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當然是說了謊的。


    這一次並不是他第一次與天道結月的首次見麵,因為他在半年之前就已經在意大利見過對方了。


    這個名叫天道結月的少女和他當時盯梢的任務對象——那位彭格列的十代目呆在一起,兩個人當時有說有笑的在一起吃午餐,關係看上去十分的不錯。


    不過,那個時候安室透並沒有現身。


    畢竟他所執行的是那個黑衣組織下達的任務,隻需要調查彭格列十代目的事情即可,根本就不用故意露麵讓人發現。


    所以安室透和天道結月隻是單純觀察和被觀察的關係,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碰麵和接觸,就相當於他們現在的確是第一次見麵的。


    如果這樣來說的話,他對江戶川柯南所說的話也就不構成謊言了。


    安室透看著自我介紹後就開始與江戶川柯南交談的少女,注意到了她現在身上所穿的製服是東京有名的私立高中,而彭格列那位年輕的十代目現在卻依舊位於意大利。


    或許就真如他之前調查到的資料一樣,天道結月和decimo·vong兩個兩個人隻是單純的同學關係?


    這些情報在安室透的腦中一閃而過,他的視線落在了少女白皙的頸間,盡管好奇著她作為一個上過大學的人為什麽會跑到日本來讀高中,也抱著表麵的平靜,關切地詢問起來:“看樣子剛才的確很驚險,要去醫院看看嗎?”


    “不用了,隻是小傷而已。”天道結月指尖觸碰了一下那道的紅痕,辣痛的感覺使她皺了下眉,轉身向已經讓趕來的佐藤警官押犯人上車的高木警官:“高木警官,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很抱歉……按照規定,你需要和我們迴去做個簡單的筆錄。”


    “那好吧。”


    天道結月掃了四周的環境一眼,不打算拒絕,順從的跟警方的人上了車,她透過車窗向看過來的江戶川柯南微笑了一下,視線不經意的劃過站在旁邊的安室透,嘴角上揚的弧度又增添了幾分。


    她又怎麽可能忘記當初那股視線的主人呢?


    不僅是她,沢田綱吉估計也注意到了,隻是他們誰都沒有說而已。


    因為當時劫持現場的情況已經非常的清楚了,而且高木警官本人就在場了解著所有的經過,所以天道結月確實隻是做了一個簡單的筆錄,然後就對方親自被送到了警視廳的門口。


    這時候夜色已經深了,可是東京這座城市向來有著不夜城之稱,更何況警視廳所在的是千代田區,今天又是平安夜,四處都充滿了熱鬧和喧囂。


    黑夜裏豐富多彩的生活這時才剛剛開始,可惜天道結月現在隻想早點迴去睡覺。


    黃金王權雖不如赤之王權霸道,但是今晚她剛成王就強行阻止了綠灰二王,並且壓製了蠢蠢欲動的德累斯頓石盤,這對她身體的負擔可不小。


    天道結月懶洋洋打了一個哈欠,往之前買下的公寓方向走,卻在路過街邊公園的時候聽到了從裏麵傳來的一陣奇怪聲音,像是在掙紮發出的喘息聲,讓從小接受良好教育的少女強行調轉了腳步,朝聲響的公園裏走了過去。


    她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個男人趴在街燈下的長椅上,雙膝跪在麵前的地上讓米白色的長褲沾染上了灰塵,兩隻手抵在椅子的平麵上不斷的推挪,看不見腦袋,換一個角度才能發現原來是被卡在了靠背和椅子的接縫之間。


    所以這個人是怎麽把自己的腦袋塞進去的?


    天道結月露出了微妙的表情,繞到了椅子的旁邊,輕聲詢問起來:“你還好嗎?”


    本來嚐試著把腦袋拔.出來的男人聞聲歪過頭,那張臉大概是癟久了開始發紅,看到了她之後,一雙眼睛亮了起來,在天道結月以為他會說什麽求救的話的時候,一句像變態一樣的話脫口而出:“美麗的小姐,你願意和我一起殉情嗎?”


    ——媽的智障!


    她嘴角狠狠的一抽,已經將終端從口袋裏麵摸了出來,快速在屏幕上輸入了報警電話,準備把這個大晚上在街邊公園舉止奇怪,還試圖教唆未成年少女自殺的家夥送進局子裏去。


    大概是見她遲遲不迴應,還摸出了終端對著自己的原因,姿勢怪異的男人又把手舉了起來,搭在椅背上麵左右晃了晃,由於挽起了袖子而裹有繃帶的手腕瞧著格外纖細的樣子:“小姐,我不是什麽壞人啦,不要把這個樣子拍下來,實在是太丟臉了。”


    “你做出用椅子夾腦袋的這種事情的時候,沒想過會丟臉嗎?”


    本來沒打算拍照的天道結月在他開口之後指尖停在了綠色的通話案件上,選擇退出去打開相機對著他連閃了幾張照片,換角度的時候才發現這個男人長得其實還不錯。


    “為什麽把腦袋卡在裏麵?”


    “路過的時候看到這張椅子,覺得很適合自殺就做了。”


    他的迴答理直氣壯,聲音卻稍低了一些,明顯的失落了:“結果除了被夾得唿吸不順暢,頭腦脹痛之外,根本就達不到目的。這是一個讓人痛苦又沒用的辦法!”


    “……你是白癡嗎?”天道結月感覺自己的笑容快維持不下去了,這種家夥她還是第一次見。


    “態度真的超級冷淡呀——!”他不滿地抱怨著,再一次笑著提議:“真的不考慮和我一起殉情嗎?”


    “請你一個人去死就好啦。”


    她笑眼彎彎地說出了可怕的話,終端在手上輕晃了晃:“或者說我幫先生報個警,讓你去警局裏麵試試能不能尋求到更好的方法?”


    “那就不必了,太麻煩警官先生們對偵探來說是一種失職的行為。”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困太久了,他好像找到了竅門,廢了會功夫終於把腦袋拔.了出來,站起身雙手叉在腰上左右扭動起了脖子:“脖子好疼,感覺就像要死了一樣。”


    “你剛才不是說想要自殺嗎?”天道結月在聽到他自稱偵探時就挑起了眉。


    “我雖然喜歡自殺,但是討厭難受和疼痛啊。”


    他用手捶了捶自己漸漸緩解了僵硬的脖子,由於喉嚨也被擠壓到了,聲音聽上去帶著幾分的沙啞:“女孩子這麽晚了還不迴家,可是很容易遇上危險的。”


    “不會有比碰上自殺狂魔更危險的事情。”


    天道結月發現他在看自己的脖子,剛才在警視廳的時候,他們稍微幫她處理了一下還纏上了繃帶,看上去和對方差不多的樣子。


    她斂下了眸,嘴角含著笑:“先生,讓我預先祝你下次自殺順利吧。我要迴去休息,就先失禮告辭了。”


    說完也不等對方迴應,把終端塞迴去便轉身離去。


    “小姐!”


    被甩在身後的男人叫了她一聲,還想要說什麽,口袋裏的終端就響了起來,他接起了電話,即便是離去有一些距離了,天道結月都能夠聽到另一頭憤怒的男聲。


    “太宰!!——你這個家夥又跑到哪裏去了!!?”


    “不要這麽大聲嘛,國木田君……”


    太宰和國木田,也就是太宰治和國木田獨步是嗎?


    把這兩個姓氏給連在一起,天道結月不得不想到了那兩位在日本曆史上非常有名氣的小說家,不過這些和她沒有什麽關係,她就隻想要迴家洗澡睡覺,僅此而已。


    等接完了電話,太宰治也注意到剛才那個女孩子已經不見了,想到對方終端裏麵還存在得有自己那些糟糕的照片,他就摸了摸下巴,望著她離開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天道結月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冰帝在平安夜當天就已經放了假,算上新年的話,要假期結束迴學校上課也是下下周的事情,這是一個很長的假期,隻是她估計得一個人度過了。


    她是國常路大覺撿迴去的孤兒,無父無母,唯一有點關係的就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國常路大覺和國常路,可惜前者已經壽終正寢,而後者這幾天估計忙禦柱塔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天道結月也不打算去打擾他。


    她在床上躺到了一兩點才起來洗漱隨便吃了點東西出門,到了附近的超市裏買了些生活的必需用品迴來,等到全部收拾完畢,也已經差不多快要到下午四點,好好的一天就這麽被天道結月荒廢了過去,她的心裏莫名的有一點空蕩。


    然而也沒有辦法,誰叫她這些年來幾乎都不在日本,朋友之類的大部分也都不在這邊,迴憶起出去時所看到的街上為了聖誕夜而忙碌熱鬧的景象,天道結月感到落寞。


    她聽到聲音伸手把扔在沙發上的終端給拿了起來,點開就看到了好幾個亮起了紅點的聊天窗口,看到上麵顯示的【merrychristmas】字樣又一次笑了起來。


    “還有人記得,這種感覺還真不錯。”


    天道結月一一的把消息迴複了,剛剛打算切出一個窗口的時候,看到那邊又發來了一條消息。


    【cielo】


    【迴到日本的感覺怎麽樣?】


    【tsuki】


    【還好,時差已經倒迴來了,學校那邊也沒有問題。】


    【cielo】


    【那就好,之前還擔心你會不習慣。我也很久沒迴日本了,如果有機會真想迴去看看。】


    【老師那邊叫我,就先不和你聊了。祝你一切順利。】


    【tsuki】


    【好,你也一樣。】


    ——你有一條新消息。


    天道結月準備重新放下終端,就看到屏幕上的彈框,再一次點開,收到的是一條邀請。


    【aka】


    【聽說你迴日本了,今天是聖誕節,要出來見一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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