻,看起來像是南方長大的女子,溫婉可人。


    柳家這次不是空手而來,給太後和宋清辭送來了不少好東西。太後瞧她行為舉止進退有度,便留她在宮裏住了一段時日。


    住在宮裏,難免會遇見裴行璟,柳明棠看著裴行璟深邃的輪廓,臉頰微微一熱。


    皇上年輕,長相更是俊美,矜貴而威嚴,宮裏還沒有其他嬪妃,對她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不過她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柳明棠常常陪著宋清辭說話解悶,從而增加與裴行璟見麵的機會。


    這日,裴行璟批完折子,去禦花園賞花放鬆,恰巧柳明棠也在這裏。


    柳明棠款款走來,“表哥。”


    裴行璟神色淡淡應了一聲。


    柳明棠露出好看的笑,“表哥,時間過的可真快,姑母還在的時候,我還去裴府跟您一道讀過書。現在,表哥成了皇上,我真為表哥高興,姑母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裴行璟立在亭中,欣賞著外麵的春花,並未出聲。


    強大而冷淡的男人總是容易讓女子動心,柳明棠心跳的快了些,“表哥,姑母沒有離世前,曾說過若是有機會,咱們倆家人親上加親。這麽多年,我一直記著這句話。皇後娘娘現在身子重,不方便伺候表哥。表哥若是願意,我願陪在表哥身邊。”


    柳明棠長相不差,她自認為裴行璟不會拒絕她,尤其是在宋清辭有身孕的時候。


    裴行璟神色冷漠,柳明棠有這樣的心思,不奇怪,但她故意接近和利用宋清辭,這讓裴行璟很是反感。柳明棠之前還送來過糕點,裴行璟吩咐盛厲暗中敲打了她,沒想到她不知悔改。


    裴行璟冷冷出聲,“親上加親不過是句玩笑話罷了,你若是急著嫁人,朕明日就讓你父親為你擇一門親事。”


    柳明棠急聲道:“表哥,我是真心愛慕你,皇後娘娘不能伺候你,我願陪在你身邊。”


    “你又是什麽東西,能陪在朕身邊。” 裴行璟冷聲道:“朕身邊的女子,隻需要皇後一人。”


    柳明棠呆愣在原地,“表哥,可你是皇上,不可能隻有皇後一個女人的。”


    “為何不可能?”裴行璟冷漠出聲,“你在宮裏待的時間夠久了,朕這就派人送你出宮。”


    直到被送出宮,柳明棠依舊難以置信,從古至今,大多都是宮裏的嬪妃和皇後提防皇上被別的女人勾/引,可是宋清辭沒有說一句話,皇上就毫不留情的將她送出了宮。


    得知柳明棠送出宮的消息,宋清辭似笑非笑的看著裴行璟,“柳姑娘可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還是皇上的表妹,皇上真的不動心嗎?”


    裴行璟眉峰微揚,“我隻對你動心。”


    宋清辭臉一紅,這人說起情話信手拈來。


    “不僅對你動心,還對你動/情。”裴行璟聲音低啞起來,拉著宋清辭的手,緩緩向下。


    自從懷了身孕,宋清辭和裴行璟同房也隻是老老實實的睡覺,沒有做其他事情。感受到手中的溫熱,宋清辭輕咬著唇,“皇上,你是不是很難受?我來幫你。”


    裴行璟親了親宋清辭的眉心,“確實難受,不過不急,等以後你再補償我。”


    宋清辭懷著孩子,月份越大,越是不舒服,裴行璟不願現在來鬧她。


    又過去兩三個月,宋清辭雙腳開始浮腫,行動也不便利,晚上睡覺的時候翻來覆去不舒服,“皇上,要不我們分床睡吧,你陪著我,休息不好,整個人都瘦了。”


    “沒關係。” 裴行璟並不答應,他輕輕的為宋清辭按/摩著浮腫的腳踝,這是他特意跟著太醫學的手法,每天晚上按/摩兩次,宋清辭雙腿會舒服許多。


    燭光映照在裴行璟清雋的眉眼間,宋清辭靜靜看著他,“皇上,我現在是不是很醜?”


    裴行璟停下手中的動作,漆色的眸子仔細端詳著她,溫柔的出聲,“珠珠,你很好看。”


    宋清辭鼻子一酸,懷著孩子,她整個人胖了些,腳踝還會浮腫,晚上睡覺有時還會抽筋。可裴行璟卻說她很好看。裴行璟是天子,他若是願意,會有無數貌美的女子來服侍他。


    裴行璟臉上露出清淺的笑,“珠珠,我也會老去,兩鬢也會斑白,我比你年長五歲,到時候會比你提前老去,你會嫌棄我嗎?”


    宋清辭毫不猶豫的迴答,“不會。”


    裴行璟臉上的笑意濃了許多,“我也不會。你是我孩子的母親,在我心裏,你是最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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