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蓁一邊走一邊心中就在想剛才在全真教那裏聽到的事情,歐陽鋒的侄子必然是歐陽克了,那洪七公的徒弟又是誰?她與洪七公沒有半點接觸,想來肯定不是向她提的親,那就是阿姊了,可是阿姊喜歡的多半是那個粗壯的憨小子了。


    難道郭靖居然拜了洪七公為師?黃蓁有些不敢相信,他瞧那人的長相,就不是個機靈的,洪七公照著阿爹的說法,其實刁鑽得很,居然會收這麽個傻小子為徒?黃蓁怎麽都不能相信,可她再思及郭靖的長相,天庭飽滿,五官端正,是個正氣之像,可能也許他真的有這般好的機緣也說不準。


    轉念又想到了歐陽克,黃藥師是個看臉的,到了黃蓁這邊,她更加是個看臉的,歐陽克的長相是非常符合他們黃家人的眼光的。她現在想到歐陽克心中仍舊是悶悶的,都有這麽多漂亮的姬妾了,還要去桃花島提親做什麽?難道也要她去做他那群姬妾中的一個嗎?


    “阿蓁!”


    黃蓁正在滿天思考,又被人喚住了,抬頭一看,原是李莫愁,膝蓋上斑斑血跡,但是一雙眸子亮的驚人,滿滿地透著歡喜。


    李莫愁朝著黃蓁小跑過來,膝蓋上的傷讓她動作有些僵硬,“阿蓁,我喚了你好幾次,你怎麽好像沒聽見似的,在想什麽?”


    黃蓁快跑幾步上去,迎住李莫愁,“莫愁姐姐你腿上有傷,不要再跑了,你師父是原諒你了嗎?”


    李莫愁點點頭,“是啊,果然世上隻要師父是最疼我的,即便我這般不孝,她還是原諒我了。我決定了,以後我都不出去了,陪著師父在這活死人墓裏,好好盡盡孝。”


    黃蓁看著李莫愁這般樣子,心中滿是欣慰,同時又想到了自家阿爹,如今自己和阿蓉都跑出了桃花島,阿爹得多寂寞啊,想到這裏,黃蓁特別想迴桃花島看看阿爹,還有個小小的私欲安,她想知道歐陽克是什麽意思。


    “阿蓁?”見黃蓁又不理自己了,李莫愁出聲喚她,“你今日是怎麽了,老是在發呆,是有什麽事嗎?”


    “我也想爹爹了,我出門已久,也不知道爹爹怎麽樣了。”黃蓁答道。


    李莫愁現在特別能體會黃蓁的心情,聽到這裏她趕緊勸黃蓁,“那阿蓁你可要趕緊迴去看看,我雖然沒有父母,但是師父就像是我的母親一般,子女在外,父母總是掛念的。”


    “嗯,我也想著迴去看看,正好莫愁姐姐你也沒事了,我也就放心可以迴去了。”


    “這些日子謝謝你了,阿蓁,”李莫愁由衷的感謝黃蓁,若不是她,她現在也不知道會怎麽樣。


    “說這些做什麽,我們不是朋友嗎?”


    “是,是我見外了,此番一別不知何時能再相見了。”


    黃蓁也一下子感傷起來,不過她還是展顏一笑,“我會再來看你的,莫愁姐姐永遠是我的姐姐。”


    李莫愁很是感動,突然聽到後麵一陣聲音,然後是個弱弱的女童聲音:“師姐。”


    黃蓁也一下子看見了旁邊草叢裏的白色小身影,小姑娘邁著小短腿朝著黃蓁和李莫愁跑了過來,不過才四五歲的樣子,長得玉雪可愛,紮著兩個包子頭,雪白的蝴蝶結在發髻上抖動,活像是個小仙女一樣。


    黃蓁一下子喜歡上這個小女孩,“莫愁姐姐,這是你師妹?”


    李莫愁看見女童跑過來,一下子接住了小姑娘,眼神也柔軟了起來,“是啊,這是我師妹龍兒。”


    “長得真好看。”黃蓁摸了摸小姑娘的頭,恨不得用手捏捏那圓潤白嫩的小臉蛋,“哦,對了,這個給你。”黃蓁從懷裏掏出一把糖塞到小姑娘手中,她喜食甜食,身上常備著各種甜點,都是外麵買不到的,最是好吃。


    “謝謝姐姐。”小姑娘接過糖,揭開糖紙,塞了一顆在嘴中,香甜的味道浸滿口舌,好吃極了,笑得眉眼彎彎,“真好吃。”


    李莫愁也是笑了,從懷裏掏出了一塊帕子,將龍兒手中的糖全部包在帕子裏,再好好塞到龍兒衣袖裏,“龍兒怎麽來了?”


    小姑娘這才想起自己的任務,匆匆忙忙咽下嘴裏的糖,然後吸了口口水才說道,“師姐,師父讓我把這個給這個姐姐。”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薄薄的布包,遞給了黃蓁。


    “給我嗎?”黃蓁指指自己很是疑惑,她又不認得李莫愁的師父,她會有什麽東西要給她?


    小姑娘舔了舔還沾著糖渣的嘴唇,的點頭,“嗯,就是給姐姐你的,師父說感謝姐姐幫了師姐,無以為報,這個就送給姐姐了,希望姐姐善用。”


    看著小姑娘一字一句學著話說的樣子,黃蓁心都要軟了,把布包打開,是一本寶寶的冊子,手抄的,上麵儼然寫著四個大字:《九陰真經》!


    “這是!”黃蓁看清了上麵的字,嚇了一跳,趕緊又把布包再遮起來,抬頭看看周圍沒有人,才把布包收起來。


    李莫愁也有些耳聞《九陰真經》的事情,現下也嚇得夠嗆,“龍兒,這是哪裏來的?師父哪裏找來的?”


    龍兒尚年幼,根本不知道師姐她們為什麽反應這麽大,隻呐呐地迴答:“那日師父和孫婆婆無意間在一個石棺裏發現的,抄錄了下來。”


    黃蓁看著手中這個白布包裹,隻是一塊白色麻布,也沒有什麽刺繡,一點都不貴重,可是誰能想到這裏麵包裹的是一本絕世秘籍,隨便一點流傳出去都會惹得江湖腥風血雨,她頓時覺得這個禮物重如千金,“莫愁姐姐,這我是斷斷不敢收下的。”


    龍兒拉了拉李莫愁的袖子,李莫愁低頭看了看龍兒,隻見小姑娘努了努嘴,李莫愁抿嘴一笑,已經明白了龍兒的意思,“阿蓁,既然師父把這個給你了,那她一定覺得你能夠好好運用它,收下吧。”


    黃蓁實在拒絕不得,心中其實也是很矛盾,她不想接過這本真經,因為母親馮衡就是因為《九陰真經》而死的,可是她又想要把這本《九陰真經》送給阿爹,阿爹對它太過渴望了,但她又覺得這是個不祥之物,給了阿爹,阿爹還不知會怎麽樣。矛盾重重之下,她還是收下了《九陰真經》,心中卻打了主意暫時不給阿爹,畢竟莫愁姐姐的師父給了她,她不應該隨便給阿爹,這樣不好。


    見黃蓁收下了《九陰真經》,李莫愁也放心了,兩人再說了些話,便依依不舍得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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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船艙裏,黃蓁慢慢翻開了《九陰真經》,她已經將封麵給替換成了一本話本子的皮子,從終南山往桃花島的這些日子她都有看過。馮衡天生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黃蓁雖比不上,但也能一目十行,舉一反三,兩三遍下來經文裏的內容均已牢牢記在心中,暗自演練了幾遍,居然已經習得上麵的真經。


    望著這本冊子,黃蓁忍不住歎了口氣。江湖上無數人為了得到這本真經失去了性命,其中還有她的母親馮衡,若不是因為《九陰真經》,也不會早早就英年早逝了。她知道阿爹這些年一直想要得到《九陰真經》以告娘親的在天之靈,這已成為阿爹的執念,可如今真經在手,她反倒不知該怎麽辦了。


    這邊想著,一下子就到了桃花島,迴到島上,卻發現島上奇怪得很,島邊也沒停著什麽陌生沒見過的船隻,倒是阿爹往日最是寶貝的那艘漂亮的船不見了。


    難不成歐陽鋒他們沒來?黃蓁心中嘀咕著,一路使著輕功來到了黃藥師的屋子。


    “阿爹,我迴來了。”黃蓁拍開門就走了進去。


    黃藥師看到她眼睛一亮,複又滿麵愁色,隻站起身迎了她,“阿蓁你迴來了?在外麵野了這麽久,還知道迴家?”


    黃蓁覺得黃藥師怎麽看怎麽奇怪,卻不敢多問,隻小心打探著,“才不是,阿蓁可想念阿爹了,日日盼著可以迴來看阿爹。那個,阿爹,阿姊呢?我怎麽沒瞧見她?”


    黃藥師定定看了黃蓁一眼,已然完全將她看透,“女大不中留,你和蓉兒我都沒法子管了。”


    “阿爹,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阿蓁聽不懂。”黃蓁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你與那歐陽克是怎麽迴事?”


    “什麽怎麽迴事,我怎麽可能與他有什麽關係呢。”黃蓁轉了下眼珠子,背過身子,不去看黃藥師。


    “沒什麽關係?人家可是為了你把整個白駝山作為聘禮送與我了,你還說你和他沒關係?”黃藥師揚聲問道。


    “聘禮?”黃蓁轉過身子望著黃藥師,“那爹爹你同意了嗎?”


    “我自是同意了,歐陽克長得很是不錯,武功也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配得上你,哪是那個蠢笨的郭靖能比的。”


    黃蓁知道黃藥師不喜愚笨之人,而郭靖恰恰是這樣的人,偏他還忠厚得緊,更是不得黃藥師歡喜了。她提高聲音,“阿爹,你怎不與我商量就同意了呢?歐陽克那般多情,他的妻妾少說也有二三十人,這樣的人,怎麽值得我托付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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