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靜的山中偶然傳來一絲風吹草動,但無法影響正在休憩的人們。隻見在山穀中,聳立著一個個的帳篷,宛如林中平地而起的小山峰般,群山環繞著。夜裏來迴巡邏的弟子們正在加強著戒備,生怕鬼王宗會突然襲擊,而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帳篷裏,突然傳來一聲聲痛苦的低吟。


    走近一看,隻見躺在床上的人,額間浸滿汗水,麵似痛苦,好似被夢魘侵襲,突然耳邊響起一聲清脆,張小凡猛然睜開眼,大驚坐起,“師姐!碧瑤!”


    張小凡不斷喘著氣,夢中的場景頻頻閃現,他永遠都忘不了,陸雪琪帶著碧瑤墜崖時,那般絕望而悲哀的雙眸,仿佛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灰色,不再絢爛多彩。師姐當時定是哀莫大於心死,對正道心死,對青雲心死,對自己師父的心死,還有對同門的心死。但唯有對同門心死是他最為悔恨的,為何當時沒有幫到師姐,他隻怪自己不夠強,無法保護好身邊之人,張小凡憤恨地一拳砸在被子上,每次夢到師姐,他都會自責不已。


    帳篷外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張小凡驚覺,“誰?”那黑影聞言逃走,張小凡思索片刻,便起身追出去。


    寒風冷冽,張小凡雖知那可能是一個陷阱,但他也想一探究竟,因為他想知道究竟是何人想引他出來。前方的黑影突然停下腳步,張小凡拿出燒火棍,大聲質問,“你到底是誰?”


    那黑衣人轉身,一道劍鋒襲來,張小凡後仰身軀避開,同時足下一點,踏空飛起,在半空中他一手燒火棍靈活運轉,將對方擊退。那黑衣人狠狠地盯著他,轉身逃離,張小凡看出對方身形似女子,而且招式中不似魔教中人,他剛上前一步想要去追,卻突然被腳下的陣法困住。冒著金光的圓形陣法將張小凡團團圍住,使他完全無法掙脫,手中的靈力也越來越少,張小凡看著走出來的兩人,眉頭緊皺,“你們想幹什麽?”


    李洵走出來,滿眼嫉恨地看著張小凡,“就是你,娶了陸師妹?”


    張小凡微詫,“李洵,你……”


    “跟他費什麽話,師兄,”燕虹走上來,一身黑衣證明剛才就是她引張小凡出來的,她抬手直接扔出捆仙繩將張小凡捆住,“現在問玄火鑒的下落要緊。”說完便強行帶走張小凡。


    翌日,曾書書來到大竹峰這邊尋找張小凡,看見宋大仁正走過來,他笑著上前打招唿,“宋師兄,小凡在嗎?”


    宋大仁迴頭看了一眼張小凡的帳篷,“小凡啊,他估計還在睡吧,我還沒看見他起床呢。”


    曾書書笑著點頭,“哦,”眼珠子一轉,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那我去叫醒他!”說完,就一溜煙地跑過去。宋大仁無奈搖頭,這曾書書就是個鬼機靈,小凡又要被嚇了。


    然而,出乎意料地是曾書書驚慌地跑出來,宋大仁不解上前,“怎麽了?”


    曾書書指著帳篷,“小凡、小凡他不在裏麵。”


    “什麽?!”宋大仁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先別慌,說不定是小凡早起出去了,我們沒注意,我們先在周圍找找看。”


    “嗯!”曾書書壓下心裏的不安,連忙搜尋四周。


    大竹峰那邊的動靜漸漸驚動了別峰的弟子,許多弟子都在竊竊私語,秋司和文敏原本在小竹峰的領地巡察,聽到別的弟子說什麽張小凡,大竹峰,不由俱是一驚。


    文敏擔心宋大仁那邊的情況,“秋司,我們去大竹峰那邊看看吧。”


    “好。”秋司也憂心張小凡的狀況,自從與陸師姐成婚的消息傳出,張師弟就一直飽受非議,沒想到如今大敵當前,門中弟子還是這麽愛嚼舌根,她忽然感覺如今的青雲已經漸漸偏離了所謂的正道之風,就連門中的風氣都讓人如此窒息。


    來到大竹峰領地,文敏率先看到焦急的宋大仁,她連忙喚道:“大仁!”


    “文敏?”宋大仁一驚,急忙走過來,看到秋司後,他微微頷首,“秋師妹,”秋司點頭迴禮,宋大仁轉向文敏,“你們怎麽來了?”


    “我聽門中弟子說,你們這邊出事了,所以過來看看。”文敏看著大竹峰這兒慌忙的人影,問道,“到底出什麽事了?”


    宋大仁也不隱瞞,“小凡,不見了。”


    “啊?”文敏吃驚道。


    秋司繼續追問,“何時失蹤的?”


    宋大仁搖頭,“我們也不知道,今早書書來找小凡,才發現小凡不見的。”宋大仁扶額擔憂道,“前幾天咱們青雲剛到流波山就被鬼王宗阻截,我們擔心小凡怕是被鬼王宗所擄,生死未知。”


    “現在妄下斷論還太早,”秋司接觸過鬼王宗,不認為鬼王宗會平白無故地擄走張小凡,“萬一不是鬼王宗,我們可能會失去救張師弟的時機。”


    宋大仁和文敏皆微驚,宋大仁了然,“還是秋師妹思慮周全,現在以找到小凡為先,不能放過任何一種可能。”


    此時,曾書書急匆匆地跑過來,“宋師兄,我已告知我爹,風迴峰的弟子也會幫忙尋找。”


    “太好了,謝謝你,曾師弟!”宋大仁拍拍曾書書的肩膀,感激道。


    文敏見事不宜遲,“大仁,我迴去告訴師父,讓小竹峰的弟子也一起尋找,人多力量大嘛。”


    “好,”宋大仁柔和地注視著文敏,心裏十分寬慰,隨後想到水月對大竹峰的態度,他連忙拉住文敏囑咐道,“文敏,若是水月師叔不願,切不可強求,明白嗎?”


    文敏知其所憂,安慰地拍拍宋大仁的手背,“放心吧,大仁,師父隻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一定會叫師妹們來幫忙的。”


    “大師姐,我就留在這兒幫忙了。”秋司對文敏道。


    “嗯!”文敏說完,看了宋大仁一眼後便離開了。


    秋司跟在宋大仁身後,看到旁邊的曾書書,不由問道:“曾師兄,你不是最愛搗鼓稀奇古怪的法寶嗎?就沒有尋人的?”


    曾書書一愣,然後用力一拍自己的額頭,“瞧我這記性,光顧著著急了,我正好有一個能找人的法寶!”說完他便取下腰間的百寶袋,開始翻找。


    宋大仁疑惑地看著秋司,“師妹怎知曾師弟他有法寶?”


    秋司笑道:“曾師兄天天變著花樣地跟在陸師姐身後,每次都拿些稀奇的東西,但陸師姐從未理他。”


    宋大仁忍俊不禁地頷首,“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找到了!”曾書書拿出一個羅盤,他迴頭見秋司和宋大仁微笑地看著他,有些不明所以,“你們……”


    宋大仁連忙轉移話題,“哦,就是這個小羅盤,那咱們該如何找?”


    曾書書不疑有他,對他們解釋道:“噢,這個需要注入法力,再找到和小凡靈力相近之物,然後靈鳥就可以帶著我們去找小凡了。”


    “好,那我們快開始吧。”宋大仁事不宜遲道。


    曾書書鄭重點頭,他拿著羅盤來到張小凡的帳篷,然後手指凝聚法力注入羅盤之中,隻見羅盤中閃出亮光,漸漸地凝聚出一隻小巧的靈鳥,振翅而飛。在張小凡的帳篷裏飛了一圈後,它突然停在門口,腦袋左右轉了轉,隨即靠著感應直衝門外。


    三人相視一眼,曾書書連忙跟上,“走!”宋大仁和秋司緊隨其後。


    在焚香穀的帳篷中,張小凡被十字綁在木樁上,燕虹氣急地一掌揮出,“我看你嘴硬到何時,說!玄火鑒在哪兒?”


    張小凡全身的靈力倒行逆流,蝕骨之痛讓他額間冷汗涔涔,他吃力地嘲諷,“你們……弄丟玄火鑒……卻還怪在別人頭上……真是笑話!”


    “你!”燕虹加大手中的法力力度,張小凡不由悶哼一聲,“哼!你和你那個好師姐勾結魔教妖女,當初在小池鎮時,就和我們作對,誰知是不是你們勾結鬼王宗,趁我們剛拿迴玄火鑒大意之時,再偷襲我們盜走玄火鑒。”


    “嗬!”張小凡冷笑,“你也說……是你們大意了,自己沒本事……守護好鎮派之寶,卻總要找借口歸咎於別人,可笑至極!”


    “張、小、凡!”燕虹眼神發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焚香穀妄為天下正派,竟然連綁架、用刑的卑鄙手段都用上來,還口口聲聲地說魔教卑鄙,我是不是該慶幸……終於認識了你們的真麵目……”


    “可惡!我就不信,你還能嘴硬!”燕虹氣憤地再次一掌揮出,卻被李洵伸手攔住,她憤憤不平地轉頭,“師兄,你攔我幹嘛?”


    李洵擰著眉,“燕虹,不要弄出人命,你想焚香穀和青雲鬧翻嗎?”


    “那又怎樣,我們焚香穀還怕他們青雲不成,”燕虹不屑道,“青雲出了個離經叛道的妖女,咱們替天……”


    “住口!”張小凡雖虛弱,但仍不減氣勢道,“不許侮辱我師姐!”


    “住口!”李洵也同時大怒吼道,“燕虹,你再口無遮攔,就給我出去!”


    “師兄,你……”燕虹氣憤地一跺腳衝出帳篷。


    失去折磨的法力,張小凡身形一鬆,大喘著氣,看著漸漸走來的李洵,“你……”咚地一聲,肚子上一拳重擊,張小凡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李洵揪著他的衣領,“說,為何陸師妹會和你成親?”


    張小凡冷笑,“你、不配提師姐!”


    “你!”李洵再次一拳準備砸下,突然聽見外麵的吵吵嚷嚷,他不甘地放下拳頭,威脅道,“張小凡,你就嘴硬吧,我有的是方法折磨你!”說完走出了帳篷。


    來到喧鬧的地方,在看到是曾書書在那兒跟燕虹吵鬧的時候,李洵眉頭緊皺,無奈上前。


    “喂,這是我們焚香穀的領地,你來幹嘛?”燕虹毫不客氣地趕人道。


    曾書書完全不理她,他探頭看著後麵的帳篷,“我們青雲失蹤了一個弟子,所以我來看看。”


    “哼,青雲丟了弟子,跑到我們焚香穀這兒大吵大鬧,你瘋了吧?”


    “任何地方都不能放過,”曾書書意有所指道,“何況能輕易從青雲領地帶走人的,很難讓人想象不是內部人所為。”


    “嗬,那你怎麽不懷疑青雲啊,你該好好找找青雲的領地,說不定還能找到。”


    “是呀,我們也找了,可失蹤的人留下的線索就是你們焚香穀的方向,所以我過來看看,也算是為你們洗清嫌疑。”


    “切,誰要你假惺惺,”燕虹不屑一瞥,然後上前推著曾書書離開,“快、快滾,你們青雲的張小凡失蹤了,你們怎麽不去鬼王宗那兒找啊,他不是跟魔教很要好嗎?”


    曾書書腳步一頓,他緊緊盯著燕虹,“我可沒說,是小凡失蹤了。”


    “!”燕虹一驚,慌亂地繼續推搡著曾書書,“我是聽你剛才說的,快離開!”


    “燕虹!”李洵徇聲走來。


    燕虹仿佛看到救星一般,連忙跑過去,“師兄,你看他,來我們焚香穀撒野。”


    “曾書書,如今三派聯合對付鬼王宗,你難道想破壞聯盟嗎?”


    “李洵,你最好記著你說的話,到底是誰在破壞聯盟,誰心裏清楚。”曾書書滿臉凝重,強壓心裏的憤怒。之前他們跟著靈鳥,沒想到竟是在焚香穀這兒,幸虧秋師妹思慮周到,讓宋師兄迴去通知長輩,而秋師妹則在他擾亂焚香穀之時,趁機潛入,找到小凡,沒想到剛才的燕虹一時語快竟真證實了他們的猜想。


    李洵不耐煩地偏頭,“曾書書,這裏是焚香穀的領地,不是你們青雲的,少在這兒狐假虎威的。”


    “李洵,原以為在渝都幫外公治病,我還對你改觀了,沒想到你還是死性難改!”


    “曾書書,我現在不想和你吵,快迴你們青雲領地去!”


    “不行,我要確認小凡不在這兒,我才走!”曾書書抱臂於胸前,一副不肯罷休的樣子,讓李洵頗為頭疼,他迴頭對身邊的弟子一個眼神,那弟子會意連忙跑去找上官策了。


    秋司悄無聲息地在後方跟著靈鳥潛入最角落的一個帳篷裏,她確定四周無人時,一個閃身便出現在帳篷,在看到眼前之景時,秋司不由眼含怒意,沒想到焚香穀竟然動用私刑?


    “張師弟!”秋司急忙上前為張小凡鬆綁。


    張小凡微微睜開眼,“秋、師姐……”


    “先別說話,我這就帶你出去。”秋司扶著張小凡,讓張小凡倚靠在自己身上,然後慢慢走出去。


    焚香穀的喧鬧越來越大,上官策跟隨弟子前來,十分不滿曾書書的行為,“曾書書,不要仗著你爹是青雲首座,就在我焚香穀這兒大放厥詞,否則別怪我以大欺小。”


    “哼,我可沒有,我一人做事一人當,關我爹什麽事?究竟是誰仗著自己的身份目中無人,甚至還肆意妄為?”曾書書緊緊盯著李洵。


    李洵眼裏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被掩蓋下去,上官策忍無可忍,抬手就是一道強勁的法力擊出,曾書書不察,來不及躲閃,隻能閉上眼睛等待。但隨之而來得是詭異的寧靜,沒有任何傷痛,曾書書不禁睜開一隻眼,在看到眼前之人時,他驚喜道,“田師叔!”


    田不易匆匆趕來,就看到上官策對小輩動手,他滿臉凝重地看著上官策,“上官兄是想現在就正派相殘?”


    上官策一甩衣袖,“那也是他自找,平白無故地來這胡鬧,難道不該收拾他嗎?”


    “收拾?”水月稍後在田不易身後走來,文敏和宋大仁緊跟其後,她看不慣焚香穀一貫的囂張氣焰,“青雲弟子自有青雲來教導,還輪不到外人來插手。”


    “你們……”上官策氣憤不已,“你們青雲是要與我焚香穀作對嗎?一大早地來興師問罪,有沒有把焚香穀放在眼裏?”


    “若是小凡不在焚香穀,我們自然道歉,但是!若讓我們找到小凡,這事,絕不會就這麽完了!”田不易大聲喝道,那氣勢嚇得李洵不由地往上官策身後挪了一步。


    上官策滿臉不屑,“張小凡和鬼王宗關係匪淺,我看他是自願跑到魔教那兒去了。”


    “師父……”張小凡虛弱的聲音從上官策身後傳來,上官策一驚,不可置信地看著張小凡出現。


    田不易連忙越過上官策,上下查看張小凡的傷勢,隨後他怒不可赦地質問上官策,“上官策!你們竟敢動刑?”


    “什麽?”上官策語塞,他偏頭看向李洵,李洵連忙垂首不敢看他,上官策瞬間明了,心裏暗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還裝什麽,不但禁錮了小凡的靈力,還對他私自用刑,焚香穀真是妄為名門正派!”田不易連忙解開張小凡身上的禁錮,同時輸入了一些靈力,以緩解身上的痛楚。


    張小凡感覺好多了,“謝謝師父……”


    田不易收迴手,看著張小凡微白的嘴唇和額間的冷汗,心中怒火直升,他轉身對上官策咄咄逼人道,“交出對小凡用刑之人,否則今日之事,我跟你沒完!”


    燕虹不服氣上前,“張小凡有勾結魔教的嫌疑,而玄火鑒被鬼王宗盜走,我們隻是抓來問問,有何……”


    在燕虹還沒說完,田不易就已經一爪抓住她的脖子提起來,燕虹口中窒息感越來越強,她不斷蹬著雙腿,求助般地看向上官策。


    上官策上前阻止田不易,“是小輩無禮在先,但是還請看著同是正派同仁之間,手下留情。”田不易冷哼放下燕虹,燕虹連忙爬起躲在李洵身後,上官策看著張小凡依然有所懷疑,“但是張小凡確實有嫌疑,青雲出了一個陸雪琪,再出一個與之關係匪淺的張小凡,也是人之常情。”


    “上官策!”田不易怒喝道。


    “焚香穀好大的口氣,”水月不滿上前,“自己守護不好玄火鑒,被鬼王宗搶走,現在又來懷疑別人,真乃無恥!”


    “水月!自己管不住徒弟,跟魔教妖女相戀殉情,還在跑這兒振振有詞,你不覺得丟臉,我都覺得正派的顏麵被你那好徒弟給丟光了!”


    “住口!”水月怒喝道,秋司握緊手中劍柄,大有對方再出口一句,她就拔劍相向的準備,陸師姐豈能被他侮辱。


    “哈哈哈……”曾書書突然的大笑,讓在場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衝散得一幹二淨。


    “曾書書,你笑什麽?”李洵最討厭曾書書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了。


    曾書書擦擦眼角的淚水,他指著李洵,對上官策道,“難道你們焚香穀就是好的?手下弟子有多不堪,你難道不知道?”


    上官策對李洵期望一直很高,他以為曾書書要汙蔑李洵,“隨你怎麽說,我焚香穀至少沒有和魔教不清不楚。”


    “嗬!”曾書書一想起陸雪琪在小池鎮的經曆就義憤填膺,“你口口聲聲說雪琪丟了正派顏麵,可在碧火天冰湖煉血堂一戰、渝都萬毒門一戰、定海莊長生堂一戰、小池鎮狐妖一戰,哪個不是雪琪功勞最大!雪琪何曾做過半點害人之舉?!”


    上官策和周圍的人一時陷入沉默,曾書書拉著李洵站在上官策麵前,“而你們焚香穀最傑出的弟子,卻趁雪琪不備,辱她清白,這就是你們焚香穀的作風?”


    “曾書書,住口!”李洵立即推開他,眼神慌亂躲閃。


    “怎麽,在小池鎮,雪琪被秦無炎下藥,而你卻想趁此對雪琪下手,難道不是嗎!”曾書書質問道。


    “我、我……”李洵說不出半個字,此事他一直心懷愧疚,但陸雪琪的殉情更是讓他心中的嫉恨無限放大,早已失去了理性。


    “李洵,你……”上官策一看李洵的表情便知確有此事,他失望地後退一步,頭疼地閉上眼不去看李洵滿臉的愧疚,而周圍人的竊竊私語,讓場麵瞬間緊張起來。


    “雪琪可有……”水月顫聲地問道。


    曾書書搖頭,“幸虧雪琪意誌堅定,她用天雷將自己團團包裹住,任何人都靠近不了。”


    “天雷?那豈不是……”水月心中一痛,難以想象當時的情景。


    “沒錯,”曾書書眼眶泛紅,忍著眼角的淚水,哽咽道,“雪琪一直承受著雷刑之痛,她不敢讓自己昏迷,隻能用疼痛來保持清醒。”


    水月不由後退一步,文敏連忙扶住她,“師父……”文敏看著水月痛心的模樣,眼裏的淚水終於支撐不住,滑落下來。


    秋司抿唇不語,她恨不得現在就殺了那個混蛋,她手握雪吟劍,周身散發的寒氣讓張小凡不禁一顫,“秋師姐?”


    “張師弟,這是真的嗎?”秋司咬緊牙關問道,張小凡落寞地點點頭,當時他不在場,沒有幫到師姐,內心也很悔恨。


    秋司在張小凡點頭的一瞬,便拔劍而起,劍鋒直指李洵的脖頸,噌地一聲,一道法力阻擋了秋司的攻擊,上官策手中力道不減,不滿地看著秋司,“在我眼前殺我弟子,爾敢?”


    一道勁風襲來,上官策察覺,連忙閃身後退,水月冷若冰霜的臉上,染上怒色,“辱我弟子清白,死不足惜!”


    上官策再次上前,“如今她已被你逐出師門,又身死青雲,何須再計較過去之事。”


    “當時,雪琪還是我弟子,焚香穀辱我弟子,就是在辱沒青雲,不是一句過去之事就能罷休的!”水月絲毫不退讓,上官策自知沒理,無法再多辯解,水月偏頭,“秋司!”


    “是!”秋司領命上前,拔出雪吟劍,一陣寒氣撲麵襲來,劍鋒一劃,李洵隻覺渾身一冷,眼前劍光一閃,心髒驟停,忽地又恢複過來,然後他便置身於冰天雪地般的寒冷,就連眉梢都起了寒霜。


    秋司收迴劍,站在水月身邊,“此招名為寒心,今後每月的今日,他都會感到蝕骨的寒冷,整整十二個時辰,無藥可醫,直至身死。”


    “哼,”水月冷眼看著李洵在地上蜷縮地顫抖,然後轉身,“走!”秋司和文敏跟在其後。


    張小凡被曾書書和宋大仁攙扶著,跟在田不易身後,在走到燕虹身邊時,田不易一掌封住了燕虹的靈力,也讓她嚐試一遍小凡的痛苦。果然,燕虹滿臉痛苦地跪在地上,“別以為青雲的人好欺負!”然後一甩衣袖離開,而焚香穀的弟子紛紛讓出道路,有些害怕看著他們離開。從此世人皆知青雲是最護短的,寧得罪魔教,也不能得罪青雲的大竹峰和小竹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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