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琪走到懸崖邊,看到小灰慌張地在那裏不知所措地亂跳,她感到奇怪,“小灰?”小灰聞言飛快地跑到她的腳邊,一隻手拽著她的衣角,另一隻手則不停地指著懸崖下邊,同時還吱吱地叫著。


    “難道···”陸雪琪心驚,“剛才小凡確實在這裏?”這麽說她聽到小凡的聲音並不是錯覺了?


    事不宜遲,陸雪琪連忙拔出天琊劍,禦劍而下,小灰急忙跳在陸雪琪的肩上,和她一起下去。


    越往下陸雪琪越能感受一股到強大的煞氣撲麵而來,在她落地的時候,小灰早已受不了這股煞氣而暈過去了,陸雪琪將它抱在一邊,周圍設好了結界,這才走到那陰森的水潭邊。


    隻見水潭上方黑氣繚繞,似乎在向一個中心聚攏,陸雪琪定睛一看,驚唿道:“小凡!”


    張小凡被煞氣所圍,雙眼緊閉,麵露痛苦,陸雪琪直接飛身而上,天琊劍一斬,將煞氣一分為二。可就在她剛靠近張小凡時,一道紅光一閃,與她天琊劍的藍光相撞,巨大的靈力波動震開,陸雪琪被逼後退,直至退迴水潭邊。


    手中的天琊劍還在爭鳴,陸雪琪不解地看著此情景,“竟與天琊劍排斥?到底是什麽?”


    隨後,從水潭中出現一根黑色的棍子,狀似大腿骨,其周身被煞氣環繞,看來這水潭上的煞氣就是此物所致,陸雪琪如是想到。然後更加驚異的事出現了,那根黑棍漂浮至張小凡的身前,與他手中的噬血珠相唿應,從而脫離了張小凡的手中。張小凡虛弱地睜開眼,隻見兩物竟忽然纏繞起來,漸漸地合為一體,噬血珠嵌入了黑棍的一端凸起,後又迴到了他的手中。


    噬血珠和黑棍(攝魂)的雙重煞氣侵襲著張小凡的身體,使他痛苦不堪,隻能閉眼咬緊牙關承受,就在他不堪忍受大叫一聲時,他摔下懸崖不慎劃傷的手背上,一滴鮮血滑落,滴在了與噬血珠相連的黑棍上。張小凡的精血與其相融,漸漸收斂了煞氣,而他手背上的傷口竟奇跡般地愈合了,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外散的煞氣都聚集在黑棒裏安靜下來,張小凡沒了支撐,從半空中掉落。


    陸雪琪一甩天琊劍,將天琊插在地上,雙手凝聚法力托住正在墜落的張小凡,慢慢地將他帶到水潭邊。張小凡隻感覺到一股清涼透徹般的靈力包裹著他,使他渾身舒坦許多,他偏頭想努力看清那個人的樣子,但眼皮的沉重卻讓他漸漸地陷入了昏迷。


    陸雪琪查看了一番張小凡的傷勢,似乎並沒有大礙,隻是昏過去了,她才鬆了一口氣。隨即看到小凡右手中的異物,一根玄黑短棒,兩尺來長,非金非鐵,黑氣騰騰,有一股兇煞之氣撲麵而來。唯一一處異常的是,在其黑色之下,隱隱有如血絲一般的脈絡,尤其是在短棒與圓珠相接口處更為明顯,看起來像是用人血溶接在一起。


    一旁的天琊劍安靜下來,陸雪琪抬手虛空一抓,天琊劍嗖的一聲迴到她的手中。她看著那根黑棒,將天琊慢慢靠近,果不其然,滋地一聲,兩物相克,竟相互彈開。


    “與天琊劍相克之物······噬、血、珠?”陸雪琪疑惑地看著張小凡,為何會他會有煉血堂的法寶?難道是煉血堂的奸細?


    迴想著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陸雪琪搖搖頭,“草廟村是被魔教所滅,小凡不可能是魔教的人,而且···依小凡的性子,恐怕他也不知此物就是噬血珠,也許隻是他偶然所得。”陸雪琪看著昏迷不醒的張小凡,終究還是選擇相信他,“這樣也好,總比落入魔教之人的手中要強得多,隻是···青雲弟子身懷魔教法寶,且不說師父他們會拿小凡怎麽辦,若是讓魔教知道了,一定會前來糾纏小凡,到時小凡的處境怕是十分艱難。”


    陸雪琪沉默片刻,歎息道:“小凡,看來你注定一生不會平凡,從你拿到噬血珠的那刻起。”


    翌日清晨,張小凡睜開雙眼,看到周圍熟悉的擺設,他疑惑道:“這裏是我的房間?我是怎麽迴來的?”


    正在他苦思冥想的時候,小灰從床尾跳到他的枕邊,吱吱地叫著,似乎看到他醒來非常高興。張小凡摸摸小灰,笑道:“小灰,你怎麽在這兒?”


    房門吱呀一聲,走進來一個端莊典雅的女子,張小凡抬頭一看,連忙放下小灰,坐起來,“師娘。”


    蘇茹放下手中的端盤,按住正要起身的張小凡,關心道:“你身體還沒好,就好好坐著。”


    張小凡乖巧地點點頭,靠在床上,疑惑地問道:“師娘,我是怎麽迴來的?”


    蘇茹不解地看著張小凡,“小凡,你不記得了?”


    張小凡微愣,蘇茹看他的樣子,便解釋道:“今日卯時,小竹峰的陸雪琪陸師侄將你送迴來的,她說你不慎跌入懸崖,還受了內傷,是小灰告訴她你的下落,這才救下了你。”


    “哦···”張小凡低頭看著小灰,想起昨晚他與驚羽分開後,跟著小灰來到了淨月潭,然後看到一個白色身影,他便追了上去,然後在途中不小心摔落懸崖,那麽那個陸雪琪真的是師姐?


    “小凡、小凡?”蘇茹見他不語,擔憂道,“你沒事吧?”


    張小凡搖搖頭,蘇茹將托盤上藥碗端過來,“雖然陸師侄已經為你輸入了真氣療傷,但還是喝點藥鞏固一下身體。”


    “師···陸師姐為我療傷?”張小凡略微吃驚道。


    蘇茹點頭稱是,“是呀,別看陸師侄表麵冷冰冰的,其實對待同門還是很熱心的,所以你找個機會去好好謝謝人家。”


    張小凡端著藥碗,點點頭,“是,師娘。”正好可以問問她是不是師姐。


    “對了,小凡,你昨晚有看到靈兒沒?”蘇茹有些擔心地問道。


    張小凡咽下口中的藥,抬頭道:“靈師姐?”


    蘇茹皺眉歎息,“靈兒不是害你被你師父責罵嗎?所以她一直很內疚,昨晚應該是去找你了,怎麽?你們沒碰上?”


    張小凡搖搖頭,蘇茹歎口氣,“哎,這孩子一向頑皮,說不定又跑去哪兒了。”張小凡低頭默默地喝著藥,蘇茹見此,便道,“好了,你也好好休息吧。”


    “嗯,”張小凡點頭,“謝謝師娘!”


    “傻孩子,都是自家人,還客氣什麽。”蘇茹溫婉一笑,然後便離開了。


    張小凡將剩下的藥一口氣喝完了,然後躺在床上,右手不經意間摸到一根棍棒,他拿起一看,竟是那根黑色的與噬血珠融為一體的棒子,那時的記憶蜂擁而至。張小凡捂著有一絲疼痛的額角,眼角瞥見鑲著噬血珠的地方紅光微閃,他定睛一看卻又什麽都沒有,以為是自己的傷還沒好眼花了。於是隻好將其放在床的一邊,自己蓋好被子休息了。然而他沒有注意到,那根黑棍忽閃著微弱的青光,漸漸地進入了他的身體。


    陸雪琪迴到小竹峰,正猶豫著要不要向師父稟報張小凡的事情,水月見她早晨才迴來,便問道:“雪琪,昨晚可是修煉去了?”


    陸雪琪拱手迴答:“是的,師父!”水月十分欣慰地點點頭,陸雪琪看了一下水月,如實道,“師父,昨晚,我碰到大竹峰的張師弟······”


    “大竹峰?”水月皺眉道,“哼,那個死愛麵子的田不易?”


    陸雪琪一頓,怎麽感覺師父很討厭田師叔?水月略帶不滿道:“大竹峰又怎麽了?”


    “張師弟不慎跌落懸崖,我將他送迴大竹峰,所以耽擱了些時間。”陸雪琪隱去一些事實,覺得若是讓師父知道了,恐怕小凡不會那麽輕易脫身。


    水月不屑道:“田不易生性懶散,對弟子基本都是放任模式,所以他大竹峰才會弟子稀少,也大都不成器。你看那張小凡到現在都還不會法術,也不知師妹當初是怎麽看上田不易的?”


    陸雪琪抿唇不語,不知說什麽好,水月見陸雪琪毫無反應的樣子,又擔心她會和文敏一樣看上大竹峰的弟子,於是再三囑咐道:“雪琪,你以後可是要繼承我的衣缽,以後離大竹峰的弟子遠一點兒。”


    陸雪琪雖不明所以,還是答應道:“師父放心,徒兒謹記。”


    水月走後,陸雪琪還站在庭院內,似乎有些困惑,文敏走過來,輕輕地從後麵一拍陸雪琪的肩膀,叫道:“雪琪!”


    陸雪琪迴頭,麵無表情,無語道:“師姐···”


    文敏搖搖頭,“一點兒都不可愛,還以為能嚇到你呢。”


    “你腳步聲那麽大,我怎麽可能沒聽到?”陸雪琪直言不諱道。


    文敏臉一紅,“知道你修為高,你是師父最得意最出色的弟子!”


    “師姐!”陸雪琪微微皺眉地看著文敏,文敏立馬轉移話題,“哎,你剛才站在這人幹嘛呢?”


    陸雪琪想著也許師姐會知道些什麽於是便把剛才情況一一說明,文敏點頭沉思,陸雪琪不解道:“師姐,你知道師父為什麽討厭大竹峰嗎?”


    文敏一笑,“因為咱們小竹峰的弟子都嫁去大竹峰了。”


    陸雪琪眨眨眼,迷惑地看著文敏,文敏繼續道:“哎,雪琪,你一心修煉是沒錯,但你也太不關心這門中的關係了。”


    陸雪琪不為所動,文敏隻得侃侃道來,“那大竹峰的蘇師叔是咱們師父的師妹,師父一直覺得蘇師叔嫁給田師叔很不配,所以連著大竹峰都看不順眼。”


    “那不是隻有蘇師叔一人嗎?為什麽說都嫁去了?”陸雪琪問道。


    文敏俏臉一紅,有些靦腆道:“因為···我和宋大仁······已經是一對了。”


    陸雪琪迴想著,宋大仁就是田不易的大弟子,她自然知道,但沒想到會和師姐走到一起,她由衷道:“恭喜你,師姐。”


    文敏羞澀地低下頭,“雪琪,你也會找到這樣的一個人的。”


    陸雪琪聞言一怔,默默地抬頭望著遠方,內心有些悲涼,不會的,師姐,我心中唯一的牽掛早已離去,而一直支撐我努力到現在的,就是為瑤瑤報仇,這樣的我,又如何能去接受另一人?


    張小凡正在廚房裏給灶台添加柴火,他右手中不停地旋轉著黑棒,時不時地把黑棒伸進去捅捅柴火,忽覺得越用越順手。於是張小凡拿起黑棒,上下看看,點頭道:“既然這麽好用,就叫燒火棍吧!”之後便站起來去準備晚飯了。


    大竹峰的大廳內,所有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眼前可口的飯菜,卻沒有一絲食欲,田不易在上座也愁眉不展,蘇茹也麵露擔憂。張小凡將最後一道菜端上來後,察覺氣氛十分凝重,他安靜地將菜放在田不易麵前,便悄悄地退到自己的位置上。


    這時,他才發現總是坐在他身旁的田靈兒竟然不在,便抬頭看向對麵的師兄們問道:“靈師姐怎麽不在?”


    師兄們麵麵相覷,坐首座的宋大仁告訴張小凡,“小師妹失蹤了,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見人影。”


    “什麽?”張小凡一驚,他轉頭看向田不易,隻見他眉頭緊鎖,麵色不愉,他愧疚地走到中央跪下來,“師父,都是徒兒的錯。”


    田不易抬眼看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張小凡低頭道:“靈師姐是因為昨晚去找我才失蹤的。”


    啪的一聲,田不易怒拍桌案,張小凡肩膀一抖,卻還直挺挺地跪著,田不易一甩衣袖轉身離開了大廳,蘇茹看他那強脾氣,隻好跟著進去後廳了。


    幾個師兄們圍上了,將張小凡拉起,宋大仁拍拍他的肩膀,“小凡,你不要自責,我們都到處找找,說不定小師妹隻是去別的峰玩去了。”


    別的峰?張小凡靈光一閃,立馬轉身跑出大廳,向著龍首峰跑去,他記得在從河陽迴來的路上,靈師姐和龍首峰的大弟子齊昊齊師兄很聊得來,也許···也許隻是去找他了,張小凡抱著一絲期望飛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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