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讓滿懷激動地把英子攬在懷中,激動得渾身發抖。他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又看了看四周熟悉的街景,不錯,是真的。低下頭,老讓又看了看懷中這個眯著眼睛,十分享受的老女人,不錯,是英子。隻是,如此近距離地觀察,這在老讓還是第一次。上一次親密接觸這個女人,有十多年了,就是在河邊搶救那次,老讓慌張萬分,根本不可能有觀賞的心思。這次有了,這個女人就躺在自己懷裏,老店可以仔細地看。


    看,也就是那張熟悉不過的臉,而且真的是老了,皺紋和白發,以及老女人不招人喜歡的一切,都堆在這張臉上。從這張臉,老讓也大致看到了自己,也不過是一張更加粗糙的臉罷了。但這絲毫沒令老讓感到氣餒,老讓愛英子,已經到了無條件的地步。在老讓心目中,女人就是英子這樣子的,因為他似乎就沒有注意過別的女人,也沒有想過別的女人,能夠把英子擁入懷中,是老讓今生今世的最高理想,最大追求。此刻,老讓夢想成真了。英子一言不發,安靜得像死過去一般,老讓看著懷中的這個老女人,也顧不上感慨,顧不上迴味。正午的陽光,催生出人間的諸多情愫,包括可以激活人體內的不安分和躁動。老讓抱著英子傻呆呆地反應了一陣,終於反應過來了,從此刻起,這個女人就真正屬於他了,他開始享有了對這個女人的某種權利,他已經有資格進入某種享受了。


    於是,老讓那雙曾經不懷好意的手,就開始了探索之旅。探索並不艱難,一切都觸手可及,而且,即便是翻山過溝,甚至鑽洞,也都不是什麽難辦的事情,比起在山上幹活背糧食背糞來,不知要輕省多少倍,而且,哇,還充滿了樂趣哩。老讓的手遊走在他不知多少次夢境中遊曆過的地方,以往,就是在醒著的時候,老讓對這些地方也沒有少做白日大夢。老讓最拿手的好戲,是用山裏的一種膠泥捏成想象中的這些山丘和溝壑,以及洞穴,麵對著它們發上一陣呆,聊解寂寞。


    老讓的雙手是顫抖的,激動的,這微微的抖動,更能製造出癢酥酥的效果,把英子本就膨脹多日的欲火撩撥得旺盛。英子起先就是閉著眼,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她想,這麽些年了,也該給這老家夥一點甜頭,就任他去吧。心下裏,英子已經將這輩子剩餘的時光,交給了這個憨厚老實的山民。


    在老讓的手由上而下,翻過山後又進而入溝之時,英子就不能再保持安靜了。她被這老家夥整得也渾身顫抖起來,特別是老讓這家夥也真不愧至今還是個童男子,連一點起碼的常識都沒有,他那哆哆嗦嗦的手指,在順利地進入到某個好地方之後,竟然就樂不思蜀地常駐下去,不走了,就一直在那裏哆嗦起來沒完了。英子以極大的耐性,忍受著來自身體內部的巨大衝動,竭力保持著表麵上的平靜,可也止不住那不爭氣的條件反應,把一股股熱流洶湧而出。


    當第一股浪潮衝湧出來,老讓就被嚇傻了,他飛快地把弄濕了的手抽出來,紮撒著不知所措,一個勁地在空中揮舞著。留下英子一個人,獨自地往外冒賤湯。看到老讓這副熊樣子,真叫英子好氣又好笑。看來要再找一個像耀明那樣的男人,當真是不太容易了,老讓這小老弟也忒老實得有點過分,看來這事還得我的這當姐的教他呀。


    想到此,英子終於睜開眼,沒好氣地瞪了老讓一眼:還傻愣著什麽,快辦正事啊。老讓終於明白過來了,他連聲說好好好,就一把把自己的衣服扒拉掉,正待進行下一步,被英子喝住:憨貨,誰說讓你在這兒哩,這是什麽地方!老讓這下才算完全明白了,他也顧不上穿衣服,從柴火堆裏抱起英子就往家裏跑去。


    炕頭還熱著,一切都像刻意安排好的一樣,水到渠成。老讓做得笨手笨腳,出透了一身大汗,英子卻不那麽盡興,她畢竟是曾經滄海之人,有比較也有鑒別,與耀明比起來,這老讓就是差著不止一個等次哩。英子還是感覺到了享受,她邊享受邊可憐上邊這個老實透頂的家夥。老實人也有可恨的一麵,你這家夥想了這麽些年,就不知道給老娘來個不可抗拒嘛,空長著一身蠻力氣,留著下崽子呀。


    玉成好事之後,英子就在老家住了幾天,老讓也當仁不讓地留宿在了英子家。這件事要想瞞住村裏的任何人,都不啻是癡心妄想。村裏的每一雙眼睛,都時刻注視著這對苦命鴛鴦,他們倆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鄉親們的熱切關注。這中間當然也不乏山區人們生活內容貧乏,八卦別人私事的成分,但更多的,也是鄉親們都盼望這兩人能夠早日修成正果。


    在老讓留宿英子家的這幾天裏,這兩個人的故事,就以閃電般的速度,迅速傳遍了軍城專區的大小村莊。傳播速度比電子信息時代的互聯網都快。這首先應該歸功於老讓對英子的暗戀,是經過了幾十年不屈不撓的堅持,人們對他們倆的故事,早已耳熟能詳,見怪不怪了。可即便如此,當這對苦命鴛鴦真的到了一起,而且是在事先毫無預兆的情況下,突然就做成了事實,還是令所有人都感到了某種蹊蹺,意外。


    特別是,現在的英子不是當年了。如果時光倒退幾年,哪怕僅僅是倒退到耀明迴來之前,人們至多就是一笑了之,誰也不會拿別人家的事,真的就當成了自己的事。但今天的英子真的不是當年了,她頭頂上已經罩上了好幾重光環,講說起來,也相當是個人物,大人物。特別是她和李耀明有著貨真價實的夫妻關係,事實上她還是李耀明的現任妻子。既然如此身份,怎麽可以對個人問題如此不負責任呢,怎麽可以這樣隨隨便便呢。


    而且,英子大小也是個幹部嘛,幹部嘛就要以身作則,為群眾樹立榜樣嘛。


    所以,英子和老讓滾到一起後,在他們尚且沒有從愛河中遊泳出來,有關他們的種種,就已經實質性地展開了。英子這次鬧病,完全是累的,身體太疲乏,又著了點涼,就發起燒來。在老讓的悉心護理下,感冒是好了,可又連續作戰了好幾天,承受著老讓那百十來斤的壓力,也不是件輕鬆活兒。英子也是年近花甲的老太婆了,雖說被個強壯的男人這麽瘋狂地收拾著,也能喚醒沉睡的欲望,畢竟體力不支,應付的成分大些。


    折騰了幾天,老讓的勁頭終於有所減緩,英子就拍了拍他的屁股:好了,饒了我吧,遲早都是你碗裏的菜,不差這兩天。


    老讓也頗感知足,憨笑著答應了。英子就收拾了一下,起身迴了軍城。這一路上走著,英子明顯就能感覺到人們看她時那種異樣的目光。英子知道這是為什麽,心裏說看吧,老娘反正是豁出去了,都這把年紀的人,還怕你們翻白眼不成?遇到熟人,英子提前就醞釀情緒,想好了詞兒,上趕著打招唿,可臨到跟前,人家卻出溜一下子沒影兒了。英子沒想到事情會這麽嚴重,再一想,也確實夠嚴重的,在這山裏人家,沒有三媒六證的就滾到了一鋪炕上,人家就是接受不了嘛。


    英子現在能夠破解這個難題,她想群眾都是落後的,要做通群眾的工作並不難,首要的是我們應該做在前頭。一路上,英子設想了許多方案,都相當容易。她在這山裏也快生活了一輩子,對付山民們的這點好奇心,還是有把握的,無非是擺上幾桌,請全村人吃上一頓唄。


    但英子還是想簡單了,迴到軍城區委,領導就派人來叫她過去談話。領導找談話,就一定是有大事發生了,而所謂大事,也無非分成好事和壞事兩種。好事就不用說了,領導找你過去,鄭重其事地通知你,立功了,受獎勵了,提拔職務了等等。壞事呢,則是告訴你哪哪做的不對了,上級準備給你個什麽處分,或者直接就送到某個壞人聚居的地方,關起來。


    英子走進區長的辦公室的那一刻,她就明白,是壞事。


    區長筆直地坐在屬於他的位置上,而且戴著帽子。區長一般是不戴帽子的,起碼在自己屋裏時不戴。這個英子有印象,還拿他的帽子不止一次和他開玩笑過。區長是老憨兒的接班人,在老憨兒當區長的時候,現任區長還隻是通訊員,跟在老憨兒屁股後邊拾鞋的角色。是老憨兒向上級力主讓他接了班,年紀輕輕就當上了這一方的主人。


    因此區長見了英子大娘,或英子主任,總有點打怵,他從來沒有正麵批評過英子,盡管英子是他的下級。可這迴不同了,區長明顯是一臉的不高興,這令英子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點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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