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李思漢正色道:我娘這件事,關鍵還要看我父親的態度,我知道,你能見到我父親,並且他也比較能聽進你的話,所以這方麵的工作,主要就由你來做了。


    這等於把話挑明了,彩鳳不由地一張臉紅了個通透。但是看起來李思漢並不太在意,也沒有把這件曖昧的情事歸類到壞事中去,那臉紅了一陣子,也就恢複到正常:是的,我的工作得到了李耀明的大力支持,我也相信,隻要他從英國迴來,我可能就會在第一時間見到他。那麽,我就有責任把您母親的相關事情,和他做一些商量了,這方麵還請您放心。


    聽了彩鳳的這種表態,李思漢打心眼裏想吐她一口,心裏說你丫也忒能裝蒜了,但是李思漢也不敢真的得罪她。現在的形勢是,有許多事情都需要李耀明幫著辦,不是說沒有李耀明就不行,而是有他比沒他強得太多太多,用事半功倍都不足以形容。既然有捷徑,為什麽不走呢。而且,李耀明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穿越走了,即便不穿越離開,像現在這樣,腦袋一發熱,就去了英國,幫助英法聯軍打納粹去了,你有什麽辦法。所以,李思漢也得到了上級的指示,一切為了工作,誰能和李耀明搭上關係,誰就是重點保護對象。隨後,李思漢就聽到了風言風語,說是李耀明可能有點喜歡和那個沒有相親成功的彩鳳在一起。有了相當領導經驗的李思漢,當然掂得出這其中的份量,知道該怎麽做。


    老憨兒嘴上就盡量敷衍彩鳳,彩鳳也聽得出來。其實,在相親那個時候,彩鳳是一心想要嫁給老憨兒的,當時他們之間的地位,相差著十萬八千裏。作為一個民工的彩鳳,隻在傳說中聽到過李司令的大名,及至英子說李司令是她兒子,彩鳳也沒相信,以為這老太太是在發燒說胡話哩。現在,正事談完了,彩鳳就要落實一下當初的判斷,她要搞清楚,當初李司令為什麽沒有選擇自己:李司令,你說句實話,我哪點比不上你那位何夫人?


    李思漢對這個問題,也早有準備,畢竟他和麵前這個女人,是相過親的,是未成功的對象關係來著:這個嘛,我也不好說。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當時也在司令部工作,我可能就會選擇你。因為你的身材確實是迷人的,比小何好得多。


    這個評價彩鳳很愛聽,心中大悅:哈哈,你們都是欣賞我的身材呀。話一出口,就立刻感到不妥,一個都字,無疑就包括了老憨兒和李耀明父子兩人,彩鳳的臉又紅了,老憨兒也聽出了毛病,卻佯裝沒有聽出來,也哈哈地大笑,掩飾過去:是啊,你輸在了第一次見麵上了,如果我們之間多接觸幾次,不用我娘牽線,我自己就主動向你表白了。


    彩鳳十分得意:我真的那麽好嗎,我自己都沒覺出來哩。老憨兒也是詩興大發:啊,一朵美麗的花兒,不無須自我誇耀的,她隻需要迎風搖曳,就是對這世界最美麗的奉獻。彩鳳笑得更歡了:李司令什麽時候變詩人了,莫不是跟你那位知識分子出身的夫人學的。老憨兒道:還真是跟她學的。你不知道,她們知識分子的花花腸子就是多,看見什麽都能說出一大套詞兒來。時間一長,我也受傳染了。彩鳳道:當心被腐蝕掉了革命的鋒芒喲。老憨兒道:這是兩迴事,生活要講究情趣,革命者也不是木頭腦袋嘛。彩鳳心裏酸酸的,看來李思漢的心裏,何晴算是紮下根了、


    從李思漢那裏迴來,彩鳳就得到了尚方寶劍。現在,在英子這件事上,在耀明沒有出場的情況下,最重要的態度,就是李思漢了。能夠從他嘴裏要出實話來,在相當程度上就是彩鳳的工作能力體現。所以,彩鳳同誌再度操盤,就顯得信心十足,應對自如。她給軍城區發過一個函去,說明了李思漢同誌的態度,這封函就給英子的事情定了調子,劃了框架,一切都有了依據。


    問題還不僅是老憨兒的態度,軍城區的人們,也影影綽綽地聽說過,有關彩鳳和李耀明的事兒,說到底,這件曖昧的情事,現在全世界就隻瞞著英子一個人,最重要的當事人,永遠是最後知道消息的。所以,英子和相好了幾十年人明確關係,又有何妨呢。區上決定,批準英子和老讓結婚。


    一旦做了決定,就有個程序合法的事冒了出來。英子是李耀明的妻子,這是盡人皆知的事情,要批準她再婚,就要先離婚。那麽,這個離婚的判決又當如何下達呢,起碼的程序,是要當著耀明和英子的麵宣判吧。這就難壞了那個年輕的區長,他愁眉苦臉地找到英子,說這可活活要了我的命,你們家耀明那派頭,連見我都不肯見上一麵,讓我宣判他,這從何談起嘛。英子說不必宣判了,本來我們倆也是自個好上的,也沒辦過什麽手續,也沒個媒人,你們就不用自個找麻煩了,隻要你們不說什麽,誰也不會拿我們怎麽樣。


    為了增加此說的可信度,英子就把當初她是如何當上李耀明夫人的經過,撿著能擺上台麵的,給大夥講了講。當然,其中英子搶了翠英風頭一段,是一定要迴避不談的。反正就是澄清了一個事實,李耀明在和英子有了夫妻關係之後,就一走了之,一去三四十年才迴來,這就等於事實上的離婚了嘛。你們誰家的男人走了四十來年,還會再迴來的,恐怕迴來了也沒人認得他。


    類似的事實和理論霧區,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操辦中兼程倍道而行,整個軍城為了這樁遲來的愛情碩果,沉浸在一片歡樂氣氛中。區長從幾條上線,都得到了相同的指示,要全力辦好這樁婚事,要本著對老區人民的感恩之心,把此事當成政治任務來完成。特別是,老區長李思漢和老侯都來了信,對這件事表示了他們本人的注視。這兩個人都是軍城地方出息的大人物,都曾是區長的老上級,而且,現在都是十分了得的人,李思漢就不用說了,老侯現在還在大連,訓練他的水軍,也就是海軍,將來那可是一個軍種的掌舵人哩。


    於是,軍城區成立了誌喜委員會,區長親自擔任主任。委員會下轄若幹個辦事機構,有婚禮程序操辦小組,新房裝修布置分會,對外聯絡小組,親屬接待工作站,與會領導與各界人士聯係辦公室,婚宴籌備委員會等等,整個區政府機關的人,以及軍城所屬各村的大小頭目們,腦袋上都安了個交差。


    作為區長,最令他頭疼的是主婚人證婚人這兩個位置,由誰來擔任為好。如果按行政歸屬,他這個區長是當之無愧,可是他才二十來歲嘛,怎麽好意思為一對五六十的老家夥主婚證婚呢。那麽就要請一位年紀大的,可是,滿軍城年歲大的人不少,級別卻不如區長高。區長就想到了老侯,雖說老侯也不如英子年紀大,可老侯的資曆高,是英子的老上級了。老侯當區長的時候,英子還僅僅是個山村婦女哩。


    區長決定找老侯,就算是老侯不想當,也把這個皮球踢給他,讓他請出一位適宜的人來。老侯遠在大連,離軍城十萬八千裏,一封信寄出去,再寄迴來,往返至少一個來月,真的是遠水不解近渴。但區長還是給老侯寫了信。還不錯,不到半個月,老侯迴信了,說爭取迴來參加婚禮,但證婚人一職,決不敢當。老侯畢竟當過區長,對軍城的情況相當熟稔,他向區長推薦了一人,說在他老侯的認知中,此人是當證婚人的不二人選,而且此人就在軍城,不用舍近求遠跑冤枉路滿世界找。


    區長眼前一亮,心想這薑還就是老的辣嘛,這老區長有真玩藝兒,他會推薦誰呢,往下看,老區長在信中,鄭重寫下了一個人的名字:侯聚財。關於這個侯聚財是何方神聖,老區長用了不短的篇幅介紹了一番。卻原來,這侯聚財非是旁人,他就是侯俊英的父親,侯俊英也就是我們說順了嘴的英子,過去是小英子,現在是老英子。


    之前,我們一直隻談英子,卻沒有交代她的家庭一句,好象英子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從石頭裏蹦出來的一樣。其實,這完全是因為英子的家庭,說起來就挺複雜的。英子和翠英是姨姐妹,家住侯各莊,娘家的名字叫侯俊英。侯俊英和娘家鬧成不愉快,就是因為她和李耀明好上了。而且這種好上,也不是嫁給了李耀明。現在人們說起來,都不願意仔細考究裏麵的細節,人雲亦雲,順情說好話,都說英子是李耀明的夫人,女人,透著親切熱絡。其實,如果按照正規的套路出牌,英子和耀明之間,恐怕連事實婚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同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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