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晨光灑下,泛著微微暖意的金光覆蓋了整個空桑山,勤奮的鳥兒嘰嘰喳喳地尋找著早餐,青草上掛著滴滴晨露,綠葉上的露珠終受不了重力而慢慢滑落。


    滴地一聲,露珠落在一個人的發絲上,後又慢慢滲入,滴到後頸上,微涼的寒意讓他不禁打了個哆嗦,“嘶……”曾書書抬手摸著後頸,他蹲在樹下的草叢中,對身旁的兩人道,“哎,天都亮了,我們已經跟著斑鳩到萬毒門的老巢了,什麽時候進去啊?”


    林驚羽撥開眼前的草叢,查看著前方,“前麵有毒瘴,我們不能冒然進去。”


    “那怎麽辦啊?”曾書書有些焦急。


    “剛才看見有好幾波萬毒門弟子從外麵迴來,是不是因為師姐她們?”張小凡探頭望去。


    曾書書眼珠子一轉,開始在自己的乾坤袋裏翻翻找找,終於拿出一個風車模樣的寶貝,“用這個吧,這可是能驅使天地之風的寶物。”


    張小凡看著曾書書手中隻比手掌大一點兒的風車,再看看離這裏不近的萬毒門老巢,“這麽小,能吹那麽遠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曾書書得意道,“它可大可小,吹出的風力也自然不同。”


    林驚羽環視四周,確定萬毒門的弟子沒有在附近,“好了,師兄,那快使出你的寶貝吧。”


    曾書書凝聚法力,小小的風車瞬間變大,張小凡抬頭看著比人還高出幾尺的風車,佩服地點頭。曾書書見足夠大了,然後驅使風車轉動,一陣強風吹過,吹向了萬毒門的老巢,環繞在外圍的毒瘴漸漸地被吹走。


    此時,迴來三個萬毒門弟子,他們捂著眼睛艱難地前行,“怎麽迴事啊,好好的天氣怎麽刮起大風了?”


    “呸、呸,吃了一嘴土,這什麽破天氣,說變就變。”


    “真倒黴,搜尋了一晚上的山,什麽人都沒找到,一迴來還碰上破大風,誠心跟我們作對,是吧?”


    砰砰砰,三個萬毒門弟子突然倒地不起,張小凡和林驚羽出現在他們身後,看著倒地的萬毒門弟子相視一笑。


    清晨的陽光灑進一間古樸典雅的房間,使裏麵的燭火暗淡下來,微風拂過,燃盡的燭火熄滅,變成一縷青煙消失在空中。被燭火圍住的床榻上躺著一位白衣女子,她緊閉雙眼,麵色蒼白,原本冷豔的容顏此刻也變得柔和不少,她放在身側的一隻手被另一女子緊緊拽在手裏,看著白衣女子的目光透著悲傷和期盼。


    碧瑤趴在床榻邊,一直看著陸雪琪,她希望陸雪琪能醒來看著她,喊她一聲‘瑤瑤……’,“小琪……”但迴應她的隻有無聲的寂靜,沒有小琪一貫溫柔的嗓音,碧瑤早已哭紅的眼眶再次積聚了淚水。


    房門被推開,一身白袍儒雅的男子走進來,他眉目平和地看著兩人,微歎上前。碧瑤忍住眼裏的淚水,抬頭問道,“小琪,她怎麽樣了?”


    “她中毒已深,又受了內傷,毒已擴散到五髒六腑,我用銀針暫時封住了她的心脈,防止毒素再次擴散,但……”


    “但是什麽?”碧瑤焦急地問道。


    “隻有三日,三日之間若不能將毒素排出,我也無能為力。”男子搖頭歎息。


    碧瑤迴頭看著陸雪琪,“三日……請先生告知如何解毒?”


    “須找個與她相契合的靈力不斷幫她疏導體內的毒素,然後將毒逼到一處,我再施以針灸將毒素排出,此期間需要輸入靈力者不能中斷靈力,否則將前功盡棄。”


    碧瑤立刻道:“我來!”隨之想到之前陸雪琪吐血,她有些擔憂,“但是之前我為小琪輸入靈力時,小琪卻吐血,似乎更嚴重了。”


    “許是她體內毒素與你的靈力相克。”


    “我小時服過萬毒門的解毒丸,萬毒門的毒不會對我有影響。”


    “這就是了,這毒素盤踞在她體內,不會輕易排出,唯有對它沒有威脅的靈力,才能慢慢引導毒素排出。”


    碧瑤憂心忡忡,“那怎麽辦?我若不能,還有誰能?”


    白袍男子從衣袖中掏出一朵藍色花朵,用靈力包裹著此花,碧瑤不解地看去,他解釋道:“此花因你二人而開,且與你的法寶相似。”


    碧瑤低頭看著手背上的傷心花,這花的形狀確實如傷心花一樣,“傷、心、花……”碧瑤想起自己抱著陸雪琪唱著歌謠的情景,不由地伸手探去,誰知就在碧瑤碰觸的那一刻,此花便化為一道藍綠相間的靈光駛入碧瑤的傷心花裏。


    “這……”碧瑤不禁驚奇,抬手翻看著傷心花,不解萬分。


    白袍男子微微一笑,“看來此花與你們有緣,裏麵所包含的靈力定是你二人的靈力留下的。”


    碧瑤看著傷心花,然後驅使法力,傷心花的花蕊中心升出一縷靈力,綠與藍相交纏,宛如她和小琪緊緊相依不曾分離,那藍色靈力她能感覺到確實是屬於小琪的,她不由一喜,“先生,有了傷心花的幫助,我可以為小琪輸靈力了?”


    “傷心花?”白袍男子了然,“此花藍色中帶著憂鬱,結合當時的情景,傷心花最應景不過。”


    “啊?”碧瑤隻是一時口快,但想想也確實如此,“嗯,傷心花……隻因心傷,縱開無悔。”


    萬毒門弟子有序地在據點裏巡邏,但時不時的有個弟子總是四處張望,前麵領隊的弟子迴頭正好看到他,厲聲指責道:“喂,別東張西望的,這裏到處都是毒,別到時候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是、是……”該弟子連忙點頭恭敬道。


    “走!”領頭人見此便繼續帶領著弟子巡邏。


    曾書書低著頭跟身旁的張小凡竊竊私語,“哎,沒想到這裏還挺大的。”


    張小凡急忙眨眼睛示意他悄聲點,曾書書不以為意,身後的林驚羽用劍柄向前抵了一下曾書書的後背,曾書書連忙站直身體,學著前麵萬毒門的弟子裝模作樣起來,張小凡迴頭和林驚羽笑笑,三人混入這裏開始尋找時機。


    此時的萬毒門十分詭異,院中有大量的紅色蜻蜓從四麵八方積聚中心,張小凡三人抬頭見此景紛紛不解,領頭人急忙喊到,“快,隱蔽起來,小心血蜻蜓!”張小凡三人連忙趁此離開隊伍,小心翼翼地探尋此地。


    毒神正在屋中施法,吸血老祖在一旁滿意地看著血蜻蜓紛紛應毒神手心中的法力而齊聚,血蜻蜓隨著毒神的指引紛紛進入在半空中的漂浮著三腳鼎,待所有的血蜻蜓進入鼎中後,毒神將蓋子一蓋,驅使法力在鼎上,三角鼎在空中不斷旋轉,最終毒神收手一取,三腳鼎內突然竄出一團血色液體,在空中隱隱流動。


    那血色液體自行迴到毒神的手心上,三腳鼎也失去法力的襯托從空中掉落,吸血老祖踏步上前接住三角鼎,然後走到毒神身後,恭喜道:“恭喜門主,賀喜門主,大功告成。”


    “哈哈哈……”毒神看著手心上的血色液體,得意萬分,“獸靈血蠱,終於被我練成了,哈哈哈……”隨即想起碧瑤被他打下懸崖,麵露沉思。


    吸血老祖不解道:“門主,血蠱已練成,還有何事煩憂?”


    “哼,碧瑤那丫頭被我打下懸崖,鬼王絕不會善罷甘休。”


    “她與青雲弟子混在一起,我們隻是和青雲交手而已。”吸血老祖避重就輕道,“何況,那青雲弟子已中了我的毒掌,就算沒摔死,也會毒發身亡。”


    毒神挑眉,“不錯,我們隻是和青雲交手,青雲與鬼王宗勢如水火,要怪也隻能怪青雲。”毒神抬手看著血蠱,越發得意,“哼,就算鬼王找上門來,又有何懼,隻要血蠱在手,還怕他不成!可憐鬼王白白得到此樣寶物,竟然不知道怎樣下手?嗬嗬嗬……”毒神不屑地笑著,吸血老祖也附和地點頭。


    這時,曾書書氣定神閑坐在台階上,手裏拿著斑鳩把玩,而張小凡和林驚羽站在一旁,三人將跪在地上的萬毒門弟子圍住,封鎖他的後路。他們在途中綁了一個萬毒門弟子,躲在一個偏僻的小屋,打算好好盤問盤問。


    萬毒門弟子瑟瑟發抖地抬頭,他再不濟也看出此三人絕非本門中人,正當他想開口大喊時,噌地一聲,一把泛著寒光的劍刃抵在他的喉間,他毫不懷疑,若是他敢出一個聲,他絕對會血濺當場。


    林驚羽用劍抵著他的脖子,威脅道:“你最好乖乖配合我們,否則……”說完手中劍刃更近一分。


    萬毒門弟子連忙答應,“好好好,你們說什麽我都答應。”


    曾書書冷笑地看著他,舉著手中的斑鳩,用鳥喙對準他的眼睛,“你可要小心了,我這隻鳥啊,最喜歡吃人的眼睛。”斑鳩對著萬毒門弟子學舌著,“眼睛、眼睛、眼睛……”萬毒門弟子嚇得往後一縮,“而且,它還能分辨出一個人到底是不是在說謊,所以你要是說謊的話,我就對你不客氣!”曾書書拿著斑鳩往前一推,萬毒門弟子急忙後仰著脖子但又怕林驚羽抵在喉間的劍,隻能微微仰著,不敢有大動作,生怕自己的眼睛被啄瞎。


    “我說,我什麽都說。”萬毒門弟子妥協道。


    曾書書滿意地看著他,對正在不斷學舌的斑鳩道:“停!”斑鳩停止了動作。


    萬毒門弟子唯唯諾諾地說,“是、是我們門主想煉一種藥,才把我們拉到這兒來的。”


    “什麽藥?”林驚羽問道。


    “為什麽選擇空桑山?”張小凡也將疑惑問出。


    “空桑山一直以來是靈地,靈力充沛之地,這裏的靈藥,包括渝都都長得很好。所以,我們門主就在空桑山的山穀裏試驗他的新藥。”


    “新藥?新藥是什麽藥?”曾書書見他有猶豫,便舉起斑鳩威脅他,林驚羽也手中力道一重,劍刃的寒氣逼得他咽了咽口水。


    “是、是、是一種毒血,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們門主用血來養花,再用靈氣種出花草,再喂給蜻蜓吃,毒性進入蜻蜓體內,最後再用蜻蜓去煉製出他想要的藥。”他見三人還沒有放過他的意思,連忙求饒道,“我就知道這麽多,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張小凡再次問道:“昨天可有人闖入萬毒門?”


    “有、有的!”


    “她們怎麽樣了?”張小凡焦急道。


    “這……”萬毒門弟子有些為難,“我不知道啊?”


    “恩?”曾書書惡狠狠地舉起斑鳩。


    該弟子連忙如實迴答,“昨天是門主和長老親自去追的,迴來的時候也沒見門主帶人迴來,所以我想應該是被門主解、解決了。”


    “你說什麽?”曾書書憤怒地揪著他的衣襟。


    “我隻知道這麽多了,求你們放過我吧……”他苦苦求饒,林驚羽一掌將他打暈。


    曾書書心急如焚,“怎麽辦,雪琪、雪琪她……”


    張小凡也十分擔憂,“書書,我們冷靜點兒,也許師姐已經逃脫了呢?”


    林驚羽麵色凝重,但也讚同張小凡的看法,“陸師姐一定會沒事的,我們要相信陸師姐。”


    曾書書勉強鎮定下來,“好,雪琪一定會沒事。”


    “我們再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麽別的線索。”張小凡建議,曾書書和林驚羽一同點頭,然後慢慢搜索萬毒門。


    一間霧氣騰騰的房間內,一身白衣的碧瑤抱著陸雪琪走到中央的水池裏,她脫掉陸雪琪的外衣,隻留著一層薄薄的內衫,然後兩人盤腿相對而坐。碧瑤想起先生所說,這三日絕對不能中斷靈力的輸入,她要慢慢引導陸雪琪體內的毒素集中到一處。碧瑤深吸一口氣,抬起陸雪琪的雙手,將自己的雙手與之相合,緩緩地將靈力輸入陸雪琪體內。果然,現在的陸雪琪已經不排斥她的靈力,碧瑤鬆了一口氣,便閉上眼睛,專心致誌地輸入靈力。


    毒神和吸血老祖正在為煉成獸神血蠱而高興,突然急急忙忙地闖進一個萬毒門弟子,“門主、門主,不好了,青雲門的人闖進來了。”


    毒神收起血蠱,“哼,青雲?來了多少?”


    “這、這不知道?”


    吸血老祖一掌揮向他,那萬毒門弟子被打翻在地,但顧不得自己的傷,連忙爬起,解釋道:“門主,外麵隻看見許多劍衝進來,沒有、沒有看見人。”


    毒神握緊手心,“不管他們躲在哪兒,正好讓他們嚐嚐血蠱的滋味,走!”


    “是,門主。”吸血老祖很有興趣道,他也十分想見見血蠱的威力。


    院中大量的劍從天而降直衝萬毒門弟子,所到之處皆無幸免,林驚羽躲在暗處指揮著斬龍劍,將他們引到外麵。而張小凡和曾書書則趁此悄悄地闖進中心的屋裏,裏麵到處都是難聞的藥味,而最邊有一個弟子被綁在十字木樁上,看上去已經昏迷。


    “書書……”張小凡小聲道,他指著那個被綁的弟子,曾書書點頭和張小凡慢慢走過去,查看了一番,對方沒死。


    張小凡看到旁邊的書案上放著一碗血色的粉末,他奇怪地拿起來,碗中的粉末在空中化為血色的靈氣飄散開來,而那個被綁的弟子聞到後,突然大叫起來,似乎要衝破桎梏想要那血色粉末。


    曾書書連忙放下張小凡的手,將碗離那個弟子遠一點兒,那弟子聞不到後便繼續昏迷了。


    “看來萬毒門連自己門中弟子都不放過。”曾書書惡寒道。


    “萬毒門在用他們做試驗。”張小凡看著那痛苦的萬毒門弟子,也為萬毒門所行感到憤慨,“他們簡直禽獸不如!”


    “跟他們講什麽道理,他們都沒有人性。”曾書書繼續翻看著別的地方,在另一桌案上看到一個通體綠色的三腳鼎,形似手掌大小,看上去此鼎定是煉製毒物的容器,外壁那像是中毒顏色的綠色,看著就讓人感覺陰森森的,曾書書靈光一閃,“我把它拿走,看你們還怎麽煉毒。”說完,曾書書把三腳鼎裝進乾坤袋裏。


    張小凡聽到腳步聲,連忙跑到曾書書身邊,“書書,快走,有人來了。”


    “哦,好。”曾書書收好乾坤袋,急忙和張小凡逃出此地。


    林驚羽領著萬毒門弟子在空桑山到處轉圈,毒神抬頭看著空中聚齊的數百把劍,目露不屑,“哼,雕蟲小技!”他抬手法力凝聚,向空中一揮,那數百把劍瞬間被打散,林驚羽受到衝擊,不禁後退幾步,暴露了行跡。


    “在那兒!”有萬毒門弟子看到,指著林驚羽所在的方向大喊,林驚羽見此,時間已拖延的差不多,他轉身跑開。


    “追!”吸血老祖下令道,身後的弟子紛紛衝上去。


    毒神忽感不對,隻有一人?隻身一人就敢闖入萬毒門?他越想越不對,忽然……“調虎離山!”吸血老祖聽後臉色一變,急忙跟著毒神返迴萬毒門。


    迴到萬毒門後,發現三腳鼎不見了,毒神大發雷霆,“區區幾個青雲弟子,竟敢偷我萬毒門的寶物,哼,我要讓你們生不如死!”


    “門主息怒,都怪屬下思慮不周。”吸血老祖認錯道。


    毒神抬手阻止他,“好了,我也是煉成了血蠱,所以一時放鬆了警惕。通知無炎,盡快執行下一步計劃。”


    吸血老祖陰險地笑著,“門主,終於可以盡情地煉製藥人了。”


    毒神點頭,看著渝都的方向,目露陰戾。


    作者有話說:祝大家元旦快樂,新的一年裏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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