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夏天的衣服怎麽能隔絕兩個緊貼在一起的身體接觸上的感覺?當再次感受到麵前這個男人唿出來的那口熱氣時,白卉心是現場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


    畢竟她是一個尚未嫁人的女子,以這麽羞人的樣子直接倒在一個年輕男人的身上,還有幾個老不正經的山賊在一旁死死地盯著看,這簡直是羞死了人,白卉心這心裏那叫一個氣悶呀!


    白卉心連忙起身,將白滑的小手迅速地從男人的大手裏抽出來,又高高的揚起來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啪!”


    一個清晰可見的女人掌印在傻子臉上留下了下來。在證明了白大小姐曾經來過這裏後,白卉心抓起地上的那張黃紙頭也不迴地跑了。


    實際上,這位青龍寨的大小姐,在聽到趙六叔說這是他兄弟趙七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眼前這個鼻子挺挺,眉眼清秀,連嘴巴看起來都是那麽好看的男人就是最近在青龍寨裏被談論次數最多的那個傻子趙七了。


    青龍寨平日裏沒什麽樂子,既然新來了個傻子,那自然是給沒什麽娛樂項目的青龍寨添了個新話題咯。所以,連住在青龍寨後山內宅,平日裏不怎麽露麵的白卉心也是聽說了。


    但白卉心看他眼神透亮,這哪裏會是什麽傻子嘛!更何況還長得一副好皮囊,那還要不要整治他呢?必須要!不然自己這暗虧就白吃了!


    於是乎,就出現了上麵的那一番情景……


    在旁人看來,傻子就是傻子。


    趙七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站了起來,看著漸漸跑遠的那道線條凹凸有致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傻子趙七在發愣,似乎還在想剛剛那種美妙的感覺。


    趙七也感覺剛剛挺舒服的,就是對方穿的沒那麽好看,要是像巴黎大街上那些美女那樣穿個露肩裝可能會更漂亮些。


    等等,好像想起來點什麽……巴黎?我這是……恩,是個線索,要好好想想。


    “別瞅了!真有你小子的…你咋又在發愣,還不去飯堂一會就沒得你吃的了。”


    趙六那厚實的手掌向他肩頭這麽一拍,剛剛才想起來一點的東西也給打斷了,唉,遇到女人就是麻煩事多。


    ……


    拍著傻子肩膀的趙六可不知道現在他這個傻子弟弟心裏想什麽,隻知道自己這傻弟弟經常發愣。


    沒錯,趙六已經徹底認下了這個便宜弟弟。就在前天巡山的時候,這個傻弟弟救了自己一命。


    俗話說,終日打雁終被雁啄了眼,趙六就在前天體會到了。一隻被陷阱困住的熊瞎子差點要了趙六的這條老命!


    趙六也不是第一次抓到過熊瞎子了,但這隻熊瞎子卻是賊精明,在百米外就聞到了人味聽到了腳步聲,直接在陷阱裏躺著一動不動地裝死,趙六等人走進的時候,熊瞎子一個起身,一個熊吼,那一張帶著古怪味道的大嘴就朝趙六撲了過來,根本閃避不及!


    “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響聲從後麵傳來,在眾人驚訝和崇敬的目光下,趙七收起他那把怪異的“鳥銃”,走了過去檢查。剛剛還是兇猛無比的熊瞎子,現在躺在地上徹底動不了啦。


    眾人這下也都知道了,原來傻子趙七手裏的那把“破鳥銃”是好的,能打響,不是沒用的鐵疙瘩!


    ……


    雖然白大小姐和傻子趙七的這段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但還是在青龍寨裏傳開了,有的時候這種傳話隻會傳的越傳越離譜,最後變成了傻子趙七把白娘子壓在身下……


    “什麽?白娘子被個傻子在青天白日之下壓住了身子?!”


    盧大頭很生氣!


    正在生氣的這位就是青龍寨的大當家盧大頭,剛從山下他那個半掩門子的相好那兒迴到寨子裏,就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一怒之下直接將手上本來準備要送給白卉心的一個小銀鐲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變了形狀。


    白娘子可是寨中唯一的一朵鮮花啊,在青龍寨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打著采花的主意啊!


    “來人!”


    “大當家有何吩咐。”兩名在堂外值守的山賊聽到聲音連忙進來。


    “給我將那趙七……把他給老子綁來!”


    要不是忌諱白老大的餘威和趙六那些死忠的老家夥們還在寨子裏有些影響,盧大頭早就想霸王硬上弓了。但無論如何也不能便宜一個新來的傻子啊,今天非得收拾一下這個傻子不可。


    “且慢,你二人先退下,我有要事與大當家商量。另外,剛剛大當家說的話不可在外麵亂言!”


    說話的是二當家葛二陀,大熱天還是穿著一件書生長衫在這山賊寨裏顯得與眾不同。


    葛二陀輕輕擺了擺手,待揮退了廳裏的眾人後,轉頭對盧大頭道:“你想做什麽!這不過是那趙六不知從哪領迴來的一個傻子,你和這麽一個傻子較個什麽勁?”


    “二當家你不要攔我,他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壓著白娘子的身子,我……”盧大頭怒氣難消,不明白葛二陀為何要護著那個傻子趙七。


    “大當家,你莫要忘了朱大人吩咐的那件事。”葛二當家吊著他那特有的公雞嗓,配著手裏那把破鴨毛扇子慢悠悠地說話,那樣子酸溜極了。


    盧大頭一愣,有點尷尬地皺眉說道:“我……這怎麽會忘呢!但,這事與那傻子沒有幹係吧?”


    “沒幹係?我可聽說,這傻子趙七手裏可是有把鳥銃的,還會點功夫,前些天就獨自殺了個熊瞎子。”


    “那又怎樣!我青龍山四百號人難道還打不過他一個,一把破鳥銃能頂個屁用!”幾個吐沫星子從盧大頭那黃牙縫裏砸了出來。


    “他還是趙六的兄弟,你若對付他,趙六定然不會罷休啊。”


    “他趙六不過是個巡山的,我看他敢來這龍門廳裏翻天?”一聽趙六這名字,盧大頭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青龍山裏,要說不服他的刺頭,第一個就屬他趙六,但偏偏他憑著自己那一手打獵的本事和跟了白老大二十幾年的資曆,盧大頭喊他一聲六哥都受得起。


    “若隻是一個趙六來咱們這鬧鬧也就罷了,但你別忘了,他身旁還有一幫子和白老大喝過血的老弟兄在,這群人隻是暫時沒了權罷了,你當他們真願意聽你發號施令?要是讓趙六那幫人尋機做大了,再乘勢入了這龍門廳坐了第三把交椅……”葛二陀搖著鴨毛扇子冷笑道。


    “哼哼,若那幾個老家夥知道了朱大人的事情……”葛二陀眯了眯眼:“那到時候還指不定會鬧出什麽岔子呐,此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就……就這麽算了?”盧大頭想了想還是不甘心,但又怕那些對白老大死忠的老山賊借機搞事情,更害怕當年的事情被翻出來。


    “當然不能,但不能像你那麽做,既然這傻子碰了白娘子,怎麽說也得讓他碰個頭破血流。不過就是身手不錯,有把鳥銃的罷了,一個傻子更好利用!”


    對於白卉心,葛二陀也是有點想法的,畢竟這青龍山第一美人白娘子可不是白叫的,那麽漂亮又帶著點刺,是個男人都有點想法。


    盧大頭將自己肥胖的身子往前挪了挪,一咧嘴露出一圈大黃牙道:“哦?二當家,那你快給我說道說道。”


    “那群刺頭不是天天念著白老大的好嘛,這次朱大人交代的事情正好有這麽個機會,咱們就按白老大的規矩來!說不定還能弄死幾個像趙六這樣的刺頭。”


    “白老大的規矩?什麽規矩?”


    ……


    “這不可能!你們是要他死嗎!”


    趙六幾乎是在咆哮了,這怎麽可能?讓趙七帶十個梁兵的人頭迴來當投名狀?剛剛聽大當家說要他那個傻弟弟趙七的投名狀,他還以為最多就是要趙七搶些錢財迴來呢。


    這盧大頭也真敢說,居然要十個梁兵的人頭?


    不說梁兵戰力如何,光是殺一個梁兵那都得跑到兩百多裏外的梁國邊境才能看到,這來迴就得要一個月!再者說,殺了梁兵怎麽將哪人頭和梁兵身上的兵牌帶迴來?這路上可是要經過兩座魏軍的要塞的,所以趙六這一下就炸毛了。


    “趙六你莫要忘了,這投名狀可是白老大當年立下的規矩!至於是要人頭還是要財貨,都是要大當家說得算!”盧大頭也是強壓著火氣,每次這個趙六對自己說話都沒一點像是在對大當家說話的樣子,今天更是對自己吼起來了,還真是反了天了!


    “葛窮酸!是不是你小子出的鬼主意!”趙六愣了下,沒接盧大頭這話茬,轉頭對著葛二陀吼道:“我知道你小子就是心眼多,自打你上山這幾年,早看我不順眼了。你要有什麽衝老子來,別他娘的耍陰的,害我兄弟性命!”


    “喲,趙六哥,這話怎麽說的,我平日裏也沒虧待你吧。既然入了山寨那不光是你的弟兄啊,也是大夥的弟兄啊!大當家還能害兄弟不成?”


    葛二陀心裏暗罵著趙六,臉上卻是賠著笑地說道:“大當家是得到消息了,有一隊梁兵要送幾件禮品給魏國的幾個貪官,隻有幾十號人,過些日子會從咱們這地界經過。”


    “這可是個好買賣啊,就算這隊人被搶了難道梁國那邊還會聲張,派兵來魏國這打咱們不成?”


    “要傻……咳,要趙七這投名狀也隻是順帶的,聽說他身手不凡還有把新式鳥銃,耍的挺有準頭的。到時候寨子肯定會有大隊人馬,趙七在後麵放幾銃再上去砍翻幾個人不算什麽難事吧?”


    趙七這麽一聽,也是坐了下來沒說話,沉著一張臉好像在考慮。


    葛二陀接著道:“我們且不說這買賣會有多大,就說這梁兵,白老大當年可是恨透了的,幾次放出話來勢要殺光梁國兵。我們這也算是遵循白老大的遺誌。你說呢,大當家?”


    葛二陀一邊說著,一邊轉身給盧大頭打眼色,心裏暗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講個事還得我出麵。


    “對對對,是這意思,是這意思。這也怪我,沒講清楚。”


    盧大頭也是換上個笑臉,心裏也是納悶怎麽同一件事到了葛二陀嘴裏總能講出另一個花來呢?還偏偏能講得通,不行!以後得小心這葛老二,他可是朱大人的人……


    兩個青龍寨的最高級別人物各懷心事,不過此刻有一個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先弄死幾個刺頭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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