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有亮,栗板索和許督善就各自開著一輛越野車,趕往機場。


    栗板索打算先迴到彩康省地勘局,休整一段時間後,再對今年的工作進行總結,然後對天揭鼎的勘察方案進行研究。


    從這裏到機場,需要十一個小時。


    兩輛越野車在高原的天路上緩慢前行。


    栗板索小心翼翼地開著車。副駕位置上,坐著妻子鐵蓮蓮,後排坐是他們的寶貝女兒栗翰梅。


    她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戴著暖暖的小棉帽,看起來就像一個可愛的小熊貓。


    車廂裏響著悠揚悅耳的音樂,特別祥和溫馨。


    行駛在前麵的那部車,突然停了下來。


    栗板索隻好把車停下。


    “到底是怎麽迴事?”栗板索開了一點點窗戶,對他大聲喊道。


    “我先小便下,叔叔。我憋得很急了!您先走,我隨後就來。”許督善站在路邊,一邊解開褲襠,一邊轉過頭來,大聲迴答。


    他好像笑了一笑。


    他那黑黝黝的臉,在淩晨的微光中,閃了幾閃。


    他那道從左臉頰斜斜劃到上嘴唇中間的刀疤,在這幾閃之中,抽搐了幾下,顯得特別猙獰。


    “完事後你就快跟上!我先慢慢開著。你的車千萬別熄火!”栗板索空踩了幾下油門,越野車發出一陣轟轟轟的咆哮聲。


    “好咧!”許督善說道。


    栗板索開著車,慢慢往前行駛。


    栗板索的車到了一個轉彎處。


    這裏道路比較開闊。


    許督善突然加大油門,從左側直追過來,猛地打方向盤,逼著栗板索的車往右邊靠。


    右邊是一眼望不到底的萬丈懸崖!


    栗板索的車隻好往右邊靠。這時,車輪碰到了一塊石頭,石頭掉落深淵,七、八秒鍾後,才從穀底傳來一聲沉悶的迴響。


    栗板索以為許督善受到了什麽莫名其妙的刺激,發瘋了,或者是車子失靈了。


    他隻得把車子緊急刹住。


    車子的輪胎,距離懸崖邊緣隻有三厘米!


    “你到底是怎麽迴事?難道吃錯藥了?哪有這樣開車的?”栗板索打開窗戶,嚇得滿頭是汗,憤怒地望著許督善,厲聲喝斥。然後拍著妻子的肩膀,說:“老婆,不用怕,不用怕。不會有事的!”


    栗板索接著向許督善大聲命令道:“快往左邊閃開,就差一點出大事了,你這小子!”


    鐵蓮蓮在一旁瑟瑟發抖,驚恐得張大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許督善全然不聽博士的咆哮,迅速後退了幾米,又一打方向盤,把他的車頭緊緊貼在栗板索的車左側中央,然後打開車門,走到栗板索的車窗旁。


    “博士,我沒有瘋!我很冷靜。”許督善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


    他那臉上的癤子和粉瘤充滿了血。


    他的眼球轉動了一下,放射出一道寒光。


    “你的紅寶石呢?我要你的紅寶石!”許督善伸手抓住栗板索的衣領,猛地拽了一下。


    栗板索的臉重重地在車窗碰了一下。


    “紅寶石?什麽紅寶石?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栗板索心裏一驚,身子禁不住抖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相反,我想知道,你到底在玩什麽花招?”


    “那天晚上,你在房間裏,對那顆紅寶石愛不釋手,拿著放大鏡一直研究。我看你非常興奮!這顆紅寶石一定是真的。”許督善咬牙切齒地說。


    許督善忽然間換了一個人,兇狠的表情籠罩著他那漆黑的臉。此時的他,像一個兇神惡煞,麵目極其可怕,令人不寒而栗!


    更想不到的是,他用一根**,對準了栗板索的頭部。


    這種獵槍的射程較遠,發射的霰彈威力非常大,它可以把一塊岩石擊得粉碎。


    更和況是——血肉之軀!


    “那是顆普通的石頭,根本不是什麽紅寶石!它就在我車子的後備箱,裝在那個小鐵箱裏。”栗板索盡量保持著冷靜,他的思維迅速轉動著,考慮如何擺脫險境。“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它就是一顆普通的石頭。你要的話你就拿去吧!我也不打算當作禮物送給我的女兒了!”


    鐵蓮蓮不耐煩地,抱怨了一句:“是啊,女兒哪裏會看得上你說的那塊石頭?請你別騙小孩了!大人不能欺騙小孩天真無邪的眼睛。”


    鐵蓮蓮現在已經知道,原來,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因為那塊普通的石頭。


    她根本不相信,在這個窮山惡水、人跡罕至的地方,居然還有什麽所謂的紅寶石!


    從她到這個地方開始,她看到的,都是那些毫無價值的黑乎乎的石頭,哪裏還談得上什麽紅寶石?


    她覺得,這一切簡直太可笑了!


    更何況,她壓根兒也沒有聽丈夫說過關於那塊石頭的事,更何況是什麽紅寶石了!


    鐵蓮蓮微笑著對許督善說:“請你放下槍,別開玩笑了!小善子。”


    “你懂個屁!”許督善對她吼了一句。


    鐵蓮蓮不可思議地看了他好一陣。


    突然,她怒喝道:“許督善,小善子,我們家對你不薄,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許督善在讀初中三年級的時候,就父母雙亡了。當時的他隻有十五歲,失去父母後,他四處漂泊,無依無靠。過了兩年,他來到蛟楊市打工,栗板索看在他是自己最要好同學兒子的份上,在自己工作的單位——彩康省地勘局,為他爭取到了一個臨時工的指標。後來,栗板索送他去考駕照,許督善就成了局裏的一個專職駕駛員。接著,栗板索又把他安排到地質大學進修兩年,讓他掌握了地質基礎知識。


    這小子腦袋聰明,對地質這門學科還算是有點天賦,結合實際運用起來頭頭是道。


    栗板索看他是一塊好苗子,就把他提升為自己的助手,跟在自己的身邊。


    從此,許督善的人生就得到了徹底改變。當初,他懂得知恩圖報,對栗板索以“叔叔”相稱,見到鐵蓮蓮時,也是左一聲“嬸嬸”、右一聲“嬸嬸”的。


    鐵蓮蓮想不到,現在,這個自己長期當作侄兒看待、並一手培養起來的人,居然瞬間變了臉,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


    “這根槍可不認識你!你快下來,把後備箱的鐵箱子打開,把那塊紅寶石給我!”許督善全然不顧鐵蓮蓮的嗬斥,搖了搖那**,目露兇光。


    他惡狠狠地向栗板索威脅道,“你不能獨吞那顆紅寶石,它的一半應該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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